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海潮宗驚變

第一百六十六章:海潮宗驚變

第一百六十六章:海潮宗驚變

黑霧走上前,似乎只要弘義不讓開,他就要動手,哪怕自己根本不是金丹真人的對手。。

弘義真人一甩長袖:“叫我讓開,行啊,你把你懷裏這個謀害我們家高朗的殺人兇手交出來!當日你們父子就對她多有袒護,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們拿什麼給我一個交代。”說著指向了草叢中高朗躺着的位置。

眾人順着他的手看過去,倒吸一口冷氣。

高朗那慘樣都快不成人形了,躺在草地上就像是一大塊亂七八糟的肉,讓人不由膽寒。

弘義真人怒道:“這就是被那女人傷的,而且她根本不像是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是練氣三層,她分明是練氣十一層的修為,她刻意靠近阿朗究竟意欲何為!”

今日怪事一件比一件多。

首先是這個女子已經夠讓人驚訝了,他雖然早就肯定顧菱杉是長孫家父子的暗樁,卻沒想到她的修為竟然是練氣十一層。

這在整個無極海的女修中都是罕見的,更別提她的骨齡還那麼年輕,照他看來應該不超過二十歲,長孫家從哪裏請來這麼個不得了的人物?

其次就是長孫歸塵的真實修為。

自己見過長孫歸塵無數次,卻從來沒有發現過他的真實修為是築基期,這麼些年來這個病秧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築了基,自己毫無察覺。

弘義真人不知道長孫家的父子在隱瞞什麼,可是總覺得他們圖謀不小。

他想到這裏眼中的狠辣閃過,心道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藉機毀了這個病秧子,不然終究要成大禍!

“長孫歸塵,這女娃是打傷高朗的兇徒,我絕不會讓她逍遙法外,你要是執意護着她就別怪老夫不客氣。”說罷毫不留情的祭出法寶向著長孫歸塵打去,只想着將他與楚清淺一起誅殺。

長孫歸塵神色未動,手臂依舊將楚清淺護的緊緊的。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人影忽然出現接下了弘義真人這一擊,將凌厲的攻勢化解,待光芒散去,只見原地站着的正是長孫仲。

“發生了什麼事。”長孫仲肅聲問道,“歸塵是我的兒子,也是弘義師弟的小輩,你為何對他下如此重手?”他出現的時候就發覺長孫歸塵的真實修為已經展現了出來,此時卻絕口不提此事,張嘴就問弘義真人為什麼下這麼重的手,就是想先聲奪人。

弘義真人也不是易與之輩,聞言冷笑道:“怎麼,你兒子的命是命,我侄子的命就是草芥不成?你還好意思質問我,我倒想問問你這麼多年是什麼居心,你兒子到了築基期的事情瞞而不報,這會兒又窩藏着一個女刺客,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此時高朗早就成了她劍下亡魂。要不是因此暴露了你的陰謀,你下一個對付的是不是就是我,然後一步步的將海潮宗內與你為敵的人全都殺了?”

這話說得字字誅心,旁邊的弟子都嚇得白了臉色,知道今日這海潮宗中可能就要變天,一個個都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可再看長孫仲依舊臉色淡淡。

“弘義師弟,你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將我說得如此不堪?”長孫仲挑了挑眉毛道,“這女娃娃不是我派來的,不過此刻歸塵要護着她,我這個當爹的也不能置之不理,至於我兒為什麼要隱藏修為……這件事師弟你就沒必要知道了。”說道最後長孫仲衣衫鼓動,竟是毫不留手的朝着弘義真人攻去。

有無數長孫家的親衛沖了進來,輕鬆的制服住了執法堂的弟子,將裏面親高家派系的就地處決。

與此同時,在海潮宗上上下下都是交鋒,長孫家搶佔了先機,將高家打的措手不及,一時整個高家都被逼上絕路。

長孫歸塵無暇顧及其他,抱着楚清淺,由黑霧將自己推着急速向居所行去。

弘義真人臉色大變:“長孫仲,你真要做這種同門相殘的事情!”

