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商梔番外4—她抵進他懷中:你明明愛我,不是嗎? 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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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她從自己懷中拉出來,笑,“梔梔長大了。”

霍梔心中一動,一字一句道,“是,我已經18歲,我成年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太過認真嚴肅甚至是莊重,使得霍靳商臉上的表情凝了下。

隨即他雙手抄進褲袋,微痞一笑,“好好好,我知道我家妹妹成年了,長大了”

霍梔的乎吸短了短,胸腔里莫名鑽出一股子失落攖。

在大學裏呆了兩年,出眾的長相和學霸的身份、使得霍梔改變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住在霍家時那樣謹慎和卑微。

彼時,快要19歲的她有着那個年紀的少女該有的鮮妍和明媚,也不太掩飾自己的情緒償。

她對霍靳商剛才說出的話不滿,也就直接低下頭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見她這樣,霍靳商臉上的笑意消散,但下一瞬他偏過頭去看她,臉上仍舊是哥哥對妹妹的那副打趣神情,“怎麼我妹妹有心事了”

霍梔暗捏了捏拳,突然抬起頭來對霍靳商咧嘴一笑,“被你看出來了”

霍梔雖然身世坎坷,但她身材高挑纖細、五官精緻,她這一笑起來,眉眼彎彎、鮮妍明媚,猶如春光照人。

霍靳商一時沉醉,竟看呆了那麼了一兩秒。

霍梔敏銳地從霍靳商的眼睛裏讀到了什麼,心情頓時明亮起來。

她朝霍靳商走了一步,踮起腳尖用一隻手臂勾住霍靳商的脖子,“三哥,我們回家吧”

霍靳商沒有防備,被霍梔這勾脖子的動作壓得彎下了腰,習慣性地側過臉去看她。

霍梔彼時也正笑看着霍靳商,因着兩人的動作,霍靳商這一轉過來,兩人的臉幾乎碰在了一起。

兩個人都是一愣,連神情都同時僵住。

他和她隔的那麼近,以至於他可以清晰地看見她白皙皮膚上細細的絨毛、以至於他甚至可以聞見她花瓣兒一樣鮮嫩的唇瓣兒所散發出來的幽香。

她卷翹的長睫眨了又眨,一次又一次將霍靳商深邃如鐫刻的英挺五官剪進眸中、裝進心中。

彼此的乎吸交融在一起,在那個快要入夜的雁城裏,雜糅成一曲言不清道不明的暗曲。

霍梔咽了咽口水,閉上了眼睛。

霍靳商的眸色陡然暗了下來,本就微眯的雙眼幾乎要斂成一條線。

他垂在身側的手捏成手背青筋凸爆的拳頭,他的視線最終還是從她抿緊的唇瓣兒上抽開了。

但他到底是因為心軟錯了一步,他並沒有按照一個哥哥該有的樣子推開霍梔並嚴正地教訓她。

霍靳商後來常常在想,如果他當時在這一刻態度堅決,沒有放出任何希望,霍梔是不是就不會那樣執妄

他只是抬手捏住梔梔的臉,將他自己與梔梔拉開距離,還笑,“小丫頭,別瞎鬧”

但其實他這反應,是在縱容霍梔胡鬧,也是在縱容自己的心。

霍梔睜開眼睛,臉上是窘迫和失望並重的表情,但她沒有像其他女孩子那樣掉轉頭就跑掉,而是抬起手捉住了霍靳商捏着自己臉的那隻手的手腕,認真道,“我沒鬧,我就是喜歡你。”

將自己的手從霍梔手中抽出來,霍靳商臉上那點故作出來輕痞笑容也偃淡下去。

他冷漠地問霍梔,“你才19歲,你懂什麼是喜歡”

“我”霍梔急於解釋。

霍靳商又道,“霍梔,你讀書讀傻了,忘記了我們是兄妹”

霍梔昂起下巴反駁他,“就因為我在8歲那年姓了霍,我和你就變成兄妹了那要是我不再姓霍了呢”

霍靳商綳了綳薄唇,骨子裏的冷戾在那個時候早已經被激發出來。

他雖然仍舊在笑,可是眸子裏的冷寒昭然,“霍梔,你要是再胡鬧,以後我們就別再見面了。”

