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蓉兒並不厭煩我的吻
空氣里蔓延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夏蓉蓉周遭隱隱圍繞着紅色光芒的戾氣,身子不由自主的騰空,抓住陸地上的人便狠狠的撕咬。
夜下的她猶如一隻沒有人性的餓狼,紅色的液體似乎怎樣也不能滿足她的飢餓。
崖上一抹玄紅的身影,衣袂飄飄,深深的注視着那抹嬌小的人兒。
當那句話細微的話語落入雲洛逸川耳里時,猶如在心間上狠狠地剜了數刀。
徑直躍身朝她而去,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該是欣喜,只是沒想到她體內的毒卻又犯了,擔憂的喚道:
“蓉兒…蓉兒…你醒醒…快醒醒……”
夏蓉蓉一雙血紅空洞的水眸卻與雲洛逸川是兩點焦距,宛若所有的生命力都從中褪去,像是三魂七魄全部都被抽走,留下的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皮囊。
雲洛逸川捏住了夏蓉蓉臉頰,將她的視線移向自己的雙眸,心底不由得一顫,那冰冷的聲音變得溫和:
“蓉兒,蓉兒,快醒來好嗎?”
而此刻夏蓉蓉的鼻尖跳動着一股難以抗拒的芳香,檀口一張便狠狠的咬在了雲洛逸川的臂膀上,舌尖上傳來的甘甜在口中散開,使她貪婪的吸yun着。
雲洛逸川皺着的雙眉在這刻舒展開,看着那張滿足的小臉任由她吸取,寵溺的道:“還和以前一樣。”
夏蓉蓉聽到耳邊傳來宛若天籟的嗓音,僵硬的抬頭看向雲洛逸川時,那似血的水眸中紅色隨之淡去。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滑落:
“我以為…以為你死了…”
雲洛逸川將她唇角的血漬輕柔的擦拭了去,心底的酸楚使那雙宛若寒潭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冰冷,染了一絲霧氣:
“傻蓉兒,我說過還要娶你的,我怎麼忍心拋下你而去?”
他寵溺的聲音消逝在這片殺戮的夜裏,雲洛逸川將她抱離了莞溪隘口的崖山處。
月光下眼前男子輕柔如畫,耳旁吹拂着陣陣的晚風,夏蓉蓉緩緩抬手撫上他的臉龐,細聲呢喃道:“呵呵…還活着…真好…”
雲洛逸川握住她的手,眼底複雜的眸光明滅不定,看着她點了點頭:“還活着,我還活着傻蓉兒。”
夏蓉蓉在他清冷的眸里看見了淚光,靠在他溫暖的懷裏無力的笑了笑:“你…哭了…”
雲洛逸川眸里的淚水染濕了長睫,看着那張殷紅的唇瓣,不由自主的俯身將她唇角的血漬舔了去:“這才是我的傻蓉兒。”
夏蓉蓉卻俏皮的對着他吐了吐舌頭,清澈的明眸如一汪碧波蕩漾的湖水,似乎能夠徹底讓人為她淪陷。
雲洛逸川安置了一處別院,此刻院外的夜來香開的正盛,忍着心中的漣漪將她抱進了房間,輕柔的放在了床榻上,在她耳邊低聲道:
“暫時你就住這裏了,待我凱旋歸去之時便是娶你之日。”
耳邊傳來的溫熱氣息使夏蓉蓉一張櫻花般的臉蛋更加明媚動人,濃黑的長睫扇了扇,撅着嘴道:“我要…”
一生一世一雙人…不然便不可能……
在後幾個字還沒說出口時,雲洛逸川已然忍不住心底抑制的思念,俯身吻住了那兩片柔唇,似怎樣也不能索取夠。
夏蓉蓉怔了怔,看着那雙撲朔迷離溫和的眼眸,本是僵硬的身子也在他的懷裏柔軟了下來:“呃…”
這輕輕的一聲呢喃無非是挑起了雲洛逸川最後的底限。
窗外月光如流水傾瀉在這座幽靜的小院,彷彿是夜籠着輕紗的夢。
屋內縈繞着曖昧的情愫,在最後的一道防線時,某些人卻疲憊的呼呼大睡了過去,打起了細微的鼾聲。
雲洛逸川看着那張熟睡過去仍舊粉撲撲的小臉,無奈的勾了勾唇角,不忍擾了她,只好穿了衣服走出了這座小院,準備去看看今夜捕獲的陌上公主。
步入駐兵的柳城時天色已是微亮,正見秦墨寒在清點物資與俘虜。
雲洛逸川那張俊美絕倫的臉龐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上前詢問道:“俘虜里有沒有陌芸嫣?”
