059:就當風沒吹過
當時我有點不知所措,因為真的很疼,但是又不捨得讓他難受,他趴在我身上,灼熱的親吻在脖子上唇上遊走,好似在安慰我,但明明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和熱烈。
我疼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到痛處時,不由地抽泣了聲,他聞聲看我,微弱的燈光跌進他眼裏,他眼中的驚慌和抱歉異常明顯,擰着眉頭,支起上半身看我,伸手幫我拂過耳畔額前的亂髮,都沾濕了------
窗外靜悄悄的,偶爾有狗叫的聲音在小巷子裏傳開,在靜謐的夜裏顯得特別響亮。相比之下林陽的聲音就十分微弱了,他吻去我的眼淚,手指在我臉上劃過,不斷地重複一句話,“對不起,對不起------”
最後,索性吻住我,一面親吻,一面輕輕的動作。
我才知道,我已經是他的了。
但是,畢竟是初經人事,他很快就釋放了,像顆泄氣的皮球似地,在最激動興奮的時候,忽然出來,全都落在我肚子上。
他頹然地倒在一邊,不停地喘氣,我看着肚子上濕噠噠的東西,大約明白了,但是當時好尷尬的,我什麼都沒說,側臉看着他,他好一會兒不說話,我就用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他懊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把枕頭拿起來擋住臉,嘟噥了句,“別看我,好丟人。”
然後我就笑了。
我扯開他的枕頭說,為什麼丟人。
林陽獃獃看我,大眼睛非常明亮。我看見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他說,“你以後就知道了。”
說完,他把我拉起來去浴室,兩個人坦誠相見后,還是很不好意思,我用手擋着胸,低着頭,聽見他笑我,“都看見了,還擋着,害羞么?”
我瞪了他一眼,不說話,餘光撇下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往他那處看,怎麼不好奇呢。很好奇啊,長這麼大,從來沒看過。額,我怎麼這麼色呢。
然而,那欲蓋彌彰的匆匆一瞥,恰好被林陽看見,他低頭打量我,調侃地說,“你剛剛在看什麼?”
“沒什麼,我什麼都沒看。”
“那你臉怎麼這麼紅?”
“太熱了。”我心虛地說。
林陽抿着嘴,嘴角全是笑意,他試了試花灑的水溫,然後往我身上淋,把身上的東西沖走,我轉過背去不想讓他看見,但他竟然直接從背後抱着我。抓着我的手往他身上去,直接就是我好奇的地方。他腦袋枕在我肩膀上,小聲說,“不要害羞。”
我頓時傻眼了,心想,哪有這樣的人啊。
我想抽開手,但是他一直摁住了,吻着我的耳垂,花灑站在頭頂嘩啦啦的下來,熱氣騰騰。他在我脖子上親吻,特別癢,麻麻酥酥的,有種感覺跟電流似地快速出傳遍全身,我輕輕躲開,但是他一直忽然把我腦袋掰過去,輕快的一瞬,之間把我摁在牆上,低頭吻了下來。
他的手指順着水流往下,找到神秘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們在浴室做了第二次,凌晨抱着彼此睡不着,靜默無言時我縮在他懷裏,手指輕輕敲打他胸口,我是羞赧和不知所措,感覺這一步的發展,讓我們的關係有很大的變化。但林陽,一直沉默着,抱着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臨睡前,清晨拂曉,他拍着我的背哄我睡覺。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他說了句對不起。
那時候。我以為他的對不起,是說今晚的事兒。我還覺得他傻。
可後來,我才知道,他說的的確是今晚的事兒,但傻的人是我。
第二天清晨八點多我們就起床了,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林陽看着白色床單上一抹紅愣住了,他坐在床沿上,伸手去摸那一塊浸入纖維的血跡。我也愣了。那就是傳說中的處子血?
