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章:混入武家

一百五十六章:混入武家

一百五十六章:混入武家

他和他表妹從小情投意合,後來他的姑父姑母早亡,自己家那些年也不富裕,無奈之下表妹只能賣身到武家當丫鬟。他這些年起早貪黑的經營一家靈茶鋪子,生活漸漸有了改善,本來今年湊夠了錢準備去武家將表妹贖回來,可是沒想到出了這麼一茬事兒。

武家和海潮宗結親,表妹因為在武重華的院子裏伺候的好,所以被指名為陪嫁丫鬟之一,隨着武重華一起去海潮宗。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是晴天霹靂,倆人幾番商議之後想出來這麼個李代桃僵的辦法,找一個女修代替他表妹顧菱杉去武家,而真正顧菱杉跟他遠走高飛,剛好雙方的父母都去世了,倆人可以再不回來。可無極海的女修數量稀少,他找了很久才見到楚清淺這麼一個面生的女修,當機立斷的把她迷暈之後帶到了這裏。

這人說完之後忐忑的望着楚清淺,知道自己的命運就被她握在手中。

“武家的人也不是傻子,不管你找的是誰,和你表妹的樣子又不一樣,一眼不就看出來的了嗎?能夠讓人變換容貌的丹藥極為貴重,再差的都在五階以上,你是買不起的。”楚清淺聽完事情的原委之後淡淡道,“再說,被你弄進去的女子若是不配合,醒來之後說出你們倆的事情,還是要穿幫。”

當年她被人陷害,有人服用了易容類的丹藥化成她的樣子殺了束平舒,這件事情楚清淺一直沒有忘懷,她和清止這些年也一直在追查此時,可惜那些人將痕迹處理的乾乾淨淨,不能順藤摸瓜的找出幕後黑手。

不過再那以後楚清淺對於那一類的丹藥多有了解,甚至還想自己嘗試去煉製,不過就如她所言,最低等的易容丹藥也是五階,是要等到楚清淺築基之後才能一試的。

男子苦笑一聲道:“我自然想到了,丹藥我買不起,可是我也有我的辦法。”說著拿出木盒給楚清淺,“這盒子裏裝着一張人皮面具,是我找凡人中最厲害的面具師做的,看不出任何痕迹,我本來打算就把這個給找到的女修戴上,然後給她留個傳訊符把她送回武家。她醒來之後可以自己決斷,要是想在武家生活下去就什麼都不用做,要是不想如此,也可以揭穿此事,也算是給我倆爭取了一些逃亡的時間。”

其實有很多女修是願意代替顧菱杉的身份的,畢竟女修在這裏的生存條件太過艱難。

楚清淺從他手中接過面具仔細的看了看,薄如蟬翼,透氣性能也不錯,的確是面具中的精品。

她心中便略微驚奇。

沒想到這男子居然能想到這種方法,所謂燈下黑就是這般了。

修士一般對凡人的東西都是報以不屑的態度,或者說根本想不到可以用凡人製作的事物解決自己的問題。

大多數修士需要改變容貌的時候第一選擇會是丹藥,這種方法不容易被看出來,可是成本昂貴;第二選擇就是用法術將自己的容貌改變,楚清淺這段時間就是這麼做的,但高階修士用神識一掃就能看出她的偽裝,太過危險。

所以沒人會想像到修士會用這種方式改頭換面,因為面具特別的薄,幾乎是貼着臉皮的,所以就算用神識掃也發現不了異樣。

“仙子,小人知道的已經全都實話告訴您了,求前輩饒恕小人之前的不敬之罪。”

兩人一起跪在楚清淺身邊不住的磕頭。

“你表妹叫顧菱杉,那你叫什麼名字?”楚清淺問那男子道。

“仙子叫小人阿平就好。”

楚清淺看着一直磕頭的人,沉聲道:“阿平,你也不用費勁心思找人了,我替你表妹去便是。”

“前輩?”阿平驚喜的抬頭,“您說的可是真的?”