秦墨寒回過身恭敬的向雲洛逸川行了一禮才道:“回皇上的話,沒有,但此次的收穫並不小,我軍傷亡也不大。”
雲洛逸川原本是想親自擒陌芸嫣,如此一來就抓住了陌楚歌的軟肋,卻沒有料到她也在陌上的援兵里,擔憂她的安危便也顧不得去捉拿陌芸嫣。
不過今日似乎安靜的異常,柳城外並無傳來陌上軍隊的叫囂聲,這般清靜反而令雲洛逸川不解。
秦墨寒見雲洛逸川困惑的神情正凝視着城牆,上前解釋道:“末將擅做主張掛了免戰牌。”
雲洛逸川轉眼看向秦墨寒,輕笑的聲音分不出冷暖:“行吧,柳城這裏姑且就交給你了,若有事去別院找朕。”
掛免戰牌確實是個好主意,不過仔細想想。就算不掛免戰牌想來今日柳城也會相安無事,因支援陌楚歌的援兵損失慘重。
秦墨寒卻別有用意,準備突襲陌上,當聽到雲洛逸川的話語時反而有些不解:“那前方的戰事的情況也都送去別院嗎?”
雲洛逸川目光清淺的看了一眼秦墨寒:“秦將軍有何疑問?”
秦墨寒只是覺得奇怪,為何好端端的要送去那間小院子?聽到雲洛逸川的質疑,連忙搖了搖頭:
“末將不敢。”
雲洛逸川深邃的鳳眸淡然的睨了眼他,不溫不熱的態度實在令人摸不清他飄忽不定的情緒。
一言不語的便轉身離開了。
秦墨寒見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暗自鬆了口氣,好在是這些年早已習慣了他一向如此待人的態度。
……
夏日的晨曦冉冉浮出雲層,簡陋的小別院身在茂密的林中,院落後面臨近溫泉,還有幾顆結了果子的梨樹,也算是個僻靜無人打擾的好地方。
院落里一抹水藍緞綉輕紗的身影披着一頭柔順的烏黑長發,此刻正赤着腳往外面跑,卻不料一頭撞上了正邁步進來的雲洛逸川。
“你要去哪裏?”
夏蓉蓉抬眼望向雲洛逸川,老實巴交的眨了眨眼回道:“我好幾天沒洗澡了,今早上我爬上屋頂看了一下地形,結果看見院外可以泡溫泉。”
雲洛逸川臉色沉了沉,視線停留在那雙白凈的腳丫子上:“誰讓你不穿鞋就出來了?還有我允許你爬屋頂了嗎?”
夏蓉蓉愣了愣,唇瓣蹦出幾句話來:“咦,不對,你以前好像沒這般愛多管閑事呀!再說我穿沒穿鞋與你有何干係?”