“”霍梔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下。

他這話,讓她一下子難過得喘不過氣來。

霍梔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察言觀色的怯懦小姑娘,她再一次反駁他,“你遲早是要回霍家的,低頭不見抬頭見”

已經轉身舉步離開的霍靳商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梔梔,你已經長大了,你很快就會找到你自己的幸福。”

霍梔在他身後搖頭。

“而我,也會找到適合我的另一半,找到屬於我的幸福。”霍靳商的聲音不可抑制地低沉了些。

聞言,霍梔想像了下霍靳商牽着別的女人的畫面,心口一陣鈍痛,情不自禁地說了句,“沒了你,我怎麼幸福”

霍靳商的脊背僵了下。

可是他不能再重蹈覆轍。

8年前他之所以那麼決絕地要入獄,不光是為了拯救霍家、也不光是為了薄書硯,而是他發現,他居然對一個年僅11歲的小姑娘有了異樣的感情。

那時候,他在和霍梔聊天的時候,常常忘記霍梔是一個11歲的小女孩。可是每當他情緒深濃的時候轉過去看霍梔的時候,霍梔分明就還是一個11歲的小女孩。

他一次又一次地跟霍梔聊天,一次又一次地覺得得到了心靈的歸屬,可是當他看見霍梔的臉時,他又一次又一次失望。

他說不清楚自己對霍梔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直到那次他看見霍梔坐在別的少年的自行車後面展露笑顏的時候,他才終於明白。

他雖然從未對霍梔動過非分之想,可是他老是期盼霍梔在一夜之間長大,他也老是想像着霍梔成年以後的樣子。

儘管是這樣,他仍舊覺得自己可恥。

他也嘗試過用很多種方法去控制,可是都失敗了。

後來,陰差陽錯,他終於徹底離開霍梔。

他以為,他成功了。

可是,他沒料到,第一個來接他出監獄的,竟然是霍梔。

他18歲時的願望也終於成真:霍梔成年了。

可是,時過境遷,有些事情早已經與當初不同。

見霍靳商久久沒有回應,霍梔跑上前去,繞到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霍靳商你說話”

霍靳商抬眸看她,眸子裏的暗色褪去,淡淡一笑,語調也不溫不火,“霍梔,你沒規矩。”

他這雲淡風輕的模樣,讓霍梔徹底不淡定了,她放下狠話,“從8歲到19歲,有些感情就是那麼順理成章。你在監獄裏待了8年,我在學校也不乏比你條件更好的男生追求我,你以為我還沒想清楚嗎”

霍靳商嘴角噙着笑,一副在聽笑話的神情。

霍梔咬牙,“霍靳商,你別老拿年齡說事。你得知道心理年齡是跟一個人的經歷有關的,並不是跟生理的年齡相關的對,我確實是19歲,但是我的心理年齡配得上已經27歲的你”

“梔梔。”霍靳商錯開視線,嘆氣,“我這才剛出獄,你能讓我先鬆口氣嗎”

這話好讓人難堪,霍梔咬着唇,最後還是隱忍地點頭。可是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也不知道在學校里被人稱為鐵娘子的自己,在霍靳商面前怎麼就變得這麼脆弱敏感。

