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人間蒸發
“林隊，你怎麼不好好休息？”
張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然後就聽到啪的一聲，二樓的燈被打開，李思琪也在，正一臉古怪的盯着我。
“就是來看看！”
我笑着搖了搖頭，並沒有說關於小丑的事情，並不是刻意的想要瞞着他們，而是現在案件發生之後，兇手總是能夠快我們一步，我懷疑警局內有內鬼。
這小丑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要對方是和兇手對立的人，我就可以去嘗試和對方聯手。
“現在離午夜還有三個小時，兇手應該要放棄了吧？”
張凱看到我的神色不對，主動上前安慰我，之前他們已經去找黃覺，卻是正好晚到了一步，黃覺在之前就已經離開，警察都找不到的人，張凱自然不認為兇手能夠遇到。
“檔案室的那些資料！”
我心不在焉的低語，想起了醫院的那些資料檔案，兇手拿走了一些資料，雖然我們確定這其中有黃覺的檔案，可我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如果真的是這樣，兇手完全沒有必要如此。
先入為主，這是人的本能，在確定兇手沒有出現在案發現場之後，我們順利的推測出葉飛是內鬼，卻忽視了那之前發現的碎片。
醫院的案件之中，我們在意的是那起醫療事故，所以在意的是黃覺的檔案，卻忽視了那些被帶走，卻不屬於黃覺的檔案。
這兩件事，看似微不足道，甚至有可能是兇手順手為之，可我並不認為一個殺人乾淨利落的變態，會允許自己殺人的計劃存在瑕疵。
“茶壺，資料，這兩者之間是否有聯繫？”
我很想將這兩件事串聯在一起，可這兩個點，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交集。
“玫瑰公司那邊怎麼樣了？”
突地我驚醒過來，這才想起兇手可能要對玫瑰公司動手，因此我們提前派了一些人去暗中保護，我這一覺已經天黑了，也不知道那邊的進展如何。
“玫瑰公司那邊一切正常，而且那邊現在那麼多的警察，而且還有狙擊手，如果兇手真的趕動手，絕對跑不掉的！”
張凱有些得意的開口，他是軍人出身，據說是在邊境線上，在那裏應該是真刀真槍的和人干過，可每次提及，他都草草的掩飾過去，可他身上那股兵痞的氣質，卻似乎從未收斂。
“那個打殘魏建國的人找到了嗎？”
案子現在就像一團亂麻，我不願意陷入太深，決定另闢蹊徑，之前我們一直都在找黃覺，現在黃覺下落不明，我懷疑他是否會去找那家人幫助，畢竟在這件事上，他們兩家似乎都有危險。
“查到了，那人是我們京都著名的房地產大亨諸葛文龍，那個意外死亡的就是他的獨子諸葛兵，我們之前和諸葛文龍的秘書聯繫過，可那邊並不要咱們保護！”
張凱緩緩開口，提及諸葛文龍的時候，神色明顯有些不滿，他除了是兵痞色胚，還很仇富。
“諸葛文龍三十年前就是一個小混混，但是敢闖敢拼，而且心夠黑，所以進了房地產後，結仇的人就有很多，他平日裏身邊的保鏢都不低於五人！”
諸葛文龍的成長史，實際上就是一段黑歷史，在警局的檔案之中，他更是多次的傷人，甚至打砸不願意拆遷的住戶房屋，是一個實打實的黑心商人。
面對這樣一個標準的黑社會老大形式的人，我們警察居然要去保護這樣的人，抓他都來不及，自然就各種不舒服。
可現在就只是剩下諸葛文龍這一條線索，所有的線索都憑空的斷掉了，就連我描繪的心理畫像，也沒有匹配到真正合適的人，畢竟那畫像本身就很抽象。
諸葛文龍的住址，是他公司文龍集團開發的一個別墅區項目，而他也特意在中間的位置幫自己留了一套，平日裏他就住在別墅內。
當我們趕到別墅區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點鐘，兩個負責執勤的保安，正在那裏打着哈哈，都已經要昏昏入睡了。
“兄弟，麻煩開下門！”
張凱將車窗搖下，將自己的警官證取出，在那保安的面前晃悠了一下，那保安卻並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從門崗之中走了出來，疑惑的看着我們兩人。
“你們警察怎麼都喜歡半夜辦案呀？”
保安神色有些不滿的嘟囔了幾句，然後又用手電照了一下我們兩人，這才打開門。
“還有警察來過？”
