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是第一個
徐靜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的身體顫了一下。她手指一歪，戳到了腫的最嚴重的地方。
我疼得抽了口冷氣。
“對不起啊，姐姐，我是不小心的。”
“沒事，還有……我不是你們葉老師的女朋友。”
“不可能！”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徐靜嘻嘻一笑，“姐姐，你就別騙我了。我們葉老師雖然這麼受歡迎，可過去這麼多年，我可從來沒看到過他帶女人來學校，你是第一個。”
“你真的誤會了，我只是來還錢的。”
“塗好了，姐，穿好衣服吧。簡單幫個忙，還能讓葉老師請我吃一次灌湯包。”
徐靜顯然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
出了更衣室，畫室裏面的學生再次齊齊轉頭，什麼樣的眼神都有，讓我覺得很難堪。
“弟妹，沒人幫你塗藥的話，你就找我來好了。”
“謝謝你了，還有錢，這個給你。”
我來之前，事先在小超市買了個紅包，將五百塊錢塞進去，省得直接拿錢出來不太好看。
葉念深巧妙地避開，斂去笑容，“哪有新人給人紅包的道理，這錢你先收着，我要用的時候再管你要。”
“那……說好了。”也不好在這麼多雙眼睛下推搡，我只好收起紅包。
葉念深送我出了學校，又將我送上公交車，他一直衝我招手。手隨意插在褲子口袋裏的動作，又迷倒不少女學生。
原本是想趁今天這個機會，詢問一下蕭羿過去的事情，說不定，還能從葉念深這裏了解到“粉襯衫”的一些情況。可是，從始至終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只能作罷。
回到家的時候，公公婆婆都在午睡。
我剛換下外面的衣服，就聽到從房間某個角落傳來手機鈴聲。
我尋聲找過去，看到了蕭羿的手機。
早上他走得急，手機忘拿了。
蕭羿沒有設置開機密碼的習慣，看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我剛要接聽，對方就掛了。
緊接着，兩條短訊先後進來。
看到顯示的內容，我沒能忍住，點開全部看了一遍。
是同一個人在不停地給蕭羿發短訊。
最開始的時候，言語間充滿哀求，說自己目前還在醫院裏，渾身難受，希望蕭羿有時間就抽空來看看他。
又說因為蕭羿，自己早已經眾叛親離，目前只有他能夠倚靠，求他不要就這樣離開什麼的。
差不多的短訊發了有十幾條。
也許是因為蕭羿始終沒有回，激怒了那個敏感的姑娘，短訊的語氣越來越激烈，先是怒斥蕭羿是個負心人，明明發誓要愛她一輩子，如今不僅跟別的女人結婚，還狠心拋棄她。
這幾十條短訊看下來，我輕舒一口氣。
這樣看來，蕭羿是打算跟這個“粉襯衫”有個了結，正因為對她有所疏遠，才會導致現在的局面。
我冷靜思考了一下，既然蕭羿有意結束過去的話，那作為妻子的我，是不是該出場了？
拿着手機摩挲了一會兒，我咬咬牙，按下一句話，發送。
這幾個字很簡單：“我是蕭羿的老婆。”
我並不想刺激對方，從她吞服安眠藥的行為來看，為人偏執，話要是說重了，還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來，刷新我的三觀。
過了好一會兒，對方都沒有回復。
我以為不會再有動靜了，起身準備去做家務的時候，短訊鈴聲響起。
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果然是粉襯衫發來的，“你在我眼裏什麼都不是，蕭羿愛的那個人是我！”
我的眼角抖了下，酸澀的感覺直往外涌。斟酌了一會兒，又按下一句話，“你們之間是存在過感情，可他現在跟我結婚了，你們現在有必要做個了斷！”