楚清淺失笑道:“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再說我若說的是假的,你還能衝上來打我不成?我要去武家辦些事情,你也算歪打正着給了我機會,之前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只需要記住一件事,帶着你表妹走的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回來,從此我就是顧菱杉。”她要做的事情太過危險,等到東窗事發免不了連累這對鴛鴦,所以先跟他們說清楚。

阿平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楚清淺這是用他表妹的身份到武家有所圖謀,不過雙方各取所需,自然也不會在意這些:“是是是,仙子你放心,等一下我將你送回武家之後就帶着我表妹離開,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您面前,從那以後您就是顧菱杉,想做什麼都可以。”

他這是告訴楚清淺不必有後顧之憂,他們絕不會成為她的絆腳石。

楚清淺會心一笑:“那就好,跟我說說顧菱杉的事情,然後我們就去武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不用多費唇舌。

見此事解決,面前的一對情侶終於卸下了心中的石頭,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等那男子平靜下來之後給楚清淺講了顧菱杉的生平,他說的十分詳細,楚清淺一絲不落的記了下來,倆人核對了一遍之後就動身前往武家。

在此之前楚清淺就戴上了阿平給她的面具,瞬間她就變成了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家碧玉……不對,是個面容清秀的小丫鬟。

這張臨時的臉楚清淺還是比較滿意的,還是蠻順眼的,畢竟日日對着一張自己都看不下去的臉照鏡子可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她現在的臉清秀可人,看起來舒服,可也不會讓人覺得驚艷,隨時都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很適合在關鍵的時候便宜行事。

至於那面具質地輕盈,貼在臉上幾乎感覺不到,倒是比楚清淺原本蹩腳的易容要舒服的多。

她在今天出門之前也做了偽裝,看起來就是個二十多歲平凡無奇的女修,這種程度的易容,騙騙低階修士還可以,但是想要騙到武家和海潮宗的人就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楚清淺在換上這男子給她的面具之前偷偷把原先的易容去掉,“顧菱杉”的面具之下就是自己真實的面容。

沒多久兩個人就走到了武家的大門前。

不出意外,到了門口就被守門的家丁攔住,能和海潮宗聯姻的武家終究不是普通人家,連看門的家丁都是練氣中期的修士。

楚清淺到門口面不改色的徑直走了進去,之前顧菱杉給她畫了一張武家的房屋示意圖,楚清淺大概知道自己住在哪裏。

“咦,我說阿平,今天怎麼這麼早就把你表妹送回來了。”其中一個跟阿平交好的家丁有些驚奇的問道,“這次菱杉一回去你可就見不到了,怎麼不留下來好好說說話。”

阿平故意做出了愁眉苦臉的樣子:“能說的都說了,其他事也交代清楚了,再不願意也要送回來了。這幾天武家上上下下都在為武大小姐的婚事忙碌,菱杉回來的晚了又要受罰,我不想她難做。”

那個守門的家丁頓時了悟,偷偷把阿平拉到了邊上勸道:“你也別太執着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和你表妹有緣無分,想開一點對你倆都有好處。”

阿平揉揉眼睛,摁着那人的肩膀道:“王大哥你放心,我都明白的,以後就麻煩你幫我看顧一下菱杉了,這些錢給你拿去吃酒。”說著往那個姓王的家丁懷裏塞了十幾塊靈石。

那人連忙推拒道:“你這是做什麼,前幾年我娘去世的時候我家一貧如洗,是你出錢把我娘安葬了,又要菱杉在大小姐面前求了個情,我才能來武家當家丁。我如今看你倆這般也是心痛,不用你說我也會照顧菱杉,她就和我親妹子一樣,怎麼還能要你的錢?”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警覺的問道,“等一下,你哪來的這麼多錢?你那茶水鋪子生意雖好也只是小本生意,怎麼會有什麼多靈石……阿平,你跟哥說句實話,你不會有什麼想不開的吧?”言語中滿是擔憂之意。

阿平聽了這話心裏頗為感動,想到自己這麼一走,和王大哥再也沒有了相見之期,便執意把靈石塞到了他手上:“大哥!你聽我說,你要真把我當兄弟就收了這些錢。我……我要走了,這地方對我來說沒了念想,待着難受,茶水鋪子也被我賣了。這些錢給你,你在方便的時候幫我給菱杉多打點打點,讓她過得好一點,我走到哪兒都能安心了。”阿平的語氣有些哽咽,他沒敢和王大哥說實話,並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想給他惹麻煩。

