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無聲勝有聲
好半響,我再也忍不住,不舍的抬手推動着樓正齊的胸膛,他才慢慢鬆開了我。
我們的嘴角都掛着一大團的銀色絲線,流露出曖昧的色彩。
樓正齊的眼眸十分深邃,黑黝黝的,清晰的倒影着我的臉,就連我升起的潮紅也被他顯露出來,我紅唇的唇,預示着我們剛才所做的一起,上面沾染着樓正齊的味道,我咬了下唇瓣。低下了頭。
一瞬間,風就吹散了我的長發,遮掩住我酡紅的臉,髮絲在紅唇上掃過,十分的癢,我抬手想要拂開,一直大掌早一步替代我的手,微涼的指尖輕輕的劃過我的臉,留下一條道不清說不明的感覺,停留在我的耳朵后。
樓正齊又伸出另一隻大掌,將我另一邊的長發攏到耳後,露出我不太圓潤的臉。瘦削的下顎,微白中透着一絲殷紅的臉頰,長長的睫羽遮掩着我的雙眼,淡色的唇瓣也在滋潤后露出嫵媚的色彩,嬌艷欲滴。
樓正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我。
此時無聲勝有聲,我心跳得厲害。與以往的害怕又不一樣,那是被自己喜歡着人注視着的熱血沸騰之態。
我不該抬頭,卻又想抬頭看看樓正齊的眼神,那種糾結在心裏反覆,到最後,我也沒有勇氣抬眼看着樓正齊。
不知何時,臉上的餘溫掃去,唇上的嬌艷不復,身前的風再一次吹來,夾雜着溪水邊清新的芳草氣息,我的心也漸漸趨於平靜。
抬眼,樓正齊已經走開了,他寬闊的背影,隱約帶着一抹說不出的傷感,我看着他短短的頭髮,挺直的背脊,喉嚨上一緊,那一瞬,我竟想起了要了解樓正齊這個男人的想法,我想看他的內心,想知道更多,而不是只知道樓正齊家世好,人長得俊。
我看着樓正齊漸漸走遠,藍色的襯衣在風中搖曳,他就像隨時都會在我眼前消失,樓正齊就像一道我想像出來的人一般,我心裏一緊,再也經不住內心的煎熬,快步跑了上去,在離樓正齊手臂遠的距離,我張開雙臂從他的身後抱住他,用力的抱住他。
我的頭放在他的背脊上,感受着彼此的溫度從單薄的布料中傳遞出來,以往我覺得沉悶的松木香讓我迷戀起來,深深呼吸幾下,閉着眼睛。用心感受着樓正齊的存在。
樓正齊沒有動,我們維持這個姿勢大約一分鐘,身後是我們的腳印凌亂的留在溪邊軟綿的細沙上。
藍天白雲,微風拂過,大自然的景色依舊。
我與樓正齊站在溪邊,一高一矮,畫面定格在我的腦海里,我甚至不用細想,都能想像得出這副畫面,帶着唯美,還有一種我也說不上來的傷感,想着本是一件開心的事,竟讓我升起淡淡的憂傷。
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半響后樓正齊才鬆開了我的手,他低頭看着我,抬手撫了我的長發。
後面,我們便在溪邊漫步,細沙見證了我們的腳印,可又在一次的溪水上岸后抹去了足記。
我的手被樓正齊牽着,他的手心很暖,指尖微涼。
我緊了緊手,我來不及看身邊的景色,在我眼中,樓正齊便是最美的景色。
然。這樣的美麗景色,卻在不久后消失亦盡。
樓正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完手機,眉頭一蹙,鬆開我的手。
“我們回去吧!”
樓正齊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走到車邊。
樓正齊沒有留戀的坐上車,打開油門。
我再一次看着遠處的風景,清晰的記得剛才我們漫步的地方,深深的留戀着。
回去,樓正齊開得很快,時速差點到兩百碼。我坐在副駕駛上,緊張的用力抓住門把手,眼前的景物像一條直線從我的眼前掠過,我閉上眼睛,更是清晰的感受到風刮在臉上的刺痛感。
樓正齊將我送回酒店,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離開了。
我看着他駕車飛快離開,直到沒有他的影子在上樓。
我捲縮在沙發上,想到我們剛才溪邊的牽手,就像曇花一現似的,讓我覺得一陣不安。
那天晚上,樓正齊沒有回到酒店,我坐在房間裏等了他一晚。眼睛酸澀得厲害,天亮了他也沒有回來。
我實在太困,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一直,我睡得都不踏實,到晚上七點,我才從夢裏驚醒。我又一次夢見父親送我離開,我祈求的看着父親的背影。
枕頭上有點濕,我爬起床,頭暈得厲害,身體也沒有力氣。
我摸着打開燈,拿起手機一看。顯示已經是第四天的夜晚,手機上沒有一個未接來電,房間裏一片空寂,沒有其他的人氣,樓正齊沒有回來。
我心裏有些沉重,落腳下地。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頭暈得厲害,鼻子裏一堵,好像是感冒了,身上忽冷忽熱。
後面,我向客房要了些感冒藥,自行勾兌喝下,躺上床,我又想到樓正齊,他在哪裏去了?
我拿起手機,關閉屏幕,打開屏幕,反覆,猶豫的點開樓正齊的電話,手指落在半空,看着熟悉到能倒背如流的數字,久久沒有落下。
想着想着,疲憊襲來,我再一次陷入了睡眠。
夢裏依稀有畫面掠過,不過太快,我什麼也捕捉不了,只是醒來的時候,有些沉重。
肚子很餓。我走到酒店餐廳,看着桌上的食物,卻沒有一點食慾,我勉強吃下一點,便回了房間。
我又一次拿起電話,還是一片空白,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我的手機壞了。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我看也沒有看,心跳加快的接起電話,卻在聽見對方的聲音時,明顯失落。
是李燕給我打的電話。她說好幾天沒有在墮落天堂里看見我,問我在哪裏去了。
我沒敢告訴她真像,我說我回了老家,她聽着也沒有再往下問,掛了電話。
我看着手機一陣出神。
沒有打就是沒有打,哪來那麼多的理由。
我不想如此頹廢。走進浴室,將自己好好的洗了一遍,給自己花了個妝,穿上我覺得最適合的裙子,打開電視,看着他們說的腦殘青春劇。
我看着電視上那個純純的小女生,因為愛上錯的時間遇上的男人,她竟為了一口氣與別的男人渡過初夜,還懷了孕。
後面她被人嘲笑,她喜歡的男人為了擋住留言說她懷的是自己的孩子,還陪着她去打胎,男子去買煙的空隙。她走進打胎室,醫生問她需不需要麻醉,她說不用。
刀刮在身體裏的痛,她那麼瘦弱的身軀怎麼能承受?
我看着也哭了起來,用了一堆的紙,看完電視。我還處於悲傷之中。
我心裏沉得厲害,妝也有些花了,我補了妝。
呆坐了半天,腦中想着些有的沒的,一片亂糟糟,我調了幾個台。也沒有看見我想看的電影,便關了電視。
這是我在加州的最後一天,我真的,我很想樓正齊能夠回來,雖然我知道他很忙,可我還是希望他能回到酒店。哪怕是片刻也好。
我盯着門口很久,眼睛都酸了,也沒有一點動靜,我想睡覺,走進裏間,躺上床,卻怎麼也睡不着。
我又爬起來,走到外間,坐在沙發上,傻傻的。
快到下午兩點的時候,門總算是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