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在這裏,我能去哪裏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在這裏,我能去哪裏

她還是控制不住地顫抖,死死揪着我的衣襟:“四哥,沒有狗,是那些男人,他們……”

我心裏一陣陣收緊,這件事對她來說是永遠的陰影,要是不趁早解決,日後會越來越麻煩。

我想也沒想就朝着她的耳朵吹氣:“沒有,老婆,就是這樣,你還記得嗎?”

“嗯?”

“那一晚,我們吃了一頓燭光晚餐,喝了點紅酒。然後你喝高了,回去的時候你像小貓一樣縮在我懷裏。然後你使壞,對着我的耳朵吹氣,你問我,要不要你?”

“真的嗎,四哥,真的是這樣嗎?”

我用被子把我們倆嚴絲合縫抱起來,在被子裏面,我的一隻手帶着顫抖帶着忐忑解開她的衣服,另一隻手安撫着她的背:“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其實我從來沒跟你承認過,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你是那種可以抱着在床上躺一輩子的女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勾起了她的某個點,她突然睜開眼睛。直勾勾看着我搖頭:“不對,四哥,不對……”

我心一驚,低頭攫住她的唇,呢喃着她的名字:“老婆,就是這樣的。你別著急,我們慢慢回憶好不好?我們回到家,你說熱,要去洗澡。我死皮賴臉跟着你一起去。就在浴室里,你還記得嗎,我就是這樣吻你的。”

我漸漸加深這個吻,目的就是要她迷失,然後忘卻那難堪的一切。

就在我們赤裸相呈的時候,她又顫抖起來,抓住我的手,又一次搖頭:“不行,四哥,我真的不行……”

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來,沒人能理解此刻我有多沮喪。可是我不敢放棄,我怕那件事會像一個黑色的漩渦把江別憶吸進去。

幾番嘗試,江別憶還是說不行,每每到了最後關頭,她總是尖叫着推開我,像受驚的小兔子似的縮在一邊,滿是戒備地盯着我的方向。

我心疼得無以復加,扯着被子把她裹起來:“好好好,我不碰你,我們睡覺。”

出院那天,正在收拾行李,阿彪就敲了敲門,低聲告訴我鄭龍來了。

我倒是一直在等這一天,所以也沒有多吃驚,倒是江別憶驚得從沙發上跳起來:“太爺爺來了,真的嗎,他是不是來教訓我的?”

我走過去。抱住她:“傻瓜,有我在,你怕什麼?”

她貼在我胸口:“嗯,有四哥在,我不害怕。”

我做好了被鄭龍撅拐杖的準備,我甚至想,他要是逼迫江別憶離開我,那我就下跪。

反正就像龍玦說的,橫豎不要臉一點。這個世界,最後的贏家,往往都是最不要臉那個人。

誰也沒想到,老爺子一進來,第一件事就是站着不動,朝江別憶招招手:“丫頭,快過來給太爺爺看看,怎麼又瘦了?”

江別憶一下子哭起來,站着沒動,跟孩子似的撒嬌:“我不,你一定又要帶我走。我不走,我就要跟四哥在一起。”

鄭龍白我兩眼,嘆息了一聲:“你這傻丫頭,我怎麼會帶你走?你忘記了,當初你跟阿遠聯合起來演戲的時候,我是第一個反對的。現在你跟臭小子和好了,我比誰都高興。我今天過來,是有事跟你說。”

江別憶捂着嘴:“真的,真的不帶我走?”

她一步步挪過去,走一步就看我一眼,我心疼不已,快步走過去和她並肩而立。

她自主自發攥住我,朝我微微一笑,我有點想哭,湊到她耳邊道:“我真怕你跟他走,我真怕你丟下我。”

“傻瓜。”她靠着我,“你在這裏,我能去哪裏?”

走過去。鄭龍斜眼看我,冷不丁抬起拐杖就砸過來。

饒是我反應得再快,還是挨了那麼兩下,疼得我齜牙咧嘴的。

不過想到老爺子是支持我們在一起的,又覺得開心。

江別憶一把拽住他:“太爺爺你別打四哥,我們爺孫倆好不容易見個面。”

鄭龍舉着拐杖衝著我揚了揚,牽着她坐下:“這次來呢,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幫你找到了合適的眼角膜,我們明天就起程去新加坡。”

聽到這個名字我皺起眉頭。為什麼又是新加坡?