王姓男子聽見這話,只能嘆息着收下靈石,又和阿平寒暄了好久,才目送阿平離開。

他的眼中也滿是不舍,雖然阿平沒有明說,但他明白,阿平這一走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

武家比起當年的楚家還大了幾倍不止,顧菱杉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路線都跟楚清淺說明白,只能挑一些重要的說,於是不出意外的,楚清淺迷路了。

楚清淺轉了幾個圈兒繞回原地之後,深深的嘆了口氣,滿是無力感。

前後左右的房屋明明長得都是一個樣。

這都是什麼鬼哦,每到一個地方就迷路已經成了她的專屬能力?

以她現在的修為,倒是可以把神識展開去探探路,武家前院這裏應該沒有陣法的阻擾,可以準確的知道房屋的分佈和路線,可是萬一有高階修士經過就麻煩了。

於是楚清淺又走了半個時辰,再次走到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后終於忍無可忍,打算冒險用神識把路弄清楚,不然走到明年她也走不出去。

這時候,一個嬌小的丫鬟從後面跑過來拉住楚清淺:“菱杉你在這裏做什麼,我都找你半天了。你回來這都一個時辰了怎麼不回屋子,我還以為你又偷偷跑到哪裏去哭了……”她有些不忍的看着楚清淺,“你這次回一趟家應該死心了吧,再別犯傻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有陪嫁去武家的機會,好多人等着看你犯錯受罰呢。”

楚清淺聽到這裏就知道眼前這丫頭八成是顧菱杉的好友,知道她和阿平那點事,於是很配合的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做出憂鬱的樣子。

事實上她是挺憂鬱的,你說一個練氣大圓滿的修士跑來人家這裏當丫鬟,結果轉悠了半個小時愣是沒找到路,這都叫什麼事啊。

那個小姑娘說完就拉着楚清淺回到了她們住的地方,進了屋給她倒了一杯茶:“你先喝口水暖暖身子,然後趕緊把之前給大小姐沒弄完的嫁衣綉了,喜事就在這幾日了,明天喜娘的喜服就要裝箱,今天一定要弄完。”

等會……繡花?

楚清淺看着那個被塞到自己手裏的嫁衣,瞪圓了眼睛。

我擦,這又是什麼情況?!

她活了兩輩子都沒get到這項技能好嗎,電視上總說有人把鴛鴦綉成了肥水鴨,可對她這種連針都不會拿的人,鴨子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在琉光的時候,承薰喜歡在楚清淺修鍊的閑暇時教她學一學古代女子的琴棋書畫,楚清淺對這些比較有興趣,倒是真正的學了一段時間,可是繡花這麼高端的東西她真沒那個本事搞定。

想了半天,楚清淺深呼吸,傳音問胤虛道:“我說……你活了那麼多年,繡花總是會的吧?”

胤虛理都不理她,直接翻了個白眼。

這下慘了。

那小姑娘見楚清淺一臉悲痛的看着手中的嫁衣,想到什麼似得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哎,我的錯我的錯,我忘了你最近見着這些東西就會傷心,還是我來做吧,你去一邊休息。”說著就從楚清淺手中接過了嫁衣,認認真真的綉了起來。

楚清淺站在一邊看着,饒是她修鍊了多年的臉皮都覺得有些掛不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量,她把自己的做了,豈不是要做兩份?

楚清淺想了想道:“你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活,我可以幫你做的?”

小姑娘正要回到,就見門被推開,一個丫鬟站在門外喊道:“菱杉,大小姐找你,你快跟我走。”

“大小姐找你呢,你快去吧,我一個人應付的來。”小姑娘見狀搖了搖楚清淺的胳膊,“快點,別讓大小姐等的久了。”然後趴在她耳邊小聲道,“大小姐已經看出來你這幾天興緻有些低落,等會你自己小心些。”

楚清淺點了點頭,卻聽見旁邊那個丫鬟哼了一聲:“呦,這是說什麼秘密呢都不讓別人聽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她跟我說你牙縫了沾了一根韭菜,張嘴說話牙都是綠的。”楚清淺淡定的說完,越過那丫鬟向前走了出去。

“你……”那丫鬟瞪了楚清淺一眼,沒說話跑了過去。

倆人一路無言的走着,到了武重華門前時又過了小半個時辰。

楚清淺心裏抱怨着,這破地方這麼大,不弄一個府中的傳送陣,是要把丫鬟都累死的節奏啊?

