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不是僥倖
“賀蘭清泉，休得胡言亂語，你以為你是支子，父親就不敢殺你是么？”賀蘭無雙眼中露出一絲陰冷，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他的建議，這讓他這個嫡長子覺得顏面無存，心中已經產生了一絲殺意。
就連賀蘭宗此刻心中也不由得冒出了一股怒意“豎子，你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看來打你二十軍杖是輕了。”
“來人，給我打四十軍杖，另放逐馬場，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回宗府。”賀蘭宗一臉的冷色，他有四個兒子，雖然清泉是他比較喜歡的一個，可是在軍國大事面前，有些事就算他不願意做，也不得不做，因為在他身旁一直有幾雙眼睛盯着呢。
如果他不處罰清泉，恐怕這幾個一直沒有出聲的將軍都不會滿意，尤其是擁有將心的左列，為了讓對方幫他滅周，賀蘭宗就算不想這麼做，也不得不這麼做。
畢竟清泉的反對，其實也是另一種對左列的質疑，畢竟這個意見是左列親口提出來了的。
可就在眾人以為，賀蘭宗重罰清泉之後，這件事便結了的時候，一直沒有做聲的左列突然發話了。
“慢，大宗，臣有一事不明，還希望大宗讓臣請教一二。”左列張口的瞬間，賀蘭宗瞳孔縮了一下。
對方這個時候發話，很明顯是對他的處罰不滿意啊。
“左謀將，一個孩子的話，不能當真！”清泉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賀蘭宗雖然處置了他，但其實是護着他。
對於這個擁有將心的將軍，雖然說對方是自己的家臣，可是有些事情他賀蘭宗也是無法完全左右的。
這就是王侯的無奈，作為整個賀蘭家唯一個一個擁有將心的將軍，就算是賀蘭宗也必須敬對方三分。
然而，左列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手，微微搖了搖頭“大宗所言甚是，但清泉公子獨身闖殿，又說出那樣的話，作為一個謀將，我必須要知道為何，還請大宗恕罪。”
左列咄咄逼人，賀蘭宗心中惱怒，但面上卻只能忍忍，畢竟左列現在是賀蘭宗最能依仗的將軍，如果對方不滿意離開，那麼他賀蘭家將再無將心之人啊。
賀蘭宗心中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雖有心保護清泉，可事到如今，他也無能為力了，尤其是在這將戰之時。
“既然謀將有心，那就問吧，我也想聽聽，清泉你平日素來儒雅，今日為何這般魯莽。”賀蘭宗將目光看向了這個自己一向比較喜歡的兒子。
隨着左列的目光，眾人將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這個叫做清泉的少年身上，他們想看一看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年，究竟為何這麼狂妄。
“清泉公子，恕老夫冒昧，敢問公子是否知道周家和司徒家正準備聯手滅我賀蘭家族？”左列拋磚引玉，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清泉。
“知道！”羽毅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目色平靜的看着這位擁有將心的老者。
“那你又知不知道，周家和司徒家聯手有多少兵力？賀蘭家又有多少兵力？”左列步步緊逼。
清泉見此淡淡一笑“周家有地百里，將兵兩萬！司徒家地百五十里，將兵三萬！而我賀蘭家族只有五十里之地，兵不過五千。”
清泉的回答讓眾人一滯，他們都沒有料到，這個看似稚嫩的少年，居然會了解的這麼清楚。
就連左列的心中也略微吃驚了一把，畢竟清泉從沒有參與過議事，若是賀蘭無雙知道這些，他絕不會吃驚，可一個十六歲成天泡在馬場的少年懂這個，就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了。