他剛才只是嘴上說說罷了,其實心中並沒有覺得長孫仲會在今日動手。

這些年來倆家的交鋒中高家一直佔據着上風,這也也使得弘義忘記了居安思危的道理,他忽視了老虎畢竟是老虎,長孫仲身居高位多年怎麼可能是拖泥帶水的性格,一旦讓他抓到機會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長孫仲冷笑一聲,對弘義真人傳音道:“師弟又何必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這麼多年你高家一直妄圖取我而代之,這與凡間的謀反有什麼區別。而且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外島的那些個世家相互勾結,對歸塵一次次的派出殺手,這麼多年來我裝作對此事毫不知情就是為了麻、痹你,到今日總算是個了解!”

說罷再不留手,如狂風暴雨般向弘義真人打去,招招奪命!

——————————

海潮宗內血雨腥風,長孫歸塵的房間中卻安靜的很。

“少爺……”黑霧見長孫歸塵回到房間就準備給楚清淺施針,神色大變道,“您現在自己都寒氣入體,還是先療傷將寒毒逼出來更重要,我這就去把府中的醫修叫來,一定將她治好。”這種施針並不是像凡間那樣找到穴位扎針就好了,而是需要施針者源源不斷的提供靈氣,他怕是難以堅持那麼久。

很少有人知道長孫歸塵還精於醫術,他自幼中了劇毒,從懂事之後便博覽群書只希望找到解毒的辦法。

寒毒發作起來巨痛無比,身上的骨頭,每一分血液都像是凍成了冰渣,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平日沒有毒發,也是會終日全身發冷,而且這種冷不受任何外界條件的干擾,即使炎炎夏日他也會凍得打顫。

那種感覺是一個正常人永遠無法理解的,就像是終日泡在漂着浮冰的湖水中,冷得讓人瘋狂。

長孫歸塵沒有回答黑霧的話,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排銀針,穩穩的扎了下去。

隨着他的動作,楚清淺的傷勢暫時穩定住了,可長孫歸塵的嘴唇卻越發的慘白,連睫毛上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黑霧在旁邊看的着急,有幾次都想將他手中的銀針奪走,可是還是沒有這麼做。

長孫歸塵看起來溫和,可是他決定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何況施針如同運功,到一半被打斷很容易造成反噬,對兩人的身體都是很大的損傷。

黑霧強壓下心中的擔憂,在一旁護法起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任何人來打擾他們。

長孫歸塵一共用了半個時辰,等到他將最後那根針收起來,整個人仿若虛脫,看着床上已經平穩下來的楚清淺,再也忍不住向一旁倒去。

“少爺。”黑霧大驚失色,連人帶輪椅一同抱起,以極快的速度向外跑去。

楚清淺昏迷了三天三夜。

這三天的時間裏發生了很多事,比如弘義真人被長孫仲誅殺,高家的黨羽被徹底的肅清。

幾個和高家聯合的外島世家也在海潮宗和武家的合力之下遭到血洗,海潮宗經歷了一次血雨腥風,藉著這個機會排除異己,就在人心惶惶的時候再次歸於平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第三天早晨,楚清淺終於醒來。

她一睜開眼,就看見允兒驚喜的面容:“菱……你,你醒啦?”

“嗯。”楚清淺捂着額頭坐了起來,在碰到自己肌膚的那一刻怔住了。

她摸到自己的臉,並不像隔着面具的手感。

“你的面具被拿走了。”允兒看她這般連忙解釋,瞅見楚清淺的目光,猶豫了一下才道,“這位姑娘,你能告訴我菱杉到哪兒去了嗎?”

楚清淺想着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顧菱杉和阿平想必也藏好了,於是回答道:“她在很安全的地方,和他在一起。”

楚清淺並沒有說“他”是誰,不過允兒已經猜到,有些悵然又欣慰道:“那就好,菱杉總算是如願以償了。”欣慰是因為好友有了個好歸宿,悵然則是她們此生怕是再無相見之期了。

“其實我很早就覺得你不對勁,因為菱杉性格柔軟,很多事情不像是你這麼有主見。”允兒緩緩道,“不過這些日子還是要謝謝你一直在照顧我。”她的語氣中多了一些感激,也多了一些疏遠。

楚清淺聞言搖了搖頭,示意允兒不要在意,心裏卻明白她們還是生分了。

允兒將這幾天海潮宗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楚清淺。

她之才知道原來自己昏迷的這幾天外面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高家倒台,長孫家重新掌握了海潮宗的大權。

