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縱我們一生猖狂

155 縱我們一生猖狂

我一聽更急了:“給我停車!”

商臨陰柔地一笑:“我不會讓你這麼回去。去沈老闆那,我帶你換衣服。”

商臨一說,我竟忽然愣住了。

他什麼時候有這種慈悲心腸了,如他之前說的,要我這副鬼樣子回去,江辭雲鐵定得瘋。

“你又在盤算什麼?啊?”講真,這感覺糟透了,最近發生那麼多事,以至於商臨不管做什麼我都想去猜一猜,琢磨一番。

他又說:“哦。不領情。我直接帶你回去。”

我一把抓住他胳膊:“不要!”

商臨瞥我一眼,陰柔地笑笑:“呵,坐好了。”

車速陡然變得囂張起來,越野車出了急速跑車的效果,轉彎的時候我都覺得他在炫車技故意嚇我。

“開慢點行嗎?有病呢你?”我凶道。

商臨根本不理我,可到了沈茵那我才知道,這個點她要出門去拿貨,車子剛停下的時候沈茵正好關門要出去。

“下車!”商臨熄了火開門下去。

沈茵給我穿了她的衣服,我在洗手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嘴唇邊緣得那一圈紅色讓我心虛的不行,為了掩蓋它,我隨手抓起沈茵洗臉台上的化妝品往臉上抹,我塗了口紅,化了妝。自從懷孕之後這還是我第一回化妝,憔悴被趕走了,精神也瞬間回來了不少。

我開門出去,商臨抱着沈茵的孩子,那種陰柔的感覺所剩無幾,他像是真心喜歡孩子,可在我看來,商臨不過是在故意博取沈茵的好感,沒人比我更清楚商臨知道嚴靳接走了沈茵,還淡定地告訴我酒是最好的催情葯,甚至很篤定地說嚴靳和她那晚一定會發生什麼。

能這麼說的男人絕不會真的是在對沈茵好。

“小穎,你今兒興緻這麼好,還化妝了?”沈茵坐在沙發上,像看西洋鏡似的看我。

商臨也看過來,然後笑了:“掩蓋罪證現場。”

“什麼玩意兒?”沈茵挑眉看他。

商臨伸出手寵溺地揉她的頭:“傻丫頭,我瞎說的。”

我明顯看見沈茵輕輕愣了下,她躲避着商臨的眼神,可見商臨對沈茵循序漸進的溫柔攻勢還是讓她多少有了點異樣。

我忙走過去說:“沈茵,我得走了,辭雲今天還發燒了,這會不知道是不是完全好了,我怕他又燒起來。”

“去吧。”

臨走時,商臨不忘對她說:“沈老闆,有事打電話給我。”

沈茵沒說話,擺擺手示意讓我們走吧。

回去的路上,路過超市,商臨陡然把車子一停:“我要吃牛肉。我沒帶錢!”

這哥倆在吃食方面真有點像,都是偏向肉類的動物。

“你要吃自己去買,我開車先回去。”我從皮夾里掏出一百塊遞給他,他沒接,慢慢地說:“弟妹,我說過你是最後一個,我現在還不想把你亮出來,是不是非要我把今天看見的事和我那個弟弟說一遍!”

“商臨,你!”我指着他,氣得說不出話。

“買了就走,不會浪費多少時間。”他竟還瞥我一眼:“早說過了,壞得表裏如一的男人值得欣賞。快跟上。”

無賴我見多了,和商臨這樣讓我一點辦法都沒有的也是奇葩。

超市裏,他推着推着,我跟在他身後看他的背影,他不光是說話慢,逛貨架的時候顯然也不利索,每件東西都是輕拿輕放,和他追求車速時的張揚很矛盾。

走到生鮮區的時候,我迎面看見了嚴靳和她那小媳婦。他們一起逛超市,那小媳婦摟着他胳膊,看上去又像和好了似的。

嚴靳看見我,不動聲色抖開了手臂,原本依附在他胳膊的那隻手也放下了。

我慢慢地越過商臨走向他們。

那姑娘這回見面還很客氣地叫了我一聲唐總。

“買什麼呢?”我看了眼嚴靳,低頭望向他的推車:“母嬰用品。嗯,真不錯,挺疼老婆的。”

“滾開。”嚴靳和她媳婦比起來,顯然一點都不客氣。

“超市的路是你買的,叫我滾開!憑什麼呀。”我一想到沈茵那沒享受過一天父愛的兒子,口氣突然變得很惡劣,我忍不住,理智這會又不管用了。

嚴靳口無遮攔當著自己媳婦地面對我說:“你和姓江的不都覺得我是個渣男嗎?我這種人配不上沈茵,所以才把雲深的副總介紹給她,挺好的。閃婚他媽是我自己選的,誰叫我嚴靳從小到大就是個王八蛋,我怎麼做都是錯。”