霍靳商轉身走了。

那天,霍梔沒有跟着霍靳商一起回霍家,而是回了學校。

霍梔早知道,在這8年裏,原本是霍家最有才華和希望的霍靳商,早就被其他的霍家公子給取代了地位。

霍梔知道,連出獄都沒人來接的霍靳商,早就已經被霍家人的絕大多數人給淡忘。

正因為早知道,才不敢去看霍靳商回霍家后的場景。

可是霍梔並不知道,霍靳商從后牆翻進院子裏以後,只去看了霍奶奶一眼就又離開了。

霍靳商在監獄裏遇到了什麼人,而那些人又交給了霍靳商什麼,霍家人一概不知,霍梔也不知道。

霍梔是後來回霍家的時候才知道,霍靳商並沒有在霍家露面。

而霍茂德那時候已經全然忘了霍靳商為他做過什麼、又為霍家做過什麼,只擔心霍靳商突然回歸,會對他的前途及其名譽造成不好的影響,便也沒再管霍靳商。

霍靳商出獄以後,除了霍梔和霍奶奶,沒有跟以前任何相識的人來往。

霍梔除了知道霍靳商住在哪兒,對他所做的事情一概不知。

只是讓霍梔欣喜的一點是,霍靳商所住的公寓,離她的學校非常的近。

霍梔常常藉著身體不舒服或者與寢室同學鬧了矛盾等謊話往霍靳商那裏騙吃騙喝,霍靳商也由着她。

因為在霍靳商出獄那天碰了釘子,霍梔自那以後也沒再提過自己的心意,平時與霍靳商相處也不過是哥哥與妹妹的樣子。

那時候,學校里的一個學長侯銘天開始瘋狂地追求霍梔,霍梔無論怎麼拒絕都沒有用。

霍梔常常帶着點自私的小心思將這件事抱怨給霍靳商聽,霍靳商卻只是囑咐她注意安全。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霍梔研一的時候,那時候霍靳商常常好幾天都不回家,有時候甚至在國外呆一兩周才回來。

霍梔開始着急,以為他真的開始“追求自己的幸福”。

那一次夜裏,霍梔以要吃夜宵的理由將好不容易在家裏呆了幾天的霍靳商拉了出去。

兩個人找了一家口碑不錯的小餐廳,吃到一半的時候,霍梔開始喝酒。

霍梔準備了好多話好多話,本來準備等喝得微醺的時候告訴霍靳商,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後來竟喝得不省人事。

霍靳商是一路抱着霍梔回去的,本來只需要十幾分鐘的路程,因為霍靳商故意放緩的腳步,延長到了三十幾分鐘。

那一夜的人民路,很多人都看到一個身材頎長面容鐫俊的男人,抱着一個長發的醉酒女人,信步走着。

最後霍靳商抱着霍梔進入小區以後,霍梔悠悠醒轉過來。

她睜開迷濛的眼睛盯着霍靳商看,霍靳商便停住腳步,站在已經沒有人的深夜小區里,也垂首看着霍梔。

看着看着,霍梔的眼角滑出一滴淚來,她抬起手來摸霍靳商的臉卻怎麼也摸不到。

她頹敗地收回手,可憐巴巴地低聲問霍靳商,“哥,你會離開我嗎”

霍靳商良久之後才說,“我總得離開你,我已經在習慣離開你。”

霍梔的眼淚流出來更多,但因她醉了面部卻沒什麼表情,她的聲音更低,有些委屈,“可是你說過,你會一直在的。”

霍靳商的眸浸出濕意,但他嗓音已經冷靜,平鋪直敘,“梔梔,只要你有需要,三哥一定出手幫你。”

霍梔搖頭,然後她抓着霍靳商的衣服,從他身上滑下來,貼着他站着。

站穩以後,霍梔仰起頭看他,乞求地看他,“那你幫我留住我哥,讓他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霍靳商不說話,只是看着她。

霍梔又滾出一行淚來,雙手緊緊地攥着他胸前的襯衫,問他,“那你幫我問他,我是不是哪裏不好,讓他說出來,我一定會改的。好不好”

霍靳商輕搖了搖頭,啞聲道,“梔梔,你很好。”是我不好,再也配不上你。

霍梔突然踮起腳尖,吻上他菲薄而冰涼的唇。

霍靳商的身體陡然僵住,連呼吸都暫停了。

霍梔很生澀,只知道把自己的唇瓣兒貼上他的,不知道再如何進行下一步。她便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再不敢動。

她怕。

她怕自己一動了、或者呼吸重了,霍靳商就會立馬推開她。

但是霍靳商沒有,他的唇片顫抖了下,然後他捏住了霍梔的肩,將自己的唇更緊地貼着霍梔的。

霍梔的眼瞳驟然放大,她以為一切就要有轉機的時候,霍靳商卻將她推開了。

“梔梔,別鬧。”

又是這句。

霍梔閉上眼睛,“我好累,你抱我回去休息吧。”

