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惡夢！初次交鋒
真象是一場夢！可它卻是正在發生的事實。
“我們還算是有緣，相隔幾個世紀提坦族的再度覺醒后，想不到你我還會有人間的相遇。”他接近她，“我會珍惜這次的緣份，…一定要，得到應該屬於我的一切…”
他伸出一隻手，就快摸到她臉上。
卡蕾斯忒尖叫一聲，奮力推開他向出口方向跑去，踉踉蹌蹌，跌跌撞撞。越想早點離開這鬼地方，腳底越是發軟發麻，過度驚嚇亦使她無法辨認方向，多虧得到好心的管理員指點才終於衝出展館的大門。
感覺撞到了人，但她來不及道歉，只顧向前猛跑，好像背後有個可怕的怪物在追趕她。
“卡蕾斯忒！卡蕾斯忒！”
一隻手拽住她的胳膊。又是一聲歇斯底里的叫喊。
“是我！是我！”
她定睛看清他正是趕來赴約的克迪文，就一頭撲到他懷中。
輕輕摟着她，待她安靜下來，他才關懷備至地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
“對不起…”
急促的呼吸令卡蕾斯忒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抖。她離開他胸前。
“我突然不太舒服，不能陪你進去了。”
他看到她的臉色的確很不正常，額頭和後背已是汗濕一片，於是幫她擦拭，卻被她避開。
館內的一幕如揮之不去的陰影在卡蕾斯忒頭腦中遊盪着，她彷彿再次聽到他肆意狂放的笑聲。她神經質地用手捂住耳朵。
“要不要緊？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克迪文扶住她。
“不用，老毛病了，回飯店休息一下就好。”
克迪文截到一輛出租車，與卡蕾斯忒一道上去后離開，完全沒有注意到角落裏那雙許久監視着他們一舉一動的眼睛。
卡德摩斯和柏利修對卡蕾斯忒的“身體不適”感到詫異，對於一個提坦神祗來說，疾病纏身確實荒謬至極。他們能感到發生了不妙的事。
克迪文細細囑咐她要好好休息，又坐了一刻方離開酒店，臨行前他與卡蕾斯忒約好過兩天還會來探望她。
“是黑暗之神吧。”柏利修蹙起眉問道，卡蕾斯忒的心事自然瞞不過他，“你遇到他了？”
“什麼？”卡德摩斯大為震驚。
黑暗之神德莫斯，這個名字似乎早已成為提坦神族的一個禁忌。身為天空之神宙斯的同族兄弟，自神代的那次聚會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被盛怒之下的宙斯逐出奧林帕斯后，他的名字就再沒被哪個神祗提起。無論有意或是無意，如同蒸發般的，有關他的一切便從眾神的記憶里徹底消失了…
如今，他竟然也出現在人間，而再次遇到他的，偏偏就是在神代與之有過瓜葛的卡蕾斯忒！
她蜷縮在床邊低垂着頭，眼神空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微弱而無力地喃喃自語：
“他不會放過我的…他不會放過我的…”
她的樣子令卡德摩斯難過，他抱住她虛弱不堪的身體，用溫暖的手輕輕摩挲她的後背，算是一種安慰。
待卡蕾斯忒能夠沉沉地睡去，卡德摩斯才離開回到他自己的房間。
“該怎麼辦，應提前有個準備…”柏利修一臉沉悶，他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實在不想在人間為戰神尋找寶石的日子裏橫生出什麼枝節。
卡德摩斯一記重拳敲在牆上，咬牙切齒道：“這一次他再敢對卡蕾斯忒動手的話，我保證會宰了他！”
幾天以來，卡蕾斯忒的精神狀態基本恢復正常。卡德摩斯和柏利修繼續分散於雅典的各個地方尋找戰神寶石，但每天卡德摩斯回來的都要更早些，他放心不下獨自留在飯店的卡蕾斯忒。
