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結局七:或者,再無他年,再不會相見。

228 結局七:或者,再無他年,再不會相見。

霍梔低低地笑起來,好像她得到這筆錢,真的很開心、也很滿足。

深酒卻很清楚,這樣的霍梔,離崩潰已然不遠了。

見深酒不說話,霍梔沉默着收回銀行卡。

深酒以為是自己的沉默傷害了霍梔的熱情,有些歉疚的抿了抿唇。

霍梔眉眼一動,有些黯然地笑了笑,“我忘了,你家薄書硯那麼寵愛你,你又怎麼會需要我來替你買單。攖”

頓了頓,霍梔掃了一眼這家商場,聲音輕得像是呢喃,“恐怕你所喜歡的風格的新品,他早就派人按照你的型號買回去了吧。”

深酒搖頭,“梔梔,他沒有。償”

從前有一段時間,薄書硯確實喜歡按照他所以為的深酒喜歡的風格買一大堆新品回去,但深酒其實根本穿不了那麼多衣服也用不了那麼多包包,所以後來都是深酒自己在買。

她現在跟霍梔說“沒有”,不是真的想跟霍梔解釋這個事實,而是安慰霍梔。

霍梔牽唇一笑,把玩了下手裏的銀行卡,“我倒寧願他給我買一支口紅或者買一根扎頭髮的橡皮筋,也不想要他這張卡。”

深酒覺得心中酸澀,正想找另外的話來安慰霍梔,霍梔卻又已經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深酒只得把話咽回去,順着霍梔的問題給予選擇衣服的意見。

兩人又在商場裏逛了好些時候,中途深酒讓司機上來將霍梔買的東西都提到車裏去的時候,順道去了一趟衛生間。

霍梔則留在一家包包店閑逛,順便等她。

深酒回來的時候,在那家店找了幾圈都沒有看到霍梔,最後還是營業員替深酒指了霍梔的所在。

彼時,霍梔正站在一個男士錢包的貨架前,手裏拿着一個鋼灰色的男士錢包。

她嘴角帶着苦澀又甜蜜的微笑,低着頭站在那裏,將那隻錢包打開又合上,看了一遍又一遍。

深酒吐納了一口氣,還是走了過去。

霍梔覺察到深酒的到來,眸光很明顯地閃動了下,繼而快速地又略顯慌亂地將那隻錢包放了回去。

深酒站在那裏,不說話。

霍梔主動走過來攬住深酒肩膀,做出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朝她挑眉,“怎麼去了這麼久在廁所遇見帥哥了”

深酒勉強一笑,並不接話。

霍梔將深酒的表情收在眼底,嘴唇動了動,最後卻沒說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相擁着去了車庫。

霍梔將之前被深酒的司機提下來的那些購物袋一股腦兒地堆在自己後座,然後很有成就感、也很高興地拍了拍手,對深酒道,“我先回去了,把東西放好以後還得去接戀戀”

看着霍梔坐進駕駛座,深酒跟着走到了她的車窗邊,欲言又止。

霍梔系好安全帶,然後直勾勾地看着深酒,“別跟我玩兒猶抱琵琶半遮面,說吧”

“搬去跟蘇姨一起住的事情,你考慮一下好不好,梔梔”深酒兩雙按在車窗上,深怕霍梔又突然焦躁起來,直接升起車窗。

霍梔的雙手在雙向盤上捏了捏,想了一下才問深酒,“你擔心我”

深酒給了她一個白眼,沒回話。

霍梔又問,“如果我搬去跟翟老太太一起住,你是不是就沒那麼擔心了”

深酒下意識地點頭,頓了下突然意識到什麼,又搖頭。

霍梔淡淡一笑,“那我過兩天就搬過去。”

“梔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過得好一點。”深酒着急。

霍梔點頭,“我知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翟老太太的心意我也知道。所以我答應搬過去。”

聽她這麼說,深酒低聲道,“梔梔,你不用為了顧及我們的心情而”

“我必須要顧及你們的心情。”霍梔打斷她,又笑,若無其事、漫不經心,“吶,我雖然不需要同情,但是我總不能連真心在乎我的人的關心都不要了吧你和翟老太太費盡心思地為我考慮、我卻不近人情不為你們的苦心考慮,那我成什麼了”

