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 離我遠一點兒,我臟

第494 離我遠一點兒,我臟

秋夜,風拂過,夜微微的涼。

從商業廣場出來后,許婉放眼四周,街上霓虹閃爍,好一派喜樂景象。可她的心情,卻終是陷入低谷。

她從小就知道,嚴瑜不喜歡她,甚至是討厭她。

十年前,嚴瑜曾對她說,“你了好離歐陽遠一點兒!”時至今日,她還清楚的記得嚴瑜那厭惡的眼神及嚴厲的話語,“你這種人,不配跟我們家歐陽做朋友。”

呵……不配。

是啊,她被踱,父母不詳,從小生活在孤兒院的孤兒;而他則是出生教育世家,從小就出類拔萃,他們本來就不配。

當年,十六歲的她情竇初開,可卻被嚴瑜的話給狠狠的踩碎,將她心裏對他的那抹喜歡給生生的扼殺掉了。

從那以後,她就開始避着歐陽。

後來,他出國了。

再後來,在輕歌的婚禮上相遇。之後他們偶有聯繫,但真正見面卻屈指可數。事隔多年,她,輕歌,歐陽都長大了,都有了各自的生活。都在潛移轉化里慢慢變了,變得不再像從前那樣無話不談,也不再像從前那樣親密無間……只是,她沒想到,嚴瑜對她的厭惡卻始終如一。

許婉茫茫然的在人群里穿梭,她從街頭走到街尾,從這條街走到那條街,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夜色深沉,街上人影疏離,才走到她的公寓外,她穿着高跟鞋的腳,已經疼得麻木了,夜風裏的涼意讓她全身冰冷。

到了家后,她倒頭就睡,可這一夜,輾轉之間,卻怎麼也難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后,卻一直在半夢半醒里徘徊。

有些人,她真的可以只藏在心底深處,可以選擇性的遺忘掉;可不管她如何迴避,有些事,終究是發生過了,不是說忘了就忘了的。

*

就在許婉失魂落魄的走進公寓大門時,隔得不遠的街上,一輛車在這裏停到很久,那一閃一閃的煙星沫子映出男人英俊的臉。

她回來了。

一隻煙又抽完了,車載煙灰缸里,已經積下不少新鮮的煙頭。

烏靖抬眸,見她公寓的窗戶突然亮起了燈,可很快,那燈就熄滅了。

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車裏抽煙,一支接着一支,直到一盒煙見了底。夜色很濃,街邊,早已經沒有了行人。

明明說好天亮各走和的,從海島回來,三個月了,他如常般生活工作,也如常的相過兩次親,不過都無疾而終。後來,鐘意約他,他們見過幾次面,好像,還是蠻聊得來的。

他明明沒有刻意去想她了,而卻不知為何,他時常會不由自主的開車繞道到她的公寓來……直到那天她去超市。

他原以為,他只是被她欲擒故縱的伎倆給迷惑了,才會對她念念不忘;而他也決定恪守他的承諾不再纏着她,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看見她,他的心情就會很好,即使,她對他極盡嘲諷,惡言相向。

而晚餐時,看着她跟歐陽的默契,看着她欣然接受歐陽對她的好時,烏靖心裏膈應得慌,所以,才找了借口搪塞鍾嘉,眼巴巴的在她家門口等她,等人的時間似乎特別漫長,他腦子裏有些亂,不知道她跟歐陽會幹什麼,心裏過濾了好多種設想,終是讓自己鬱郁難安。末了,見她一個人黯然歸來,他心裏竟然有莫明的欣喜。

夜深了,烏靖的思緒仍舊亂着,他從小就律己,邏輯思緒很清晰,可遇見許婉后,他變了,他原本引以為傲的處變不驚消失了,換上來的是情緒失控,他覺得自己現在糟糕透了。

說到底,他知道,雖然說著各走各,他也嘗試着這樣做了,可他發現,他根本做不到,做不到坦然看着她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更做不到袖手旁觀。

*

許婉被手機鈴聲吵醒,她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便沒打算接,翻了個身,又閉上眼。

她的視而不見終是熬不過那不停響起的鈴聲,最終,她悶厭厭的接了。

“我是歐陽的媽媽。”電話那端的人,語氣並不那麼和善。

許婉很意外,她睜開眼,睡意散去,客氣的說,“嚴姨,你好。”

“我想跟你見個面,今天下午四點,我在五星街的星巴克等你。”嚴瑜的話里,似乎蘊含著微怒,那語氣,似乎不容許婉拒絕,“請你準時到。”

許婉有片刻的沉默,之後說,“好。”她話音剛落,那端已然掛掉電話。

*

想到要去見嚴瑜,許婉心有些忐忑,她站在衣櫃前發愣,最後,她穿了件中長襯衣與鉛筆牛仔褲,腳踩小白鞋,將長發束成馬尾。褪去濃妝,換上素顏,她從美艷麗人變成了清爽脫俗的女孩

