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家長

雙方家長

嘿,這書還真是寶貝了。他從善如流的把書放好。容止看他小心的樣子,心裏偷偷一笑。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容止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出來一天了,不知道有沒有事兒忙,就讓他走。席莫言涼摸了摸她的頭,想着還真要回老宅跟爺爺說點兒事,就開車回老宅。

席家老宅在市區中心,多少年的老宅子了,古色古香。席家先祖有一輩兒不爭氣把宅子給賣了出去。後來贖回來的時候裏面已經改了不少,後來就經過不少的戰亂,來來回回,到現在總算是又回到了席家人的手裏。

席莫言涼停好了車,拿着棋譜剛過前門就見爺爺身邊的老林在門口侯着。老林是爺爺的老部下了,跟着老爺子一輩子,後來有了官職,幹了幾十年,退休了之後,一個人就住在了席家,席家上下都把他當成自家人。席莫言涼上前點頭,喊了聲“林叔”

老林跟着老爺子一輩子還能不知道老爺子的心尖子是誰?就點頭笑着說:“老爺子吃過飯一個人去後院餵魚去了,少爺吃飯了沒有,我去給廚房說一聲,給你備點兒?”

席莫言涼感覺不餓,其實他手裏的這本棋譜還沒看,他心裏也是有點兒沒底兒,就拒絕說:“不用麻煩了,我吃過了。我去後院看看。”

他穿過幾間廂房,沿着一條鵝卵石鋪成的路沒走到盡頭,就看到一個直挺着背餵魚的老人。

他出國十年,席家本家不管不問,就連母親病重的時候,也只有二叔和二弟去看了看。他不是不怨恨的。只是知子莫若母,母親最大的希望就是讓他不要被父輩的恩恩怨怨所困擾,自在的過一生。這樣好難,可是,日子久了,他才感覺母親說的真的是對的。放下的放不下的總是要過去的。

“爺爺。”

席勁凇沒有回頭,手裏的動作不變。他知道背後站着的是他最得意的孫子。他席家的長孫,他一直最看重的孫子。

十年,他把孫子放出去十年,可即便不是他本意,也是他的意思。為了保住兒子,保住席家的榮華,他只能選擇對不住大兒媳和孫子了。他以為十年後回來的會是一個滿身仇怨的人,沒想到確實一個如此優秀的青年,他的兒媳婦給他養出了一個好孫子。

“臭小子,不喊你就不知道回來看看!”

席莫言涼也不怕他的大吼,知道老爺子只是隨便說說。就看向池子裏擠破頭搶食的魚,悠悠的說:“最近沒什麼空,馬上就要進公司了,提前準備準備。”

“沒什麼空?還騙老子!沒空還帶小姑娘去吃飯?”老爺子把魚食往檯子上一扔,瞪了孫子一眼。臭小子,沒一句實話。

席莫言涼挑眉,這麼快就知道了。其實他也沒想着瞞着家裏,只是家裏一知道,免不得見家長什麼的。剛穩定,他也不想嚇着她。只是爺爺也不像是那種往他身邊放人的主兒,難道是被誰見了?

老爺子也沒想着繞圈子,坐在藤椅上,自顧倒了一杯茶說:“今個兒老二去吃飯,看見了。回來當個笑話講給我聽了。”

老爺子嘴裏說是當個笑話,卻知道孫子十有**是當真了。這孩子像他媽,絕情也痴情。當年大兒子犯了錯事兒,大兒媳一怒之下要離婚。那怎麼行,政壇上的人就怕作風問題,一點兒小事兒都能颳起龍捲風。如果離婚,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有朝一日必定東窗事發。為了整個席家,這個婚,不能離。

兒媳是絕情人,不過確實十足也是個痴情人,她怎麼會想不到這些,於是決定出國,放下自己的事業,已看病為由出國,前提是帶走言涼,十年為期。

為了席家他不得不答應,這個兒子,他不得不對不住兒媳和孫子。後來她才看出來兒媳的苦心。兒媳帶走言涼,看似是讓言涼和席家離心,其實確實在穩定席家和言涼的關係。如果把言涼放在國內,有一天,他一定會知道父親犯下的錯,也沒有兒媳在中間及時勸着,父子倆就會有一生的間隙。而兒媳把言涼帶走,等她看淡了,一點點教導着言涼。日子久了,一切就都好了。

“笑話?爺爺可不能當是個笑話。”知道老爺子是套他的話,不過該說的還是得說。

“哦,這才回來一個來月,就當真了?”

