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你和一坤今天到底上演的是哪一出?
150你和一坤今天到底上演的是哪一出?
“說說吧。”
雲若熙再一次出聲,只要他解釋,她就相信。
凌一坤指尖夾着煙,放到唇邊深吸一口,白色的煙霧便從他的唇齒間幽幽散開。
“小熙,男人也會有一時糊塗的時候。”
他回答得很含糊。
不像解釋,也不像掩飾。
胡可優的雙手再一次纏向了凌一坤的腰,同時,她的目光帶着一絲挑釁的意味看着雲若熙。
兩人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肌膚相親,雲若熙徹底紅了眸。
有那麼一瞬,她想要下樓,拿一把菜刀將她橫在凌一坤腰上的胳膊卸了。
那是她平日裏抱的位置,怎麼允許別的女人去抱?
她咬了唇,目光狠狠地盯着床上的兩人。
凌一坤再沒有說話,一直靠在床頭靜靜地抽煙。
隔着薄薄的煙霧,雲若熙看不清他的眼睛。
空氣中,除了淡淡的煙草味,便是雲若熙雙眸里噴射出來的小火花。
“一坤,要不然,我還是走吧。”
胡可優嬌滴滴的出聲了,說完,她對着雲若熙微微一笑:“小熙啊,白天在商場的時候你怎麼走得那麼快?我本想着……”
雲若熙眉頭深蹙,打斷了她的話:“胡小姐,你喊得太親熱了。”
小熙?
這是她能喊的嗎?
雲若熙的目光一直在兩人臉上剜來剜去。
從最初的憤怒,到後來的懷疑,再到緩慢的平靜。
粗略看來,兩人像是一副捉姦的現場,衣服什麼的都丟得恰到好處。
可是仔細看看,凌一坤眸色幽暗,哪裏有動情的模樣?
再看胡可優,手臂圈過去抱着凌一坤時,她分明感覺到他的身姿是僵硬的。
僵持期間,凌一坤依舊沒說話,一支煙抽完,再準備點燃第二支的時候,雲若熙上前一步從他的唇上拿走了。
“好了,別演了,謝幕吧!”
她說著,不顧姿態,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緊挨着那個看似冷漠的男人。
“一坤,你知道吧,你是我見過的最撇腳的演員。”
蘇妍啦,柯雅啦,韓悅啦,就包括面前的胡可優,都比他會演戲。
雲若熙抬眸看了他一眼,將手裏的煙一丟,然後以飛快的速度扯開了兩人蓋在身上的那床薄被。
果然如她所料,被子下,凌一坤西褲穿得整整齊齊,而胡可優更誇張,竟然還穿着一條抹胸的長裙。
看到這樣的情況,原本應該如釋重負,但云若熙沒露出高興的神態,反而默然轉身,打開衣櫃門,從裏面拖出一個枕頭,朝着凌一坤便劈頭蓋臉地砸去。
胡可優見狀,將自己的手腕從凌一坤的腰上挪開了。
這個女人活脫脫一小瘋子,她不想被殃及池魚。
但,凌一坤沒躲,臉上淡漠的表情瞬間變了,原本幽深的眸子柔情鋪展,冰冷的唇角也浮現出一絲寵溺的笑意。
“說吧,你想做什麼?惹我生氣?還是想要試探一下我的底線?”
雲若熙砸完,將枕頭往地毯上氣呼呼一丟:“胡小姐,麻煩你先行離開,我和我的男人有事要說。”
她先聲奪人,宣誓着自己對凌一坤的主權。
說完之後,雙手叉腰,因為懷着孩子,砸完枕頭腰有些隱隱作痛。
這種情形在凌一坤眼裏卻是可愛得緊,哪裏像她平日裏落落大方的神情,十足的小妒婦模樣。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會變得瘋狂。
他唇邊的笑意更濃。
“笑什麼?你不要老婆孩子了?”
雲若熙說到老婆二字時,臉不紅,氣不喘。
胡可優在這兒,她必須爭口氣,誰叫她之前拿目光挑釁來着?
