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如果代價是失去你……
沈雨鴛此刻早已面目猙獰，心中的嫉妒和不安只有嫉妒是被她重視的，而那一份不安早已被她忽略，直到多年以後她才後悔沒有重視心中的不安，以至於到後來釀成了無法挽回的錯誤，而那一切也不過是她親手造成的，是她親手毀了自己的幸福，也是她親手毀了許多人的幸福……
也許在她看來只要能毀了沈雨柔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吧，年輕的她們總是容易年輕氣盛容易衝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以至於到後來錯失了也錯過了那個曾經最寵自己最愛自己的人。
如果當時的她們不那麼倔強不那麼口是心非，不那麼不在意自己心中真正的情感，或許在後來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憾。
“鴛兒對不起……”沈雨柔似乎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其實她知道沈雨鴛說的都不是真的，昀蕭對自己的感情是怎麼樣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只是心疼，心疼自己那個曾經天真無邪的妹妹變得她自己都不認識了。
曾經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她們姐妹情深，羨慕她們雖然身在高門卻依舊有着最真實最樸實無華的親情，而現在，物是人非……
如果，她是說如果，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一定要好好守住這份難能可貴的親情，她的妹妹，她一定要悉心教導，不再讓兩姐妹之間產生隔閡，甚至於即便自己浴血滿身心如刀絞，也會讓自己的妹妹和心中的那個人在一起，哪怕妹妹心中的那個人是她最在乎最愛的人……
“對不起，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這個世間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的心裏有着無法癒合的疤痕，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挽回你對我的傷害嗎？
從小到大，我有沒有哪一刻是不用活在你的身後的？其實你不過就是比我早出生了一天，你就擁有了我一切都沒有的東西，就連我心愛的男子他也是傾心於你，即便是他現在愛上了我，也藏不住他曾經愛過你的事實，你那些所謂的對我的好哪一點不是裝出來的，每一次我犯了錯誤你都會替我求情，每一次我喜歡的東西你都會給我，
然而你並不是真心待我，沈雨柔，你做的這一切都不過是向我炫耀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可是我親愛的姐姐，我從來就不需要你的施捨！”
“鴛兒，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你一直都是我的妹妹，這一點從來都不會變，我也一直都沒有虛假的對待過你，我們以前不是關係很好的嗎？為什麼到現在會變成如今這樣，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你如此的……恨我！”
沈雨柔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說出最後的兩個字，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悲，什麼時候她和她的妹妹，居然有了恨這個字眼……
記得以前她們兩姐妹一起學習琴棋書畫，無論有什麼好東西總是首先想着對方，兩人之間沒有什麼隔閡，可是那僅僅是限於小時候，人的心總是越長大越孤單嗎？難道越長大心裏就裝的東西也越多了，導致最後連曾經的自己是何模樣都找不到了嗎？
現在想想，沈雨柔發現，曾經的那些畫面是最幸福的最唾手可得可卻再也觸碰不到，再美好的一切，到了如今也只是曾經擁有罷了……
沈雨鴛沒有再理會沈雨柔，她冷哼一聲后便轉過身不去看沈雨柔，此生此世，她對沈雨柔早就恨之入骨，她早就忘了曾經她和沈雨柔是怎樣的手足情深，那個曾經連一塊糕點都會分給姐姐吃的人，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或許是出於心中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愧疚亦或者是別樣的情愫，沈雨鴛並未動用天心閣最殘酷的懲罰，只是匕首白綾以及毒酒讓沈雨柔三選一罷了，沈雨柔苦笑，原來她還有選擇怎樣死的權力嗎？她以為她的妹妹不會給她選擇的機會來的……
“鴛兒，不管你心中有多恨我，我只希望，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請你，讓我的孩子平安長大，無論如何，孩子，始終是無辜的。”
語閉，沈雨柔的眼角劃過一滴清淚，嘴角隱隱揚起一抹凄楚，拿起毒酒，一仰頭，一飲而盡……她笑了，笑得凄美苦澀。
看到這樣的沈雨柔，沈雨鴛突然心中一顫，不知道為何，心中總是在隱隱作痛着，對於沈雨柔，她真的是恨着的，但是為何如今她的心會這麼疼……