“當真了。”和時間沒有關係,即使有,那也是十年得念念不忘吧。

看,讓我說對了吧。老爺子心裏偷笑,面上卻不顯。繼續問:“哪家的姑娘?”

“城西水家的。”

城西水家。老爺子一聽心裏就有了底兒。城西水家他知道,那也是百年的旺族。人丁興旺,分佈的到處都是。每個本家卻乾淨的很,根基很穩。那樣的家裏養出的女孩兒錯不了,不錯,眼光不錯。也是,就孫子的眼光,即便挑個普通家的女兒,那也一定是個人品出眾的。他跟水家當家太爺還有幾分交情呢。就大方的沖孫子說:“你先看着辦,有什麼用得着爺爺的儘管說,不過得抓緊。”

席莫言涼點頭,確實以後有不少事兒得勞動老爺子。爺孫兩個又說了點兒公司的事兒,就各自回房間了。

這兒的房間,他並不常回來住。房間還是他小時候的房間,他七八歲開始,就跟着他們四處住,等到回來讀高中的時候,正好錯過了宅子裏兩年一整修的時間,就那樣一直住着。之後就出國了,等他在回來,這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兒。

藍色的背景牆,白色的床套,被子,小書桌,小枱燈,以及一排排的模型。他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兒,突然想到了一樣東西。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是在書房柜子的。他打開書房的門,一下子就找到了一個半大的箱子。

箱子是母親準備的,說他長大了,應該保存一些美好的回憶了。密碼箱沒有密碼,因為他知道,他的東西不會有人翻。一打開,一股書紙的霉香味兒傳來,入目的是一些不同顏色不同形狀寫滿字的便利貼。

那些都是容止寫的。

從她們熟悉,一直到高考的最後一天,她每天都會寫。有時候是笑話,有時候是家長里短,朋友趣事兒。有時候一天寫一張,有時能寫上好幾張。他看完就壓在書里,一個禮拜就整理一回放在箱子裏。

出國走的匆忙,他沒有一點兒防備。這十年了,他無數次想到這一張張寫滿字的紙片,無數次想到上面娟秀的字體,隨意的語氣。

他拿出手機,拍了一箱子的便簽,書房的燈打在上面,發黃的陳舊感讓人一下子就回到了那個純真值得懷念的時候。照片拍的很滿意,他沒有修飾的直接微信給了容止。

容止剛吃過飯不久,正跟媽媽坐着織圍巾。媽媽會織不少的花式兒,每年都會給她們織一條。冬天來了,容止也想織一條。容止正學的認真,就聽兜里的手機微信響了。

她放下手裏的織針,拿出手機,是他發的一張圖片,還沒點開,容止就想,不會是自拍吧。他可不像那樣的人啊。

打開圖,她整個人都驚住了。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麼。那些便簽的紙,是她一張張挑選出來的,她那時候喜歡素靜的,所以大部分便簽都是白色和藍色的。偶爾有些紅黃色還是唐琪給她選的色。她真是想不到這些東西他還留着。

好懷舊的東西,似乎讓她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

他們前後桌,兩年,怎麼調位置都是前後桌。她少年慕艾,心裏有他卻不敢說。害怕說了,是自己一廂情願,反而壞了兩個人當下的情分。那時候想的簡單,只想着讓他開心,讓他笑就好。

她一直寫,他一直沒有拒絕收,偶爾也會回應她一兩張,她視若珍寶。

沒想到,他竟然一直留着。

“怎麼還留着?”她回了他一句,不一會兒就收到了回復

“怎麼會扔。多好的情書啊。”

這人,容止臉上一紅,把手機放回了兜里。一抬頭就看見媽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秦釗芸從女兒拿出手機就抬起了頭,把她的表情看了個全部,女兒這兩天的變化她看不出個所以然,那這在看不出來,那她真是白活那麼多年了。

“男朋友?”

容止被媽媽的直接嚇到,不過想着他都在準備見家長了,就沒否認,咬着嘴唇點了點頭。

秦釗芸昨天還拜託老姐妹給她閨女介紹幾個合適的對象呢。說實話,這女兒都二十七八了,她怎麼會不急。女人到底不如男人,能年輕幾年。高興之餘也不忘問問對方的情況:“你們怎麼認識的?叫什麼名字?家裏幾個人?什麼工作的?”

容止被媽媽真的一陣頭疼,不過也是老老實實的據實從報:“他叫席莫言涼,我們是高中同學。就上回咱們在醫院花園裏見的那個。我也不清楚他家裏有多少人,他剛回國一個月,工作的事兒,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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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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