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不欠你什麼了
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很有意思,也無法用科學來解釋,就如同謝恆和苗蕊。
苗蕊的目光落在謝恆的肩頭,這一刻她不敢直視他的目光,但那灼意彷彿已經燒盡了她的五臟六腑。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最了解她的不是她的親人,不是她的仇人,亦或者不是她自己,而是眼前這個人——謝恆。
謝恆的臉上劃過微弱的變化,黝黑的眸子彷彿一瞬間黯淡了。前一秒他還在期待,哪怕只有那微乎其微的一絲可能,只是苗蕊的沉默讓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冷笑,臉色透着蒼白,“苗小蕊,就像剛才你說的那樣。老子就是嘴巴痒痒想嘗嘗你的味道,不幸被你給誤傷了,怨天怨地也怨不得你,都是老子自找的,你不用覺得虧欠什麼。”
說完他就不再看苗蕊,轉身走向透明的玻璃圓桌摸了一根煙叼在嘴上,半眯着眼睛摩擦着手中的打火機。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光打火星就是不見火苗。
謝恆有些氣急敗壞,原本就身心俱憊,在被苗蕊這一氣心頭更是窩火,誰料這打火機還跟他擺橫。
“媽的,老子就不信了,今兒個還點不着你了。”他一邊咒罵,一邊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還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沒幾下就燃起了一股火苗。
心裏終於稍微平衡了一點,猛吸了一口,白色的香煙頂端就泛上了猩紅,緊接着吐了一個大大的煙捲,睜開了眼睛看向苗蕊,“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還杵在那幹嘛?還不滾?”
苗蕊冷冷的看着不遠處的謝恆,英俊的輪廓勾勒出完美的五官,即使現在看上去還帶着一絲稚嫩,但在不久的將來這一定是張讓數千女人神魂顛倒臉。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不走,明明應該走的呀,可就是移不開步子。
謝恆不以為然說了一句話后懶散的窩在椅子上,繼續享受香煙帶給他的短暫快樂。誰料,沒等美上幾秒,一股煙還沒吸進去,手上就一空。
他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怒視着眼前的始作俑者,“苗小蕊,你他媽的有病吧,沒事閑着你了,掐老子煙?”
苗蕊不生氣,表情依然平淡。把搶過來的煙扔在了地上,學着謝恆以前的樣子用鞋底碾滅那火星,動作一氣呵成。
“你那有問題,不能酗酒抽煙。”
謝恆猛的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苗蕊說的那是哪?在一看她那面目改色的表情,他真懷疑她究竟是不是個女人。
不過,苗蕊的這一舉動到是讓謝恆心底好受了些。畢竟這個女人也沒有他想像中那麼無情,至少,或許還對他有點關心。
就這麼一個舉動足以讓謝恆心花怒放樂呵半天,不待苗蕊警惕,他一個手臂環抱住苗蕊纖細的腰肢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圈壓在了椅子上。
四目相對,彼此呼吸着對方的氣息。
苗蕊瞪大了眸子看着上方的人,“謝恆,你還想對我用強嗎?”
她知道,肢體上的反抗一定是無效的,對於謝恆,和他溝通會是唯一的途徑。
謝恆挑着眉頭,嘴角輕揚,也不理苗蕊剛才說的話,將頭放的更低去嗅她身上的氣息。慢慢的,慢慢的,越來越低,直到再次觸碰到那柔軟的芬芳。
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反應,苗蕊不自覺的開始反抗。她咬住牙關不讓謝恆趁虛而入,可謝恆也不強入,柔軟的舌頭摩擦她的牙齒,赤紅的雙唇包裹着她漂亮的嘴唇,這種感覺像是在品嘗一杯味道甘醇的美酒。
——在極度的享受中。
苗蕊的眉頭擰成一股繩,方才差點又踢出去的腳也被她淺存的意識及時收了回來。她強忍着心中的厭惡也不再反抗。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苗蕊心想。
時間過了幾分鐘,謝恆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苗蕊的唇。要不是瞧見苗蕊不懂得換氣,臉被憋的通紅,他還真不捨得離開。
謝恆俯視着苗蕊,苗蕊怒視着謝恆。
“謝恆,我不欠你什麼了。”
謝恆愣了愣,隨後又笑了笑鬆開了她的手臂。
他看着苗蕊纖細的身影離開房間久久都不能回神,也不知是在回味親吻時甘甜的滋味,還是環抱時柔若無骨的手感。
只是在他坐下來的時候低頭看見那頂起來的小帳篷溫柔的笑了,“沒出息的小東西,原來她也是你的葯呀。”
風起雲落,時光飛梭。
慈悲鎮的四季都沒有什麼太大變化,或許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近日的陰雨連連,又到了一年中的梅雨季節。
苗蕊的生活恢復了平靜,關於她的流言蜚語也漸漸淡去。每天按時上課放學,用功讀書。
至於謝恆,她根本無心關心,也不會再過問一絲一毫。
只是這巴掌大的鎮子真是任何秘密都藏不住,就算苗蕊不想聽,她還是從別人嘴裏知道了茉莉主動把和謝恆的婚事給退了。
更有意思的是,要讓謝家賠償給她精神損失費。
謝家大家大業,也不差這點錢,更何況他們不想讓這件事情越鬧越大,這個啞巴虧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
這邊婚還沒退利索,那邊茉家就和臨鎮的一個大戶結了親,眼看着就要操辦起婚事來。
“苗蕊,你說茉莉那麼喜歡謝恆,怎麼會主動退婚呢?我真是想不明白。”蘇暖歪着小腦靠在苗蕊肩頭,黑溜溜的眸子盯着高掛在天上的白雲。
苗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拔起腳邊的一朵野花插在了蘇暖的耳鬢處,“蘇暖,我答應陪你坐在這草地上是為了散散心,可不是來聽你擔心別人的事。”
蘇暖恍惚了片刻,嘴角微揚,“哎呀,我知道了,學霸的心裏除了學習,再也裝不下任何事了,哎,我好好可憐哦……”
“你個死丫頭就知道在我面前裝可憐,我看,我還是去做套卷子冷靜一下比較好。你呢,就在這兒繼續想你那些無聊的事情吧。”
說完苗蕊就起身,隨手拍了拍白色的裙角,撿起腳邊厚厚的複習資料,嘴角上揚露出可愛的酒窩,“我走了,小可憐兒。”
“苗蕊,你個死沒良心。哎,你還真走呀,等等我……哎。”蘇暖也不多待,緊隨其後追喊着苗蕊。
陽光下是兩個女孩燦爛的笑容,活潑的青春,深刻的友誼。
白色的紗裙和烏黑的秀髮交織出的動人旋律……
只是那不遠處的樹蔭下,一雙痴狂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這個方向卻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