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第306章

“秦小姐,檢查結果,你有輕微的貧血,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不會影響到分娩,不用擔心。”醫生把檢查結果遞給秦桑,微笑着道。

原本是跟醫生約了明天的時間過來做檢查,最近早上起床的時候,秦桑總覺得有點點頭暈,擔心身體出問題會影響到孩子,所以便提前過來排隊檢查了。

她聞言鬆了口氣,“謝謝你了醫生。”

“不客氣,”醫生態度很和善,旋即又關心地問了一句,“你丈夫都沒有來看過你嗎?”

這座島上的居民都比較熱情熱心,秦桑帶着秦揚在島上定居下來以後,鄰居那些家庭主婦都紛紛過來竄門,對她的進行刨根問底,刻意誇張的說,祖上八代的歷史都被問遍了。

關於孩子的父親去哪裏了,為了杜絕一些不必要的猜疑,秦桑很直接地給了一個答案,丈夫劈腿,她離婚了。

她們自然是感到震驚意外,畢竟秦桑容貌那麼出眾,性格又開朗,待人也和善,還是知識分子,紛紛安慰她,替秦桑責罵她前夫眼瞎。

對此,秦桑覺得她們罵得也挺對,周旭堯確實有眼瞎的嫌疑,嗯,大概是心也瞎了。

秦桑倒是沒想到她會忽然問這種問題,怔楞了幾秒,旋即挽唇淡笑着道,“我跟他離婚以後,就沒有往來了。”

很不巧,幫她做產檢的醫生,是她鄰居一位家庭主婦的表嫂,所以才會知道了不少信息。

“雖說是離婚了,但是他好歹也是孩子的父親。一次都不聯繫你,也太過冷血了一些,”醫生說道,“況且女人生孩子很痛苦的,你到時候打算自己一個人住院生產?”

“他應該有新家庭了,我這個前妻跟他扯上關係,不太好,沒事,我自己也可以的。”

知道醫生沒有惡意,只是出於關心,但是秦桑還是在心底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早知道當時就直接說自己的丈夫掛掉了比較乾脆,雖然詛咒周旭堯死了不太厚道……

秦桑扶着腰,小心翼翼地從椅子上起身,“我不耽誤醫生工作了,也該回家了。”

醫生叮嚀她,“路上小心點兒。”

“好的。”從裏面退出來,秦桑看見排隊區上坐了不少孕婦,大分部都有男人陪在身側伺候着,有少數丈夫不在身邊的,也有家人陪同,大家的臉上都掛着笑意,眼底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幸福感。

講真,秦桑真的挺羨慕她們。

這半年,除了唯一一次帶着秦揚一起過來做產檢,後來都是獨自一人,而剛才那位醫生得知她的遭遇,又再鄰居的擺脫之下。給她開了方便,事先跟她預約檢查時間,省去了排長隊的麻煩。

在這裏,她是人生地不熟,沒有親人或者朋友可以給她依賴,孤獨和失落也是常常湧上心頭,不過,幸好她還是遇上了好人,在鄰居們的照顧下,她覺得自己已經很幸運了。

步出醫院大門,外頭的陽光有些刺眼,秦桑打開太陽傘,專心致志地走路,忽然聽到有人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頓時一怔。

停下腳步,順着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漆黑的眼眸凈是驚愕和意外,低喃了一句,“嘉楠?”

沈嘉楠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沈嘉楠本懷疑自己認錯人了,這會兒看見秦桑的正面,確認她是秦桑,舉步便朝秦桑走去,來到她的跟前頓住,“桑桑,真的是你!”

沈嘉楠有些激動,雙手抓住了秦桑的手臂,低頭垂眸盯着秦桑的臉,眼底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秦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見過沈嘉楠這前前後後算一下,大概快有一年不見了,他一如既往的俊朗帥氣。

“嘉楠,好久不見了,”秦桑微抬起臉,朝他揚出一抹淡笑,嗓音溫婉,“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在休假,過來這裏放鬆。”

秦桑,“……”有時候這個世界真是很小,擦肩而過都能遇到你意想不到的人。

沈嘉楠的視線上下打量着秦桑,盯着她明顯隆起的小腹,瞳孔微微一縮,眸色變得有些黯淡,沉默了片刻,他有些遲疑地開腔,“孩子……是周旭堯的?”

雖然早已經從沈易航那裏得知秦桑是帶着身孕失蹤的,只是親眼看見她這副模樣,心頭還是隱隱有些難以言說的複雜滋味。

微酸,微澀。

秦桑白皙的手輕輕覆在隆起的小腹上,低垂的眼眸溢出淡淡的柔光,“嗯。”

能在這裏遇到他,大概也是註定,秦桑也沒有必要對他隱瞞什麼。

緘默了片刻,秦桑抬眸看向他,轉移了話題,“你不是說來旅遊放鬆的嗎?這裏是醫院,你來這?”