既然她這樣說，就別怪我將話說重了。
這次，“粉襯衫”回復的很快。
“我跟蕭羿七年的感情，他將我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他是不會放棄我的，你們還是趁早離婚，你也能儘早找個好人家再嫁。省得枉費青春。到時候熬成黃臉婆，再想找下家，可就困難了。”
我能想像到，另一頭，一定有張傲慢無禮的面孔對我嗤之以鼻。
七年的感情啊，人生能有幾個七年。
我不禁有些嫉妒，腦子一熱，打下一段話，“蕭羿說了，他不會跟我離婚的！”
短訊剛一發出去，我就有些後悔了。
忐忑地等來短訊，倒是看不出來對方被我被刺激到了。
“我跟蕭羿最近因為你產生了很大的矛盾，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是放不下我的，你死心吧。男人的話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我不信你沒聽過。”
“唉……”我長嘆一口氣。
“粉襯衫”為人果然偏執，怎麼說都說不通。
這樣看來，只能見面聊了。
“你方便嗎？在哪家醫院，我們見面聊。”
對方也痛快，很快給了回復：“市三院。”
找出葉念深送我的連衣裙，穿在身上，稍微化了個淡妝，準備出門。
午睡的公公婆婆剛巧醒過來，“小雪，你還要去哪兒？”
我將實情告訴了婆婆，並將我們之間來往的短訊亮出來。
婆婆的臉色變了，變得很難看，“你要去見那個人？”
如果我的感覺沒錯的話，婆婆的聲音抖得厲害。
“媽，我覺得還是見面說的好，短訊來往說不清楚，還有，這件事情，你不要跟蕭羿說，我自己會解決好的。”
“不行，你不能去！”婆婆鐵鉗一樣的手忽然抓住我。
被她狠狠一拉扯，我險些失去了平衡。
“媽，你不要為我擔心，我能應付好。”我單純的以為婆婆是在為我擔心。
“不行，我說不能去就是不能去，那個人我見過，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讓你過去，說不定打得什麼主意。”
“主動提出見面的那個人是我，媽，你放心。”
很多時候，我也是個固執的人，尤其是涉及到蕭羿跟我的婚姻問題。
我想盡辦法甩脫婆婆的手，奪門而出。
在路邊打了個車，直奔市三院而去。
就在我思慮見面后的開場白時，公公打來了電話：“小雪啊，你快回來吧，你媽下樓梯的時候摔了，叫了救護車，我一個老人家拿不了主意，蕭羿又在開會，公司那邊沒人接電話，你快回來！”
一聽說婆婆受傷了，我趕忙讓司機掉頭回去，心裏別提多擔心了。
也許婆婆正是因為出來追我的時候才會受傷。
我趕回去的時候，救護車已經來人將婆婆接走了。
鄰居李阿姨看到我，湊上前來，繪聲繪色地講出事情的整個過程，“小雪啊，哎呦，剛剛可是嚇壞我了，我這剛出門準備去市場買菜，就聽到一聲慘叫，嚇得我當時就一哆嗦。你猜怎麼著？你婆婆一腳踩空啊，從樓梯上摔下來嘍！十幾級的樓梯啊，摔下來人就神志不清，話都說不利索了。你公公當時都嚇傻了，我這趕緊的打電話叫來了120……”
經李阿姨這麼一說，我慌得更厲害了，“李阿姨，你知道我媽被送到哪個醫院了嗎？”
“好像是市三院來着，我還特意問了下護士小妹的。”
“李阿姨，謝謝你了，我先去醫院。”
打車去往市三院的路上，我一直在自責。
不過，我家住在十八樓，下樓的話都會選擇乘電梯，婆婆又怎麼會去走樓梯？
沒有想通就乾脆作罷，當時婆婆也說不定是着急追我，電梯沒等上，才會選擇走樓梯的。
到了市三院，我剛付了打車錢，遠遠看到一個背影很眼熟。
好像是蕭羿？
可能是公公終於打通了蕭羿公司的電話，他得知婆婆從樓梯上摔下來，就趕緊過來了。
我追上去，卻眼看着他上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