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年輕男人抱着個老太太,用的還是公主抱
男人本來就比她高出一個腦袋,現下因為她生理年齡變大,身子有些向下縮的趨勢,因此在他面前更像是可憐兮兮的弱者形象。
老婦人正要回他,就見他冷着一張臉,從兩隻眼睛裏迸射的寒光讓她頓覺夏夜清涼,清風徐來。
“錢清童?”男人卻毫無情感地叫着她的名字。
她拿着拐杖的手一僵,兩眼直勾勾地瞪着他:“老婆子我就是千重夜的祖母,就是錢清童又怎麼樣?嗯?臭小子!”
她瞪了他兩眼,放下拐杖緩緩轉身,嘀嘀咕咕道:“你才活了多久,我活了這麼久,你都得叫我一聲婆婆,竟然叫我名字,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啊……不懂尊老。”
她嘀嘀咕咕地說完,就又按開已經關上了的門,往外走去,所幸這一次,他沒有再按住自己了。
她咬着唇拾掇着腳步快速往外走,可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不容易落下的心又陡然吊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回頭,手裏的拐杖便已經被人一把奪走,隨即兩腳一空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嚇地她頓時叫了起來。
“你幹什麼?”
她的叫聲頓時吸引了大廳里零星的幾個人的目光,一個二個都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這一對奇怪的組合——一個年輕男人抱着一個老太太,還用的是公主抱!
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時兆桓不為所動,大步往外走,有意無意地向一邊人“解釋”:“老人家腿腳不便,我做後生的幫忙而已。”
他抱着老人一路似是過五關斬六將一般地往停在門口的車子而去,兩眼直視前方,根本不理會無關人員的視線。
錢清童吼道:“時兆桓,你做什麼?放下我!我告你啦!我真要告你啦!來人啊,救命啊!”
時兆桓不動聲色地將她放在副駕駛位置上並鎖了安全帶,隨即坐回駕駛座椅上,壓住她解安全帶的手,聲帶里似是安置了一塊寒冰。
“你告我啊?你有本事就去告我啊?搞消失了這麼久,你覺得給我丟下一團秘密就走,還有臉面去告我?錢清童,看不出來你好能幹嘛。”
老人拉着安全帶的手一頓,兩隻眼睛直愣愣地瞪着他男人:“時行長,我不知道你到底誤會了什麼,但我老婆子我活了一把年紀,從沒認識過你,更沒有丟下一團秘密的說法。臭小子,快放了我,不然我讓千重……我的孫兒,帶人把你褲子脫了,看你還敢不敢猥褻我老婆婆。”
“猥褻?猥褻還是脫褲子來地更實在些,不是嗎?”時兆桓翻身抓住她枯萎的手臂,心下卻驀然一緊,幽深寒徹的視線緊緊逼視着她,不給她半點逃離的空隙。
“你真不認識我,剛才叫我名字的時候,怎麼不說不認識呢?”
錢清童一愣,同他幽深的目光緊緊對視着,這才想起自己剛才一個激動竟然叫了他名字……
“我只知道時兆謙的真名,你又和時兆謙長地那麼像,他是我老婆子活了一把年紀還喜歡的夢中偶像,所以就猜到你是誰了,但我確實不認識你。”
她慌不擇路地解釋,內心深處有個念頭是想要承認的,偏偏她不能承認。
時兆桓唇角釀出一抹冷笑,一手抓住她脖子上的紅繩,察覺將她勒疼了,隨即鬆了鬆手。“這世上喜歡在脖子上掛古錢幣的女人不多,錢清童還是我第一個見過的。”
唇角笑意繼而更加深邃,他忽而湊近她,修長的手指拿起她脖子上掛着的寰錢錢幣將放到她眼前,聲音輕佻而肅殺。
“巧了,老人家你也喜歡掛着,也叫錢清童,而且錢幣中央也有這麼一個細長的缺口,用來綁紅繩子。”
時兆桓頓了頓,曖昧的眸色落在她蒼老的臉上,“更巧了,老人家你也喜歡和那女人用同樣的眼神看人。”
他最後一句話說出時聲音陰沉,聲線如同一條濕軟的長蛇一下子狠狠咬在了她心口之上,又是疼又是癢,陣陣酥麻之感自那處蔓延而來。
“時先生認錯人了,老太婆這輩子活地不容易,早就不玩你這一套了。”
她握着褲子的手狠狠在大腿上一掐,看也不看他便要打開門去,肩膀便被人狠狠往回一掰,他不動還不要緊,這樣一弄,似是有千萬種的不耐與難受一瞬間自心底深處爬了出來。
“時兆桓你夠了!這世上同名同姓的女人多的是,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年紀輕輕風華正茂,又何必這麼在一個老人家這麼作踐自己?”
