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丫頭，小三做不得

雖然顧琛問的是我不想說的事，但他的表情並不是特別難看，語氣也不是很硬，所以我信了小山的話，他不會對我怎麼樣。

我主動勾着他的脖子，迎向他：“你問我這麼多問題，到底讓我回答哪一個？”

跟他相處這麼久以來，我深知他最喜歡我對他主動，所以我又像上次那樣想要取悅他，儘管我已經吃不消了。

可他在享受半天後，一把摁住我胡作非為的手，聲線有着明顯隱忍的沙啞：“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嗎？”

此刻他就像一頭餓狼一樣緊緊鎖住我這個獵物，只要我再不懂得退出，他就要主動出擊，那後果真是不敢想像。

頓時，我愣在那裏，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他突然笑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小山手裏到底握有什麼資料？”

我蹙眉道：“我真的不知道，雖然我跟他是好朋友，可他有他自己的處事原則，不想告訴我的，他絕對不會說，所以你問再多遍，還是這個結果。”

頓了一下后，他好心地放開我，起身去拿衣服穿。我對他突然地剎車還有一絲迷茫，就聽他說：“你就不怕他出什麼意外？”

我擰眉道：“我相信你不會因為這個對他做出什麼來？”

他轉身，反問：“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

我本想說，因為你愛我，可我沒有那個底氣，只好改口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耍起了無賴，他倒是覺得好笑，也真的呵呵輕笑了一聲，而後就說：“幼稚。”

“我的確不會對他怎麼樣，可有人會，你應該知道是誰。”顧琛突然走近我，直接跟我攤牌，“路遙，你很聰明，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太聰明了不是好事，我寧願你笨一點。”

深深看了我一眼后，他改了之前的語氣，在我臉上蹭了一下，說：“不早了，快起來吧。”

雖然我很忐忑他說的話，但不得不說，他沒有對我來硬的，讓我非常開心。

吃完早餐，顧琛送我去醫院，可能知道我還是不會給他什麼結果，所以他走的時候，跟我說：“沒什麼事別總待在醫院，早點回來。”

“嗯，知道了。”

剛打開車門，他又拉住我說：“今天我休息，早點回來吃午飯，然後我們去外面逛逛。”

他說逛逛。

從蜜月被打斷，自上海回來后，他一直忙於工作，我們除了晚上做些活動外，根本沒什麼時間做另外的溝通，所以他這樣說后，我有些驚喜。

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些笑容來。點頭道：“好的。”

“來，那親一口再走。”

睨了他一眼，我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他卻又反過來狠狠撅住，深深吮着。

真是討厭的壞男人。

見我瞪着他，他只是笑。

把湯送給小山後，我沒再提資料的事，只是還沒待到半個小時，我就接到看守所的電話，那是袁力泓給我打來的。

他說他要見我。

我能想到他見我是為了什麼，告別了小山和丁芸后，我就往看守所去。一路上我都在想。如果他跟我提出什麼要求，我要怎麼辦？可始終沒有一個好的處理結果。

袁力泓還是如上次那樣，沒什麼變化，倒是眼裏迸射的精光比之前更亮了。

顯而易見，他現在做的事，讓他變得格外興奮。

被他看着半天不說話，讓我很不自在，所以主動出聲：“叔叔找我有什麼事？”

他沒有直接跟我說猜想的那些話，而是跟我說：“路遙，我知道你在我們家的時候，我做了一些事讓你很不滿意，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父親的心酸？”

我擰眉看着他，他的眼裏真的流露出很多痛楚來。那麼明顯真誠。

“袁飛的母親把他生下來后，一天母乳都沒喝到就丟給了我，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將他拉扯長大。不過好在他也是個聽話的孩子，過去的二十多年來，從未在我面前有過任何抱怨，所以我對他既充滿了寵愛又滿腔的愧疚，所以，在他提出要跟你交往時，我才會答應他的請求。”