凌一坤見狀,從床上下來扶着她:“你說你這個蠢女人,要出氣直接拿菜刀上來,拿一個枕頭算怎麼回事?”
雲若熙沒得到一句解釋,連安慰也沒有,憤憤地抓住腰間的那隻大掌用力一甩,一雙琉璃的眸子狠狠瞪着他:“凌一坤,我要喝水,順便再帶一把刀上來。”
她容易嘛,剛才看到胡可優靠在他懷裏的時候,莫名就口乾舌燥,喉嚨發緊。
凌一坤的唇角顯出一絲揶揄:“趕緊坐着,水,我去倒。刀,就免了,嗯?”他指了指床邊的沙發。
雲若熙慢吞吞地坐上去:“凌一坤,你是存心的,我就知道你是存心的。”
她連名帶姓的喊,喊得咬牙切齒。
凌一坤見着她噴火的小眼神,再也忍不住,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上,寵溺又纏綿之極。
兩人的一舉一動都落在胡可優的眼中。
此時,她安靜地斜靠在床頭上,也不顯尷尬,雙腿微微彎曲,擺出一副撩人的姿勢。
凌一坤出門后,她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落寞:“雲若熙,你贏了!”
她淡淡的說著。
雲若熙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錘着后腰:“胡小姐,你和一坤今天上演的到底是哪一出?”
她把凌一坤支開,就是想問清楚。
在她看來,胡可優雖然有些討厭,但她不似蘇妍那般奸佞,更不似柯雅那般毒辣。
胡可優嘆了口氣,從床頭上拿出一支煙放到唇邊,那是凌一坤之前留下的。
打火機“啪嗒”一聲脆響之後,火焰騰空,照亮了她那雙黯淡的眸:“不介意吧?”
她指了着她小腹的位置。
雲若熙懷孕,她是知道的。
雲若熙以手捂鼻:“說吧。”
胡可優深吸一口:“我和一坤打賭,等你回來的時候看到現在的場景,如果是一語不發轉身離開,或者是像那些潑婦一樣二話不說便開始哭鬧的話,他就輸了,輸了就得接受懲罰。如果你看出了我倆的破綻,或許是願意留下來靜靜聽一坤的解釋,那他就贏了,贏了,我幫他做一件事情。”
“所以,就演了這麼一出,很簡單。”胡可優說著,指尖優雅地抖了抖煙灰。
“就這樣?”
雲若熙顯然不信。
平白無故會唱這麼一出?肯定不是凌一坤的風格。
“嗯,就這樣。”
胡可優將煙放在唇邊慢慢地抽着。
雲若熙拿手扇了扇:“那胡小姐,你要幫他做的是什麼事情?”
她認為應該是凌氏財團的事情,畢竟胡可優也是學霸,剛從國外回來,肯定幫得上忙。
不似自己,大學都沒有畢業。
想到這些,雲若熙的心思竟然沉重了幾分。
從來,她都沒辦法幫上凌一坤的忙,即使因為工作上焦頭爛額,她也是只能看着着急。
“那些,你就不用管了,我也答應了一坤,不告訴你。”
胡可優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好了,我也不打擾了。”
她說著,從床上站起來理了理抹胸的位置,“真難,為了演場戲,害我穿這樣露背露肩的衣服。”
她再一次淡淡地笑着,有絲落寞,有絲嘲諷。
雲若熙看着她抹胸有些緊,將胡可優白皙的皮膚勒出了一道紅印,黑白相間之下,鎖骨上那塊猙獰的疤痕更過於突兀。
胡可優無視她複雜的目光轉身走了。
在她推門而出時,雲若熙追了上去:“胡可優,我不知道你和一坤之間有什麼事情,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麼?”
胡可優斜倚在門口疑惑地看着她。
雲若熙清淺一笑,避開了她的問題:“你知道吧,其實剛才我準備拿刀砍你的。”
“是嗎?”胡可優挑眉:“估計,你有這個膽量。”
怎麼不是呢?
她是被凌一坤寵在手心裏的女人啊。
凌一坤端着一杯水上樓,胡可優和他擦肩而過:“一坤,祝福你!”