楚清淺躺在床上懶懶的聽着,沒有去思考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

她那一掌將他打的那麼重,長孫家的人不會放過她的,不知道他們如今留着她還有什麼用,但總歸絕不是什麼好事,最大的可能還是想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要冒充顧菱杉,真正的顧菱杉又去哪兒了。

允兒見她不感興趣的樣子,吞吞吐吐道:“還有長孫少爺,他也受了重傷。”

楚清淺毫不在意的“哦”了一聲,對允兒笑笑道:“我想在休息一會兒。”這是婉轉送客的意思。

允兒也沒有再說,對楚清淺道:“那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就在門外,你有事情喊我。”

“嗯,謝謝。”她對允兒說完,翻了個身再次闔上眼。

楚清淺其實是不困的,不過她就是不想說話,也不想思考,就希望自己能這麼靜靜的躺一會兒。

不知道這麼假寐了多久,她被人從床上一把拽了起來。

“你做什麼?”楚清淺看着怒氣沖沖的白楓,皺眉問道。

白楓見她這樣就氣不打一出來,手骨捏的嘎嘣作響,恨不得直接掐死楚清淺:“你竟然還在這裏睡覺,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沒良心的女人!”

這女人可惡的不一般,少爺為了救她生死未卜,她醒了之後連去看一眼都俸欠!而且那天還給他下了烈性媚、葯,害得他一晚上都要找女支女瀉火,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連少爺受重傷都是第二天才知道,這是他做侍衛以來從未有過的失職。

要不是少爺傾注了那麼多心血才把這女人救回來,他早就將她一劍殺了。

楚清淺聞言不咸不淡道:“我不睡覺還能做什麼,要不你把外面守着我的那些個築基弟子撤走,我去花園裏散散心?”她從醒來就發現外面重兵把守,一隻鳥兒都飛不出去。

“你……”白楓險些被她氣死,“你去看少爺啊,他為了救你都成那樣了,醫修說他要挺不住了!”

楚清淺愣住了,沒想到是這麼個結果。

是啊,她被弘義真人傷的那麼重,到底是怎麼這麼快好的。

難道說真是長孫歸塵……可他為什麼要拼了命的就她,救了她又為什麼會命懸一線。

楚清淺低着頭在想這些事,沒有回應白楓,他卻以為她不願意答應。

白楓一閉眼,直直在楚清淺面前跪了下來。

“求你,你救救我家少爺……只要你能救他,我願自裁來抵消對你的不敬之罪。”白楓說著,重重的磕了個頭。

楚清淺沒想到他這種高傲的人會這般,頓了一下道:“不是我不願意救他,而是我對醫術也只略知一二,你還不如去找海潮宗的醫修更妥當。”

“不是的。”白楓急切道,“少爺他不是普通的病,他是中了寒毒,只有你能解開,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三番四次讓你留在他身邊。”說道這裏猛停住,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

楚清淺卻被他這句話點醒,心中豁然開朗。

是了,她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自己和長孫歸塵不過兩面之緣,他就會將自己家傳的玉佩給她,并力排眾議的要娶她。