這一點，我當時猜的是對的。

他看着我，深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想你肯定想過這個問題，我怎麼會讓自己的兒子跟一個小姐交往？而且那個時候你還懷着別的男人的孩子。關於這些問題我跟袁飛深談過，他說他不後悔，他只想跟你在一起，哪怕付出再多努力，也是他心甘情願。後來我派人調查你，雖然是小姐出身，但人品，為人處事等方面都很好，不是那種亂來的小姐。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也能分得清小姐也是分級別的。雖然心裏也是不願意他跟你交往，但無奈袁飛執意，我作為父親只能滿足他。然而我也能看得出來，你心裏還沒有放下顧琛，雖然袁飛不說，但我的兒子我了解，他心裏有多嫉妒，我都能看得出來，所以我才想到要給你吃了那種葯，忘掉過去，忘掉那個男人。”

我深深地擰着眉，對於下藥的事，我一直耿耿於懷，這件事給我心理造成了極大的影響，我不能接受。

他說：“路遙，你不要怪他，這個事他起先是不知道的，後來才發現的，雖然我是為了他好，可是，他並不想讓我繼續，並為了這個事還跟我鬧過矛盾，我想這些你應該都知道。直到你再次遇見顧琛，袁飛才感到危機，而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我一點兒也不了解這個相處了二十幾年的兒子，他的心理幾乎是不健康的，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因為我。他隱藏得太好，蒙住了我的雙眼。這個世界上，他最恨的就是他的母親，連帶着也恨起了顧琛。這個恨完全超過了我，超過了我的想像，也完全是我不能預料的。所以最後才對你做出了讓你更不能接受的事。”

“這次，我請你過來，是想請你原諒他，一切都不是他的錯，是我這個父親沒當好，沒教育好他。他已經沒有母親，連唯一的父親也在牢裏面，那麼大的公司和家業，現在就靠他一個人，我真的．．．．．．”

說到這裏，他幾乎哽咽地說不出話來。老淚縱橫地讓我蹙眉難受。

想想也是，袁飛現在基本上算是家破人亡。許文文跟我說的他去求許家幫忙，那麼低聲下氣，我在報紙上看到報道了，還有他在公司的一些近況，似乎都不怎麼好。

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從牢裏出來后，他還威脅我，說他不會放手，除非我陪他一夜。雖然我極力地想排斥這種不適感，但總會偶爾想起，這不是一個夢，他定會在一個月後再次找上我。

我從包里拿出一包紙巾遞給他，他抬眼看了看我，將紙接過去。

我說：“叔叔，他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我大致都能猜得到。可是，既然您都能認清，為什麼還沒有收手，您到底還要謀划什麼？”

見我提到最近發生的事，袁力泓突然一掃之前的傷心，換上一副滿腔憤怒的表情，讓我為之一怔：“因為我恨哪。”

簡簡單單五個字，我就知道，他已經無藥可救了，哪怕幾秒之前他還說著那麼多感人肺腑的話，讓我動容。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要讓我一無所有的人不能有好日子過。”他幾乎是完全變了一個人，面目猙獰，讓人心生畏懼，“憑什麼我在這受苦受罪，我兒子在外面遭人非議，他們卻在外面享受天倫之樂？”

我一下冷靜下來，說道：“所以您今天叫我來，目的並不單純。”

“呵。”他一聲冷笑，讓我毛骨悚然，“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可是，再聰明又怎麼樣，你是一個人，是人就會有弱點。”

他的話已經讓我很不安：“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還能幹什麼？”他突地瞪向我，“路遙，我沒想到，我竟然養了一隻白眼狼都不自知。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叫小山的那裏會有我的資料，原來是你給他的。”

他一下站起來，我嚇得往後一退，因為凳子的原因，我差點直接倒在後面。

“沒想到你那個朋友倒是個硬骨頭，被打成那樣還死咬着不放。所以我警告你，我不是不講情面的人，我再給你幾天的時間考慮，考慮好了，主動來找我，否則我除了拿他開刀外，你身邊有太多的人我可以下手的，你媽，你弟弟，都是我可以下手的對像，我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足夠你折騰的了。”

“叔叔！”我蹙眉喊他一聲，“這是在執迷不悟知道嗎？這樣下去，不僅會害了你自己，更會害了袁飛。他在你的保護下已經走去了外面的世界，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待在這裏，等着三年之後與他重聚？重振袁家？如果再繼續下去，到時候做的一切都來不及收手，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我也是人，我不是機器，你們對我做的一切我都有感覺，之所以到現在我沒有將那些東西拿出來，那是因為我還有顧忌，可是如果你們將我逼急了，我也不會任你們玩弄的。”