她說完,高跟鞋踩着樓梯塔塔的響。
凌一坤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神色莫辨。
雲若熙也從卧室走了出來:“你去送送她吧,天太晚了。”
難得她竟然如此大度。
凌一坤卻是眉頭絞緊,將水遞給她,沒好氣地說著:“劉建會送的。”
……
兩人再一次回了卧室。
但是,不是凌一坤的房間,而是隔壁的客房。
雲若熙坐在床沿上,抬眸看他:“一坤,你是怎麼想的?”
凌一坤緊挨着她坐了下來,長臂攬過她的腰:“小熙,抱歉,這方式有點極端了。”
“知道極端還用?”雲若熙不滿地瞪着他:“你想想,要是我被氣糊塗了,後果多嚴重?”
凌一坤不說話,薄唇覆上去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哎,哎,說清楚,哎……”
雲若熙掙扎着推開他,唇齒間的話破碎不堪。
凌一坤扣着她的腰更緊,兩人最終倒在大床上,等男人放過她時,雲若熙感覺自己腦子缺氧,整個人暈乎乎的。
蜷縮在他懷裏大口的喘氣,這人真是神經病,想到一出是一出。
上一秒還和胡可優躺床上郎情妾意,這一秒又將自己摟在懷裏一往情深。
緩過勁兒來之後,伸出手指戳他的胸口:“一坤,我還在等你的解釋。”
凌一坤的身上有一絲淡淡的香水味,那是胡可優的。
雲若熙想起之前他深夜回來時,身上也帶了這味道,當時她還調侃來着,問他是不是約會了。
果然,他真是去見胡可優。
兩人現在是什麼樣的關係?
前戀人?
或者是現在的朋友?
小女人想不通,只能問。
凌一坤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一隻大掌穿過她柔順的長發慢條斯理地撫摸着,等了半天,頭頂依然沒有動靜,雲若熙伸手將他的下巴推開,難道他就想用沉默遮掩過去?
和胡可優逛商場,和胡可優出現在公眾場合參加樊澤森的婚禮,和胡可優睡一張床,這些,她統統都不能忍了。
翻身,從他的懷裏爬起來:“一坤。”
她準備和他老賬新賬一起算,卻在與他對視的時候,突然發現他的眼神帶着游移和沉重。
“一坤,你怎麼了?”
雲若熙雙手捧過他的臉。
凌一坤撈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小熙,過幾天你離開御城吧。”
離開御城?
雲若熙絞緊了眉頭:“我為什麼要離開御城?”
“乖,這邊出了一點小問題。”
凌一坤摟過她的腰將她重新圈在自己懷裏:“別問為什麼?去你說的你想要去的廣西小城,帶着樂樂一起,然後,等我來接你們,嗯?”
他像是費了好大的努力才將這段話說完,然後,略顯冰涼的唇吻住了她顫抖的眼睫:“別問,好嗎?別問了。”
雲若熙蜷縮在他懷裏,兩人肌膚相親,她分明感受到了他的隱忍。
“好!”
她輕輕地說著:“我不問了,就等着你來接我們娘兒倆。”
……
房間裏開始沉寂,所有的燈光暗下來,雲若熙躺在男人懷裏瞪着一雙大眼睛想心事。
她不知道凌一坤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她是相信他的。
無條件,無理由,之前想要他給一個解釋,無非是她撒嬌的方式而已。
從胡可優簡短的話里,她隱隱感覺凌一坤應該是遇到麻煩了,到底什麼麻煩,他不想說,肯定是不想讓她擔心。
既然如此,她就乖乖的聽話,幫不上忙,至少不會給他添亂,讓他分心。
特別是現在她懷了孩子,一舉一動都像是被人監視着,這讓她的感覺非常的不安。
幕後之人是誰,她不知道,但對方肯定是敵人。
想着,一雙手輕輕圈住了凌一坤的腰。
凌一坤閉着眸,照樣沒睡。
他真的是遇到麻煩了,不是凌氏財團的問題,而是關於雲若熙的母親,雲柳。
昨晚他接到刀疤的電話,那段錄音便是雲柳的。
雲柳在質問他們是什麼人,連帶着雪球嘶吼的聲音也偶爾傳進來。
錄音很短,但足以證明刀疤找到她,並且將她綁架了。
杜鴻文的擔憂變成現實,刀疤要求凌一坤拿十億美金去贖人。
凌一坤答應了,讓他們給一周的時間湊錢。
十億美金不是小數目,凌氏財團正在國外重金投資石油行業。
刀疤同意了,掛斷電話之前,他冷冷地笑着:“凌一坤,你他媽別給老子玩什麼花樣,否則,雲柳那女人就不會像上一次她女兒那樣毫髮無損了。”
而杜鴻文也接到了刀疤的電話,內容差不多,只是要求不同。
他讓杜鴻文立即回美國,然後召集鴻雲財團開股東大會,將第一把交椅給他。
杜鴻文別無選擇。
當晚,凌一坤和杜鴻文迅速碰頭,緊急商量着對策。
雲柳的電話一直不通,他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便是查出雲柳被帶到哪兒去了?