“梔梔,你真的”深酒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本是她來勸霍梔搬去和翟老太太一起住,現在卻又勸她不要去了吧

“好啦好啦”霍梔伸出手來,在深酒臉蛋兒上啪啪地拍了兩下,“小妞兒,高興點事情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糕,知道么”

看着霍梔拚命想要掩飾自己的模樣,深酒心中的恐懼和擔憂又深重了一層。

霍梔又在深酒撐在車窗上的手上拍了拍,“起開起開,我開車了”

深酒只好讓開,看着霍梔駕車離去。

幾天後,沈言宵和桑桑帶着孩子回西城,薄書硯和傅深酒去機場送行。

如今五年已過去,桑桑還是像個五年前那樣脆弱又敏感,情緒說來就來,來了也毫不加掩飾。

臨別的時候,桑桑抱着深酒在機場嚎啕大哭,引得看客頻頻側首。

薄書硯以抽煙為借口,躲到了一邊。

沈言宵看不下去了,這才將一直不捨得鬆手的孩子交給保姆,開始沒完沒了地寬慰桑桑。

桑桑被他“寬慰”得煩了,一把揮開他的手,“以後到了西城,就是你家的地盤了,那邊全是你的家人,我一個朋友和親人都沒有,你說我哭什麼我捨不得酒酒姐”

沈言宵並不覺得丟臉,很快又將被揮開的一雙手虛扶在桑桑背上,“有我和女兒在呢,你怕什麼我和女兒難道不是你的家人再說,我爸媽都喜歡你的性子,也不曾虧待過你,你”

“你別說了,就不能讓我和酒酒姐單獨待一會兒嗎”桑桑撇着嘴,淚眼朦朧地看着沈言宵,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沈言宵連忙舉手投降,“好好好,我到一邊等你。但你可不能再哭了,眼睛哭腫了,回家被爸媽看到了我得挨罵了。”

桑桑抱着深酒,不再理會沈言宵。

沈言宵扶了扶額,默默退到了一邊。

深酒抿着唇,有點哭笑不得。

“酒酒姐,等哪天沈言宵不要我了,我帶着孩子來投奔你,你可不能拒絕我。”桑桑說的斷斷續續。

深酒很認真地點頭,“你放心,沈言宵不敢不要你,他要是敢不要你,我一定讓薄書硯揍他,好嗎”

像是安慰小孩子。

桑桑卻意外地受用,又哭又笑地點頭。

兩個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沈言宵過來催桑桑進候機室,桑桑才戀戀不捨地鬆開深酒。

在擁擠人潮中,深酒看着沈言宵小心翼翼地護着桑桑往裏走,不知為何,突然心生悲涼。

聚散離合太無常。

這一別,他年再見,桑桑還會不會是現今這樣單純又幸福的樣子

這一別,他年再見,桑桑還會不會這樣抱着她傅深酒訴難捨情誼

或者,再無他年,再不會相見。

再不會相見

想到這個,深酒突然就想到了霍梔。

自己與桑桑離別已是如此難過,霍梔當初看着霍靳商帶着再不相見的決心離開的時候,究竟又是一種怎樣絕望的心境

深酒不敢想像,也想像不到。

指尖緩緩掐入掌心,深酒站在那裏,很久都沒有動。

薄書硯微斂了斂眸,大掌輕捏了捏深酒的肩,柔聲道,“要是你想桑桑了,我立刻陪你去看她。”

被薄書硯這一說,深酒心中突然騰起一股子火氣。

她驀地轉過頭盯住薄書硯,“你不是和霍靳商很熟嗎你告訴我他在哪兒”