他又是一聲冷笑，對我說的根本不為所動：“就你？路遙，不是我小看你，而是你沒有那個魄力，因為你想得太多了。女人就是女人，是做不了大事的。況且，我也不會給你拿出來的機會。”

最後，我搬出了于敏：“那麼于敏呢？叔叔，您最好不要逼我，否則我一定讓你後悔終生。”

直到此刻，他囂張的眼神才有所收斂，可還是頑固得沒有一絲妥協：“那個女人，你能在她身上做出什麼花樣來？現在除了顧琛，應該沒人會在乎她。”

我嗤笑一聲：“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把我逼急了，我做出來的事，絕對讓你知道，你小看我是個多麼大的錯誤。”

正好這時候，是趙阿姨給我打來電話，我怕又是我媽出什麼事，所以趕緊就接了起來，她說許文文給我媽打電話了，不知道說了什麼，我媽狀態不太好。

我一下擰眉看向袁力泓，沉聲道：“許文文跟我媽接近，是你的安排？”

他冷笑：“你還不算笨。”

我瞳孔驟縮，竟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又道：“趕緊回去看看你媽吧。”

身後的凳子被我往後一推，我眯眼看向他：“您還真有本事！”

出去的時候，身後傳來袁力泓放肆的大笑聲。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顧琛要讓袁力泓永不能翻身，或許在這個世界上，真正最了解他的人，不是他愛的女人于敏，也不是他的兒子袁飛，而是他的敵人，顧琛。

顧琛之所以沒有逼我，可能也是想給我些時間，讓我看明白，想明白一些事。

他能知道我跟于敏來了看守所，那一定也會知道我再次來看守所的事。

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麗舍。

真如趙阿姨說的那樣，我媽的狀態是不太好，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把我嚇了一跳，她整個人有點兒精神恍惚。像是受了什麼極大的刺激，想不通一些事，鑽到裏面出不來了一樣。

我趕緊走過去，搖晃着我媽：“媽，您怎麼了？”

我喊了她好幾聲，她才終於瞄了我一眼，可也僅僅只是瞄了我一眼，然後又垂下了視線。突然她又猛得抬眼，眼裏終於沒了那獃滯的目光，我一下放心起來，可她卻問：“你告訴我，你做了小三是不是？”

小三？

我不明所以，又怕我媽情緒過於激動。並未想太多，出聲道：“我沒有啊，誰說我做小三了？”

沒想到我媽卻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我也跟着站起來，她有些氣極地說道：“在融城的時候我就問過你，顧琛原來是不是有女朋友，你那時候就說沒有，他的女朋友是你。好，我相信你，可是現在，文文又跑來跟我說，是你做了他們第三者，搶了她的男朋友。而且他們已經訂婚了，如果不是你，他們早該結婚了。你說，你不是做了小三又是什麼？”

又是許文文，人不在國內，竟然還這麼有本事。

我媽的聽力和視力在蘇曉東的幫助下，已經日漸轉好，可就害怕許文文會從中作梗，所以讓趙阿姨隨時關注我媽的情況。

可是，我始終無法阻止有心人的別有用心。

聽我媽這麼一說，連趙阿姨看我的眼神都有點怪怪的，在她們這個年紀，心裏對小三的認知是絕對人人喊打的。

我慌亂解釋道：“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沒錯，我跟顧琛認識的時候，他的確是有未婚妻的，可是．．．．．．”

此時，我竟然發現我根本無從解釋，難道我要跟我媽說，那時候還是個小姐，是顧琛在外面風花雪月，在會所里認識了我？

天哪，即使我有一籮筐的理由，我也一個都說不出口。

見我愣在那，我媽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她幾乎是朝我吼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跟我發這麼大的火：“可是什麼？你倒是說呀，啊？是不是說不出來？路遙，媽做了一輩子清白的人，怎麼到了你的身上，就毀了這一切呢？”

“早就跟你說過，我們做人要清清白白的，女人哪，千萬不能做破壞別人家庭的事，這要是放在早前，是要浸豬籠的。”我媽一下子攤坐在沙發上，嘆了一口氣，“你知道我跟你親生的爸爸為什麼總是過不好嗎？你爸為什麼那麼喜歡打我嗎？”

