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另一個探望我的女人

程琳體會不到我的感受，她依然鼓勵我，她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讓人無法反駁的正能量，我從她的眼睛裏看得出來，她是真誠的，但她的眼神里，也徹底沒有了我們兩個人曾經共同擁有的那種東西，她現在唯一對我存有的情意，也許只是深深的內疚吧。

我的心中不覺幾分茫然，我也忽然明白，可能這兩年以來，我根本就沒有忘記過程琳，確實，我心裏一直在恨她，也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我對她早就沒有感情了，可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難道不也是一種念念不忘的表現嗎？

意識到這一點，尤其此時程琳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那份情意，我忽然有了一種無比失落的恐懼感，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但是，我絕對不允許有這種感覺。

於是我面對着程琳真誠鼓勵的目光，假裝微笑傾聽着，心裏卻在無盡的詆毀她，只有這樣我才能找回自信。

我想你這個浪貨真能裝啊，現在在我面前裝什麼高大上，你真的矜持嗎？你真的端莊嗎？你難道忘了曾經被我X的大聲浪叫時的情景？你現在面對着我真就能那麼坦然？

盡情詆毀之下，我虛弱的自尊心重新佔據了上風，我不再有先前那種油然而生的自卑感了，我望着程琳微笑，點頭認可她說的每一句話，末了又對她說，放心吧，我會好好的面對自己今後的人生。

程琳聽了就露出了很是欣慰的笑容，可能她覺得自己正挽救了一個墮落已久的失敗者吧，她顯得很有成就感。

接着程琳就起身跟我告別，她自始自終沒有說過一句跟感情有關的東西，於是我也深深的明白，曾經的那份感情確實已經不存在了，望着她踩着高跟鞋‘嗒嗒’遠去的身影，我的心情無比失落。

當天晚上，我夢見了程琳，夢見了她的音容笑貌，夢見了她身體上的每一個細節，我甚至能真實感覺到她的體溫，光滑的質感，還有她微微的腳味和紊亂的呼吸，我極盡全力的享受着她身為女人的所有的一切，然後我就在猛烈的噴發之後，醒了過來。

醒來后我就再也睡不着，睜着眼睛在無邊的黑暗中挨到了天亮。

又過了沒幾天，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女人來看我，張燕。

張燕是一個嬌小依人的女人，性格上有些柔弱，長的卻很漂亮，她是程琳的閨蜜，我跟程琳好的時候，三個人經常在一起。

張燕的氣質也變了，她不再像以前那麼純粹的柔弱，至少她現在可以拿眼睛直視我了，以前張燕不敢面對我的目光，有時候我看她一眼，她會急忙逃避開去，目光里不停的閃爍着，臉頰似乎還紅了。

那個時候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張燕是不是喜歡我，畢竟她在我眼前的表現，有時候也太那個了，就像初次動情的少女。

不過那時候我對張燕沒有任何雜念，我的全部心思都在程琳身上，可是有一天晚上我卻莫名其妙的夢到了張燕，在夢裏我明明X的是程琳，可不知為什麼忽然就變成了張燕，她含羞帶怯的迎合著我，沒有一點浪起來的樣子，但是那種表情卻很迷人，讓我久久難忘。

當然，也因為那個夢，讓我覺得自己很無恥，我怎麼可以背着程琳夢到其她女人呢？尤其張燕還是程琳的閨蜜，是她最好的朋友，於是有段日子我心裏面一直在深深的自責着。

現在面對張燕，我的想法改變了很多，我覺得像張燕這種性情柔弱的女人也有浪起來的時候，那是肯定的，只是我想像不出她浪起來的時候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現。

任何女人都浪，這是我經歷了那件事情之後對所有女人得出的唯一結論，或許有些偏激，但我改變不了這個觀念。

張燕問我，這兩年過得還好嗎？我說挺好的。

我問她過得怎麼樣？她說她結婚了。

我差點隨口問出你結婚當夜浪起來了嗎，不過幸好我還沒有發瘋，我只是望着她明顯比原來大了不少的胸脯由衷感嘆道，你長大了，挺好。

張燕以為我在稱讚她變得成熟了，就很開心的逗趣道，是不是我以前在你的眼裏，一直都是個柔柔弱弱，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兒？

我笑着搖了搖頭說不是，心裏卻在想，以前你真的什麼都不懂嗎？至少你在我的夢裏挺浪的。

然後張燕又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讓我心裏一痛，她說，程琳也快要結婚了，她以後可能……不會再來看你了。

我沉默了好久才把心情平靜下來，我平靜的點了點頭說，本來就應該這樣，如果她都結婚了還要來看我，又算怎麼個事兒。

張燕眨也不眨的望着我，幽幽的問道，聽到這個消息，你是不是很傷心？

我無所謂的笑了，我說，傷心的時候早就過去了，早在兩年以前，我跟她之間就沒有什麼了。

張燕嘆了一口氣，她說，我真的想不通當時你們兩個人究竟是為什麼，程琳她根本就不是那樣的女人……

我擺了擺手，不讓張燕繼續說下去，想不通的事多了，任何理由和借口都代替不了事實，更何況程琳根本就沒有什麼理由，既然大家都想不通，還總提那件事幹什麼？我們又不是名偵探柯南。

張燕又說，以前我在外面的東西什麼的，都是程琳保管着，現在她快要結婚了，也就不太方便了……

我想我在外面也沒什麼東西，房子是租的，家居擺設什麼的也值不了多少錢，唯一是我跟程琳兩個人共同的存款，具體不知道有多少，但我從來都沒想過那裏面還有屬於我的東西，以前每月把工資交給程琳的時候，那些就都已經屬於她了，我從來都沒想過那些還跟我有什麼關係。

張燕依然接著說道，所以你外面的那些財物，我就暫時先替你保管着……

我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我外面也沒什麼東西，即便有什麼，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既然程琳要結婚了，那些就都當作隨禮吧。”

或許張燕被感動了，她的眼睛裏依稀有了一些晶瑩的東西，她說，你別這樣啊，出去以後，日子還是要過的，再說程琳也肯定不會要，她不再替你保管，是因為她要結婚了，所以我才替她接了過來，其實我們都不希望你……

我擺了擺手，不想再繼續下去，我說我有些累了，如果沒有什麼事，你就早點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來看我了，我在裏面過得挺好，而你也是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嗯，就這樣吧。

我的心情很亂，所以說了一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表達個什麼意思，張燕也聽的有些茫然，見我站起來想走，她也只好站起來準備離開了。

我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又回過頭來，問了張燕最後一句話，我說，外面的世界，現在變得什麼樣子了？

張燕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說，變化很大，可能很多以前記憶里的東西，都已經不存在了。

我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轉身離去。

只是在轉身的那一刻，我依稀聽到了張燕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