霍靳商動了動僵硬的手指,上前一步,將霍梔抱了起來。

看着霍梔和霍靳商的身影消失在大樓里,躲在暗影里的侯銘天走到路燈所能照射到的範圍里,嗤笑道,“怪不得一直拒絕我,原來是跟自己的親哥哥有一腿。”

霍梔成年以後,已經鮮少有人知道霍梔不是霍家的正牌千金。

所以一路跟着他們過來的侯銘天翻看手機里拍下的那些照片時,露出一種近乎變太的笑容來,對得到霍梔這件事燃起了更大的興趣。

是霍老太太先收到那些霍靳商與霍梔親吻的照片的。

霍老太太將霍梔召回了霍家,給她看了侯銘天所發來的那些照片。

侯銘天附言說,只要霍家將霍梔嫁給他,他就永遠地刪除這些照片。

他還加了一句說,只要霍梔嫁給了他,他不會傻到將這些消息放出去,讓自己戴綠帽子。

霍梔跪在霍老太太面前,卻說不出“對不起”這三個字。

霍老太太沉默很久,想不出辦法。

有多事的工人通知了霍茂德,霍茂德給出了解決方案。

他說,“梔梔,商兒已經為我們霍家做出過那麼大的犧牲,這件事情我也不想再告訴他讓他為難。你也知道現在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你是霍家的正牌千金,如果我為了成全你們將你的身世消息在這種時候放出去,勢必會被認為是要欲蓋彌彰。”

“侯家也算是世家,侯銘天那個小夥子我也派人調查過了,是個有出息的青年。我聽說在你們大學的時候,那小夥子就一直追求你。梔梔,不如這樣,你年齡也不小了,不如就順着侯銘天的意思,嫁給他。”

“你也知道若是侯銘天將這些照片放出去,會對商兒造成多大的影像。他好不容易從監獄裏出來,實在再也經不起波折了。梔梔,你就答應伯父一回,替我們彌補商兒一次,也緩解緩解你奶奶的憂愁。”

霍靳商的二叔幫腔,“是啊是啊,你奶奶年紀不小了,傷心過度可是不是什麼好事情。再說,霍家現在正好急需侯家在政界的關係來”

霍茂德瞪了他一眼,轉向霍梔時放柔語氣,“梔梔,你考慮一下。不為別的,就為了商兒和你奶奶。”

霍梔看着他們翕動的嘴唇,什麼表情也沒有,什麼一個字也沒說。

霍茂德和霍靳商的二叔走了以後,霍梔去看了霍老太太。

霍老太太並沒有責備她,只是一個勁兒地對她說,“當初將你帶進霍家來,不知道是害了你還是救了你。梔梔丫頭啊,奶奶該拿你怎麼辦

霍梔淚如雨下。

如果霍老太太跟其他人一樣算計她罵她,那她可能會不顧一切地反抗、無論如何也會爭取和霍靳商在一起的機會。

可是現在不可能了。

她怕老太太傷心。

她害怕她會徹底毀了才從監獄裏出來的霍靳商。

最重要的是,霍靳商永遠都不會靠近她,她知道她無論如何努力、都註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霍梔答應嫁給侯銘天,婚期定在三個月以後。

霍梔給那時候又去了國外的霍靳商發消息,說自己想要見他一面。

霍靳商告訴她,他已經定居國外,不會再回來。

霍梔在霍靳商的公寓裏哭了一夜,凌晨的時候,霍梔給霍靳商發了一條信息后,將張電話卡拔出來,從20樓的窗戶扔了出去。

她發給霍靳商的信息里說:霍靳商,你總是不喜歡跟我告別。

一個人因為愛情而怯懦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總是容易心如死灰。

霍梔答應了侯銘天的求婚,答應了霍家人的條件。

但是霍梔說她欠霍家的人情已經還清,不想再姓霍,希望改名。

霍茂德爽快地答應了她:她姓霍一天,終歸要霍家操心。

霍茂德問她想改成什麼名字的時候,霍茂德正在看一本與歷史相關的書,便潦草回道,“就叫明宋吧。”

