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清泉

周滅秦立，千年後天元2394年，秦十世荒淫無道，天下局勢動蕩，各路諸侯摩拳擦掌，無不蠢蠢欲動。

藏州，賀蘭家議事大廳！

“大宗，最近周家和司徒家都在暗中調兵，似乎對我藏州有所圖謀，不得不防啊！”左列雙鬢斑白，他是賀蘭家最有資歷的謀將，此刻因為鄰國暗中的動作，一臉的憂慮。

“父親，左將軍說的沒錯，如果周家與司徒家真的聯手，我們賀蘭家恐怕就要萬劫不復了，不如主動出擊，滅掉實力較弱的周家。”說話之人是清泉的大哥，也是賀蘭家的嫡長子，世襲爵位的繼承人。

面對兩個鄰國的動作，賀蘭宗作為藏州之主，一個諸侯國的大宗，卻是充滿了無奈。

因為賀蘭宗雖然是一方諸侯，但他手下的封地實在是太少了。賀蘭家先祖因為只擁有士族的頭銜，所以封地只有五十餘里，在整個大秦王朝當中，也是爵位最差，封地最小的弱勢諸侯。

如果是在秦王朝強盛的年代，倒也沒什麼，作為大秦的封侯，理應會受到大秦的庇護。

可現在隨着秦王朝衰落，大秦王朝對各個諸侯國的約束力也逐年變弱。現在別說是渴求大秦的庇護了，秦十世能保證大秦不斷送在他自己的手中就已經不錯了。

所以，當知道兩個鄰國再次蓄謀不軌的時候，賀蘭宗的胸口就像被壓了一塊巨石一樣，有些喘不過氣來。

看着賀蘭宗陰沉着臉沒有說話，左列瞥了一眼，賀蘭宗旁邊的賀蘭無雙，再次開口。

“大宗，老臣覺得大公子說的有些理。周家封地雖大，士兵亦多，但經過幾次交鋒，臣已察覺，他們周家練兵無方，數量雖然多，但是質量欠缺。

“所以，依老夫這幾次擊退周兵的情況來看，如果我們凝聚力量，主動出擊，趁其不備，極有可能一舉蕩平周家。”謀將左列捋着鬍鬚，信誓旦旦，他乃賀蘭家第一將臣，也是唯一一個擁有將心的謀將。

大公子賀蘭無雙得到家族第一謀將的贊同，心中頓時興奮無比，面帶紅光，這可是家族的第一將臣，如果得到對方的支持，那他這個爵位的繼承位，將會變得更加穩固。

“父親，左將軍大敗周軍三次，心中定然已有破敵良計，兒臣以為左將軍說的極是，先發制人，打周家一個搓手不及，這樣不但可以解周、司兩家聯合之謀，還可以壯大我家軍威。”受到嫡長子的讚揚，謀將左列自然心中也十分的舒爽。

兩人一唱一和，一直固守藏州的賀蘭宗終於動心了，但作為一州之主，他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因為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將賀蘭家族本就不大的基業，帶入萬劫不復之地。

“左將軍，對於周軍你有幾層把握？”一直沉默的賀蘭宗終於開口，眯着眼睛凝視着左列，彷彿要看穿對方的思想一樣。

感受到賀蘭宗的洗禮目光，左列沒有任何的懼色“回大宗，按照前三次周軍的戰力，我是九層把握可以擊潰周軍。”

左列自信滿滿，這不僅是因為他擁有謀將之心，更是因為在前兩次戰役中，周軍的表現。

“九層？”賀蘭宗面色不動，心中卻是一跳，兩國交戰，別說是九層，能有五層，都是非常高的勝率，如今對方敢誇下九成的海口，這對於軍事來說，簡直就是在承若百分百的勝率啊。

賀蘭宗自從接手爵位以來，勵精圖治，他怎麼可能安心呆在這偏荒之地，可奈何天道不平，他只有五十里之地，就算再勵精圖治，如何打得過周家的百里之地和司徒家的一百五十里之地。

