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小丑
那是一個男人，身高一米七三，體型微胖，留着倒背頭，儘管現在是冬天，可他卻是穿着一件背心，而且他的右手之中，居然還拿着一把刀。
“怎麼會這樣？”
我的臉色大變，整個方寸都亂掉了，這和我的分析完全不符合，兇手不應該對黃覺進行道德審判嗎？為什麼現在這個人出現，要殺死黃維？如果兇手真的那麼做，留下黃覺是為了什麼？
原本以為案件已經柳暗花明，我們只要一步步的走下去，就能夠很快的找到兇手，或者說這個殺人的組織，可是現在這個案子似乎變的難以捉摸了。
“你分析的很對，她並不想殺他，這是一種威脅，希望通過這種手段來找黃覺！”
孫教授不知道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居然有對我的認可。
“黃覺？黃覺在哪裏？”
我神色一楞，猛然發現自己的疏忽，一直以來我們都知道兇手要找的是黃覺，可是我們卻根本不知道黃覺在哪裏。
“在A國！”
李洪快速的搜索黃覺的資料，很快就有了答案，可緊接着，他的臉色突然一變道：“半個小時前，黃覺已經入境了！”
“原來是這樣！”
我的心中頓時一驚，心中卻已經明白，原來兇手想要針對的黃覺並不在國內，她綁架黃維，就是要逼迫黃覺現身，而現在黃覺已經出現，所以她在價碼。
“要在兇手之前找到黃覺才行！”
我立刻就有了決定，直接帶着李思琪和張凱就離開了會議室，而那王進居然也帶着人跟了出來，顯然他已經把我當成了競爭對手。
對於此事，我並不反感，像這樣的大案，如果早一天被偵破，就會少一些受害者，至於破案的功勞算誰的，我還真不在意，畢竟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無心仕途。
根據李洪的資料顯示，黃覺已經在半個小時前入境，而飛機場的治安，兇手應該不至於在那裏動手，所以黃覺暫時應該還是安全的。
“他第一個目的地會去仁愛醫院嗎？”
張凱負責開車，有些疑惑的看着我，現在黃維被綁架，作為父親的黃覺從國外趕來，應該第一時間返回家中，或者去到兇手指定的地點，而這兩者可能是南轅北轍的。
“去醫院！”
我遲疑了片刻，最終做出了一個決定，我並不認為黃覺會真的按照兇手的要求去她要求的地方，畢竟黃覺已經六十多歲了，而且他還是一個醫生，這樣的人一般都會很冷靜，面對這樣的事情，他必然會知道自己生命無多，很有可能會和相見的人告別。
而且這也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兇手從一開始就是在藉助蠱毒殺人，只要我們能夠在這之前把黃覺保護起來，就能夠確保他的安全。
由於這一天的奔波，我根本就沒有好好的休息，在去往醫院的路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我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猛然驚醒過來。
“到了？”
我有些疲憊的開口，卻是發現四周漆黑一片，而且車內根本就沒有人。
實際上在警隊會議室的時候，就已經接近傍晚，現在睡了一覺天黑，我也並沒有在意，只是覺得自己太累了，多睡了一會，而同事們並沒有叫醒我。
“這是黃家快餐店？”
當我搖下車窗，發現自己就在仁愛醫院的旁邊，而對面正是黃家快餐店，由於剛剛經歷了慘劇，附近好多店都早早的關門，只有微弱的燈光。
我走下車，本來想要去醫院，可是之前的那段視頻，讓我有些不放心，想要去黃家快餐店的倉庫看看。
就像我在會議上說的那樣，兇手異常的狡猾，我們能夠看到的線索，很有可能都是對方故意用來迷惑我們，從而誤導我們的。
“兇手為什麼會選擇我？”
穿過馬路，我的心中開始不斷的回憶，在這一刻，我的內心很糾結，因為在孫教授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只是我害怕打破那美好。
推開快餐店被封鎖的門，店內的一切都還保持着原樣，在參與會議的時候，謝常在已經把屍檢報告給了我，這些人都是死於一種球形蠱毒。
這種蠱毒的發作很突然，而且瞬間就會擊穿人的腸胃，表面上看去一切都還正常，可是打開屍體的時候，那些蠱蟲早就和胃液一起流到了腹腔內。
並且在屍檢報告上，謝常在也標註了一些意外的東西，這些人的死亡時間並不相同，而其中有兩人是在夜間就已經死去。