“蓉兒!我希望你記住,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所以你的事永遠都不會與我雲洛逸川沒有關係。”
雲洛逸川嚴肅的道,將夏蓉蓉轉了過去伸手撩起她那一頭如墨似的秀髮,隨後便簡單的替她挽了一個髮髻用剛上街替她買的首飾束縛了好。
夏蓉蓉心底暗自腹誹,卻又為頭上盤好的髮髻感到震驚,狐疑的伸手去摸時卻被雲洛逸川將手拍了下來:
“這別院的方圓十里都無人,你可以放心的去泡個澡,換洗的衣裳等會我替你拿過來。”
夏蓉蓉驚訝的張了張嘴,扭頭看向雲洛逸川時他已經邁步進入了屋內,只好自己向院落後的溫泉而去。
這傢伙好像比以前更溫柔體貼了!
雜草后繚繞升起的水汽象徵著這溫泉的水溫恰到好處,夏蓉蓉埋頭看向水裏時,那頭盤好的髮髻無疑就是向自己宣告:
你梳頭的手藝實際上還沒有一個男人的手巧!
想到這裏,夏蓉蓉就有些憤憤的小情緒,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褪去,那白皙的皮膚如牛奶洗滌過一般,緩緩的步入溫泉內。
那種全身得到釋放的感覺讓整顆浮躁的心都享受在這樣安逸的狀態中。
雲洛逸川一臉平靜,朝着那個纖小的背影邁步走去。
水裏的人慵懶轉身時,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個大男人正直視着自己,身子下意識的往水裏再度沉了沉,破聲吼道:“啊…滾…”
雲洛逸川淡定自若將手裏的衣服放在了岸邊,對於她的話充耳未聞,和煦的聲音里透着王者不容拒絕的氣勢:
“是你過來,還是我過去,你自己選吧!”
夏蓉蓉本還想與他商量商量,可是看見他脫衣欲要下水的樣子,忙道:“你…你別下來,我過去。”
當夏蓉蓉朝着岸邊的雲洛逸川游去時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原來他並不是要脫衣下水來,而是將衣服的袖子慢條斯理的挽了起來。
可此刻夏蓉蓉想要再遠離他卻已經晚了,因為他正拽着自己的手臂,手中的帕子沾了水不停的擦拭着夏蓉蓉的背,這個動作來回重複數遍就像是擦一個髒東西似的!
而夏蓉蓉整個人都覺得不太好,臉頰上的紅暈猶如火燒,一顆心撲騰撲騰的狂跳不止,可他卻好,一臉的淡定擦完背又將手移向了前面。
水中若隱若現發育正好的起伏落入他清冷的眸眼裏,似乎就像是沒看見一般。
在這一刻夏蓉蓉都禁不住懷疑自己這具身子難不成是個男人?所以他才如此的平靜像給一個玩偶洗澡似的?
這樣詭異而又尷尬的氣氛在他的手停留在夏蓉蓉腰肢時打破:“呃…要不我還是自己來吧!”
雲洛逸川的額頭冒了些許的熱汗,喉際也有些乾渴難忍,看向水裏時慌亂的移開了視線將帕子遞給了她,嗓音有些低沉沙啞的應了聲:“嗯。”
夏蓉蓉接過他手中的帕子擦拭了一番身子,對着岸上的雲洛逸川道尷尬的道:“那個…你能不能先回別院等我?”
而雲洛逸川只是轉過了身去,強忍着一腔在心中蔓延的烈火:“一盞茶的時間你若是沒穿好衣服,我就轉過來了。”
聽到這句話,夏蓉蓉怎能不迅速的上了岸穿那層層疊疊薄如蠶絲的衣裳。嘴裏罵罵咧咧:
“變態!這麼久了居然還一層不變,成天就知道威脅人!搞不懂自己為何要千里迢迢來荒山野嶺自作自受?”