薄書硯愣了下,不意深酒會突然提起這個。

“你知道的對不對”深酒轉向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薄書硯的眼睛。

薄書硯錯開視線,“小酒,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

“我沒有問你感情的事,我在問你霍靳商到底在哪裏”深酒失了理智,說話咄咄逼人。

薄書硯繃緊薄唇,只看着深酒。

深酒的眸光閃爍了下,意識到自己的莫名其妙后抬步就往外走了。

薄書硯滿眸無奈,立刻提步跟了上去。

深酒拉開駕駛座車門,坐在了祁宣旁邊。

后一步的薄書硯頓了下,看向祁宣。

祁宣咽了咽喉頭,在心中暗暗叫苦后從駕駛座上下來,乖乖地坐到了後座。

薄書硯坐上駕駛座后,習慣性地去替深酒系安全帶。

深酒在他之前,自己拉過安全帶系好,動作麻利。

薄書硯已經伸出的手、五指微微蜷握后收了回來,沉默着啟動了車子。

坐在後座的祁宣一會兒看看火藥味兒十足的深酒,一會兒又看看駕駛座上看起來淡漠平常的薄書硯,連呼吸都不敢太重了。

從機場到藍灣,深酒一句話都沒說過,薄書硯亦然。

祁宣就比較慘了,從機場到藍灣,他不但壓着呼吸,連坐姿都沒敢怎麼變動。

車子停下以後,一直看着車窗外的深酒恍然回神,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現在身處哪裏。

她輕嘆了口氣,自己去解安全帶的時候看了薄書硯一眼,聲音低落,“我今晚可能要去一趟梔梔那裏,幫她收拾東西,你自己和祁宣他們一起去吃飯,知道么”

薄書硯的臉僵了下,不明白傅深酒為什麼又突然轉變了態度,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

倒是後座的祁宣連忙打哈哈,“放心吧傅小酒,我會拉着薄老大去吃飯的,不讓他喝酒,也不讓他吃辛辣食物,保證不給他的胃增加負擔”

深酒對祁宣抿唇一笑,然後轉向薄書硯,臉上也是再正常不過的笑容,聲音甚至還有些溫柔,“那我先回家換衣服了,你們去忙吧。”

薄書硯一時失去了言語的功能,只很遲鈍地點了點頭。

他一直看着深酒下車、走進房子裏面。

“她什麼意思”薄書硯看向祁宣。

正在摸手機的祁宣有點懵,“什麼什麼意思”

薄書硯的喉結滑動了下,似乎有點難以啟齒,“她這前後的態度,什麼意思”

祁宣凝神想了下,隨即哈哈大笑,“薄哥,你別想太多,這就是女人嘛。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她們想什麼我們男人哪兒猜得到呢”

薄書硯眯眸盯了祁宣一眼。

祁宣不笑了,一本正經,“薄哥,這種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以後要是再遇到這種情況,無條件地順從就對了,別試圖去理解去抗爭,知道沒”

薄書硯又看了眼房子的方向,“這樣能解決問題么就想剛才他問我知不知道霍靳商在哪兒,我要是不回答出個所以然來,那她想知道的問題根本沒得到解決,她這樣憋着會難受。”

祁宣恨鐵不成鋼道,“我都跟你說過了千萬別去跟女人講什麼邏輯,女人有時候根本不是想要你回答她的問題,她只是單純地想要看看你的態度而已。你看就像今天這次,她就是一時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了想要發泄一下而已,並不是真的要跟你要霍靳商的地址和信息。其實女人這種情緒動物非常清楚自己的行為到底是對是錯,但她們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就是想任性一把,根本不care對錯好嗎”

薄書硯凝眸,似乎懂了,也似乎沒懂。

祁宣表示很同情地拍了拍薄書硯的肩,“薄哥,你現在直到我什麼一直不願意結婚了吧因為這女人吶,太複雜了,根本不是我等凡人能掌控住的。薄哥,就傅小酒這種平日裏越是通情達理的,要是鬧起脾氣來,可能越是要人命,你就自求多福吧,啊”

薄書硯勾唇,“你不是說過么,無條件順從就好了。任她鬧得再厲害,我順着她不就行了。”

祁宣動了動嘴皮子,本來準備取笑薄書硯幾句,但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薄書硯這種性格的男人,特么的應該是做得到的

在翟老太太的堅持下,最後霍梔還是帶着戀戀跟着翟老太太住進了藍灣的房子裏。

不過,翟老太太並沒有住進薄書硯送給她的那套房子裏,而是住進了薄書硯送給霍靳商的那套房子裏。

一來是薄書硯上次聽聞霍靳商已經回來,專程讓人把房子整理到能夠拎包入住的程度。

二來,翟老太太的意思是陪着霍梔和戀戀搬進霍靳商的家,陪她們住一段時間,使得那房子有家的氣氛后她再離開,以免讓霍梔和戀戀搬來搬去。

當然,霍梔對這些都是不知情的。

翟老太太和霍梔母女搬進藍灣以後,深酒再也沒在外面吃過飯了,更沒有在家裏自己做過飯。

翟老太太像是一個事無巨細都親自打點的家族族長,將他們這個幾個年輕人納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保護着、餵養着。