“進去,小姐在裏面等你呢。”丫鬟說著轉身走了。

楚清淺看着眼前精緻的綉樓,邁開雙腳走了進去。

“你來了?”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背對着楚清淺,漫不經心道。

“是,大小姐。”楚清淺也不清楚這個時代的禮儀到底是怎麼樣的,只能低着頭叫了一聲。

武重華有些奇怪的回過頭來。

美人!

明艷不可方物的那種美,五官英朗,眼角眉梢帶着一絲淡漠,將這張臉的美麗發揮到了極致,難怪茶館中那麼多人要為她鳴不平了,這麼看來確實是委屈美女了。

楚清淺幾日前在丹藥鋪子裏見過武重華的妹妹,在她看來兩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她妹妹長得雖然也算好,可是卻沒有武重華的氣度,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你看夠了沒有?!”武重華忽然皺起眉頭怒喝了一聲。

楚清淺裝作一臉驚慌低下頭去:“奴婢失態了,請大小姐恕罪。”

花擦,又是個脾氣不好的主。

武重華眯了眯眼看她,語氣好不到哪兒去:“剛才為什麼那麼看我?”

“回大小姐的話,奴婢是被大小姐的容貌所震懾,一時間忘了回神了。”楚清淺的語氣要多真誠有多真誠,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武重華冷笑一聲:“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說這些話給我聽了,菱杉,從我五歲起你就在我的院子裏面伺候,什麼時候見不到我,為什麼單是今日覺得我不一般?”

楚清淺低眉順眼道:“興許是小姐要嫁人了,整個人的氣度都發生了變化,原來就是美女,近來有了喜事更是讓人錯不開目光。”

哪知道武重華怒道:“你這是在嘲諷我?”

額……

楚清淺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低頭不敢應聲。

武重華自嘲一笑道:“現在整個無極海的人都知道我要嫁給一個病懨懨的廢物,我有什麼好開心的,氣質又會發生了什麼變化,菱杉你這可是在指桑罵槐?”

楚清淺連忙幾句“奴婢不敢”說了出來。

媽蛋的,說你漂亮還那麼多事,比你妹妹好不到哪兒去。

武重華看她這般,忽然舉起手邊的一個瓷瓶就摔了過來,楚清淺哪能真的讓這玩意砸到自己,錯了一步躲開了。

“你這是要翻了天不成,今天看見我不下跪就不說了,我砸你你還敢躲開,給我跪在瓷器上!”武重華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強龍不壓地頭蛇,楚清淺對武家還有所求,不能真和武重華鬧翻,便“聽話”的跪在了瓷片上,不過她用靈氣護住了腿,瓷片沒有真的扎到她。

好在武重華也沒有走下來看,而是煩躁的在屋子裏來回踱步,走了幾圈突然轉過身對楚清淺道:“我讓爹把婚約取消,他不願意,一定要拿我換取武家的未來。那好,我不如意誰都別如意,我知道你喜歡你表哥,可這次的名單我就是特意把你加了進來,我過得不好,憑什麼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楚清淺低着頭,心裏“呵呵”笑了兩聲。

又是一個蛇精病。

不過楚清淺也沒什麼生氣的,她這會也就是裝樣子在跪着,沒真的傷到自己,看武重華也就跟看一個小丑一樣,心裏樂呵。

武重華又讓她跪了一短時間,自己靠在榻上揮了揮袖子道:“行了,你走吧,看着你我也不舒服。”

“是。”楚清淺應道,順便把幾個乾乾淨淨的瓷器片帶走,沒得留下證據。

等回到了她的屋子,那個丫鬟一臉擔憂的走了過來:“你沒事吧,大小姐沒有為難你吧?”

“沒關係。”楚清淺對她笑笑,示意無妨。

“那就好”,小丫頭點點頭,“我就怕大小姐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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