雲洛逸川唇角微彎,宛如冬季的一瓣紅梅飄落,對於變態二字始終處於中立,忽然轉過了身去。
夏蓉蓉神情一怔看向那雙邪魅而又尊貴的鳳眸,正拎着衣服的兩手就如此受到驚嚇讓手裏的衣裳滑落在了地上。
雲洛逸川的鳳眸微微眯了眯,散發著溫和的笑意,此刻正繞有趣味的看着僅剩褻衣褻褲掩體的夏蓉蓉。
“你再看我戳瞎你的眼。”夏蓉蓉慌亂的拾起地上的衣裳遮住身前裸露的一片春光。
“你捨得嗎?”也不知何時雲洛逸川已在夏蓉蓉身旁,寬厚的手掌將她腰肢一扣,那魅惑得聲音彷彿能夠蠱惑人心。
“我…我舍…”夏蓉蓉思緒不寧的望着那雙不能自主的美眸,撲面迎來的是他身上芬芳的淡香。
眼看他緩緩的俯身,那張誘人的薄唇傾覆而下落在她的唇邊。
身子在接觸到他溫柔的那一刻似一股電流,卻不知為何每次的觸碰都是滿心的酸楚。
而昨夜的夏蓉蓉卻也並未睡熟過去,只是突然意識到與他之間的糾紛似乎像是有千絲萬縷裏面有着種種道不清的關係。
夏蓉蓉害怕,害怕知道了真相,回憶起了往事,這些如今所擁有的美好也不過是假象。
雲洛逸川發現了懷裏人的異樣,鬆開她時深情的睨了眼她浸着恐慌的雙眸。
夏蓉蓉抱着衣服,轉身便落荒而逃了。
雲洛逸川看着那匆忙消失在眼底的身影,失落的低聲念道:“我是不是錯了?”
一縷青衣悠然的倚在樹上,清冷的聲音里沒有半點的情感:“你本來就錯了,她可不適合做你殺人的刀。”
雲洛逸川就算不用抬眼也知道她是誰,凌厲的開口道:“我與她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分對錯,我自會用我的方式來彌補她。”
說到這裏頓了頓,又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樹上的妙齡女子臉如白玉,顏若朝華。一縷青色淡雅素凈,清淺且妖:“這幾日閑的無趣過來看看你,不行嗎?也順道來問問我的姐姐過的可好?”
雲洛逸川冷眼看向她:“幾日你玉白的手不沾血心裏就堵得慌嗎?
你姐姐好與不好,難不成你還會不知道?”
女子頓時啞然,清麗的容顏上一抹笑意,視線停留在自己抬起的纖長十指上:“好吧,瞧你這語氣,算是我今日自找無趣了。可是如今九霄城內,我還能殺誰啊?”
雲洛逸川沒有出聲,邁步便要離開。
女子稍稍皺了皺柳葉眉,怨道:“我可是才替你辦完事幾日,現在你就要冷落我了嗎?
你的夏才人往後日日都可以伴在你的身邊,而我卻不知那日就成了別人的刀下亡魂,難道你就不願意陪我玩玩?”
雲洛逸川自知她又在頑笑戲弄,回過身淡掃了一眼她:“讓你過幾天安穩日子,你就如此的動蕩不安嗎?”
女子一躍而下走到雲洛逸川的跟前,眼巴巴的問道:“那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討好你未來的皇后嗎?你說你如此歡喜她,以後讓我姐姐可怎麼辦?
現在我突然意識到我如今最該殺的人便是她了,當然還有你這個負心漢。”
雲洛逸川眸里閃過一道冷茫,輕啟薄唇:“你若想殺我,該是早動手了。至於你姐姐,我的心從未在她身上你是知道的,如今又怎能說我是負心漢?
莫不是當年我救的那對姐妹不過是忘恩負義之人?”
女子趴在他的肩上,懶懶的道:“我跟你玩笑兩句,何必那麼認真呢?
不過你對我們姐妹倆的恩,我們倒是早已還完了,如今我們和你只是互不相欠。”
雲洛逸川沒有閑功夫在這裏陪她清理這些陳年舊帳,也不顧趴在自己肩上的她,默然的徑直離開了。
女子見他如此無情,氣的在原地一跺腳,惱怒的道:“哼,不就是想問問你們男人究竟是喜歡嫵媚的女人還是素凈的女人你跑這麼快是做什麼?我難道還會吃了你不成?”