坐船離開嵊山島的時候,天氣很好,晴空萬里,輪渡航行在海面上,讓我想起東崖絕壁的海角礁石,我們站在甲板上吹風,看着船舶一點點遠去。我看着這座海島,心想,這輩子都忘不掉的旅行。
我的第一次。我的林陽。我的青春。
在船艙坐下看電視的時候,我昏昏欲睡,林陽讓我枕在他肩膀上,趁我迷迷糊糊時候,他悄悄拍了張照,結果自己忘了關閃光燈,生生把我閃醒過來。
但那張照片拍得很好,我躺在他肩膀上,閉着眼睛,睡得很安靜。
回到南城,是兩天後。
火車上的味道我這輩子都忘不掉,那會兒正好趕上大學生放暑假,車廂里塞得滿滿當當的,泡麵味道和其他怪味組合在一起,經久不散,回到南城,我一天都沒顧得上吃東西,根本沒胃口。
我只想回去好好睡個覺。
原本要去林陽家的,但在火車站時,他接到顧承中的電話,那位神通廣大的顧先生在家裏等他。林陽問我去不去,我說不去了,我回鄉下休息。這幾天也累了。
林陽說好,回家路上小心。
我點頭,拎着行李去車站坐車。我走了很遠了,人影都看不見了,林陽卻追着跑上來問我,“小唯,跟我在一起,你后不後悔。”
“怎麼忽然問這個。”我難為情地說。
林陽不顧周圍的眼睛,抱住我肩膀,把我攬入懷中,我趴在他胸口,被他圈得太緊有點不舒服,我推開他,他卻說,“再讓我抱一抱。”
然後我就沒動了,我說,“你怎麼了?怕我甩了你?”
“嗯,怕你甩了我,怕你忘了我。”
“你是不是傻啊,你就在我身邊,忘得掉么。”我推開他,揚起腕上的手錶說,“你看,我再晚了去沒車了,你趕緊回去,我過兩天來城裏找你。二十號我要跟老師去省城參加競賽。”
林陽笑了笑,眼神淡淡的,說,“嗯。照顧好自己。”
“知道啦,你好啰嗦。”
“小唯。”
“嗯。”
“我------”
“哎呀,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我說我會想你的。”
“知道啦知道啦,我走了!快趕不上車了!”我同他揮手告別。
等我火急火燎地坐上車時,發現林陽給我來了條短訊,我擦着汗水點開短訊,只有三個字。
“我愛你。”
我忍不住笑,快速回復,“我也愛你。”
我趴在車窗上,看窗外的風景,回憶返回到那個晚上,在房間裏。
“哎,林陽。我們什麼時候再回來這裏看看?五年後?十年後?”
“好,五年後。
“那時候我們還在住在這裏么。”
“好,還在這裏。”
“林陽你真好。”
“是么?全天下,也只有你覺得我好了。”
回家的那兩天,我休息好后,把里裡外外都打掃乾淨了。我自從張秀春帶着土豆走了后,這房子便少了生氣,雖然冷清孤獨,但我卻覺得很好,那樣的家人,於我來說,不要也罷。
堂屋裏掛着我爸的遺像,永遠的三十八歲。
張駿就是那時候打電話來的,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楊小唯,我問你,你那小白臉兒走了你知道不?”
當時我還沒注意,一邊用雞毛撣子彈灰,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去哪兒了?”
“去法國了!”張駿急吼吼地說。
我頓時就愣了,手上的動作漸漸緩下來,我說,“駿哥,你哪兒聽來的,別跟我開玩笑。”
“楊小唯你腦子進水了嗎?我跟你開玩笑做什麼?我剛聽我大哥說的,走得匆忙,才問問你。”張駿驚詫地說,“你他媽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吧?”
雞毛撣子落在地上,我快速掛了張駿的電話,給林陽撥過去。
但是他的電話根本沒人接。
我連忙換了鞋關好門衝出去攔車上南城,一路上我都不聽地給他打電話,電話明明是通的,但就是沒人接。
張駿不斷打電話進來,最後一次我接起來,他知道我慌張了,安慰我說,“你現在在來南城的車上?楊小唯,你聽哥哥的,先別急,我到車站去接你,你別亂跑!我帶你去找找!”
