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純均承影

卻說青書屏氣凝神躲在那閣樓上，聽着樓下祝玉妍師徒三人對話，心中后怕不已；待那師徒三人走遠后，口中說到：“人是人他媽生的，怎麼世上有這麼多聰明人呢。都說人定勝天，豈不知人力亦有窮時；"人劍式"乃是將我自身精氣神三寶升華，一次性全部發出；爾後全身真氣如賊去鏤空，還好凌波微步不要真氣也能運行，暫時唬住她們三個。”

當下，青書在白清兒閨房拿起一個酒罈子，一陣牛飲鯨吞，然後將邊不負狗頭塞進去，空氣抽出，用蠟封好扔到一旁。對着眼前還未動過的酒席，一陣胡吃海喝起來。

盤膝閉目，靜坐調息，修補體內受傷經脈。北冥神功全力運轉，三丈之內空間漸漸塌陷，大量天地靈氣匯聚其中；在強大的壓力下，天地靈力逐漸轉變成肉眼可見的白霧；一時間青書身形淹沒於雲海，在其中吞雲吐霧，好不飄渺。

青書心神沉入體內，驅使北冥真氣向殘留的天魔真氣發起吞噬，一點一點發起吞噬。卻說一般情況下被人真氣攻入體中，只需要在體內運功將對方異種真氣排出體外即可，為何要費時費力將對方真氣吞噬。

原來青書北冥神功練入化境，卻說心中明悟“逍遙派三大奇功，小無相功可模擬天下所有武功；八荒六和唯我獨尊功可以返老還童元壽大增；為什麼北冥神功只能強行吸取天地靈氣，武道大宗師亦可，這並非其獨到之處。於是青書從頭開始研究為何北冥神功有吸人內力玄妙。”

青書將北冥真氣於體內天魔真氣交戰，卻說發現兩股真氣好似兩軍交戰一般；每次北冥真氣於之交鋒，都會俘虜一些天魔真氣，將它們消化吸收。就好比將對方士兵俘虜，招降之後，己方就多了一種新兵種。一番感悟浮現青書心頭，青書想到“我若將天魔真氣吞噬，那麼它所帶的特性神通，都會被我洞悉，任何武學在我面前沒有半點神秘。逍遙派三大奇功合一，以北冥真氣吞噬模擬對方真氣，以小無相功使出，還有八荒功壽命大增，已然踏入修仙路途，是為逍遙。”

天色微亮，日出將至。青書已經吞噬完了天魔真氣，當下開始分析天魔真氣，以求推算出祝玉妍所使出的魔門功法。“觀那祝玉妍的天魔策當真玄妙無比，還未達到天人合一，就能真氣幻化形體；以之迎敵，種種神通顯化，奧妙無窮也。古代諸子百家，雖然不專註於武道，但也身負大神通。”想到這裏，青書心癢不已，當下就開始模擬那祝玉妍使用過的“乾象曆注”，手中真氣幻化不停。

“不行，還不對。”只聽青書口中喃喃自語道，手中幻化出的蓮花又爆炸了。青書收回手中破碎真氣，靜下心來苦苦思索。“為什麼無論幻化刀劍絨戟等十八門兵器，甚至蓮花都不行呢？難道我還比不上邊老狗么？”

一道靈光自心中閃現，青書自語道：“我好像記得真氣幻化成劍，存在的時間比別的要長一些。”當下將北冥真氣運行於雙手，分別幻化出一刀一劍。不到三個呼吸，那刀就自行崩潰；青書看着漸漸變得模糊的小劍，卻還在堅持。

青書若有所悟到“小劍還在堅持，應該和我修行劍道有關。”青書靜靜的躺在白清兒的香閨床上；看窗外楓葉如火，一陣清風拂過，幾片紅葉緩緩滑過池塘。青書心神舒暢，將劍意注入小劍中。

小劍一陣晦明幻滅，劍身漸漸凝實，但卻通體透明，目光視之晃若無物。只見青書右手好似虛握，揚起的手對準隨風而來的紅葉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素手離紅葉還有三尺，楓葉已然一分為二，日光照耀下，牆上印出青書身影；看向青書右手，赫然一把三尺青峰握於手中。

青書撫掌大讚道：“有影兮卻無形兮，可謂之承影也。”