我疑惑的看着那名保安，我們所有的警員，都在那玫瑰公司，預防兇手聲東擊西，而我們來到這裏，純粹是來碰碰運氣的，可看這保安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都已經來三波了，你們是第四波了！”保安冷哼了一聲，卻也不願意得罪我們，徑直回了自己的崗亭內。
“快！”
我意識到情況不妙，先後有是三波不明身份的人進去了，今晚這裏註定不會太平。
“如果是三波人，一波可能是兇手，一波可能是王進的人，那另外一波是什麼人？”
我們帶着疑惑，快速的找到諸葛文龍的家，這是一處三層的獨棟別墅，門口正如保安說的一樣，停放着三輛警車，還有一輛本地牌照的轎車，卻是都沒有人。
三輛警車中，我看到了一輛屬於我們警隊的車，這應該就是王進他們開的車，對於王進的能力，我實際上很認可，最少他能夠找到這裏，我也不會驚訝，只是這別墅里太安靜了，讓我隱隱有些不安。
別墅的門打開着，裏面的燈火通明，這裏裝飾的異常奢華，由此可以看出這家屋子的主人很有錢。
在客廳的茶几上，有幾杯已經變涼的茶水，只是一個人都沒有，這裏沒有發生過打鬥，而我和張凱喊了好幾聲，都沒有聽到有人回應，這裏的人，似乎都失蹤了一般。
“要不要通知總部？”
這幾天的經歷，已經把張凱給嚇傻了，突然遇到這麼奇怪的現象，他本能的覺察到是出了大事情，想要通知總部增援。
可現在的分局，能夠調出的人都已經調去玫瑰公司了，剩下的也沒有幾個人，也根本就無法增援。
我只能夠制止了他的行為，然後帶着他往二樓上走，這別墅的二樓有很多獨立的房間，可我們依舊沒有能夠找到任何人的蹤跡。
“人都去了哪裏？”
我的眉頭深鎖，這麼多人不可能憑空的消失，而他們如果真的想要離開這裏，必然要藉助門外的車子，而現在那些車子也都在，就算這些人都死去了，也應該會留下屍體才對。
這一切太反常，當我們到了三樓之後，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人，這整棟別墅，完全就是空着的。
“我們來晚了？”
張凱輕嘆一聲，似乎已經妥協，畢竟一直以來，我們都慢了兇手一步，這樣的結果，似乎早就已經註定了一般。
“不對，應該是哪裏出了問題！”
我急忙搖了搖頭，總感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這件事看起來詭異，但是我相信世間的很多事情，都能夠找到合理的解釋，而現在的這一切，就應該是我們忽視了什麼的後果。
“滴滴！”
就在我們我們找完所有房間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手機的鈴聲響起，這是一條短訊。
“快點，你還可以再快一點！”
“什麼意思？”
我撓了撓頭，兇手這一次發來的信息很奇怪，和以往的語氣都不像，雖然只是簡短的幾個字，可卻是能夠感受到她的焦急。
“難道是她的善念覺醒了不成？”
我喃喃低語，在心理學中，人都是存在多重人格的，其中佛門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一個很好的理論，往往大惡之人的體內，都會有一個至善的人格。
曾經看到過一個案例，有一個偽裝很好的壞人，突然有一天為了救人而犧牲了，就在很多人想要紀念他的英勇表現的時候，才發現他生前的日記，知道他是一個殺人狂魔。
當時沒有人能夠理解，為什麼一個這樣的惡人，會選擇去做這樣一件事，可當心理學家進入到他生活的環境，發現他存在兩個人格，一個厭惡生命，一個嚮往生命，這是兩個極端的人格。
而讓所有人堅信的是，這個人臨死之前是善良的人格覺醒，可在心理學的層層解析之下，卻是發現這個人並非如此，在他極度瘋狂的那一刻，已經厭倦了生命，所以才會選擇去救人，這也應徵了那句話，極惡之人，比惡自己。
現在我根本就分辨不出兇手是真的善念覺醒，還是已經達到了極惡的境界，這兩者看似沒有關係，實際上卻是完全可以影響我接下來的判斷。
“這麼多人不可能人間蒸發的！”
我很快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清理出腦海，這不是躲貓貓，先後三波人來到這裏，他們其中很有可能有王進那批人，也就是說，他們根本就不可能達成協議躲藏起來，這也就是說，是我們忽略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