霍梔沒有跟霍靳商說自己要結婚的事,但霍靳商來參加了婚禮。

那場轟動雁城的盛大婚禮,連傅深酒都沒有來參加,已經定居國外的霍靳商卻來了。

儘管霍梔一早便看見了坐在人群中的霍靳商,但是她逼着自己沒有去看他一眼。

然,整個婚禮中,霍梔卻一直在奢望,霍靳商會突然站起來打斷婚禮、帶着她離開。

但奢望終究只是奢望,婚禮結束的時候,霍梔再去看霍靳商所在的位置、卻再也沒看到霍靳商的身影。

霍梔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了很久,到後來她常常懷疑自己在婚禮那天看到的霍靳商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自己痴念太深而看到的幻象。

其實在霍梔婚禮前一天,得到消息的霍靳商確實回過霍家。

他照例沒有走正門,只從后牆翻入,直接去了霍老太太的房間。

霍靳商跟霍老太太聊了很久,他想出了很多辦法來跟老太太解釋,會將他和霍梔的影響降到最低。

但是霍老太太最後說,“商兒,你有沒有想過,當年我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帶梔梔丫頭回霍家又為什麼要冒着被所有人反對的壓力將梔梔留在身邊”

霍靳商的表情凝住,但隨後他露出笑容,“奶奶,您一向心慈。”

霍老太太搖頭,“商人從不做虧本的買賣。如果梔梔丫頭並不能讓我有利可圖,你覺得我帶她回霍家,還能是因為什麼”

她說的是:帶霍梔回霍家。

而不是:將霍梔帶回霍家。

霍靳商的笑容在臉上僵了許久,單純只是為了保持笑容而笑着。

後來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所有神採在剎那間凋零。

離開霍老太太的小樓之前,霍靳商去了一趟霍梔的房間。

霍梔依然睡在她8歲時來霍家住的那個卧室,卧室里的佈置都沒有什麼變化,公主風的夢幻風格。但終究是舊了。

霍梔蜷縮在床上,將臉埋在雙臂之間,正沉沉地睡着。

霍靳商沒敢靠近她,站在門口看了她很久很久。

他離開的時候,看到掛在角落衣架上的那件婚紗,已經凋零的神采墜成了粉末、無風而散。

侯銘天本就是男女通吃的變太,霍梔原本還不敢相信,結婚後才真正意識到這一點。

所幸,她和侯銘天的新婚夜,侯銘天出去玩女人莫名被人揍了一頓,在醫院躺了近半個月才能夠活動自如。

侯銘天出院以後比前更加癲狂,直接將一個才19歲的男孩帶回家來住,還要求霍梔陪他們一起玩。

霍梔的反抗成為必然,也是從那時候起,霍梔常常被侯銘天鎖在家裏,遭受毒打更是家常便飯。

那時候霍梔唯一的安慰來自於傅深酒,霍梔唯一慶幸的是她守住了自己的清白。

你看,即使是到那時候,霍梔仍舊還抱有幻想。

可是不久以後,傅深酒跟她說,她準備和薄書硯離婚,要去英國。

霍梔在傅深酒面前無所謂地笑,說,“那你去啊,誰稀罕你”