沈嘉楠斂去眼底的落寞,笑着說道,“我是跟朋友一起過來的,昨天晚上一起出去吃海鮮,結果他不小心吃壞了肚子,這會兒在醫院裏打點滴。”

“那你趕緊去看他,我也該走了。”

沈嘉楠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了。”

“可是你懷孕了,一個人不安全。”

秦桑聞言不由得笑了,“嘉楠,我在這住了好幾個月了,一直都是一個人,也沒有什麼問題,況且這附近我都很熟悉,你不用擔心。”

沈嘉楠不讓步,“不行,既然遇到你了,當然不能讓你一個孕婦自己走,是要回家嗎?走吧,我的車在門口外面,我開車送你。”

秦桑還是拗不過他,只好讓他送回家。

因為居住的地方民房相對比較密集,需要走一段小巷子,車子進不去,所以沈易航把車停在主幹道上,亦步亦趨地跟在秦桑的身側,防止她摔了。

剛走到房子的大門前,鄰居家的女主人在院子裏發現她回來了,而且還帶着一個英俊的男人,眼神里充滿了探究。在沈嘉楠的身上用鐳光掃射一般打量了一番,開口的語氣很不善,“桑桑,他就是你那位前夫?”

秦桑一怔,知道她是誤會了,慌忙解釋,“不是不是,他只是我的好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對方帶着狐疑。

“是的,認識了十幾年的老朋友了。”

“他是特意過來看望你的?若是這樣的話,今天晚上來我家吃飯吧,我一會兒出去買菜!”鄰居很熱情地說道。

秦桑拒絕的話剛到唇邊,身側的沈嘉楠已經率先替她回答了,“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鄰居的女主人。顯然是被沈嘉楠的皮囊給迷惑了,視線里已經沒有了秦桑的存在,盯着沈嘉楠笑得像一朵花兒似的。

是的,她這位鄰居太太,是一位顏控,當初就是她盯上了秦桑的美貌,熱情好客地跟秦桑套近乎,只是垂涎秦桑的美色。

秦桑太陽穴突突地跳着,她覺得自己與世隔絕的平靜日子,大概會被終止了。

抬手捅了捅沈嘉楠腰,抿着唇擠出一句話,“你那位在醫院打點滴的朋友,你就這樣不管人家了?”

沈嘉楠笑得人蓄無害,“沒事,他自己一個人也能搞定。”

“……”

當他的朋友,也真是不容易,得有隨時被拋棄的心理準備。

沈嘉楠當真是不客氣,晚上跟秦桑他們一起到了鄰居家吃晚飯,他的嘴巴原本就能說會道,所以把鄰居的一家三口哄得開開心心的,尤其是鄰居在上小學三年級的女兒,一雙眼睛都變成了桃心狀。

沈嘉楠跟那位男主人喝了不少酒,他的酒量不算差,問題是這酒是自家釀的,香醇易醉,饒是沈嘉楠酒量再好,也有些微醺。

這種狀態開車也不安全,秦桑只得讓他在家裏住一晚上。

“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泡一杯蜂蜜水。”秦桑說完轉身便進去了廚房。

客廳陸,沈嘉楠坐在了小小的沙發上,舒展開四肢,呈現半躺狀,闔着眼帘在休息,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好事,唇角勾出淡淡的弧度,眉宇上隱約可見愉悅。

“嘉楠?”

沈嘉楠掀開眼眸,眼睛帶着淡淡的醉意,秦桑把杯子遞過去,“蜂蜜水。”

他默默地接了過去,一口氣喝完,低沉的嗓音淡淡沉沉的,“你現在這個樣子。賢惠得讓我覺得自己在做夢。”

秦桑睨了他一眼,沒好氣,“我當你是在讚美我了。”

沈嘉楠溢出一聲短促的笑,盯着秦桑的視線變得幽暗濃稠,不急不緩地開口,“桑桑,你變了好多。”

曾經那個驕傲任性的小公主,帶着一身清高傲氣,彷彿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如今卻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成熟內斂的氣息,溫婉柔軟,就像他剛喝的蜂蜜水,暖心暖胃,令人覺得十分舒服。

“你以為大家都是你這頑童?”秦桑唇畔噙着淡淡的笑,揶揄道,“我都要懷疑你剛才是故意在毒害未成年少女了。”

那小女孩,盯着沈嘉楠都兩眼放光了,管這個三十歲的大叔叫哥哥,聽着都覺得驚悚。

看着女人圓潤了不少的臉蛋,沈嘉楠有些恍惚,須臾,低沉緩慢的開腔,“桑桑,這幾個月,你一個人,過得好嗎?”

