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方火光
行瑞一怔,心底感覺似乎吹拂過一陣柔和的暖風,讓他一時抬起手想要撫摸元曉鴦的頭髮,但局促地停留在半空中一頓,卻又放下了。
只有杜空之二人察覺到行瑞的異樣,但也只以為是兄弟之情。
行瑞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能讓元曉鴦寬慰下來,他還從來沒有安慰過女子,現下感到有些窘迫。只能道:“我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擔心。”
這一路下來,元曉鴦再也不敢掉以輕心了。她怎麼能不擔心呢?行瑞怎麼說現在已經是她的朋友了,而且他是她在這個陌生世界的第一個朋友。這一路也都是他在照顧自己,對於這個朋友,她更是有了些依賴。行瑞若是出事,那她感覺天也塌了半邊了。
出了城門,元曉鴦一行人發現西邊大乾城的方向火光衝天。
杜空之道:“看來大乾城又有戰事了。”
魏高:“這應該是朝廷的人馬。”
行瑞:“何以見得?”
魏高:“若是妖魔和教派肯定不會勞師動眾了,只有朝廷才會。你看那滾滾的硝煙漫至天際,只有炮火猛攻才會如此。”
元曉鴦忙問:“妖魔和教派也跟大乾城有仇嗎?”
杜空之答道:“小兄弟不知道嗎?大乾城仇家甚多,每條道上的都有想剷除城主的動機,這早已司空見慣了。”
元曉鴦不解地繼續問:“那為什麼大乾城仇家和麻煩事那麼多,你們還想去投奔呢?”
杜空之和魏高大面面相覷笑了起來,杜空之道:“小兄弟,我看你也不像異國之人,怎麼會對這些人人得知的事情一無所知呢?雖然大乾城仇家眾多,但你不知道的是,它在江湖的地位甚至超越了朝廷,其實只要大乾城有反撲朝廷的心,江山早就易主了。不知道城主為什麼不下定決心來個改朝換代呢?”
魏高大驚失色,連忙制止杜空之:“你瘋了啊!這些話在心裏想想也就算了,你還真敢說出來啊?”
杜空之不以為意:“怕什麼?這邊荒郊野外的,還不讓我一吐為快了。”
元曉鴦默想,之前只是聽說大乾城很厲害,現在聽杜空之這麼說才知道居然這麼屌!
“城門在打仗,你們怎麼進去?”元曉鴦問。
“加入唄!”杜空之興緻高昂地說道:“怎麼樣?你們兩位有沒有興趣?”
元曉鴦一時失了言語,行瑞看了她一眼,淡然一笑,道:“我們就不去了。”
元曉鴦心臟猛然一痛,是老女巫在警告她:“別忘記我的目標是什麼!”
“知,知道了知道了……”元曉鴦捂着胸口,臉色霎時發白。
行瑞察覺到她的不適,趕緊扶着他:“元公子,你怎麼了?你剛才說什麼?”
“沒……事。”疼痛瞬間停止,元曉鴦的臉色也差了許多。這種活法還真不如死了!
“小兄弟這個面色可不像沒事的樣子啊!要不我們先停下來休息吧。”魏高建議道。
杜空之:“是啊。”
“我真的沒事,你們不要因為我而錯過了投奔大乾城的時機。”她直起腰來說道:“走吧。”
杜空之問:“你們是要跟我們一起去大乾城嗎?”
元曉鴦點頭:“是的。”
行瑞心情複雜地望着她,嘆道:“那我把你安全送進大乾城再走。”
趕到現場的時候,夜幕臨下。
大乾城的城門前一片疊加的屍體鋪滿大地,四處瀰漫著燃不盡的烽火直衝雲霄,抬頭望天,大乾城的上空已然望不見繁空的顏色,被一大片濃厚的烏雲團團罩住。
和行瑞等人躲避在草叢間望見這一切的元曉鴦死死的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聲來,眼眶濕紅一片!
她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屍體,真真切切的……該怎麼形容此刻的感受?!原來這就是戰爭!
行瑞注意到她微微顫動的肩膀,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輕聲道:“別看。”
杜空之轉頭望着他們,說道:“法師,小兄弟,朝廷的兵馬就安插在五公裡外,我和魏高要混進去刺探情報好帶些功績投奔城主,在此就要先與二位告辭了。後會有期!”
行瑞執掌道:“後會有期,二位保重。”
元曉鴦木訥地點點頭。
留下的元曉鴦和行瑞兩人在大乾城附近尋些野菜生火好充饑。
行瑞已經去尋食物了,元曉鴦一個人坐在火堆旁發獃,出神地掰着手指算算這是被老女巫附身的第幾天了?好像已經有近二十天了……
接下來的日子無非也是被老女巫脅迫幹壞事,還不如……
“在想些什麼?”行瑞忽然抓着一隻兔子在她眼前晃了兩下,微笑着問她。
元曉鴦回過神來,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沒什麼。”
“看看這是什麼!”行瑞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笑着把兔子抱給她:“晚上有烤肉吃哦!”
“哇!兔子耶!好可愛!你剛剛說什麼?要吃了它嗎?我不許!”元曉鴦憤然抱緊兔子戒備的模樣把行瑞逗笑了:“恢復過來了就好,我還以為你的魂魄被哪個妖魔收走了。”反應真是慢半拍。
元曉鴦又拉下了一張苦瓜臉,行瑞無形中戳中了她的傷痛處,她現在的魂還算是自己的嗎?
“怎麼了?還在為那些戰死的士兵難過嗎?唉,你一個姑娘家實在不適合在這亂世之中生存,不如還是回家去吧。”
“我才不要回去讓尼姑呢!行瑞,你真的忍心看我削髮為尼嗎?”元曉鴦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行瑞拿她沒辦法,嘆道:“不然先幫你完成此行的目的,再送你回家吧。”
元曉鴦心中鬆了一口氣,嘿嘿笑道:“謝謝你啦!”隨即她想到什麼:“對了,你不是也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嗎?會不會因為我而耽誤了你?”
“沒事,我辦的事情需要先打聽清楚,可能大乾城內能打聽到一些消息。”
“嗯,那就好!”
“先前只聽你說要來大乾城,還不知道是來這裏辦什麼事情?”行瑞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