雲洛逸川聽到身後的抱怨聲,神情頗有些無奈,緣是這小妮子喜歡上了男人。
感情的事或許還是自己親身體會了才會明白這其中的酸甜苦辣。
……
跑回別院的夏蓉蓉思緒難寧,不遠千里的來尋他只是想親眼目睹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如今看見他還活着心中自是喜悅,心裏卻抵制着他的觸碰,這又是為何?難道自己不喜歡他?
可是這根本說不過去,若是不喜歡他,壓根就不會有痛心一說,更不會如此之遠還來尋他。
夏蓉蓉眉頭深蹙,惆悵的自言自語道:“夏蓉蓉啊夏蓉蓉,你到底是怎麼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為什麼就不能痛痛快快的做人呢?”
說罷,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唉,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唄,我幹嘛要總揪着這具身體主人的回憶不放呢?”
如此想着的夏蓉蓉果斷決定不再多想,珍惜如今擁有的,放手去愛一次,哪怕是錯的。
待雲洛逸川回來時,門前飄來一陣的飯菜香氣,腳步不由得加快。將夏蓉蓉抱在了自己的懷裏:“我的蓉兒燒飯菜的手藝還是那麼棒!”
夏蓉蓉稍稍側頭便能看見他俊美的五官,剛要轉過去卻被雲洛逸川偷香的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夏蓉蓉咬了咬唇,嗔惱了一句:“真是沒個正經,菜好了,快去給我洗個碟子過來。”
“好勒。”雲洛逸川見夏蓉蓉的態度似乎有所好轉,高興的像個孩子去洗了幾個碟子遞過去:
“蓉兒,曾經在宮中時你說過想要過田園的生活,遠離朝廷的紛爭,如今我便應你。”
夏蓉蓉炒菜的手僵了僵,不可置信的轉眼看向他:“你說的都是真的?”
雲洛逸川臉色很認真,似乎並未有半點虛假之意:“真的,因為我想我這輩子能夠擁有你已經是最大的幸事,怎敢再奢求其它!”
夏蓉蓉聽得渾身怪不自在。心裏卻溢滿了暖意,笑了笑,端着灶上的飯菜步入了屋內,見外面的人還杵在那裏,沒好氣的道:
“你究竟還吃不吃飯了?難道還要我端在手上喂你不成?”
雲洛逸川不知道她是答應還是沒答應,但曉得的是這是一個好兆頭,進屋坐上了飯桌盛了兩碗飯:“若是你願意喂,當然我也完全樂意。”
夏蓉蓉端着碗,嘴裏咬着筷子,近日覺得他越發的體貼了,雖然偶爾也會耍耍無賴,但好在是沒有了以前那種凌人與上威懾的氣勢了。
想到這裏,隨手夾了一筷子青菜扔在雲洛逸川的碗裏。兇巴巴的道:“咯,我可是喂你了!”
雲洛逸川那張俊俏的臉垮了垮,似有些不滿的道:“原來你就是這樣喂的啊!”
夏蓉蓉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原來當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時也會有如此幼稚的一面,昂了昂頭道:“那你還想怎樣喂?”
雲洛逸川覺得夏蓉蓉問到了點子上,端起了碗夾了菜遞到她的唇邊,挑了挑眉道:“你不會,那就只好我來喂你咯。”
夏蓉蓉想要推開,卻見他蹙起的長眉拉下的臉,又只好給了他這個面子,吃了嘴邊的青菜又吃了一口飯,終是彆扭的忍不住開口道:
“我還是自己吃自在。”
而雲洛逸川執意做一件事時卻無人能阻攔,仍舊將匙子裏的飯菜遞到夏蓉蓉的嘴邊。開口道:“我只是覺得你自己吃飯總吃一小碗,你看你都快瘦成什麼樣子了?”
夏蓉蓉癟了癟嘴,摸了摸鼓鼓的肚子:“你都快成我娘了,吃飯你也要管。”
雲洛逸川神情冷了冷:“你乖乖的吃飯,我還能成你娘嗎?”
