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生命之重?
屍體我不是沒見過,早前跟隨紅玫瑰在那處叛亂的營地見過了很多。
可是如現在這樣,真真實實的看到一個人手裏握着還在跳動的心臟,我着實難以經受得住。
尤其是,這個人還是個雖然沒太多表情卻仍是個漂亮的妹子,怎麼說呢,就是那種超級強烈的反差,徹底的衝擊我的視覺。
餘溫身上的白大褂不只染滿了血紅,也有片片破裂,她面色如常的從站着的金髮女子后脖頸處拔下了一根針頭,這時我才注意到,原來金髮女子早就被餘溫制.服了。而不是自己不想反抗不想控制自己身體。
是根本不能自己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咿,好噁心。”張欣雅連連擺手轉頭,不想再看餘溫手裏拿着的還在跳動的物件,“你是想我晚上再做噩夢啊。趕快處理了。”
餘溫甩手將手中的物件丟到我還在泡着的湯水中,“一個時辰的時間早過了,該出去了。”
我++。
餘溫就是故意的,飛濺的藥水弄的我滿臉。但我也來不及撲嘍,猛地就從浴盆內蹦出來了。
“你特碼的是有病吧!”我惱火道,“你以為你丟的是紅蘋果嗎!”
完全不怪我強烈的反應,只因為那東西還飄着的。看起來……除了噁心之外,還讓人感覺就像看着自己身體裏還在跳動的內臟一樣。
餘溫隨意的脫下自己披着的白大褂丟到一旁,沒有福利,她這件破碎的白大褂裏面,還是一件白大褂,只不過很乾凈。
她說道,“你會對自己的手噁心嗎?把內臟當成自己外部的器官能減少不適感。”
“你這都什麼狗屁邏輯,那是一樣的嗎!”
餘溫將自己整理的乾淨簡潔之後,動手褪下還站着卻一直瑟瑟發抖的金髮女子外衣,她瞄了我下身一眼冷漠道,“可笑。有什麼不一樣,都是皮囊都是肉,只不過器官的作用分工不同罷了。你那東西現在不是也光明正大的在被我們欣賞?就像看你手,看你腿一樣。”
我……
我被餘溫這話懟的啞口無言,真特碼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價值觀念都完全不一樣!
張欣雅咯咯笑的不行。她遞給我她身上的外套說,“陳望,忘記跟你說了,餘溫,最擅長的就是醫學,嗯……尤其鍾愛解刨學。”
我接過外套遮羞,心裏忽地想到了小笛,同樣是個變態,不過要是對比起來,小笛的做法,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說話間,餘溫卻已經動手一件一件的將那金髮女子的衣物開始褪下,動作簡直細膩美如畫,真如張欣雅所言,如同一隻精緻的洋娃娃。
也許是因為出身殺手,金髮女子身材實在很棒,那小腹毫無贅肉,而是自然的馬甲線,大長腿更是白嫩誘人。
只不過金髮妹子臉上的恐懼與她身上不知哪裏的傷口在流着的血液,實在不搭配此刻此景。
餘溫重新仔細的打量了金髮妹子一遍,而更讓我都發寒的是,餘溫幾乎都要貼上那女子了,餘溫的手掌撫摸女子的身體,就好像撫摸一件無比珍貴的藝術品。
張欣雅望了望外面說,“讓老管家做些公關文章,就說有暴徒想入室搶劫,最後見牛起意。”
餘溫的身體在發顫,很像來了感覺意動渴望滿足的女人。她將金髮女子抱起說道,“應該不會有問題,這裏距離警局很遠,此前也打過招呼。我不送你了。這個處理完正好還有外面也得處理。”
“嘻嘻,你隨意。”張欣雅笑笑道,“趁着這幾天沒太多事,明天叫上余涼一起逛逛。還真是很久沒聽他那些奇思妙想了呢。”
“好。”
從餘溫的住處出來,我一路上還是沒法快速消化今天的事情。
二樓到一樓時,張欣雅嚴肅說不準碰任何東西。我仔細觀察過,一樓是有兩具倒在地上的男屍。詭異的是看不出來是什麼傷口,而一樓除了倒地的屍體完全沒有經過激烈打鬥的痕迹。
走到與地下停車場相通的地下室,我只隱約看到餘溫那身白大褂幾乎是要趴在手術桌上了,還有的,就是金髮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叫。
我大概是明白了,為什麼喊叫的聲音如此撕心裂肺,只看餘溫當時拿着手裏還跳動的內臟就不難猜想。
至於莊園外面,原本來時還有的幾頭奶牛,此刻都倒在地上,同時在奶牛屍體上的,還有幾具脫了褲子的男屍。
我已經不想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了。
終於回到張欣雅的別墅,我進門就脫掉對付在身上的衣物。直奔洗手間打開淋頭到最大,不客氣的用涼水沖刷自己。
我想回國,我想回到熟悉的社會環境,這裏真的不適合我。
我很難受。
我怕自己在這種地方哪怕再多待幾天。就會真的變成那種不知禮義廉恥的牲口,在異性女子面前,隨意脫光?甚至隨後隨意行事?