克迪文探望她的次數也頗勤。起初他詢問過那天在古物館她是不是碰到壞人，或是遇到什麼可怕的事，但卡蕾斯忒對此不肯向他透露半個字，他便不再提起，這對他並不重要，因為他清楚他愛上眼前的女孩了，而她也表示願意和他交往，這才是關鍵。
卡蕾斯忒早早起床，感覺今天心情格外好。細細梳洗打扮后，她開始享用酒店送來的早餐。她決定從明天開始再次外出找尋雅典娜的聖石。
克迪文再次光臨她的房間探視，帶來女孩喜歡的鮮花，水果和零食。與卡蕾斯忒的交談中，他感到她的精神氣色已回復如初，因此也高興不已。
他親密地摟抱住她，讓她坐到他的大腿上，望着她的一臉嬌羞，他產生一種衝動，漸漸向她瑩潤的嘴唇吻去…卡蕾斯忒享受着自己的愛情，她躺在克迪文的臂彎里，被他的吻佔有着，被他的熱情感染着，如痴如醉，幸福的甜蜜感正在一點一點融化着她的身體，她閉上眼睛，感受即將羽化的快感。
他的吻力道變了，不再有含蓄的溫柔，而是強勁的霸道，令她幾乎透不過氣，她驚惶地睜眼。是德莫斯！吻她的居然是德莫斯。她掙扎着離開他，卻見他伸出一隻手臂，向她展現手上的東西。
那竟是克迪文的頭顱，被活生生從他的身軀脫離下來，斷開的脖頸掛着幾塊皮肉，伴隨着德莫斯放聲的獰笑一顫一顫地，刺眼的鮮血在無聲地流淌…
卡蕾斯忒尖叫起來…
一躍而起。當看到通過蘭絲絨吊簾的縫隙射入房內的陽光時，卡蕾斯忒才意識到剛才那一切不過是一場惡夢，此時此刻自己正坐在床上。她感到有些口乾舌燥，就擦乾額頭的冷汗，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走到小冰箱前，從裏面揀了一瓶礦泉水喝起來。
剛剛鬆弛下來的神經突然再次繃緊。卡蕾斯忒簌地回頭，審視着屋裏的一切，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極認真而敏感。
“不對，他來過…而且…”卡蕾斯忒心中暗暗叫苦。
淡淡的陰鬱、詭異氣息正縈繞於卧室內，待她覺察出時，這股氣息正急劇凝結，片刻便佔據整個空間。
先到的是聲音：
“你又何必擺出這副表情，真是辜負我整夜陪伴你的情意呀。”
伴隨低沉的笑聲，黑暗之神德莫斯現身了。他倚立於靠窗一面的牆邊，雙臂環抱胸前，見到卡蕾斯忒就調笑起來：
“使者昨夜的春夢可真是精彩呢！”
怪不得會有那樣可怕的夢魘，卡蕾斯忒恍然大悟。是德莫斯趁她睡眠之際進入了她的夢境，對她所夢之事加以控制。即如此，他用出此等手段的力量也高深莫測得教人畏懼。
“你！你憑什麼窺探我的私隱！”卡蕾斯忒嘴上強硬道。
“私隱？”德莫斯眯起的兩眼射出狡黠的光，定在卡蕾斯忒微微抽搐的臉上，“看來你作人類作得蠻滋潤的。不過，有些事還是不要太過火的好。”
驚恐和羞憤到了極端，卡蕾斯忒的臉色由白變紅，又由紅轉為紫色。
“…別多管閑事！你沒有資格管我！”
德莫斯的目光變得兇狠起來。“你應該知道的，我絕對有能力令剛才的夢變為現實!”
卡蕾斯忒顯得焦躁不安，嗔怒道：“你還是這樣殘忍？還嫌罪孽不夠深重嗎？已經被放逐出聖山了，就該安分地呆在你的異度空間裏！”
“…”
外面原本晴朗明亮的天空逐漸陰沉昏暗下來，似乎黑暗的夜晚即將降臨了。
是它的主宰者在發怒。
德莫斯變換了倚牆的姿勢，一步一步接近卡蕾斯忒，直到把她逼到一個角落裏。
“說得真輕鬆！那些究竟是誰的責任？是誰令我被迫離開奧林帕斯，還要以轉生為骯髒人類的形式才能完成復活！”
他暴睜雙目，探雙手捉住卡蕾斯忒的兩隻胳膊，幾近癲狂地搖曳幾下她的身體，再將她的身子按在牆上。
“你活該！”卡蕾斯忒勇敢地抬頭直視他，準備好迎接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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