神通初成，青書禁不住心中試劍之意，當下離開郡守府，揚長而去。

一葉扁舟在江中隨波流淌，青書立於其上。隨着青書武功越來越高，青書心中的出塵之意也越發濃厚。哪怕換乘高大客船，青書也覺得心中不舒暢。但青書知道，並非他高居雲端，將紅塵眾生視如螻蟻；而是青書身懷神功，立於普通人身邊好似鶴立雞群；古人雖說仙鶴體態優雅，傲立雞群；古人非鶴，焉知鶴的彆扭呢。

“武道，武道；古人將二字連成一體，說明武者不該一味追求暴力，必須修習道德，以武止戈；其武學必貫穿道德精神……”青書想到這裏，發現自己道德修行還是差了些。這些日子一味放縱武力，徒增殺戮也。當即青書心中下定決心，將邊不負狗頭送至東溟派，就暫時停止劍道修行，專心修行道德。

時間輪轉，日月如梭，東海之濱；青書於大海中對抗海浪。觀其勢極雄豪，吞天沃日，綿綿無盡。青書一劍斬開襲來巨浪，任四散海水淋濕衣裳。青書大喝一聲痛快，但見海浪其勢滔滔不絕，其聲大如雷霆；群星明月印於海中，一道巨浪向青書撲來，好似一個巨人，摘星落月，氣勢威嚴無比。

青書只覺眼前浮現一副畫面：那巨人萬丈身軀上則揮手擊碎蒼穹，下則一腳剁碎九幽。那巨人忽然去着青書怒吼道：“凡人也欲與天地爭輝！”大手壓下，好似九天之上瓊樓玉宇轟然塌陷，以雷霆之勢向青書壓倒而來。

“人力亦有窮時。”浮現於青書腦海中，青書不禁英雄氣短。搖晃着腦袋，青書將鬱悶之氣甩出腦袋，口中喝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劍若驚鴻，人若游龍，與那層層巨浪所化的海巨人進行殊死搏鬥。

罡氣與海浪交接，青書忽然身形暴起，已然使出“拔劍式”。只見一道劍罡斬在海浪化出的巨掌之上。巨掌轟而爆裂；青書任憑海水激蕩，劍罡繼續斬向巨人。海巨人手掌被斬掉，頓時大怒，一拳又是擊出。

巨大的拳影一出，風雨相隨滾滾而至。青書身劍合一，魚躍而起。劍罡與拳影相交，青書只覺巨大的衝擊力滾滾襲來，要將青書死死壓入海中。一種無力的侮辱浮現心頭。青書勃然怒道：“君子不可輕辱，人劍式！”

青書周身將罡氣反覆收縮，淡淡的罡氣流轉於青書皮膚之上；一躍而起，青書好似鯉魚越過龍門，身影金芒四射而出；化成一條金龍虛影，張牙舞爪撲向巨人。

爪影與拳影相鬥，頓時響起滾滾轟雷之聲。半響，巨人手臂節節爆裂，歸還大海；金龍抓準時機，一爪抓爆巨人巨人頭顱。巨人身軀躺倒，漸漸沒入海中；但是濃烈的不甘在海域中擴散開來。

只見巨人**的上身化成一張巨臉，**化為眼睛，肚臍變成大口，“眼神”中滿是仇恨神色。那大口不停擴展開來，巨口一張，無可匹敵的吸力傳出，一點一點將金龍吸入口中，大有氣吞山河的壯烈！

金龍被一點一點吞下，龍力亦有不怠之時。金龍口中傳出一陣悲鳴，好似放棄了放抗。這是青書緊閉的雙眸終於睜開，一道青色閃電在眼中一閃而過。原來青書在大海中與巨浪生死搏鬥，感悟出永不言棄的精神，眼生電芒，精進若斯。

眼看青書身影將要被吞入巨口之中，青書手中忽然七色光華四起。青書瘋狂的將罡氣壓縮與雙手之間，一把七彩光劍緩緩成型。青書雙手和握，口中喝道：“劍曰純均，鑄劍之日，赤堇之山，破而出錫；若耶之溪，涸而出銅；雨師掃灑，雷公擊橐；蛟龍捧鑪，天帝裝炭。天劍式！”

一劍揮出，風雨相隨，雷霆共舞，天地為之倒傾；那巨口返本還源，化為陣陣海水，“轟”一聲落回海中。

大雨滂沱而止，天邊之際，一道彩虹映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