說罷,唇角又勾了勾:“不過我還是更樂意成為你相公。”
夏蓉蓉看着他那雙墨染的眼眸如同海洋一般的浩遠,如漩渦一般,能吸引人的心神,開口道:
“我擇夫標準可是很高的,我的相公必須是文武雙全,而且還要上得料廳堂下得了廚房,斗得過小三,護得了妻兒。”
雲洛逸川定定的看着她的小臉,唇角含笑,眼底有幽深的光拂動,緩聲道:“這好像說的就是我。”
“咳…咳咳…”夏蓉蓉差點沒被這句話嗆死,文武雙全自己是信了,但一個長年養尊處優的人會上得料廳堂下得了廚房?
這話誰聽了不會去抱着質疑的態度?
“嗆到了嗎?你等會,我這就去給你倒水。”雲洛逸川連忙拿了茶杯倒了水遞給夏蓉蓉,又拍了拍她的背。
夏蓉蓉一張小臉嗆的緋紅還不忘白上一眼雲洛逸川,待鬆了口氣才罵道:“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自戀狂,要不然我怎麼會嗆到?”
雲洛逸川點了點頭,溫和的語氣滿是對她的寵溺:“好了,都是我的錯,快把你的嘴擦擦,下次不逗你了便是,我去把碗筷洗了,你休息會。想來獨自一人來這麼遠的地方,也是把你累壞了!”
說罷,雲洛逸川吃完飯便收拾了桌上的碗筷端到了外面的小灶上,在鍋里滲了清水。
夏蓉蓉最討厭的便是洗碗了,有人願意洗自己又何樂而不為,起身跟在雲洛逸川的身後轉悠,看着他慢條斯理的將碗洗了乾淨又擦了灶台。
隨後又在菜板上切了洗乾淨從後院摘的梨放在盤子裏端給身後的人:“嘗嘗。”
在這一刻夏蓉蓉免不了有些疑問,吃了一塊梨悶悶的道:“為何你會做家務事?”
雲洛逸川擰了擰眉,長睫下的一雙鳳眸透着凄涼:“因為我的生母是婉嬪。”
感受到他冷下的氣息,夏蓉蓉的杏眸也跟着他涼了涼,轉移了話題:“那……你還回去嗎?”
雲洛逸川長狹的鳳眸里綻放着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淡淡柔情,細心的將她嘴邊一粒米飯捻去,輕聲道:“蓉兒在哪裏我便在哪裏。”
夏蓉蓉奪過雲洛逸川手裏端着的果盤,往屋裏走去時對身後的人道:“我要在地獄你也跟着去?”
那如流水般的聲音酥魅入骨,卻帶着戲.虐之色:“當然不跟着去,活着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夏蓉蓉微鎖起眉心,眸中閃過短暫的凜冽,將果盤淡然放在了桌上,對於他的話倒也不假。
轉身走去炕上倚在窗前,合起明眸,神情倦怠,容顏淡漠,唯有唇角微揚了弧度,像是譏諷。
雲洛逸川見她臉色黯然,上前溫和道:“聽我解釋。我不跟你去是閻王的生死簿上沒有你的名字。”
窗外偶有一絲微風,一縷秀髮粘在那張面無神情的臉上,雙目輕瞌,像似睡了又像似對這些甜言蜜語的話起了防禦力,完全沒有絲毫的感觸,輕輕一句道:
“有沒有我的名字你是如何曉得?”
雲洛逸川坐在夏蓉蓉的對面,悠然的泡了一壺茶,緩緩的道:“因為蓉兒是我的人,閻王理當敬三分。”
夏蓉蓉水眸微微睜開,看向風輕雲淡的雲洛逸川,趴在了炕上的小桌上,視線片刻不離的直視着他:“雲洛逸川,什麼時候你也如此厚顏無恥了?”
