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成敗一戰
空間在湮滅，剎那間又再度重組。
青書那大破滅之後的混沌之力竟然無法將這四大聖僧營造的極樂佛土完全吞噬，絞成粉碎。
或許青書這一擊可以秒殺掉四大聖僧其中一人，但此時維持與四大聖僧那不上不下之局，已然有些失算了。
沒有一舉拿下對方的後果是萬分殘酷的。
在青書傾力一擊之後，局勢變成了一場消耗戰。
一方只有青書孤身一人，一方卻是四大聖僧聯手，此局明顯對青書萬分不利。
一聲聲的佛號不斷在四面八方響起，原來這四大聖僧已然將自己一身的禪功佛法修為全部壓了上去，想要令青書就在此時此地此景之下折戟沉沙。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天台宗智慧大師盤膝閉目，端坐在大殿之東，默默誦念《金剛經》，其中的金剛般若波羅蜜之道不斷衝擊着青書的理念。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三論宗嘉祥大師枯坐禪功，如一顆蒼老的枯松，滄桑勁拔，於大殿之西默念《心經》，似乎想要消磨青書心底滿腔的豪情壯志。
“大士誓願不可測。運悲周遍塵剎國。眾生盡后誓方休，地獄空時願始息。受化多成無上道，自身猶示聲聞跡。只緣生佛性唯一，欲令同獲究竟即……”
華嚴宗帝心尊者拄着一柄暗金禪杖，正佇立於大殿之南，口誦《地藏菩薩本願經》，以大慈悲之力消磨青書心底的無盡殺意。
“如來興世，難值難見；諸佛經道，難得難聞；菩薩勝法，諸波羅蜜，得聞亦難；遇善知識，聞法能行，此亦為難……”
禪宗四祖之一道信大師如一尊大肚彌勒佛般端坐於大殿之北，靜念《佛說無量壽經》，口燦蓮花，天花亂墜，那無盡美好的佛道理念不斷對青書那堅定的信念發起誘惑。
四方佛號從東南西北四方傳來，一同湧入大殿之中，無邊的金色佛光在同一理念之中顯得相得益彰，交相會融，威能倍增。
降妖伏魔！佛光普照！大慈大悲！
護體罡氣堅不可摧，但卻攔不住那無影無形的音波。
那抑揚頓挫的誦經之聲不斷衝擊着青書的心房，如一隻只的蚊子正“嗡嗡嗡”作響，令青書心神煩悶不已，但卻不自然間開始分神。
僅僅有一絲鬆懈，青書那凝練的信念、理想、力量與意志的無上劍意就立刻出現了一個破綻。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那無盡的佛音頓時從這一絲裂痕中沖入，直接在青書的心底發起第二波攻勢。
佛門慈悲，亦是至剛至強的降魔神力。
四大聖僧那超過四百年的心神之力與青書天人合一的心神之力在其心底劇烈的碰撞與燃燒。
咚！咚！咚！
大呂黃鐘之聲一次次的不斷清鳴。
彷彿自己的心臟被一隻無形大手狠狠碾壓，青書麵皮憋得通紅，目光之中血絲滿布，信念即將崩潰的大恐怖已然降臨其身。
大殿之內，檀香肆意的燃燒，燭火盡情的釋放，將整個銅殿之內映照的金光閃閃，神秘而威嚴。
青銅澆注、金沙粉刷的如來佛祖高坐在蓮台之上，“它”目光和藹，俯視青書。垂肩的雙耳一扇一扇的，大眼之中笑意盎然，那厚實的雙唇亦微微張開，流露出一絲微笑。
在“它”面前，一代道家大宗師已然要臣服於無盡威能的佛法之下，試問“它”又怎能不笑？
凈念禪院禪主了空亦在微笑，若青書今夜敗於四大聖僧之手，那麼自己與青書的約定也就如夢幻泡影一般一觸及碎，怎能不令這號稱“謀深如海”的了空禪主得意萬分呢？
儘管四大聖僧不會殺生，不代表與青書結仇多時的仇家們不會殺生。
不需要與青書生死相搏，就將這名凈念禪院與慈航靜齋的生死大敵給解決了，如此的結局真是令人心懷舒暢。
如果青書此時還有餘力回頭，一定會看出這麼道貌岸然的佛門宗師竟然打得如此好的算計，不知不覺間將青書給繞了進去。
一絲一縷的佛光突破青書那護體罡氣，照耀在其身上，滋滋作響。心境告破之下，青書的護體罡氣的反抗之力也越發的弱小了。
“阿彌陀佛！”
“我佛慈悲！”
“苦海無涯！”
“回頭是岸！”
不約而同間，看到青書的防禦告破，四大聖僧卻抓準時機，發出了各自的全力一擊。
漫天手印隔空擊出，一個個金燦燦的大手印帶着勢不可擋的威能，遮天閉月般將青書與銅殿完全籠罩。
與此同時，一股寒意直接從青書頭頂百匯穴灌入，直接穿透了其的肺腑。這凍徹心扉的寒意將青書從愈陷愈深的幻想之中驚醒。