這樣就說得通了。

楚清淺心裏的答案呼之欲出。

“白楓,你不將事情說清楚,我也幫不了你家少爺。”楚清淺平靜道。

白楓見狀知道情況不可能更糟糕,現在沒什麼比救長孫歸塵更重要的,於是咬了咬牙把事件的始末說了出來。

原來長孫仲的妻子在懷孕的時候就被人下來一種極為霸道的毒,她當時已經懷孕七個月,中毒之後任由長孫仲用盡靈丹妙藥也只是讓她延續了幾天生命,最終還是撒手西去。

她在最後已經知道自己要不行了,強烈要求大夫催產,要在死之前把孩子生下來。

長孫仲知道妻子說的是事實,只能忍痛應了。

她在生產時血崩而死,長孫歸塵則是在她死之前親手用刀子破開肚皮取出來的,可是他一出生就帶着母親所中的毒。

白楓自從長孫歸塵三歲起對陪在了他身邊,親眼見證他從小病體纏身,有幾次都險些夭折,那種毒發作起來極為痛苦,也就是長孫歸塵的忍耐力驚人在活到了今天。

也是因為寒毒把他的骨質破壞了,所以他雙腿沒有站起來的能力,只能坐在輪椅上,成為別人茶餘飯後恥笑的談資。

開始的幾年無論是長孫仲還是長孫歸塵都沒有放棄,瘋狂的搜尋一切能找到的方法讓解毒,可隨着時間的流逝和每次毒發時的折磨讓長孫歸塵自己都絕望了。

就在此時他遇見了“顧菱杉”。

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長孫歸塵並未在意,可是她從他手中接過東西的剎那,她的靠近讓他身上的寒意消散了不少,這麼多年了,他翻遍無極海都找不到解毒的方法,那種折磨了他二十多年的痛苦,就在一個小丫頭的指尖輕輕溶解。

就像是一道天光,破開他的陰霾。

從那以後長孫歸塵就對她留心,並且一直在暗暗調查“顧菱杉”。

後來也有意無意的接近她,幾次之後終於確定,這女孩的確能緩解他身上的寒毒,她離他越近,效果越明顯。

幾日前她被弘義真人打傷,長孫歸塵顧不得自己也負傷着的身體,先是跳下冰水中救她,而後對她施展金針,最終損耗過大導致毒發。

楚清淺恍然大悟。

原來一切都是長孫歸塵設計好的圈套。

對她那麼好,讓她一點點淪陷在他的溫柔陷阱里,讓她一輩子都離不開他,永遠待在他身邊。

楚清淺知道真相之後反而鬆了口氣。

長孫歸塵不是真的愛她,終於不用覺得辜負他的感情了。

真相大白之後楚清淺也釋然了,她對白楓道:“走吧,帶我去看長孫歸塵。”

白楓聽她這麼說大喜過望,帶着楚清淺往“無心居”走去,卻沒有走去卧室,而是從地上打開了一個暗門,朝地下走去。

楚清淺一進去就覺得特別的熱,饒是她練氣十一層的修為都有些受不住,不一會兒額頭隱隱見汗,而且這種酷熱隨着他們越往裏走也越發的嚴重。

楚清淺看着周圍的石頭結構有所猜測,這裏估計是曾經有火山活動的痕迹,又被陣法加固,將溫度全部轉移到這條隧道里,致使這兒的溫度奇高,在他毒發的時候勉強抵禦一下寒毒,可能更多的還是他平時修養的地方。

其實她猜的沒錯,長孫歸塵這麼多年基本就是在這條暗無天日的火山洞中度過的,最嚴重的那幾年甚至不能離開火山石,只得日復一日的躺在上面。

楚清淺額頭已經有汗水滴下,再看白楓和她的修為差不多,可明顯早已習慣,沒有停留的大步朝里走去。

走到最裏面的那間石室,楚清淺見到長孫歸塵的那一刻都驚到了。

他身體上凝固着一層厚厚的冰凌,臉上也覆蓋著冰霜,這個人僵硬的躺在那裏,就像是一座冰雕,可是他的神情格外的安逸,唇角似乎還有一絲笑意,似乎依然是那個濁世佳公子。

屋中除了長孫歸塵還有長孫仲和黑霧。

最先回過頭來的是長孫仲,他冷冷的看了楚清淺一眼,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那雙眼中有殺氣一閃而過。

楚清淺知道他將兒子這般模樣都歸罪在了自己身上,怕是心裏劈死她的想法都有,只是顧及着她也許能救長孫歸塵,便強忍了下來。

“我不管你是誰,有什麼來歷和目的,但若是吾兒有什麼不測,你就一定要陪葬!”長孫仲一字一句的吐出這句話。

楚清淺無所謂的笑笑,絲毫不在意長孫仲的態度,她又不是靈石,做不到人見人愛,長孫仲不喜歡她無所謂,正好她也討厭他。

楚清淺走到火山石邊上,伸出手探上了長孫歸塵的脈搏。

就在接觸到他皮膚的一瞬間,一股入骨的涼意順着楚清淺的手指攀爬了上來,她的手指也染上了一層冰霜。

長孫歸塵的毒竟然嚴重到了這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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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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