雲洛逸川神色淡然撂給夏蓉蓉一句話:“大概是受你的熏陶吧!”
夏蓉蓉端起茶杯。白了一眼雲洛逸川,轉眼又望去院外,提議道:“呃…懶得跟你扯!對了,要不你在院子外開墾兩畝地出來好不好?這樣往後也免得你總上集市去買瓜果蔬菜了。”
現是午時,萬里無雲,驕陽當空,雲洛逸川沉思的眯了眯眼道:“傍晚時我便去,不過你想種什麼?”
夏蓉蓉應了,又道:“嗯,土地你開墾出來了我們便種些自家吃的蔬菜如何?”
說到這裏,倒又想起了別的,困惑的開口問道:“對了,今日我看附近還有十多間小院落。為何現在都沒人住了呢?”
雲洛逸川素來喜歡清靜,至從來到這裏時便給足了銀兩遣散他們去別的地方安了家,況且這一代兵荒馬亂,因此這片地方也就成了私人地方。
沉默半晌,才道:“蓉兒與你商量一件事好嗎?”
夏蓉蓉抬眸看向他,點了點頭:“怎麼了?有什麼事你說便是,我可不喜歡一個大男人還磨磨唧唧的。”
雲洛逸川淡斂眸光,幽深的墨眸閃過几絲無奈:“待兩國之間戰爭結束我便會帶你離開這裏去你想去的地方,所以我們只是暫住一段時日在此處。”
夏蓉蓉也很通情達理,畢竟自己也不是特別喜歡這個地方,荒無人煙的,便點了點:
“嗯,好吧。不過也不知雲漢與陌上這一仗何時才能結束?”
雲洛逸川指尖的溫度一寸寸的變涼。天籟般的嗓音宛如冬日的暖陽:“很快。”
夏蓉蓉看他神情也不知這話其中的含義,便也不顧及的問道:“很快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你已經有了好的主意?”
雲洛逸川見她粉紅的臉上帶着一抹疑問,杏眸流轉之間,旖旎繁麗,緩緩的道:“這個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過幾日我帶你去九霄城玩玩,如何?”
他不願多說,夏蓉蓉也不想多問,所以隨着他轉移了話題:“燈節都過了,還有什麼好玩的?”
雲洛逸川伸手輕而快的颳了一下夏蓉蓉挺拔的小鼻樑,笑道:“真是個小傻瓜,對於我來說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怎樣都是好的。”
夏蓉蓉蹙了蹙眉,摸了摸自己的鼻樑,癟了癟嘴:“我才不信,你們男人盡會說這些哄騙人的甜言蜜語,我可不愛聽。”
聞言,雲洛逸川輕輕的笑了,微涼地清輝掠過他的面容,藏着一抹沉定的暖意,還有三分一閃而過狡黠的目光:
“既然蓉兒不愛聽,那我實際行動可好?”
夏蓉蓉定定的看着朝自己走來,再度俯身而下俊美的容顏,眼看近在咫尺,心裏竟有所一動,緊張的開口問道:“你想幹嘛?”
兩片薄唇只在毫米之間,雲洛逸川眸里盛着邪魅的笑意看着那不躲不閃的可人兒。一瞬抬起了身:
“看來蓉兒是在明知故問,不過依剛才的情形似乎蓉兒並不厭煩我的吻。”
聽完這句話,夏蓉蓉臉色霎時變得潮紅,從剛才那份曖.昧的氣息中回過神色,咬牙切齒的吼道:“雲洛逸川你竟敢耍我!”