鄭龍完全沒注意到我的表情,他光顧着問江別憶高不高興。

江別憶自然是高興的,笑得特別開心:“真的嗎,真的嗎,我真的可以看的見了嗎?”

鄭龍點點頭:“當然是真的,太爺爺什麼時候騙過你。明天我陪你一起過去。”

“您陪我去?”

“怎麼,不許我去?我再不走,這個家都要鬧翻了。”

我咧嘴笑起來,看來這幾天朱寧寧沒少折騰鄭懷遠。

而且,老爺子這是打算睜隻眼閉隻眼眼不見為凈?

腦海中立馬浮現出朱寧寧樂滋滋纏着鄭懷遠,而鄭公子滿臉黑線的畫面來,這樣一想,我連心情好起來。

那天晚上,我又一次不死心地纏着江別憶,我不屈不撓地想要把那些畫面從她腦海中剔除出去,換成我的。

可是又一次以失敗告終,最後關頭,她還是推開我。喘着氣:“四哥,不行,不行,對不起……”

我又氣又好笑,抱住她汗淋淋的身體:“沒事,咱們來日方長。”

我也出了一身汗,於是抱她去洗漱,泡在浴缸里的時候,她突然問我:“這樣下去……你會不會ED?”

我腦門一熱。嗯了一聲:“也許,我都素了五年了,早就是沒有七情六慾的和尚了。”

她叫起來:“那怎麼行,我們還要生孩子呢?”

我忍住笑:“不生了,就這樣挺好的,咱們來一場柏拉圖式的婚姻,只愛不性。”

他一下子臉紅起來,別開臉不看我,哼哼兩聲:“胡說八道什麼,我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抱着她,安慰她:“別著急,咱們慢慢來。”

她一下子又笑起來:“怎麼不着急,五年了,你不想我么?我失眠的時候,可是想你想的撓心撓肺的。”

沒想到她會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我心裏面翻滾過數不清的驚濤駭浪,想也沒想就低頭吻住她。

情動之時,她嬌羞地窩在我懷裏:“四哥,我幫你好不好?”

頭皮一陣陣發麻,我顫抖着聲音:“幫我?”

她蹲在浴缸里,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出水面,海藻般的長發飄蕩着,像一隻只小手撓着我的心肝。

那一晚,是我三十幾年的人生中,最銷魂的一次。

事後我抱着她回到床上,她還是有點羞赧,往我懷裏縮了縮:“不許吵我,我要睡覺。”

我湊過去,故意往她耳朵里吹氣:“以前我就巴望着,沒想到感覺這麼好。”

“巴望什麼?”

我壞笑起來:“巴望着你……上下兩個地方都給我做。”

被子裏,她光溜溜的腿踢過來,發現了我的變化,她遠離了我一些:“你……你不許再靠近我,我要睡了。”

我貼過去,喘着氣:“我就是抱着你睡,真的,我發誓,我什麼也不做。”

她哼哼起來:“騙人,你以前哪次不是對天發誓的,結果呢,累的是我。”

她就這麼大刺刺回憶起以前那些激情歲月,我一下子熱血沸騰起來,摁着她就蹭過去。

在浴室里她消耗了好一番體力的,此刻她真是挺累的,那裏敵得過我,很快就被我得逞。

我特別小心翼翼,最後關頭還是忍住了,不斷親吻她:“放輕鬆,老婆,你記住我說的話,那個噩夢裏,進入你身體的男人,是我。只有我,永遠都只有我,我愛你,就像你愛我一樣。你慢慢想,是不是只有我?”

她沒像在醫院時候那麼激動了,雖然還在顫抖,但是已經好了很多。

她抓住我,呢喃着:“四哥,真的是你嗎?我最後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是你嗎?”

我緩緩動作:“嗯,是我。你看,就像現在這樣,喜歡嗎?”

她緊緊貼過來:“嗯,喜歡,好喜歡。”

我一下子忍不住,眼淚緩緩落下來。

李牧隱說,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

其實哪裏有那麼矯情,那個人不愛你。才是大夢一場。

如果那個人跟你一樣情深,就算夢一場,那也是美夢。

有她陪着,刀山火海,無怨無悔。

五年沒見,難得她肯放棄包袱陪我,我自然是控制不住的,折騰得有點狠,凌晨的時候才放過她。

她昏昏睡過去。我幫她清理了身體,心滿意足抱着她睡過去。

趕到機場的時候鄭龍早就等了好一會兒了,他臉色不太好,揪着我到一邊,板著臉:“臭小子,說,你把丫頭怎麼了?”