那時候我雖然小，可我親爸打我媽的事我倒是記得清楚，可是，具體是為了什麼我當然不會知道。

我媽說：“就是因為他在外找了個女人被我發現了，而那個女人也是有家室的人，所以我就直接告訴她家男人了，她家男人氣極之下將她打死。為此你爸對我懷恨在心，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就發泄在我的身上。雖然你後來的爸爸對我也是極好，可免不了那些流言蜚語，尤其對你更是指指點點。所以你媽恨這樣的女人哪，恨這些破壞別人的家庭的女人。”

她抬起雙眼，那眼裏的失望與痛心那麼明顯，我頓時覺得自己無地自容，她搖頭說道：“我沒想到自己養的女兒竟然干出了破壞別人家庭的事。難怪她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我面前。難道你會跟我說你跟她關係不好，原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路遙，你現在讓我怎麼辦？啊，你說啊。”

趙阿姨看了我一眼，趕緊給我媽順着氣兒，說：“老姐姐，可不能賭氣啊，好好說，好好說。”

看我媽氣得渾身發抖，我一下子哭了出來，哽咽道：“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可是，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樣，也不是許文文說的那樣，您相信我好嗎？我不會做那種事的。”

“那你倒是給我一個解釋啊。”

如果我真能給她一個解釋，她心裏一定會好受些，可是，我真的沒辦法給她說清楚。

眼看我媽就要急火攻心，趙阿姨也是着急：“哎喲路遙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趕緊跟你媽說說，你看看她都氣成這樣了。”

我哭的更凶了，只能說：“媽，我跟顧琛認識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有未婚妻，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我跟他結婚的時候，許文文已經嫁給別人了。”

聞言，我媽愣了一下，火氣更大了：“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麼話？顧琛如果不喜歡許文文會跟她訂婚嗎？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他遲遲不肯讓我見他的家人，為什麼你都懷孕了他還不願意跟你結婚，就算跟你結婚了他們家也只有他媽媽過來。是不是你逼他跟你結婚的，你倒是說話呀！”

“不是的媽，不是我逼他的。”

“啪！”

我媽狠狠打了我一個耳光，臉上頓時像燒了起來，又疼又燙。打得我眼淚花更加泛濫。

“還說不是，不是你就給我說清楚，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媽突然又想到那次車禍，“之前你消失了半年到底又是怎麼回事？他們都說你出了車禍死了，這個事到底是不是文文那丫頭做的？”

我媽的情緒突然變得更加激動起來：“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現在人家都想要了你的命了，所以那天她撞我的事也是真的是不是？原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丫頭，小三做不得啊，就是被人打死我們都沒話說。你現在讓我怎麼辦，婚都結了，連孩子都有了，讓你再離開他已經不現實了，你說。現在怎麼辦？”

她像問我，又更像問自己。

我極力地想要做一個好女兒，不讓她操心，不讓她擔心，可到頭來，卻是讓她如此傷心。

如果我沒跟顧琛結婚，沒有孩子，讓我離開顧琛，或許還有可能，可是現在我們不僅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讓我怎麼離開？

顧老爺子拿着孩子逼我離開顧琛我都沒有離開，如果我媽逼我怎麼辦？

“媽，對不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

“住口！”她再次站起來，搖晃着差點摔跤，我趕緊上前扶住她，她卻一把甩開我的手，我咬着唇，眼淚流不斷。

還好趙阿姨及時扶住。

“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你又不說，你讓我怎麼辦？”我媽突然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水，沉聲說道，“離開顧琛，我們回融城。”

我一下驚住，我媽最終還是讓我離開。

見我不吱聲，我媽更是氣極：“你還沒看明白嗎，顧琛原來的未婚妻想要了你的命，就因為你做了他們的第三者，破壞了她原有的幸福。我反正老了，死了也沒事，可是你還年輕啊，我怎麼能親眼看着你死呢？”

想到我媽說的，反正她老了，死了也沒事，讓我特別難過。

媽，我不想您死，您別說死好嗎？

“可是媽，我跟顧琛已經結婚了。也有了孩子．．．．．．”

“那你是要讓我看着你被人害死嗎？”

我咬着，倔強的樣子徹底將我媽氣暈。

她指着我，終於沒再說出一個字來。

“媽，媽！”

“老姐姐！”

媽，您不要逼我，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