指甲輕輕掐了一下掌心,有些莫名的情緒從心頭漫過,富有光澤的緋唇。勾出了好看的弧度,輕聲細語回答,“嗯,挺好。”

一開始會覺得各種不適應,加上懷孕的辛苦,她被折騰得很難受,不過幸好,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已經穩定下來,只要保持這種狀態,她會越來越好。

“那就好。”沈嘉楠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只要她過得好,比什麼都重要。

次日清晨。

秦桑在一片陽光里醒過來,躺在床上,緩了好一會,才慢慢地起身,跟往常一樣,洗漱換衣下樓。

走到客廳里,她看見廚房那邊,有兩個人影。

一個是她請的保姆,另外一個人,是沈嘉楠。

這裏不像在港城居住的別墅和公寓,佔地面積不算很大,好在環境幽靜,房子整潔,而廚房的面積更是有些狹窄,保姆一個人在裏面忙活空間卓卓有餘。

可多了一個身材高大的沈嘉楠,變得逼仄,彷彿把整個廚房都填滿了。

隱隱傳來他和保姆的對話。因為聲音不大,所以聽不清楚。

秦桑抬步上前,站在門口處,淡淡地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桑桑。”

“秦小姐。”

兩人異口同聲轉頭看着她。

也不知道沈嘉楠到底跟保姆說了什麼,導致保姆開口就是對他讚不絕口,“秦小姐,沈先生說想給你做早餐,讓我指導他。”

“……”秦桑默默地抬眸睨着沈嘉楠,白皙的手指輕輕捏了一下眉心,無奈道,“嘉楠,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現在趕緊出來,讓保姆做就好。”

沈嘉楠笑得很開懷,“已經做好了。”

保姆有照顧孕婦的經驗,對於飲食方面也有一定的心得,她知道秦桑有些貧血,所以給她教沈嘉楠做的是當歸豬骨粥,對貧血有體質很好。

喝粥的時候,秦桑被沈嘉楠盯着一副討賞的模樣整得渾身不自在,給了他一個肯定的評價,“味道很好。”

“那你多吃點。”

秦桑睨着他,開口趕人,“你差不多該去看你朋友了。”

沈嘉楠擺手,“我已經給他打了電話,讓他自己先回去了,”閑適的口吻,也不是在徵詢秦桑的意見,“這幾天,我都住你這兒了。”

秦桑有些頭疼,“嘉楠……”

“十幾年朋友交情,你該不會連讓我住幾天都不樂意吧?”

一個跟你告白過,甚至求過婚的人,想要完全心無芥蒂繼續當朋友,還真是有點難,但是他都這麼說了,秦桑還趕人,似乎也有點不近人情,畢竟沈嘉楠對她一直都很有分寸,沒有給她造成過什麼過分的困擾。

於是乎,沈嘉楠就那麼光明正大地在她家住了下來,更多的時候,他都是跟保姆討論一些照顧人的心得,或者是陪小揚,跟她倒是沒有太多的交談,相安無事地渡過了幾天。

離開那天,秦桑叮囑他,“嘉楠,不要跟任何人說起你見過我,更加不能暴露我的行蹤。”沈嘉楠溫潤懶散地回答,“你安心,我會幫你保姆,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跟我聯繫。”

他可沒打算讓那些礙眼的人得知她的下落,“我會盡量抽空過來看你。”

秦桑淡淡地拒絕,“別,你最好不要再過來。”

“桑桑,你真的很絕情,就不能委婉一些嗎?”

“我怕我委婉,你會聽不懂。”有話直說,比較乾脆,不然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到時候跳黃河都洗不清。

然而,沈嘉楠又豈會遂她的願?知道了她的預產期,擔心她會出現什麼意外,再忙也會擠時間偷偷過來看她。

……

這半年多的時間裏,周旭堯公司的危機在慕雅秋的幫忙下,應成功渡過了所有的危機。運作已經恢復正常。

晚上,一場不可避免的應酬,慕雅秋和一些相關部門還有銀行的重要人物都在場,周旭堯酒過三巡以後,胃部就出現了隱隱的不適,跟在座的人打過招呼,隻身一人走到了包廂的陽台上透氣。

點了一根煙,徐徐吐息,青白的煙霧瀰漫塗抹在夜色下,他盯着遠處繁華的一片目光深邃幽怨,沉默的臉色涼似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臨福酒樓的豪華包廂都有獨立的陽台,周旭堯忽然聽見了與之相鄰的包廂陽台上,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呼喚了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桑桑,明天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不能去你那邊了,等我忙完再過去。”

周旭堯的身體幾乎是立刻轉了個方向,緊繃著臉,微沉的視線落在了相鄰的陽台上,喉嚨像是卡了一根刺,乾澀得生疼。

陽台上的燈光是橘黃色的,雖然有些暗,但卻能辨別出人臉。

說話的人,是沈嘉楠,他並沒有發現周旭堯的存在。

周旭堯安安靜靜地定住身形,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嘉楠,夾在指間的香煙。煋火明明滅滅,緩慢燃燒着。

他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到是不是他認識的女人,甚至懷疑剛才聽見那一聲名字,也是他自己的幻覺,然而還是忍不住地揣測,或者,是祈禱。

不知電話里的人跟他說了什麼,他發出一陣愉悅的笑聲,“我那是人緣好,所以她才喜歡我。”

“你跟她說,只要她這一次考試能拿到班級第一,我就滿足她一個願望。”

“要是能這麼容易幼拐,以前你怎麼就沒有被我拐跑?”

