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情之請
這天的訓練，高二、高三的球員聯合隊與高一球員隊打成平手，不分伯仲。周鋒與林飛好像是故意演示給趙軒與秋天看似的，屢屢以完美的配合，衝破高一的防線。相比之下，趙軒與秋天的配合，就要遜色許多，有時甚至有傳球失誤。不過，時間可以磨合一切。在練習將近尾聲的時候，趙秋二人開始有了配合的感覺，加之一下午的二人特訓，讓他們彼此知己知彼，最終將配合打得是有模有樣，有很大起色了。
練習結束，眾追天族爭着要送秋天回家，秋天沒法，只得和夏雪從後門溜了出去。
趙軒尾隨秋夏二人出來，面無表情地說道：“天黑了，我送你們回家吧。”他以前從沒主動送過秋天，今天突然這麼提出來，讓人覺得意外。
秋天擺手道：“這個就免了吧！我們的家都不遠，一會兒就到。不過還是很謝謝你的好意。”秋天可不喜歡別人總把她當成女生一樣保護。
“要送要送！”夏雪卻嚷道，“天這麼黑，我們兩個女生自己回去是不行地！難得趙軒這麼主動地向你示愛，小天你也太不會享受了！”
趙軒心裏差點沒暈過去，他啥時候向秋天示過愛了……
“你啊，別總在這裏和稀泥！”秋天撇嘴道，“我和趙軒不是你想的那樣！”
“唉喲，難道人家說錯了么！”夏雪賊笑道，“你們兩個的風言風語，在學校裏頭還少么？今天又在籃球館裏共處一下午，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們不是我想的那樣呢？小天呀，你就別在我眼前掩飾什麼了。男歡女愛，人之常情，我是真心希望你們能在一起的！”
夏雪的胡攪蠻纏是有一手的，秋天根本無從反駁。她知道，她有上句的話，夏雪一定有更厲害的下句在那裏等着，所以她也不再說什麼。
“那好吧，謝謝你送我們！”秋天嘆口氣，不情不願地說道。
“你這種態度不對！”夏雪掐了一把秋天，“要高興！高興地答應他！”
秋天只得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聲，夏雪依就掐了掐她：“要發自內心，發自內心地感激他，你懂不懂呀！重來！好好謝謝人家趙軒！”
秋天重複了好幾次，每次都被夏雪掐的咿呀作痛。
秋天在夏雪面前的弱勢，讓趙軒看在眼裏，再次令他認識到一個不一樣的秋天。在球隊裏，秋天從未像現在這樣弱勢過，所以她一直給人一種堅強、不易接近的感覺。沒想到此時此刻，她竟有無奈討饒的時候，真是可愛極了！不知不覺，他只顧着看秋天的可愛臉龐，忘記說話了。
待夏雪滿意地收手后，發現趙軒看着秋天的眼神發直，不覺向秋天嘻笑道：“小天，你看人家，對你都痴迷到什麼程度了，你怎麼還這麼不近人情呢！”
秋天這時才發現趙軒的異樣。換作旁人還好，可偏偏是在這種時候，被夏雪這個小妖女看見趙軒對她的這種模樣，對她來說，實在有夠頭疼的。
“喂、喂！”秋天在趙軒眼前晃着手道，“你就不能爭口氣，別在夏雪面前丟我的人了吧？”
趙軒這才緩過神來，忙掩飾道：“不、不是……我在想別的事……”
“行啦，你給我找的麻煩就夠多的了！我們該回家了吧！”秋天將趙軒扔在身後，快速向前走去。
夏雪一把將秋天扯住，向趙軒懷裏一塞：“你們應該這樣走在一起才像模像樣吧！”說著，她把趙軒的手臂挎在秋天的肩膀上。
秋天躲避，夏雪就掐她，逼着她沒法，只得與趙軒肩並肩地走在一起。
夏雪看着眼前自己的“傑作”，滿意地笑了，自語道：“咱家小天終於嫁出去了！”
“做夢吧你！”秋天口裏反對，身體卻不敢——她實在不想惹夏雪不高興，將就着哄哄夏雪吧……
今天的秋天格外可愛惹人，所以趙軒也沒客氣，摟着秋天走了一路，卻誰也沒和誰說話。
這天，秋天相當疲乏，回家后連飯也沒吃就倒在床上，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秋天異常勤快，定了鬧鐘，大清早起床，喝了杯水便出去晨練跑步，目標是從家跑到學校，再到操場上跑幾圈。
剛進校門，肅靜的校園突然激起秋天一段回憶——那個倒霉的教導處馬主任目前恐怕還在病假中。
“不知道那個喜歡找學生聊天的老師怎麼樣了……”秋天心裏想着，繼續向操場跑去。她自始至終就沒拿馬閻王當教導處主任……
操場上，頗有幾個學生也在晨跑，秋天沒有細看，自顧自地慢速繞圈跑。
跑着跑着，並肩慢慢追上來一人，秋天扭頭望去，只見一個冷眉冰目的女生，面色白晰，透着憂鬱神情，不是生人，卻是茹春。
茹春與秋天肩並肩跑了一小段，既不正視秋天，也不言語，然後慢慢提升跑步速度，有意與秋天一較體力高下。