我心顫了一下,他不好過我也知道,嚴靳不比陸勵,他還干不出讓自個兒媳婦強行引產的卑鄙事,所以在最後的無可奈何中,他只是在向現實低頭。

“嚴靳,你沒那麼差。”嚴靳身側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搖了下他的衣袖。

我的心突然五味陳雜,每個人的相遇都不是偶然,嚴靳不管做過多少荒唐事,總還是有個人願意崇拜他,仰望他。其實他比沈茵幸運太多了,像她媳婦這種只懂愛他的人他已經找到了。

嚴靳只是淡淡看了眼身側陪着自己的女人,很快就把目光轉向了商臨,他的手鬆開了推車,走到商臨面前說:“我告訴你啊,你真要和沈茵談戀愛就好好談,要是敢欺負她,我他媽不會放過你。”

商臨如是聽笑話般笑了好一陣,他本身就比嚴靳高半個頭,加上渾身散出的陰柔氣更顯得嚴靳矮他一截。

“欺負她最多的人,好像是你啊。”商臨拖着緩慢地調子,然後很殘酷地對嚴靳說:“我是不是和她好好談,你管得着嗎?”

“你他媽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玩她?你要是敢……”嚴靳的眼睛當即就提了起來。

商臨打斷他:“不然呢?我很敢。”

嚴靳的臉都橫了起來,他指指我,又指指商臨,半天說不出什麼話來,突然一個瞬間,他左手拎住商臨的衣服,一個拳頭就向著他揮去罵道:“你要是真敢,我拼了這條命也得弄死你!我操你媽!”

商臨沒還手,更挑釁得笑起來:“毛頭小子。除了一身蠻勁沒點智慧,你今天的痛苦都是自己給的,做個不再有感情的人,會幸福很多。沈茵以後被誰耍,被騙幾次,你除了干看着什麼也做不了。別忘了,你是個已婚男人。最沒有資格管沈茵的人,是你啊嚴靳。”

商臨又一次拿着慢條斯理的調子往人心裏最痛的地方戳。身為江辭雲的哥哥,他對嚴靳說這種話,恨是會轉移的,我相信這份恨意可能會全數施加在雲深或者江辭雲身上。這不是對錯問題,是人心的發展過程,更是難以避免的。

嚴靳的眼睛紅了,嘴角隱隱顫着,他媳婦過去看他的手,嘴裏擔心地說:“疼不疼。”嚴靳看着她,沒說話。

如果我是嚴靳,身邊有這麼在乎我的人,就算我是顆石頭心可能也化了,也許有一天嚴靳會看見她的付出和努力。

恰在這時,商臨卻冷不防冒出句:“所有愛過別人的人,都做過犯賤的事,可所有犯過的賤一般都不會變成好結果。”

商臨輕輕拍了拍嚴靳的肩膀,慢慢說:“要怪就怪辭雲,沒有江辭雲你不會認識沈茵。”

“商臨,你說夠了沒有!”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雖說從剛剛相遇的場面以及商臨最初的反應來看,這次在超市和嚴靳碰見純屬巧合。畢竟這個超市離嚴靳家挺近的,可商臨說的話句句都在挑撥,在往嚴靳的痛處戳,激發一個人的憤怒,商臨絕對是個高手。

商臨看我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他就是這麼自信,敢先把結果擺出來,先攪亂當事人的心,再個個擊破。不用弄出什麼太過分的刀光劍影,打得完完全全是場心理戰。

“弟妹,我們牛肉還沒買呢?要不讓沈老闆來吃飯,她說我做菜好吃。”商臨變態般地沖我笑了笑。

我脊椎骨直泛涼,趁着這個機會忙對嚴靳說:“沈茵是開店的時候和辭雲他哥認識的,不是辭雲介紹他們的,嚴靳,上次你真誤會了。”

“滾。”嚴靳大步流星的離開,他打了商臨一拳,可我沒從他臉上看到半點佔便宜的爽快。

我瞪着商臨:“你非要這樣嗎?這一個個的都要被你搞到精神失常你才滿意是不是?”

“弟妹,除了他們,你以後會看見你所認識的江辭雲是什麼樣的人。他應該告訴過你以前他經歷的,一個能白手起家的商人,絕不會真是個完全單純的好人。等有一天,他的殘酷用在你身上的時候,你就不會再這麼護他了。”商臨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痛處,手一使勁繼續推着推車往前走,他選了牛肉后就和我離開了超市。

出去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車子砸得凹進去一大塊,不用想也知道干這件事的人是誰,我腦袋裏彷彿能溝裂出嚴靳失控地用拳頭砸我的車是什麼畫面。

錯了,都錯了。

每個人似乎都開始把自己的錯誤轉移到別人身上去,而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是商臨。

回去的路上,我憤恨地對他說:“我沒想你真是那麼壞人,噁心。”

“你真這麼以為?”他說。

“什麼?”

“我是壞人?”商臨又問。

“一個……變態。”

商臨冷哼一聲:“是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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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多幸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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