我說好,掛了電話,看着車窗外面飛閃而過的事物,心裏空虛極了,什麼都沒有,那種說不出的空落落的感覺把我推向萬丈深淵。我給林陽發短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不。或許從我內心來說,我根本不相信他走了。
“你在哪兒?怎麼不聽我電話?”
“我現在在去縣城的路上,下午一起吃晚飯好不好?”
“哎,你怎麼不回復我啊,幹嘛去啦。”
“你再不回復我我要生氣了,你也知道我生氣起來很可怕的,你小心被我扁!”
“喂喂喂,你回復我一下啦大爺。”
“林陽!你最近越來越拽了!是不是皮癢了!”
“我告訴你,再不回電話,我把你甩了信不信!”
“......我告訴你,你今天完蛋了。我直接殺去你家揍你,別忘了我有你家的鑰匙。”
......
我也不知道我發了多少條,反正他一條都沒有回復。
我真的慌了。
到車站之前,我又給他發了一條。
“張駿那孫子跟我開玩笑說你走了,去法國了,但是我覺得你沒有,你怎麼會去法國呢對不對,而且,怎麼會不跟我說就走了,你一定在家對不對?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對不對?我馬上去家裏找你哈!”
汽車終於停在客運中心,剛一下車,張駿就找到我,像怕我跑了似地,他上來抓住我手腕兒,我狠狠甩開,警告地看着他說,“駿哥,你要是跟我開玩笑,我宰了你!”
張駿我氣急,但是他不會跟我生氣,硬拉着我的手往外走,“我他媽騙你做什麼?這種事情能編的出來么?騙你你就能個那小白臉分手?哦,現在都不用分手了,楊小唯,你被甩了。”
“你閉嘴!”我發火了,尤其是聽見他說我被甩了的時候,我簡直想一巴掌扇死他。
“走,我他媽讓你死心!”張駿扔給我頭盔,自己帶上頭盔后,踏上摩托車發動,我站在原地,忽然就不想動了,我怕事實真的像張駿說的那樣,那我親手去揭開的現實,會讓我痛不欲生。
冥冥中,我已經感覺到某些真實了。
“怕你忘了我。”
“跟我在一起,你后不後悔?”
“照顧好自己。”
“對不起。”
那些早就埋好的伏筆,不是不明顯。只是我太傻,猜不透。
“楊小唯,你得意不了多久,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讓你知道,你是爭不過我的!”
“你說,你這樣的好運氣,還能堅持多久?”
我腦海中閃過齊瑤的話。
我心虛了。
張駿抓了我一把,眼神複雜,語氣心疼,“上車,是死是活,去看了才知道!說的是今天離開,現在追過去,興許還趕得上!”
一聽這話,我登時來了精神。趕緊踏上摩托車帶好頭盔,轟隆隆,一路往林陽家去。
我和張駿站在門口敲了很久很久,裏頭都沒人應答,我想起他曾給我的鑰匙,慌慌張張逃出來開門,手抖得厲害,最終是張駿幫忙開的。屋子裏什麼東西都在,好像根本沒人離開的樣子,我心裏忽然湧起一絲希望,忐忑地笑着說,“你看,東西都還在,駿哥,他一定沒有走。”
我瘋了似的衝進卧室,多想看到他躺在床上睡覺。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樣,眯着眼睛看我,叫一聲,“小唯,我餓了。”
然而,我看到的是空無一人的房間,床鋪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就連床頭的照片都擺放在原來的位置。
可我知道。
他不在了。
我握着門把,心像是掉進了萬丈深淵,一直往下沉,無邊無際的失望和落寞包裹着我,周圍竟然沒有一點我能抓住的東西。
我退出房間,木然地往客廳走,張駿從茶几上拿起一個信封遞給我,我打開看,裏面正是我和他的照片。這一次去嵊山島拍的合照。
我一張張地翻看,唯獨少了在船艙里的那張。
張駿站在一邊沒說話,但一直注視着我。
我掏出手機打給林陽,我一直平靜的心,不知道是波瀾不驚,還是心如死灰。
他沒有接。
我慌了,淚眼婆娑地看着張駿,慌張得找不着北,“駿哥,怎麼辦,他走了,他走了,不接電話不回短訊,我該怎麼辦。”