“會是在什麼地方下蠱呢？”
我眉頭深鎖，之前的案件，我們都找到了兇手下蠱的地方，可這一次很特別，我們並沒有找到那樣的載體。
雖然這起案件已經被我們用極短的時間破掉了，兇手也成了一具屍體，可幕後主使還沒有抓到，而這蠱毒，或許能夠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也說不定。
在偵破案件之中，不可避免的要案件重組，情景再現，而在這起案件中，犯罪現場被破壞過，屍體也被移動，想要做到這一點，就變的不切實際。
“為什麼會有兩個人要提前死呢？”
我走進廚房中，看到那些鍋碗瓢勺，這裏始終給我一種很怪的感覺，可究竟哪裏不對，一時間我也想不起來，而且我開始糾結為什麼會有兩個人提前死。
兇手能夠控制蠱毒發作時間，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從我母親那裏，到之後銷售公司的事情，現在卻有了時間差，我想不明白，少了兩個人，難道兇手就不怕提前暴露自己嗎？
“這兩個人應該是破案的關鍵吧？”
我開始有些動搖自己之前的推斷，葉飛的女兒並沒有受到威脅，那麼這葉飛殺人的理由，就需要作出調整，而在我們已知的是葉飛是一個賭徒。
“難道真的是因為賭債？”
在會議前，討論案情的時候，李思琪曾經提出過一個猜想，根據葉飛女兒的說法，在進入快餐店工作之前，實際上葉飛已經欠下一屁股債了。
可若說葉飛是為了錢，那他完全可以殺了人搶錢就走，沒有必要把自己的小命也給搭上去。
“這裏應該還有別人！”
走到廚房盡頭，再次轉身的時候，我突然一驚，就在剛才的一剎那，我聽到了二樓有聲音傳來。
“是張凱他們？”
我小心翼翼的走近二樓的樓梯，開始往上望去，可是並沒有人下來，我只能夠主動的走上去。
現在餐店都已經被封鎖了，根本就不應該有人出現，我並不覺得這是兇手回來觀察自己的犯罪現場，可我還是很緊張，能夠在這個時間點出現，絕對不是巧合。
“呼！”
就在我走上二樓，來到那客廳，突然一張臉映入我的眼帘，我整個人都險些被嚇暈過去。
那是一張面具，黑白相映的小丑面具，只是那小丑的嘴巴被化成了鮮血淋漓，若是不仔細看，就會以為是在吃人一般。
“嘭！”
在我發現小丑的時候，他也發現了我，身形一閃就從客廳內消失，直接就竄進了其中一處房間。
“不許動！”
我此時才反應過來，急忙拔槍，可對方的速度太快，當我追到房間的時候，對方早就已經沒有了蹤跡。
“會是誰？”
我陷入沉思，剛才的一剎那，雖然我的反應慢了半拍，可我很清楚，如果我想開槍，有八成的可能會留下對方，可我並沒有那麼做，因為我很清楚那是一個男人，並不是兇手。
“那一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拚命的撓頭，現在所有的人都死了，一切的線索都斷了，我原本應該放棄這個案子，畢竟它本身已經破掉了，可對於那晚發生了什麼，我內心有個聲音，想要讓我去追查。
“那茶壺碎片是怎麼回事？”
我在廚房可並不是瞎逛，我在尋找那碎掉的茶壺，可卻並沒有發現。
在一起案件中，任何事情都有其邏輯可見，任何一個點，都不能夠忽視，一個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出現在了命案現場，而又沒有能夠找到茶壺其餘的碎片，這本身就很古怪。
我不禁想起自己最初的那個判斷，這廚房內曾經發生了爭鬥，而廚房內的東西都沒有破損，一切都完好，完好的就像被人精緻的打掃過一般，這樣一想，這案件又變的疑點重重。
之前李思琪給我看過一根頭髮，由於我固執的認為兇手是遙控殺人，所以並沒有相信她，可現在重臨現場，我內心不禁有些動搖道：“難道兇手真的來過？”
“那小丑在找什麼？”
在二樓轉悠了一圈，我發現很多東西都被翻亂了，顯然這一切都是那小丑所為，他好像要在二樓找什麼重要的東西，可我們當初偵察現場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
“啪！”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突然一隻大手，直接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整個人頓時驚出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