砰！天心閣密室的門被一腳踹開，沈雨鴛訝異的一轉身，便看見了凱旋而歸的蕭雨閣閣主正滿臉殺意的看着自己，透過他的目光，她看到了他對她那種刻骨銘心的恨意，以及對沈雨柔那種無法掩藏的愛和心疼……
“昀蕭，我……”沈雨鴛臉色煞白，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解釋，她明明算好了昀蕭是三日以後才會凱旋而歸的，為什麼會提前了三天，本來三天的時間她可以完全把這件事處理好，甚至讓沈雨柔的死變得合情合理，可是昀蕭卻突然出現了，弄的她措手不及……
“沈雨鴛，我要殺了你！”昀蕭猩紅了眼眸，心愛的女人奄奄一息，而兇手正是柔兒心心念念一直真心相待生怕受到任何委屈的孿生妹妹……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昀蕭心中對於沈雨鴛的恨意更是加重，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手握着劍柄，一劍朝着沈雨鴛刺去……
沈雨鴛閉上了雙眼，並不打算反抗些什麼，可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反而是感覺有人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猛地一睜開雙眼，沈雨鴛發現被她逼的飲下毒酒的那個人，此刻卻是用生命在保護着自己……鮮血染紅了沈雨柔的整個後背……
沈雨鴛雙手捂着口鼻，淚如雨下，怔怔地看着沈雨柔以及……昀蕭……
“柔兒，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根本就不值得你明白嗎？她從來都沒有把你當過自己的姐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傻？”
昀蕭緊緊的抱着沈雨柔，害怕她會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他知道，她的柔兒一直很傻，她的一生，從來就沒有為她自己活過，包括嫁給自己，也不是她所願……
“昀蕭，不要皺眉，我說過你皺眉不好看，對……對不起，我以後……我以後再也不能為你撫平你緊皺的眉，這也是我最後一次看你哭了，對不起……說好要陪你走完這一生的，我……還是食言了……”
沈雨柔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淡笑，她撫平了昀蕭緊皺的雙眉，她想要替昀蕭擦去眼角的淚滴，手卻被昀蕭緊緊的握住……
“柔兒，不要說傻話，你會沒事的，大夫馬上就來了！”
昀蕭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安慰沈雨柔還是在安慰他自己，其實他和沈雨柔都心知肚明了不是嗎，明明知道沈雨柔是救不活的……
“昀蕭，我從來都沒有求過你，這一次，算我求你，不要殺我的妹妹，要不然我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這一生我欠鴛兒的太多了，這是我，應得的。”
沈雨柔苦笑着亦哀求着，其實很早之前她就知道他和她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因為冥冥中自有天定，可是她卻任性了一次，結果卻害了那麼多人為自己的任性陪葬，死對於她來說或許是最好的解脫了吧，也是最輕的懲罰……
“柔兒，我答應你，你不要說話了好不好，我們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去過平凡人的生活，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我們一起去完成好不好？你現在就乖乖的，不要說話……”
昀蕭雖然答應了沈雨柔的話，可是心中卻是另有打算的，沈雨鴛她害了柔兒這麼多次，殺了她，未免也太便宜她了，他一定要讓沈雨鴛生不如死！
“不……我要說，再……再不說就沒機會了……我的王，恭喜你凱旋而歸，其實我真的很愛你，只是未曾和你說過……”
沈雨柔的手從昀蕭的手中滑落，眼角還殘留着一滴清淚，她就此停止了呼吸，這位曾經芳華絕代的女子就這樣香消玉殞……
“柔兒，你醒來好不好，我不要做什麼凱旋而歸的王，我不要這天下，我也不要蕭雨閣，我只要你醒來……”
如果早知道代價是失去你，我寧願生靈塗炭，我寧願所有人都恨不得殺了我，我寧願身敗名裂，也要護你周全，為什麼我能護得了天下人，卻唯獨護不了你……柔兒，你再醒來看看我好嗎？對不起，我錯了……
昀蕭哭的像個淚人，他知道，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對他說不要皺眉，再也不會有人輕輕的抱着他說昀蕭別哭，再也不會有人陪他說話，再也不會有人會像她一樣無論何時都被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上……
你若在我身旁，情敵三千又何妨，我若在你心上，復身天下又怎樣？可是沒了你，這江山於我何干？天下人關我何事？我想要的，不過是你一直在我身邊……
他曾經對她說過我用江山如畫，換你笑靨如花，可如今江山依舊如畫，卻再也不見伊人笑靨如花……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