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血煞
在樓上?
這套別墅,是一棟雙層建築。更具體的說,應該是兩層,外加一個閣樓組成。
二樓是什麼情況,我根本就不知道。
這也不能怪我粗心。白天的時候,沈十七說這棟別墅有些不太對勁兒,所以我們急着出去,根本就沒敢上二樓。
這會兒,老道士說,那個人在二樓,讓我莫名地開始想像,白天我和沈十七第一次來的時候,那個人會不會也在二樓?
想到這裏,我就感覺有些不寒而慄。
我神情有些緊張地說:“那我們該怎麼辦?”
老道士說:“既然人在二樓,我們自然要上二樓看看。”
我頓時嚇了一跳。雖然我們猜測對方只有一個人,但我們並不清楚對方的手段,這麼稀里糊塗地上二樓,豈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要是樓上有什麼埋伏怎麼辦?
不過,我仔細一想,我們還真必須去把那個人給揪出來。
因為我料想,那個人八成就是設局陷害我的人。
如果能把那個人給逮住,事情就比較容易解決了。不僅能弄清楚,那個人為什麼要陷害我,而且我也用不着上吊,搞什麼假死,只要讓他告訴我們,我的生辰八字具體埋在哪兒,不就行了?
想到這兒,我就立刻轉變了想法,同意了老道士的說法。
我的本意是,叫沈十七進來,讓他打頭陣,畢竟他年輕氣盛,換了我和老道士,肯定是制服不了對方的。
不過,老道士卻並沒有那麼做,仍舊讓沈十七守在門口,叫我跟他一起上樓。
我感覺,這是不是有點託大了?
老道士會道門玄術,這完全在我的預料之中,但要說他會點功夫,看他弱不禁風的樣子,我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沈十七這人一向心思縝密,對老道士的這種安排,居然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上樓梯的時候,我雖然走在後面,但為了讓老道士看清楚前面,也沒敢離得他太遠,緊緊地挨着他,因為蠟燭在我手上。
很快,我們從樓梯到了二樓。二樓並沒有一樓那麼寬敞,分了很多房間出來。
老道士只是在樓梯口初略地看了幾眼,就順着樓梯往第一個卧房走了過去。
我心裏雖然有些忐忑不安,但還是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進房間之後,我抬眼一看,倒是鬆了口氣。
裏面沒人。
除此之外,房間裏面也沒有任何傢具,這倒是在我的預料之中,但地毯和牆紙都還在,顏色搭配得還挺好看,只是灰塵太多,看起來有些壓抑。
我原本以為見裏面沒人,老道士會急着出去,去另一個房間看看,但他似乎並不着急。
我看到他蹲在地上,仔細地看着什麼。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來,湊近了仔細瞧了瞧,頓時發現地上有一灘血跡。
從顏色上看,這灘血跡似乎還很新,應該是剛滴在地上的。
看到這裏,我的心就跳的更厲害了。二樓,這麼說來,果然有人。
不過,這血是什麼意思?難道,那個人受傷了?
我挺好奇的,就把這話隨口說了出來。
老道士卻說:“這血,不是受傷造成的,是他故意滴在這兒的。”
老道士這麼一說,我就更加有些不太理解了。還有人自殘,故意把血滴在這兒,他想幹什麼?
老道士見我一臉困惑,就給我解釋說:“你再仔細看看。這個地方,差不多正好就是我們之前樓下站着的位置上方。知道,剛才為什麼你手上的蠟燭會被滅掉嗎?就是因為他在上面用自己的血,結了一個血煞陣,煞氣透過這天花板滲透到一樓,火焰一旦碰到煞氣,就會熄滅。”
我聽了之後,有些目瞪口呆,竟然還有這麼神乎其技的手段。
我正有些擔心,這個人是不是還有更邪乎的手段,用來對付我們,老道士卻說:“這個人,跑了。在我們上樓的時候,他就已經跑了。”
跑了?
我不知道老道士為什麼會這麼說。這二樓的其他房間,他都沒進去看過,為什麼就那麼肯定,那個人已經跑了?
老道士說:“從通過血煞陣,滅你手上的蠟燭,就可以看出,那個人並不希望我們知道他躲在二樓。我們上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敗露,不跑,還能怎麼辦?我讓十七守在門口,原本是想堵住他。不過,看樣子,他是從二樓跳窗逃走的。”
說著,老道士往窗戶指了指。
我順着窗戶一看,這房間的窗戶,還真開着,這讓我頓時信了幾分。
不過,我總覺得這裏面似乎有什麼問題,如果換了是我,肯定不會這麼急着逃走。
想歸想,既然人都已經逃走了,我們只能掃興地回了一樓。
這回,老道士倒並沒有再讓沈十七繼續守在門口了,而是叫他進來幫忙。
至於幫什麼忙,那就不用說了,肯定是幫我上吊。
我這輩子還真沒受過這種苦,好不容易熬到四十三秒,我已經臉袋發白,眼冒金星了。
等沈十七把我放下來之後,我坐在地上,喘了好久的粗氣,才終於稍微有了一些意識。
當我們走出這棟別墅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後半夜了,我看到地上自己的影子,頓時鬆了口氣。
這事兒,總算是完了。想想也真夠憋屈的,自己好心好意想做一件善事,到頭來竟然差點害了自己。即便自己沒死,也脫了一層皮。以後再遇到這種事,還真應該三思而行。
城裏畢竟不是鄉下,即便已經到了後半夜,路上還是三三兩兩有車經過的。我們加了不少錢,一輛出租車才答應載我們回去。
一晚上的高度緊張,讓我感到十分疲勞,到家之後,我往床上一躺下,就直接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已經到了大中午。
醒來之後,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想好好分析一下事情的脈絡。
首先,我必須要弄明白一個問題,我的生辰八字,對方又是怎麼得到的。
除了我自己以外,似乎沒什麼人知道才對。
我,外婆……對了,還有一個人知道。
那就是我爸。
難道是他出賣了我?想想,也只有這一種可能性。他連女兒都敢賣,還有什麼事兒干不出來的?
我真的挺恨他的。我原本以為跟他斷絕了關係,就不會跟他有任何交集了,沒想到,仍然被他捅了一刀,這一刀還差點要了我的命。
不過,恨歸恨,我也拿他沒任何辦法,難不成還去找他,興師問罪?這有用嗎?
其次,給我設局的人,似乎還懂得玄術,無論是影子鎮宅,還是血煞陣,都可以看出一點端倪。
我肯定是不可能得罪這類人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對付外婆的那些人。
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難怪外婆說我對付不了他們。
這事兒到目前為止,自然是毫無頭緒。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吃一塹長一智,經過這次之後,我肯定會加倍小心,不讓這些傢伙有機可乘。
經過這事兒之後,又渾渾噩噩地過了好幾天,隔壁的張二嫂又跑來找我。
一見到她,我倒是挺膽戰心驚的。我心說,該不會又有我電話吧?
說實話,我現在對於電話,莫名產生了一種恐懼感。
幸虧張二嫂說,她找我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有我的電話,而是有事情跟我談。
見她這麼說,我連忙把她請進了家裏,叫她坐下跟我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