如果是在國內,情況還稍微好一點,如果被帶出了國,那樣找起人來就更難了。
凌一坤第一次調動了他的包括張海青在內的十名心腹,而每一名心腹手下又掌控着國內到國外所有信息資源,黑白兩道無一遺漏。
一時間,圍繞着御城周邊的所有城市開啟了一場悄無聲息的搜查行動。
而杜鴻文也開始大張旗鼓準備回美國的行程。
這一切進行得張揚又隱秘。
隨後,凌一坤還會見了一個人。
胡可優的父親胡振國。
刀疤在國內敢如此有恃無恐,肯定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誰?
兩人都心知肚明,沈文軒。
沈氏財團自從被沈文軒接管之後,一直和御城的吳市長相交甚密。
而胡振國想要從副市長坐正,需要的就是一個契機。
現在,機會來了。
凌一坤將自己以前收集到了吳市長和沈氏私底下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交給胡振國,讓他出面檢舉。
如此一來,沈氏財團馬上面臨著危機,沈文軒為了顧及利益,對於刀疤那邊的支持肯定會鬆懈下來。
只要雲柳沒有被送出國,沈氏又少了對刀疤的後續支持,那他們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凌一坤和胡振國商量的時候,胡可優就在隔壁。
她將兩人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她有些想不通刀疤為什麼會捨近求遠去綁架在錦城的雲柳。
當然,如果她知道杜鴻文心裏的女人是雲柳,那這疑惑自然是不需解釋了。
雲柳出事,雲若熙肯定會擔心。
雲若熙擔心,凌一坤的心思就無法安靜下來。
聽他和胡振國商量的內容,這一次應該是準備一舉剷除柯家和沈家這兩座百年豪門。柯曼作為凌一坤的公認的妻子,又是柯家的女兒,她的何去何從,肯定備受關注。
而現在,出現在凌一坤身邊的女人更能讓人遐想連篇。
看吧,就是那小三破壞了人家的家庭。
是啊,現在的情婦得多不要臉,正妻還在,她就敢出來張揚地蹦躂。
種種……
輿。論不明事理的尖酸和刻薄會像是無數的刀,刀刀傷人。
凌一坤自然不願意雲若熙去承受,但是,胡可優甘之如飴。
即便是飽受世人的白眼和謾罵,能和凌一坤並肩而站,那也是一種天賜的幸福。
凌一坤有過一絲猶豫,畢竟這對胡可優不公平,他不希望無辜的她被牽扯進來。
但是,在想到雲若熙做噩夢時的樣子,他沉默了。
小女人好不容易從種種陰影里擺脫出來,他不能讓她再陷進去。
胡可優為了不讓凌一坤覺得有愧於她,想了想,和他打了一個賭。
賭注就是雲若熙的態度。
如果雲若熙在看見兩人躺床上時,還能給予凌一坤百分之百的信任,她就幫他。
如果雲若熙轉身就走,或者立刻暴跳如雷,她就不摻和進去,畢竟這樣的女人也不值得被凌一坤寵愛。
凌一坤最終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