都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但我不想那麼墮落啊,身體。真的只是簡單的一副皮囊嗎?就算是,可也不能毫不在乎的脫光,解剖,挖心臟……
這是生命吧,沒有這身皮囊,生命用何種形式來展現呢?
用思想?可是思想也需要物質條件來傳達表現的。
我現在腦海一片混沌,出奇的混亂,我很痛恨自己怎麼就看那麼多書。讓自己都沒有明確的思想了。
幸福的人大都是想的少的人,大都是沒有意識形態鬥爭的人,這句話說的真對。
我癱靠在牆邊,淋頭不停的澆灑涼水,可我卻怎麼也梳理不順自己的思緒。
出國的這一趟,太多信息觀念在灌入我腦海中,我沒辦法。
這一刻,我承認了,我並不是個雲淡風輕處事不變的人,我真的是很難消化這些東西。
我好像太脆弱了。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活着真特碼沒意思。
為什麼沒意思,因為我印象的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房門被推開,張欣雅白嫩的腳丫踏進來,她關掉花灑,拿過一條浴巾擦在我頭上說,“恨我嗎?像個劊子手。”
“不,我不知道。”
“還很難受嗎?”
“我,我不知道啊。啊……”
張欣雅蠻橫的將針頭扎在我胳膊上,她摟住我濕漉漉的頭髮低聲呢喃,“睡會吧,鎮定劑有助睡眠……”
我抬頭掙扎,我不想渾渾噩噩,只是我眼睛看到的。是已經流着淚水的張欣雅,我發現她的眼睛浸着晶瑩珍珠時是如此好看。
褪去平日裏的高冷或俏皮之後。
這不是幻覺吧。
應該不是的。
不知昏睡了多久,我自己也不想再有時間概念,已經清醒了。可我不想睜開眼睛,也不想起來。
我能感覺到自己是赤身裸露,可那有能怎樣?看就看罷,早就看過了,也摸過了,我還用在意這些么,不用在意了的。
“還不想起來嗎?”略俏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可不適合安慰別人,不過你要是只因為見到了讓你很受打擊的事情就如此沉迷,我其實挺失望的。”
我側過頭閉着眼睛說道,“讓我緩緩,給我點時間。”
“需要什麼時間?有什麼讓你想不明白的?”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明白,人的生命……”
張欣雅猛地用手握着我的臉頰說道,“人的生命怎麼了?你是覺得我們在濫殺無辜嗎?你不覺得自己有點聖母心了嗎?”
“我承認自己是有點聖母心,或者聖母婊?可我總覺得,人人都是平等的,生命更是需要平等對待的。”我睜開眼睛看着她無力說道,“我現在很炸,我很迷惑。”
張欣雅直直望着我,她忽地低頭,用牙齒咬着我的嘴唇,直到咬破出血,她抬頭哈哈笑道,“讓我來告訴你,生命這個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