話音剛落下,雲洛逸川俯身而下便將她擁入了懷裏,躺在炕上的夏蓉蓉還沒反映過來唇邊已是他芬芳的氣息。
那溫柔似水的動作像似在小心翼翼的呵護着溫室里的花朵。
而她也漸漸的沉浸在他給予的溫柔鄉里,在這一刻就如他所說,只要有心愛的人在的地方,怎樣都是好的。
良久過後那張櫻花般的臉蛋更加醉人,雲洛逸川怕再這樣下去,便是忍不住會現在就要了她。
所以只好依依不捨的鬆開了她,可又總覺得如此還不夠便又在她紅潤的唇瓣上輕啄了兩下,這才滿意的道:
“傻丫頭,我抱你去睡一會,等會醒來吃了晚飯,我再帶你去山上看夕陽如何?”
夏蓉蓉將頭埋在他的懷裏,似乎正為剛才自己迎合他的事而感到害羞,心裏暗自想着方才他還是耍她的好,現在也不會如此尷尬,低聲的應了一個字:“嗯。”
雲洛逸川將她抱上床榻后在她額頭上輕柔的吻了一下,便拉上了帷帳,輕手輕腳的轉身出了房間。
夏蓉蓉聽見屋內沒了聲音才騰的一下坐起身來,雙手摸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臟,粉色的臉頰仍舊桃紅,喃喃自語問道:
“怎麼會這個樣子?接個吻而已,為何會如此緊張呢?”
“你喜歡他。”一聲熟悉的聲音破窗而入,剛剛因為雲洛逸川在此所以沒敢離這間屋子太近了,一不小心便會被他察覺,這會見他出去了才進來。
見窗上女子正震驚的看着自己,便埋怨的開口道:“至當初你被人劫走,我就在尋你,唉,找到你可還真是不容易!”
夏蓉蓉見他出現在自己面前,小臉一怔,開口道:“是你,還為她的死不肯對雲漢罷休嗎?”
真相在夏蓉蓉離去后皇甫澤便已然明了,這一切還從陌熔珣查起,這件事在十五年前令他深陷其中。現在也才落魄至此。
可對於身為瓊華的公主卻偏幫他國,實在讓皇甫澤覺得失望:“別忘了,你的親姐姐是死在雲漢的國土,而你貴為瓊華的公主就如此偏袒雲漢嗎?”
聽這話,顯然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便也沒什麼可隱瞞,而對於皇甫夢瑤的死夏蓉蓉也所說不過是一句公道:
“我姐姐的死因我已經跟你說過了,這幾日想必你也沒少挖空心思的去調查,既然你知道我是她的親生妹妹,想必這背後的真相你已瞭然於胸,至於我究竟有沒有偏袒大家心知肚明。”
在當初見夏蓉蓉第一面時,皇甫澤就察覺了她的確與皇甫夢瑤有幾分相像,因為與皇甫夢瑤數隔十載未曾再見。心底自是不敢太確定。
後來得知陌熔珣的身份,便找了一個機會將他催眠,這才吐露出實情,皇甫澤也是因此才盡信。
夏蓉蓉見他沒有說話,而且事情已經有了真相,卻不明白他此番來找自己的目的,便開口問道:“姐姐的死因你已然清楚了,如今找我還有什麼事?”
皇甫澤飛鴿傳書回瓊華后便收到了父皇的回信,故才來尋夏蓉蓉,淡淡的開口道:“我希望你能跟我回去,父皇想要見你。”
夏蓉蓉沒有一絲的猶豫,一口回絕了:“將我姐姐一個人扔在雲漢不聞不問的人,也配做我的父皇?
雖然我流的是瓊華的血液。但我的心永遠都在雲漢,只有雲漢的夏府才給了我一個溫馨的家,所以我是不會回去的!”
皇甫澤清冷的聲音失去了那份他一貫輕和的語氣:“我只給你七日的思考時間,若你不回去,那麼就休怪父皇對雲漢起兵了。”
夏蓉蓉還沒來得及思慮更多,房門被人推了開,而帳前的那抹身影也在一剎那消失。
可一旦想到那瓊華素未謀面高高在上的皇上是自己的爹時心裏不免會生抵觸之心。
夏蓉蓉一向不願與皇室有任何的糾紛,卻不料這些千絲萬縷的關係是怎樣也擺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