我嘿嘿笑起來:“沒怎麼呀,您看不是好好的么?”

“好個屁,我警告你啊,丫頭心理有病,你可得給我悠着點。要是再出什麼么蛾子,我弄死你不帶眨眼的。”

我忍不住笑起來:“您放心,她的病已經被我治好了。”

在他瞠目結舌的時候,我笑嘻嘻走開,果然看到江別憶問阿彪我去哪裏了。

我快步走過去,攬住她坐下:“我在,別擔心。”

她靠在我懷裏,顯得特別依賴:“四哥。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再看見你了?”

我點點頭:“一定可以的。就算不可以,我們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

她噘着嘴搖頭:“不好,我很貪心,我就是要再看見你,再看見小瓶蓋。”

我輕聲細語哄着她:“好好好,一定可以看見的。就是這麼多年沒見,我的小江還是十八歲的美少女,我已經成了老頭子了。”

她噗嗤笑起來:“那你可得小心了。那麼多人喜歡我,我可是會變心的。”

她本來是開玩笑,可是我一下子哀戚起來。

是啊,這就是現實。

李牧隱對她念念不忘,鄭懷遠對她心心念念,就連小良,也對她有不同尋常的感情,原來我有那麼多情敵。

“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機會變心的。你的人,你的心,都得是我的。”

她孩子氣地伸出手:“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我心滿意足抱着她:“嗯,生生世世都不變。”

到了新加坡,我們徑直到鄭龍指定的那家醫院,江別憶就被推去做檢查。

鄭龍坐在我旁邊,我想起什麼來,就問他捐獻眼角膜的是什麼人。

他嘆口氣,挺惋惜的語氣:“是朋友的孫女,挺年輕的,出了車禍。也算緣分把,她生前簽過捐贈書。對了,這一次,她的眼角膜,不止可以讓丫頭重見光明,還有另一個孩子,也跟丫頭一起接受捐贈。估計,手術都是同一天呢。”

“什麼孩子?”

老爺子搖頭:“不知道。沒見過,只是聽醫生說,挺可憐的。”

我又問:“你那朋友的孫女……”

“哎,那姑娘其實跟丫頭挺像的,太過於剛烈。明明有相愛的男朋友,兩個人都要結婚了,不知為何又鬧分手。鬧得挺大的,要死要活的,還沒和好呢。就出了車禍。”

我挺唏噓的:“小江能回來,真是萬幸。”

“所以你長點心吧,不許再欺負她了。”

說話間,檢查室的門打開,一男一女推着輪椅出來。

坐在輪椅里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子,他戴着棒球帽,半張臉隱在陰影里。

待他們走近了,我才突然發現,男孩子臉上全是疤。

深一條淺一條,像是蚯蚓趴在上面,有點瘮人。

女人彎腰跟孩子說話:“醫生說了,後天就可以進行手術,等眼睛好了,你就可以上學了。”

孩子搖頭,張口的時候我嚇一跳,那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磨砂打磨過,一點不像十一二歲的孩子,反而像是三四十歲的滄桑男人。

“我知道,我準備好了,爸爸媽媽不用擔心。”

一家人緩緩從我們面前走過去,我也沒有在意,心想也許這就是鄭龍剛才提到的那個和江別憶一起接受捐贈的孩子。

一家人慢慢走遠,突然,傳來輪子強行止住的聲音。

我抬起頭,就看見那孩子也扭過頭看着我。

他好像很詫異,微微張大嘴巴看着我。

我這才看清他的眼睛,燦若星辰的眼睛,跟……

跟江別憶的特別像。

我狐疑着站起來,感覺自己的心跳特別快,腳步控制不住地往那邊移動。

就在這時,江別憶被推了出來,我只好斂起心神,推着她進病房。

等我想起那個男孩子,跑出來,哪裏還有人影。

我去找主治醫生,詢問那男孩子的情況,醫生以要保護病人的私隱,拒絕回答我的問題。

晚上的時候,雷凌和龍玦趕到醫院,當時鄭龍正陪着江別憶在樓下花園散步。

雷凌一進來就特生氣,抓着頭髮:“四哥,果然不出我們所料,四嫂所謂的那有緣人,就是小良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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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愛情結的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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