左列心中微微驚訝，但卻並沒停止質問，因為在他看來，這些數據只要有人告訴，都不難得知。
“既然你知道這些，那也應該清楚，兩家聯手兵力五萬，我賀蘭家區區五千將兵，如何抵擋？”左列突然將聲音一提，用餘光瞥着清泉。
大家雖然知道兩家兵力眾多，可被這麼準確的列出數據，還是不由得吸了口涼氣，就連座位上的賀蘭宗心中都是一跳。
他知道，左列這句話是說給清泉聽的，但更是說給他聽的，讓他這個大宗明白，如果不率先出手的話，這五萬人集結之後，如何抵擋。
清泉見到對方信誓旦旦的模樣，冷冷一哼“左將休要誇大其詞，周家確實有兩萬大軍，可有近一萬兵力常年需要佈防邊疆，司徒家也是如此。所以周家和司徒家真正能夠調來的軍隊，也就三萬人左右。”
眾人聽到清泉的回答，不由得露出一陣詫異，他們沒有想看，這個看似只有十六歲的孩子，居然如此敏銳的抓到了左列口中的破綻。
左列同樣吃驚，不過也並沒有在意，這五萬大軍確實是他誇大其詞，用來對賀蘭宗製造壓力的，只是沒想到，清泉居然一眼就看破了他的用意。
不過左列並不在意，淡淡一笑“公子果然聰慧，既然公子這麼聰慧，那你也應該知道，就算三萬大軍，那也是六倍的兵力，不知道公子要如何應對啊。”
左列說完冷眼看着清泉，不是他瞧不起清泉，而是清泉實在太年輕，就算聰慧了一些，給他一點小驚訝，但卻始終沒有被他放在眼中。
見到左列輕狂的模樣，清泉也不急，嘴角微微一撇“將軍說的沒錯，但你為何只說其一，不言其二？”
清泉的話讓眾人一滯，紛紛露出一絲疑惑，只有左列眯着眼睛“你這話到讓老夫糊塗了，不如公子說說，讓老夫長長見識，這所為的其二？”
見到左列故意裝傻，清泉冷冷一笑“好啊，既然左將軍有興趣，那我就說說這其二。左將軍剛剛列出了敵我兵力差距沒錯，我想在座的所有人看到這個兵力之後，沒人會覺得我們賀蘭家族可以勝利，對吧，就算是除掉左將軍虛報的數目，大家想必也不覺得會有勝算吧！”
幾個將是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高出六倍的兵力，只要對方的領將不是****，都不可能贏。
“但是你們似乎忘了，我們左大將軍已經大敗了周軍兩次！”清泉的話頓時讓眾人眼睛一亮，左列一愣，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面對自己的質問時，居然還會讚揚他。
短暫的錯愕之後，左列心中明白過來，以為清泉這是在討好他，求得他的寬恕，想到這裏，不由的微微揚起了頭，這是他的戰功，是一個將軍最值得驕傲的東西。
清泉見到左列臉上得意的目光，嘴角露出一絲不屑“我想在座的各位將軍都參加過三次戰役，第一次左將軍以一千人，擊退周家三千人。第二次一千五百人，擊退五千人。”
清泉說完看向十分得意的左列“左將軍，我說的沒錯吧？”
左列自得的點了點頭“小公子說的沒錯，老夫僥倖得勝而已。”
這一刻，左列突然覺得這個惹人怒的小子變得異常的可愛，可愛到他已經不想繼續為難對方了。
就連賀蘭宗都不知道，清泉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一方面拒絕出兵，另一方面還要死誇左將軍，兩者簡直是背道而馳啊。
可就在左列滿意的準備不再為難羽毅的時候，清泉的聲音再次響起“不不，這絕對不是僥倖！”
就在眾人以為清泉要繼續誇讚左列的時候，他的聲音卻突然變得冰冷了起來“因為就算沒有左將軍，他們也攻不下來。”
清泉的聲音頓時讓整個議事堂一滯，正在自得的左列臉色瞬間變成了青色，就連賀蘭宗的面色也駭人大變，心中暗叫不好。
“大膽清泉，你居然誹謗朝堂重臣，看來我懲罰輕了，拉出去，給我打一百軍杖！”賀蘭宗的聲音讓眾人心頭猛然一縮，這是要清泉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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