“楊小唯,事實擺在眼前了,你接受吧。”張駿沒有安慰我,反而說。“我們這些人,註定和他那種人,不是一個世界的。”
我錯愕地看着張駿,一下子看清楚一個現實,這麼久,一直是我執迷不悟。所有人都看的清楚,只有我執迷不悟。
我頹然地坐在沙發上,顫顫巍巍地撥通了顧承中的號碼。
他的私人號碼。
很快他就接了,是本人,我抽了抽鼻子,假裝鎮定地問,“顧先生,您知道林陽去哪兒了嗎?我找不到他,電話也不通。”
電話那頭,顧承中遲遲沒有說話,我再喊了一聲,他才說,“他去法國讀書了。不會再回來。”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我驚呼咆哮地說。
可顧承中非常鎮定,他說,“那這個你要去問他。我不是他的代言人。他留學這件事,年前就開始籌備了,半年多沒告訴你消息,我怎麼知道為什麼。”
說完,顧承中掛了電話。冰冷的嘟嘟嘟聲音在耳邊回蕩。
一怒之下我把手機扔了。
扔在玻璃窗戶上,摔得粉碎。
“啊-----------!”我抱着腦袋大聲喊叫,這一刻,自私的說,我恨不得全世界毀滅!
張駿拉不住我,最後我把林陽家砸了個稀巴爛,我自己坐在一堆廢品中間,像個瘋子一樣,不吃不喝。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張駿拿我沒辦法,不管怎麼哄我罵我都無效,他叫來劉思涵陪我,可劉思涵也束手無策,兩個人乾瞪眼看着我,我看着那堆破爛,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我把我和林陽在一起的經過點滴都回憶了一遍。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他要不告而別。如果是為了學業,為了前程,我是那種會阻擋他的人嗎?我有那麼自私嗎?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對他來說就那麼可有可無嗎?我對他來說,只是玩玩而已嗎?
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告訴我。
為什麼都不要我。都要離開我。
為什麼。
第二天,張駿終於憋不住了,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臉上,破口大罵。“要死你就去死了,別在這裏要死不活的!不就是個小白臉兒嗎!我他媽不知道你傻逼什麼勁兒,被甩了就被甩了唄,世上男人千千萬,你就找不到人了嗎?楊小唯,我警告你,再這副死樣子,我弄死你!”
我斜眼瞪着張駿,意氣用事地說,“是!我就是傻逼!我眼裏心裏全都只有他!你要怎樣!你要怎樣!全世界男人我都看不入眼,全世界男人都沒他好!”
“啪”的一聲,張駿又給了我一巴掌,劉思涵嚇蒙了,但是她擋在我面前,悻悻地說,“駿哥。有話好好說,小唯心裏也難受,您別打她!”
張駿指着我,怒罵道,“你瞧她這副鬼樣子!活該被甩!沒男人你活不下去了是吧?人家悄悄的走,為什麼?怕你糾纏啊!你蠢不蠢?是不是腦袋裏還幻想着他又苦衷,不得已?楊小唯,不是我說你,你知道林陽家什麼背景嗎?老子次次跟你說不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你偏偏不聽!”
我承認,張駿說的,都是真的。
我不傻,我能猜測林陽的背景不簡單。但是我以為,談戀愛只是單純的感情付出,和其他的沒關係。我以為是這樣。
除了怕我糾纏和累贅。我找不到別的理由來解釋林陽的不告而別。我一直以為,我們間的感情牢不可破,但想來,只是我以為。這麼久以來,好似只是我自己一個人在乎?我拚命的靠近他,等待他張口告訴我他的秘密和無奈。
可我等來的,卻是不告而別。
“你心裏什麼都清楚,可你他媽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卑了吧?失落了吧?你現在這副死樣子,沒出息!”張駿罵我說,“人已經走了,人家不會再回來了!”