若不是依靠着天塹地利之勢，他們賀蘭家恐怕早就被兩家給滅了幾十回了，如今手下的謀將允諾九成的勝率，他怎麼可能不動心。

整個議事堂突然陷入一片沉寂，眾人幾乎能夠聽到呼吸的聲音，所有的目光都看着賀蘭宗，因為他下一刻的決定，不止意味着攻打一個鄰國，更意味着賀蘭家族的崛起和衰落。

長長的沉寂和鬥爭后，野心終於佔據了賀蘭宗的上峰，眸子當中掛上一絲紅芒，他不想一生一世和他的父親一樣，死守在這個窮山僻壤當中。

為了平復了內心的悸動，賀蘭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終於下定了決心，眸子當中驟然閃過一絲精芒“左將軍，既然你有九成把握，那這次便由你和大公子帶兵，蕩平周軍。”

兩人見賀蘭宗點頭，互相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喜色“兒臣定不辱父親重望。

“老臣也定不辱大宗之命。”對於賀蘭無雙來說，這是一次鞏固地位的機會，而對於左列則是一次創造軍功，提升將心的機會。

可就在眾人滿面喜色，一身豪氣準備商量用兵之策的時候，一道有些清脆的聲音，卻突然闖入了議事堂。

“父親，此事萬萬不可！”這個聲音的出現頓時吸引住了議事堂內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賀蘭無雙與左列，眼中閃過了一絲怒氣，想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麼不識好歹，破壞他們立功的機會。

可當他們看到這個聲音的主人之後，三人露出了不同的情緒。賀蘭宗眉頭微皺，左列閃過一絲不喜，而賀蘭無雙卻是露出了一股輕蔑。

“我當是誰打擾我們議事，原來是三弟你啊，你不在馬場待着，跑這裏來幹嘛，這裏可不是一個庶齣子弟該來的地方，趕緊離開不要影響我們議事，這些軍國大事，不是你一個小屁孩懂的。”賀蘭無雙言語當中儘是輕蔑嘲諷之意。

清泉的話阻擋了他鞏固自己地位的機會，他又怎麼會有好臉色，更何況清泉庶出的身份本被眾人低看一眼。

就連他的父親，賀蘭宗也是眉頭微皺“清泉，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是退下吧，以後我們議事之時，你不能就這麼闖進來。”

賀蘭宗聲音有些低沉，清泉的阻撓同樣讓這個剛剛燃起野心的大宗感到了不舒服，想要第一時間驅逐他這個庶出的兒子。

面對眾人排異的目光，清泉卻彷彿沒有看到一般，靜靜的站在那裏，宛若一顆蒼松，不為所動。

“父親，若是別的事，兒臣自然會立刻退下，但是對周動兵，萬萬不可。”清泉言語鏗鏘有力，絲毫沒有一個十六歲少年的膽怯。

清泉的執拗頓時讓所有人皺起了沒有，尤其是賀蘭無雙，更是已經開始發難“清泉，這是軍國大事，豈是兒戲，不是你一個成天只是知道喂牛的人能夠參與的？速速退去，當誤了軍機大事，你可能擔待得起？”賀蘭無雙說話的同時瞥向了賀蘭宗，他的話是說給清泉聽的，實則卻是影射的激怒賀蘭宗。

雖然清泉只是一個庶出，對他的地位沒有絲毫的威脅，但對於他們這樣的小家族來說，庶出的兒子也不見得就沒有機會。

畢竟賀蘭宗一共也沒有幾個兒子，不然外界的守衛，怎麼可能讓他闖進來，說到底還是忌憚他的身份。

賀蘭宗聽到賀蘭無雙的話果然心中怒氣上升，看着清泉的目光也變得更加不悅“清泉，你大哥說的對，這是軍國大事，不是你們小孩子過家家，速速退下，否則為父可以對你軍法處置了。”

“父親，只要你放棄攻打周家，孩兒立刻離去，如果不然，孩兒就算是死，也要阻止。”清泉一副頑固不化的模樣，似乎根本沒有見到父親的怒氣一樣。

賀蘭宗見此，心中的怒火也變得越加旺盛，再加上兩鄰國暗動給他帶來的壓力，這一刻終於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發泄了出來。

“放肆！你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來人，拉下去給我打二十軍杖！”見到賀蘭宗大怒，在場無一人勸阻，賀蘭無雙更是嘴角上翹，目光當中帶着一絲輕蔑的得逞之意。

眼看着自己被上來的兵士夾走，清泉終於眯起了眼睛，頑固不化的表情沒有發生一絲變化，但整個人的聲音也掛上了一絲寒氣“如果你們想要被滅國，盡可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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