“好,你照顧好自己,再見。”

沈嘉楠掛掉電話轉身的瞬間,周旭堯往後退了一步,隱匿在了牆壁后,沈嘉楠由始到終沒有發現他,兀自回了包廂里。

嚴格意義上,周旭堯也不是在偷聽,畢竟他講電話的場合就是一個公共場所,但是此時,他確確實實就像一個變態的窺視者,滿懷期待着,他能再一次叫出他渴望聽到的名字,然而,只能是失望。

可內心的洶湧和激動,如同萬丈高浪。翻湧而來的時候,無法壓抑,難以控制。

“旭堯,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周旭堯還沉浸在無法自拔的情緒里,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待慕雅留來到他的跟前時,他臉上的表情已宛若潮水迅速退去,恢復了寡淡冷清。

“沒事。”回了她疏離淡漠的兩個字。

指間的香煙燃盡,燙到了他的手指,扔掉煙蒂,周旭堯抽搐一根,拿着打火機點火的時候,手微不可絕地顫抖着,火苗搖曳。重新點了一根。

張口含住,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從喉嚨流竄過肺部,鼻息和唇齒間,溢出的白霧將他薄削的臉拉得很模糊神秘。

慕雅秋髮現他有點不對勁,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眉眼淡淡地看着他,柔聲提醒,“醫生不是讓你少抽煙嗎?”

周旭壓二度吐血住院的時候,醫生一再叮囑他必須按時吃飯,戒煙酒,不過他並沒有乖乖聽話。

畢竟是生意場上遊走的男人,煙酒肯定是跑不掉的,不過能減少便是。

“嗯。”周旭堯甚至沒有看她,回答她的時候,語氣也是漫不經心,明顯就是很敷衍。

慕雅秋蹙眉,“旭堯,你怎麼了,是發生什麼是了嗎?”

比起以前的溫潤,這半年多,他的性子確實冷了不少,對着誰都是冷冷淡淡的,但現在的情緒,顯然不同。

方才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就變了?

周旭堯三兩口就把煙吸沒了,有些凶,這才轉過身,漠漠道,“沒事,進去吧。”

語罷,他從慕雅秋的身側越過,空氣里隱約有淡淡的香煙味。

慕雅秋盯着他寬厚的背影,眸色沉沉的,抿了抿紅唇,眉心處的褶皺,彰顯了她心情的不美妙。

散席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鐘。

偏偏就是那麼巧,周旭堯和沈嘉楠在酒樓大廳上相遇了,四目相對的瞬間,瞧見了沈嘉楠略帶諷刺的眼神。

兩人沒有任何的交談,周旭堯溫漠的眼眸重重一縮,很巧妙地錯開了視線,若無其事地抬步離開。

車廂昏暗而很靜謐,周旭堯坐在後座上,背靠着車椅在閉目養神,偶爾與路上其他的車輛擦過,傳來一些聲響。

周旭堯的耳邊還在迴響着那個名字。

桑桑,桑桑……

一遍一遍,魔怔了一般,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車窗外面的路燈光線,忽明忽暗地落進來,在男人英俊的輪廓的上剪出影影倬倬的暗影。

K平穩地卡着車,從後視鏡里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周旭堯衾薄的唇忽然一動,暗淡的嗓音似乎有些疲倦,“K,你覺得一個人同時認識兩個名字相同的人,概率有多高?”

K冷靜而理智,給出的答案也死板,“不清楚。”

“我剛聽到有人打電話的時候,叫了她的名字。”周旭堯又道。

這一回,K沒吭聲,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畢竟這半年多的時間裏,周旭堯靠着一個背影,或者一個聲音,頻頻認錯人,現在大概也是喝了酒,思緒有些混淆。

周旭堯掀開眼帘,黑如蘸墨的瞳孔,一片湛湛的清明,“讓人查一下沈嘉楠最近的動向,跟哪些人接觸。”

“是。”K沒有問緣由,回答得乾脆利落。

因為他知道,周旭堯現在凡事讓查某個人,幾乎都是與秦桑脫不開關係,雖然次次都是落空,一無所獲。

“別讓他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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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吻封緘,終生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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