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不願意承認。
我冷眼看着張駿,“為什麼要拆穿我?為什麼要逼我承認我不想承認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讓我難受?這樣你很爽嗎!張駿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不知道哪裏來的蠻力,我一把把張駿推倒了,然後衝出我林家家門,一路奔跑着往外。
我外面下着瓢潑大雨,沒走出去幾步,身子全都被淋濕了。
馬路邊來往的車輛快速又決絕,一點情面都不留,濺起來的水漬髒了衣服,我走不動了,抬頭看着天上的雨,淋濕我的臉,我的身體。我忽然嚎啕大哭,面對着雷聲,哭得撕心裂肺。
張駿和劉思涵一直站在邊上,淋着雨,陪着我。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直到雨停,我還在抽泣。
張駿走上前來,抱住我肩膀,拍着我後背說,“不要哭了,他不要你,你還有我。走,我帶你回家。”
他放開我,幫我抹去臉上的水漬,可是剛剛抹去,又被打濕。
我冷笑,不知道在笑我不死心還是笑張駿笨。這個世界上,有誰能代替誰呢?
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等我醒來時,是在張駿家裏,劉思涵在廚房幫我煮雞湯,張駿在客廳里打電話,安排晚上保安值班的事兒。我渾身無力,好不容易走到門口,腳下軟的不行。
這是我第一次來張駿家,一室一廳,精裝修,傢具都挺好的,敞亮。
張駿掛了電話看到我醒了,一個箭步上來扶着我去沙發上坐下,擰着眉頭說,死丫頭,你故意報復我是吧?我才罵你幾句,你就給我倒下!想賴我啊!
我指着臉蛋說,“你還扇了我巴掌。”
“操,真記仇啊,要不我給你扇回來?”張駿把臉湊過來。
“得了,我才不上當。”我抿了抿嘴,“我餓了。”
張駿招呼劉思涵給我端雞湯來,劉思涵穿條白裙子,繫着圍裙,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頭髮紮成馬尾,特別美。她坐在我邊上,擔憂地摸了摸我額頭,問我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要,就是沒吃東西,餓的,一會兒喝了你的湯保管藥到病除。”我笑眯眯說。
劉思涵心疼地看着我,欲言又止,但終究是憋不住,“小唯,我們都還小,以後還有很多路要走,你不要難過了,往後看。我們這些朋友,都陪着你呢。”
我點點頭,笑得陽光燦爛,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這笑容是我的,我說“知道啊。知道。不就是被甩了嗎?我就當被狗咬了唄。小時候談個戀愛分分合合很正常,你以為我把他當回事兒了嗎?只不過覺得他挺帥的,既然走了,也好,省得談戀愛影響我學習,是吧!”
劉思涵和張駿看着我,面面相覷,兩人都瞠目結舌,“你真相通了?”
“想通了啊,哎呀,昨天那麼鬧一鬧,純屬沒反應過來,沒想到我被甩了,要是早知道他要走,我先甩了他唄。”我盛了一口湯往嘴裏送,悻悻地說,“被甩好丟人,你們倆要為我保守秘密。”
劉思涵還想說什麼,但被張駿拉住了。
那段時間,我和張駿一起玩,劉思涵除了打工的時候,都跟我們在一起,偶爾遇見徐笶夢,在網吧開通宵一起打勁舞團和跑跑馬丁車。那時候這個遊戲玩的人很多很多,我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升級到四十級,和徐笶夢一幫人組家族踩明星斗舞,半夜去KTV唱歌,在夜不收燒烤擼串。
我沒日沒夜的玩,忙到自己沒時間去想那個已經離開我的人。
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手賤,忍不住想去登陸那個只有一個好友的QQ號。
一葉知秋。
那個人的頭像是灰色的。安安靜靜地躺在我的好友列表裏。
追風少年。
我點開他的資料看,個性簽名還是空白。什麼都沒有。像一個殭屍號。
午夜的網吧很安靜,大多數人都撐不住趴在桌上睡覺,打遊戲的還在亢奮,我看了一眼窗外清寒孤獨的月光,把個性簽名改了。
“就當風沒吹過,你沒來過,我沒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