老婦人顫巍巍地盯着他,目光時而堅定不移,時而做賊心虛,臉色時青時白,分明在唱一出川劇。
“你也不看看我什麼樣的人,你認錯人了別連累別人!我一把老骨頭一腳要邁進棺材裏了,最後僅有的時間我得好好珍惜,要做更有意義的事。你年輕氣盛,有大把時光可以消遣,有大把女孩子陪你玩,你何必又認錯我,我沒有那些閒情逸緻同你們這些年輕人玩這些無聊的遊戲來着!”
連她自己也不曾察覺,一滴水珠悄無聲息自她眼眸中奪眶而出,滋潤了她斑駁憔悴的臉,又自下巴處滴落在男人手背之上,讓他的心隱隱地被什麼扯了扯,竟然沒有再動她。
似是心有靈犀,她隱約察覺到男人動作的停頓,一種難言的安心感悄然滋生,讓她停下了開門的動作,只是咬着唇畔望着擋風車窗外的夜景。
車廂內是好長時間的靜謐,誰都沒有再說話,除了兩人各自平穩的呼吸聲,什麼都聽不到。
半晌后,她只覺臉上有什麼冰涼的東西,那觸感很是熟悉,心下一驚,回頭望去,便撞見時兆桓拿手摸上了自己的臉。
她訝然地看着他,那眼神複雜至極,似是疑惑,似有不解,似是茫然,似一切他本該有的樣子,又不似原本的他。
“你別碰我!”
她很排斥他那樣看着自己此時的模樣,更害怕他這樣來摸自己,別過頭望着車窗外,“你別看我,官蒼雪比我好看多了。”
她不知自己為何說了這話,語調聽起來很平靜,可在時兆桓聽來,一個老婦人對老伴的不滿盡在其中,無論是眼神還是話語,那種不滿的嬌嗔畢露無遺。
“是她來找我的,她說這是最後一次見我,解了她夙願。”他懂女孩子那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砸她耳畔繚繞,“至於坐副駕駛,我想丟丟多多他們在,誰坐也沒有大礙。”
錢清童一愣,稀疏的睫毛微微一卷,他解釋前面倒還是有原因的,卻不解他為何給自己解釋坐在副駕駛上,畢竟她沒有問這個,而且坐副駕駛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需要他解釋。
“這世上能配地了時行長的人不多,既然有這麼喜歡你的,條件還那麼好,接受了也不會怎麼樣。”她語氣薄涼,神情惶惑,有些心思遊離。
時兆桓沒有理會她這句話,只凝視着她此時的模樣,即使心裏難以相信她如何會變成這模樣,可叫他不信也是很難。而最重要的是,他一直記着所有見過錢清童最後一面的人都說過,她好像變了。
某種念頭趨勢他相信眼前這個老人就是她,但他終究難以完全相信,只因為今晚撞到這老人時候她的眼神讓他心甘情願去賭一把!
而這個賭局他贏了,就在這個老婦人和他剛才的那些對話中,他便知道他猜對了,只是……
她何以至此?
時兆桓將她半遮半掩自己臉的身子向自己方向掰了掰,幽深的眼眸緊緊貼在她十指之上,聲音陰冷,“告訴我,為什麼會成這樣?”
見她不說話,他聲音愈見低沉,“官司是你做的?你救的我?既然你告訴我了,跑什麼呢?你既然做好了要跑的準備,那索性就不要告訴我。你這樣把我玩在鼓掌之中,像個玩物一樣,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她十指微微錯開,看着男人陰沉的面容,聽着他有些冷嘲的話,“時兆桓,你覺得好玩,我從沒覺得這是件好玩的事情。”
“那你告訴我,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你給我丟下一重重的謎團,遠走高飛,然後就這麼看着我在這裏答疑解惑,是不是等着看我解答出來?”
男人聲音低了一個分貝,“還是你覺得,看着人們口裏的十三爺解答不出來你丟下的每一個問題,覺得很痛快?”
“你……”老婦人咬住唇畔死死瞪着他,似是想咒罵這後生一兩句,狗嘴裏永遠吐不出象牙來,可話到嘴邊竟然消散乾淨。
“我本來就只有一把老骨頭了,你現在是不是要氣死我?”
“那你現在立刻給我解釋清楚,就像我剛才解釋官蒼雪的事情一樣!”他接近低吼地打斷了她,“你到底是誰?又是誰讓你變成這樣?說!又或是……”
他垂眸打量着她的面容,“你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蘭朱公子:這小說改了名字的,原來就叫《天上掉下個女財神》,都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