可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她每每想到傅深酒這句話,就忍不住要痛哭。

都離開了,一個個都離開了。

霍靳商離開她了。

現在,傅深酒也要離開她了。

後來,傅深酒提出要她跟着一起去英國,霍梔確實動心了。

可是她想,萬一她離開,而霍靳商又回來找她怎麼辦。那他們就錯過了。

就為這縹緲的可能性,霍梔拒絕了深酒的提議。

再後來,傅深酒突然就失蹤了,薄書硯因為糟蹋自己的身體也很快病倒。

霍梔常常在高樓里望着這偌大的雁城,褪去在人前明媚模樣,一次又一次地哭泣。

那時候,侯銘天已經換了好幾個男人和女人,他對霍梔越來越差了。

如果不是霍老太太那次來侯家看她的時候正巧撞見侯銘天和一個年輕的男孩兒衣不蔽體,霍梔恐怕永遠都要陷在侯家的牢籠里。

霍老太太在當天帶走了霍梔,回去以後偶然間看到霍梔身上的那些傷,痛哭不已、老淚縱橫。

可是那時候霍老太太已經只有名譽沒有實權和社交,霍家的後輩不肯幫忙,無奈之下的霍老太太找到了薄書硯。

薄書硯那時候消瘦不堪,但是看着霍梔的臉,突然想起那次傅深酒和她在和月小樓喝醉時,傅深酒說自己是鬼的事情來。薄書硯也隱約知道霍靳商對霍梔的情誼。

薄書硯幫了霍梔,使她和侯銘天離了婚。

但是不久后侯家莫名垮台,卻不是薄書硯一個人的傑作。

霍梔不傻,知道依照薄書硯的性子不可能因為霍老太太的一句話或者她是傅深酒的閨蜜身份就冒險和候家撕破臉皮。還是在薄書硯病中的時候。

侯家垮台以後,霍靳商去醫院見了一次薄書硯。

也就是那一次,守株待兔的霍梔終於見到了霍靳商。

只不過,霍靳商去看薄書硯的時候,薄書硯在醫生的指導下吃了安眠藥、睡得正沉。

霍靳商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跟祁宣說了幾句話便提出要離開。

兩個有着過命交情的兄弟,在時隔八1九年再碰在一起,就這樣錯失了交流的機會。

等霍靳商終於從病房裏走出來的時候,貼着門邊的牆站着的霍梔卻失去了行動的能力,眼睜睜地看着他與自己擦肩而過。

她的嘴唇張了又張,卻發不出聲音來叫住他。

她很想衝上去追他,可是她的身體怎麼也動不了。

直到,已走出去十幾步遠的霍靳商自己停下了步子,轉過身來。

他沒有看她,卻朝她走過來。

霍梔聽着自己轟隆如雷炸的心跳聲,眼看着他終於停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淚如雨下。

霍梔這一生的眼淚,全都用在霍靳商身上了。她以前在孤兒院被虐待的時候,都硬氣得從不肯落淚。

她終於發出聲音來,“哥”

霍靳商嘴角噙了點笑,抬起手來替她拭去淚水,一遍又一遍,“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比以前更愛哭了”

霍梔的嘴唇動了動,最後使出唯一可能與他多相處的殺手鐧,“侯銘天常常打我,我太痛了。哥,我太痛了。”

霍靳商停在她臉頰邊的那隻手猛然握成拳,眸中的暴戾之色一閃而過。

他再一次替霍梔擦眼淚,嗓音溫柔,“沒事了,都過去了。”

霍梔哀求他,“哥,現在都沒人管我了,你能陪我幾天嗎”

霍靳商沒有就這個問題回應她,只說,“走,我們去處理傷口。”

霍梔脫下衣服讓醫生處理傷口的時候,霍靳商去了外間。

他聽見那女醫生驚訝地問霍梔身上到底為什麼那麼多傷口,後來又一遍又一遍地問霍梔痛不痛,要霍梔忍着點。

但是霍梔前程都沒有吭一聲,後來處理好傷口出來的時候,霍梔像個沒事人兒一樣對霍靳商笑,“哥,帶我去吃飯吧我很久很久都沒有自由自在地去吃過好吃的了。”

霍靳商看了一眼霍梔的身體,儘管他的目光並不能穿透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但他的眉目還是蹙了起來,問她,“還痛嗎”

霍梔搖頭,笑顏一如幾年前明媚鮮妍,彷彿她從未受過常人難以忍受的傷害。

霍靳商本已經定好晚上飛往國外的機票,但就是在猶豫的那一瞬間,霍梔已經拉着他往外走了。

只是在去往餐廳的途中,霍梔中途下了一次車,稱自己來了大姨媽,得去買點止痛藥什麼的。

霍靳商本來準備親自去幫她買,但想了想后還是讓她自己下車去了。

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霍梔身上的疼痛突然強烈起來,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她乞求霍靳商送她回公寓。