秋天會意，緊隨茹春身後，不即不離。
茹春將速度又提升了一大檔，已經和跑400米的速度差不多了。
秋天也不客氣，一個加速，與茹春並肩齊跑，自己跑外圈，讓茹春跑里圈，這也是原為男生的她讓着茹春的意思。
轉過兩個彎，茹春看出苗頭，不願秋天讓着自己，她又加了一檔速度，幾乎和跑百米差不多了。
秋天毫不示弱，仍就緊追不捨。
兩人在跑道上以百米的速度向前衝刺，自然惹人注目，有人認出秋茹二人是高一新生中四大美女的其中之二，立刻投來詫異的目光，驚奇地望着秋茹二人狂飆。
畢竟茹春這個真女生的體力敵不過曾做過男生的秋天，跑過二三百米后，體力不支，速度不得不降了下來。秋天則沒有衰減的勢頭，依就向前衝出了一二百米。
見茹春放棄比試，秋天也放慢了速度，等茹春追了上來，兩人再次肩並肩地慢跑。
“不愧是秋天……”茹春瞥了一眼秋天，嘆道，“不論什麼，我總是比不過你，怪不得呂哥喜歡你……”
秋天沒想到茹春說出這麼一句話，實在是無中生有的事，便苦笑道：“茹春，其實呂隊長最喜歡的人還是你，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我和呂隊長可是什麼關係都沒有。”
“你不用騙我，我有自知之明。”茹春咬着嘴唇，心裏很委屈的樣子。
秋天心道，這呂晨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這麼一個漂亮的乾妹妹，他還不好好呵護，居然又想追自己，真是傷透了茹春的心了。一想到這，她不禁同情起茹春來：“茹春，我知道你一直在默默喜歡着呂隊長。除了隊長外，其他人都看得出來，因為都寫在你的臉上了。——你放心，我秋天保證不搶你的呂哥！他和我，只能是隊友的關係！”
茹半晌無言，看來秋天的話對她來說，多少算是一種安慰吧。
看着茹春臉上一閃即過的喜色，秋天又奉承地說道：“不知你聽沒聽過我與某個人在校內的傳言，我和那人可都傳開要結婚了，我又怎麼會去喜歡呂隊長呢！”不知不覺，一涉及到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秋天便將與趙軒的傳聞搬出來搪塞。這種事，說一遍兩遍不覺得什麼，可總這樣重複，連秋天自己都懷疑，她是不是真跟趙軒有一腿了……
“那種傳言一般人怎麼會當真呢！”茹春不屑一顧道。
“我只是在證明我沒有接受呂隊長的意思，事實也不允許我接受他而已……”與一個女生說起自己肯定不會搶她的男朋友，這種話在一個月前，對秋天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不過現在卻真正從秋天的口中吐出來，待她意識到這點，自己也覺得無言了。
兩人無語尷尬了一段路，茹春突然停下腳步，拉住秋天：“其實，我有件事要拜託你。”
“什麼事，儘管說！”秋天還沒見過茹春主動求她什麼，不覺有些詫異和期待。
“呂哥他……”茹春話未完，淚已流了出來，竟抽泣了兩聲，說不下去了。
“隊長他怎麼了？怎麼哭起來了？”
茹春雖有冷美人之稱，但這麼一哭，卻依就是一副嬌滴滴的可愛女生的樣子，讓曾為男生的秋天心裏一陣不忍。
“我勸他好好學習，上大學后再好好打一場大學籃球聯賽，可他卻不聽……”
“你為什麼要勸他上大學再打聯賽？這次是他高中的最後一次聯賽，讓他好好滿足一下，留個美好回憶不是更好嗎？”秋天不解地盯着茹春道。
“因為、因為……他的腳傷……這兩周都好不了……”茹春又抽泣了幾聲，“可他卻偏要打籃球，我勸也勸不住……”
秋天無語了，沒想到呂晨的腳傷竟這麼重，是她低估他的傷勢了。
“我只是求你，幫我勸勸他，讓他這次收手吧……因為，在他眼中，你是他最喜歡的人，我這個乾妹妹的話也未必有你的話管用……求你了，幫幫我，一定要勸住他！否則萬一他的傷重了，以後更打不了籃球了！他離不開籃球啊……”茹春說到這，已是泣不成聲了。她對呂晨的感情，已經深入骨髓，不能動搖了……
秋天雖沒有勸得動呂晨的自信，但面對如此動情的茹春，她只有答道：“好吧，包在我身上了！我會去跟他說的！”
“謝謝！今天實在不該跟你說這些的……打擾了！”說罷，茹春便扭頭跑開了。
秋天望着茹春的背景，若有所思。
沒想到，這樣一個外表冷冰冰的女孩，內心深處的用情如此專一，她的心地善良、純潔，讓人禁不住要去呵護她、幫助她，實在沒有拒絕她的理由。如今同為女生的秋天真不知是該感到感動呢，還是應該嫉妒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