青書心念電轉間將眼前的形勢看得通透，若接不下對方的聯手一擊，不只是自己的生與死，勝與敗即將會被決定。而道門的興衰，宋閥的興衰一擊未來的無儘可能亦要在此一擊之下被決定！
“吒！”
青書舌燦春雷，滾滾激蕩的北冥真氣將四周壓抑自己的佛力震開。雙腳狠狠的跺在這厚實的銅殿之上。
轟的一聲，整個沉重的銅殿都在青書這傾力一腳之下開始顫抖，凈念禪院禪主了空坐在蒲團之上顫抖，那如來佛祖亦坐在蓮台之上輕輕顫抖。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北冥神功以超乎尋常的速度運轉，一股股地心精華直接被青書從銅殿之外抽取，穿透那厚實的牆壁，直接從青書的雙腿湧入經脈之中。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青書心底那不滅的鬥志立刻化為熊熊火焰燃燒了起來，這滿腔的戰意比剛剛被對方佛音消磨之前的鬥志還要旺盛百倍！
一個剎那間，青書已然做好的全面的準備，迎接這化作漫天金光普照而來的金色手印。
鏘！
青虹劍被青書插入銅壁之中，青書雙手間青光閃爍，搶在攻勢來臨之前完成了自己的一擊。
“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一連九道青色手印在天空乍現，緊蹙在一起，如一朵正在盛放的鮮花。
道家九字真言第一次被青書全部使出，就立刻綻放出其的全部威力。
九道同源手印列於虛空，雖然功效不同，但九道青光以玄妙的方式在天空排列，交相輝映，難以言喻。
天青色的手印如電光般圍繞着青書不斷輪轉，剎那間就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光幕。
那如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的佛門金光頓時被淡淡的青色光幕攔住了去路，二者在空間之中全力交鋒。
滋！滋！滋！
力量在不斷燃燒，力量在不斷消耗，卻終於沒有在靠近青書半寸。
兩方攻勢看似奇虎相當，但只有青書自己才明白以一己之力硬拼四大聖僧時的攻擊不可能持續多久。。
眼神驟然一縮，青書毫不停歇的再度施展出一式壓箱底的功法。
“月影成三人！”
隨着青書的一聲低喝，濃郁的月華之光立刻撕裂的黑夜，直接降臨到青書的身上。
就是現在！
青書心底狂叫一聲，一身洶湧澎湃的真氣頓時激發而去，與那皎潔的月光凝練在一起。
青書閃電般抽出腳下的青虹長劍，飛身躍起，四道銀白色的劍光衝天而起，直擊向那立於大殿之外東南西北四個角落的四大聖僧。
人劍合一勢不可擋！
青書與那同樣化作月影的三個皎潔人影帶着滾滾風雷之勢，在四大聖僧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刺出了其嘔心瀝血的最後一劍！
是的，當四大聖僧看到青書這一式如天外而來的神劍之時，心底的萬分不可置信。
月光化身在佛門亦有經文記載，乃是月光菩薩的獨門神通，深信我佛的他們此時見到青書的絕招，那堅定不移的信念怎能不會受到衝擊。
不過對方到底是得道高僧，在失神的一剎那后就恢復了過來，並且各自施展玄功妙方，企圖抵禦青書破釜沉舟的一擊。
“一指頭禪！”
嘉祥大師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擺出當日釋迦摩尼成佛之時的姿勢，凝結一方天地，以此來抵禦青書的月華化身。
“智拳印！”
智慧大師雙手如蝴蝶一方飛舞，一道道玄妙的軌跡將其包裹，其身影淹沒於紛飛的蝴蝶群中。
“大圓滿杖法！”
帝心尊者目光之中儘是殺身成仁的堅決，將暗金禪杖舞動的虎虎生風，這勢大力沉的招式看似簡潔明了，但卻帶着一種“大智若愚”的高深玄妙。
“笑口常開！”
做為身材十分罕見的胖和尚，道信大師的絕招自然不同凡響，一對大手做拈花狀，一臉燦爛的笑容，神色慵懶的卧坐在地上，似乎青書那全力一擊不過是一隻紙老虎，一戳即破，沒有什麼可怕的。
鏘！
四方同時響起一聲兵戈交擊之聲。這代表了五人生死搏殺的起始。
噼里啪啦，叮叮咚咚，青書一人化作四人，與這四大聖僧同時交手。
電光火石之間，劍光閃閃、手印重重、拳影陣陣、杖法滾滾、拈花朵朵。
五人的無上武道這在發生碰撞。
慘烈之氣在四面八方升起，青書目光中閃過一絲狠辣，以傷換傷的打法頓時令其大佔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