那段日子,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

由於居住的距離很近,薄景梵跟着翟老太太住了幾天以後,後來乾脆自己回到自己家住了,只在吃飯和周末的時候才過去。

看着霍梔的狀態一天天好起來,深酒也放心不少,除了變着方兒地討翟老太太的歡心,也開始徵詢薄景梵的意見,想要將他的小書房給佈置出來。

周末的時候,深酒領着薄景梵象徵性地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后,便帶着他去了一家深酒自己早已定好的傢具城。

哪知道,到了傢具城后,薄景梵卻對深酒定下的書桌和書架什麼的並不滿意,他自己背着小手逛了好半天,最後才將自己選好的書桌和書架等一應物品一一指給傅深酒看。

看着薄景梵選的那些清一色的原木傢具,深酒有些為難,“梵梵,這些顏色會不會太老沉了,一般像你這麼大的孩子都會用些活潑而且印有圖案的書桌,要不就用媽媽替你選的那些吧”

薄景梵認真地聽深酒說完,才搖了搖頭,態度很堅決,“活潑的和印有動畫圖案的書桌和柜子,幼兒園裏已經有很多了,我就這樣這些。”

深酒猶豫。

薄景梵看着深酒的眼睛,“媽,不是你讓我自己選的么”

“”深酒挑了挑眉,“你確定你不是一時興起你確定你就要這些”

薄景梵想了想,然後拉着深酒走到了另一個片區。

他指着一個很公主風的書桌,“我還要這個。”

“”深酒頓了頓才委婉地問他,“這會不會跟你之前選的那些不搭”

“我知道不搭,可是戀戀喜歡這樣的風格。”薄景梵回答得一本正經。

“”深酒無話可說了。

等深酒跟營業員確定好所有事宜后,薄景梵這才拉了拉深酒的衣裳,指着不遠處一個中年女人的背影說,“媽,那個人從我們進店的時候,一直在偷偷看我們。”

深酒心中咯噔一下,第一想到的是薄青繁。

定了下心神,傅深酒順着薄景梵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確認了下才看到那個中年女人的背影。

那背影,分外地熟悉。

“媽,你認識她么”

傅深酒動了動嘴唇,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薄景梵繼續道,“上次翟奶奶來幼兒園接我和戀戀的時候,我也看見過這個人。”

深酒眉目一凝,蹲下身問梵梵,“你確定么”

“確定。”薄景梵看了眼那個遠處的中年女人,“上次她也是偷偷看我,被我發現了。而且,上次她也是穿的這身衣服。”

深酒沉默,緊緊地捏着梵梵的手。

薄景梵看了眼自己被深酒捏着的手,又看了眼深酒那一直盯在遠處的眼睛,低聲問道,“媽,我們告訴爸爸吧。”

深酒當時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沒注意到薄景梵口中所說出的這“爸爸”兩個字。

倒是薄景梵自己,說完以後,神情有些不自然,還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耳垂。

深酒垂眸想了下,“先不要告訴他,這件事情媽媽自己會處理,知道嗎”

薄景梵不說話,大眼睛裏的擔心掩飾不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深酒閉了閉眼睛,“梵梵,書桌什麼的都已經買好了,今天我們就先回家好不好”

薄景梵點點頭,“那你給司機叔叔打個電話,讓他到這裏來接我們。”

深酒一愣,不意薄景梵一個四歲多的孩子已經謹慎到這種地步。

她不想破壞掉孩子的這種自我保護意識,便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給司機打了個電話。

司機很快進來。

薄景梵率先朝司機走去,也不知道他跟司機說了什麼,然後司機連連點頭。

兩人說完以後,薄景梵才返回來,牽了深酒的手說了聲,“走吧,我們回家。”

深酒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順從地跟着薄景梵和司機往前走。

不過才走出一小段距離,後面突然有人叫了深酒的名字。

深酒頓了頓,正在猶豫的時候,那人直接上來拉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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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暖婚,總裁愛妻到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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