霍靳商沒做他想,送霍梔回家。

到了霍梔的小公寓以後,霍梔站在玄關處,讓霍靳商去卧室幫她拿柜子裏那一雙乾淨的拖鞋。

霍靳商仍舊沒做他想,乖乖地去她卧室找鞋。

霍梔從包包里拿出她在藥房買的藥丸,迅速地干吞了下去。

然後她拿出鑰匙,將門從裏面反鎖了,將鑰匙扔進了藏了起來。

再然後,她將另外一枚藥丸捏在手裏,快速走到餐桌邊,拿杯子倒了一杯水,將那藥丸丟了進去。

在霍靳商找到那雙拖鞋從卧室走出來的時候,那枚藥丸剛剛融化。

霍靳商看見霍梔赤着腳踩在地板上,眉心驀地凝起,“不是生理期嗎怎麼還這麼不知道輕重”

霍梔挑眉,笑話他,“哥,你還知道生理期這個詞從哪兒學的”

霍靳商的耳根突地紅了紅,什麼也沒說,只蹲下身去幫霍梔穿鞋。

其實是之前霍梔跟她說她來大姨媽了要下車去買葯的時候,霍靳商在車上用手機百度了下。

霍梔配合著霍靳商的動作抬起腳。

她看着這個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戲謔着問他,“霍靳商,你確定你真的不愛我嗎”

很意外地,霍靳商對於這個問題竟沒有半點反應,仍舊淡然地幫她穿好鞋。

霍梔心裏一空。

有那麼一刻,她覺得霍靳商也許真的不愛她了。

也許,霍靳商已經在國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所以在那個瞬間,霍梔決定不再將手中的那杯水給霍靳商喝了。

但是她不甘心,她又問霍靳商,“我開玩笑的哈哈哈不過,哥,你結婚的時候為什麼沒有通知我,是不是把我這個當妹妹的給忘記了”

霍靳商站起身來,瞥了她一眼,“你聽誰說我結婚了放心吧,我結婚定會通知你的。”

霍梔喜上眉梢,當著霍靳商的面喝了一口水,然後裝作不經意地將水杯遞給霍靳商,嘻嘻一笑,“哥,將就着喝吧,免得我還要去找杯子。”

霍靳商有喝水的習慣,霍梔是知道的。

果然,霍靳商並沒有多想,接過杯子仰頭就喝。

只是喝了兩口后,霍靳商停頓了下。

霍梔提着一口氣問他,“怎麼了”

霍靳商盯了她一眼,仰頭將水喝盡並把杯子放回桌上,“沒什麼。”

霍梔撇撇嘴,往沙發走,“哥,你什麼時候回去,能不能帶我一起走”

霍靳商扶住桌子,閉了閉眼睛后才答,“不行。”

霍梔側首看了他一眼,繼續往沙發走,說的卻是另外的話題,“雖然我嫁給侯銘天那麼久,但是我從沒有讓他碰過我。”

霍靳商額上已經浸出汗珠,他臉上已經有厲色,“梔梔,你現在是越發地喜歡胡鬧了。”

霍梔在沙發上坐下來,看着霍靳商,“我不是喜歡胡鬧。哥,只是經歷了這麼多,我已經不想再去想後果了。”

“有些東西,越是克制就越是瘋長。”

“哥,你知道嗎要不是因為這些年的隱忍壓制,也許我今天不會做出這麼厚臉皮又決絕的事情。”

霍靳商鬆了松領帶,沒再回霍梔的話,而是朝玄關處走去。

可是門早已被霍梔鎖了,他自然是打不開的。

他側過身來,聲色俱厲地吩咐,“霍梔,把鑰匙拿出來”

霍梔站起身,靠近他,“哥,我以前看過一本書,書里說,像你這種意志力堅定的男人,即使是吃了那種葯,也絕不會跟自己不愛的女人有任何肢體接觸。”

霍靳商往後退一步,一雙眸子猩紅似要嗜血,“梔梔,鑰匙。”

霍梔向他靠近一步,將自己送到他面前,“哥,你是不是絕不會碰我”

霍靳商錯開視線,抬手頂住霍梔的肩,語調卻隱有哀求味道,“梔梔,把鑰匙給我。”

霍梔靈巧側身,將自己的身體抵進他懷中,她環住他的腰,“霍靳商,你明明愛我,不是嗎。”

題外話謝謝的荷包づ╭

ps:其實我更擅長寫虐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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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暖婚,總裁愛妻到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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