下午四點的星巴克,又逢工作日,客人寥寥無幾,當許婉走進去時,一眼便見到坐在卡座里的嚴瑜,只見她正襟端坐着,正在微微出神。

許婉穩了穩心神,走過去,禮貌的叫了聲,“嚴姨。”

嚴瑜回過神來,看到許婉時,鼻息間,一聲淡淡冷哼。

許婉剛坐下,便有侍應生過來。許婉原本想問嚴瑜想喝什麼,卻見她面前擺放的咖啡熱氣裊繞,她便給自己點了中式茶。

“到星巴克來就喝茶?”嚴瑜輕嘲道,“許婉,不管你再怎麼偽裝,你那小家子氣的格調也不會變得高雅。”

許婉長年熬夜,睡眠原本就不好,自然不敢喝咖啡;為了減肥。奶茶自然也不敢沾,所以才點了中式茶,只是沒想到,她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也會成為嚴瑜指責她品位人低下的理由,她抿唇,不卑不亢的說,“嚴姨,你今天找我來,不是為了指點我的品味吧。”

嚴瑜冷哼了聲,看着她,胸口隔應着微怒,“牙尖嘴利!”

“謝謝嚴姨誇獎。”許婉看着她來者不善的模樣,心裏有些涼意,她說道,“不過。說起來,要跟你比起來,我還差很遠。”她儼然已經不是十年前唯唯糯糯膽小的女孩了,既然嚴瑜開口不善,惡劣態度,她雖不會惱,但也不會順意低三下四,自然也不會任她隨意無端指責。

被她嗆了聲,嚴瑜心裏直冒火,“你今天是故意找茬跟我吵架的嗎?”

許婉看着她,晶瑩的眼眸里靜如水,一語戳破,“約我來的是嚴姨你吧。”

嚴瑜心裏窩着火,想到自己今天來的目的,厭惡的看着她,“許婉,我警告你,你最好打消你齷蹉的念頭!只要我活着,我就絕對不會允許你跟歐陽在一起的。”

許婉的唇有些微顫,來之前她就知道嚴瑜找她的目的,這一幕,跟十年前極為相似,甚至,連這句話都一模一樣,便微微一笑,偏偏不想遂了她的意,說道,“允不允許,不是你說了算。”

嚴瑜氣極了,“你難道沒有自知之明?你這種女人。哪裏配得上我們歐陽。”

“我是哪種女人,跟嚴姨你無關吧,再說了,配不配得上,也不是你說了算,”許婉淡淡的回應。

昨晚在兒子那兒碰了灰,這會兒又在許婉這裏吃了癟,嚴瑜心裏窩着一團火,什麼斯文,什麼教養,統統都沒了,她咬牙,“你難道忘了你的那些齷蹉事嗎?許婉,不管你現在穿得多嚴實,打扮得多清純。可也改變不了你曾被人強暴的事實。”

許婉剛剛還淡然的神色微僵,手微微在發抖。塵封已久的傷疤就這樣被無情的揭開,那是她這輩子最想遺忘的事,就這樣被人提及,讓她的所有偽裝被剝去,鮮血淋淋。

“你這樣骯髒的女人,被多少男人睡過,現在還想在歐陽面前裝清純騙他,”嚴瑜說,“許婉,你要是再敢對歐陽動一點兒心思,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許婉臉色蒼白,看着嚴瑜,唇畔是冷冷的笑,“敢問嚴姨這一次又要對我怎樣的不客氣?是半夜把我打包扔到街上,還是給我喝特製的牛奶?”

嚴瑜的臉一陣青白,惶惶然,“你……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你應該最清楚。”許婉有些凄涼的說。

“原本就是你不知檢點,年紀輕輕不學好,深更半夜去酒吧喝酒,還主動跟男人去開房……”嚴瑜惱怒的說。

“你不是說我被強暴嗎?怎麼又變成跟男人開房了?”許婉看着她,清澈的目光裏帶着寒意,“枝葉末節都知道得這麼詳細,清晨還刻意帶着人來酒店敲門,嚴姨,你……”

“你什麼意思!是你自己行為不檢點,無憑無據的,還想栽贓到我身上嗎?你別妄想了,阿儼他不會相信你的。”嚴瑜臉色很難看,“許婉,你信不信我把你的這些齷蹉事全告訴歐陽,讓他看看表面清純的你,身上有多臟?看他還要不要你?”

許婉挺直了背,神情緊繃,“歐陽不信,那嚴姨,算計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你的良心過得去嗎?這麼多年,午夜夢回,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之心?”

嚴瑜的臉色顯然有些慌亂,指責道,“我為什麼要愧疚,我有什麼好愧疚的。你是活該,像你這種不知檢點的女孩,遲早都會那樣,你能說,這麼多年你是清清白白的?你明着是演員,暗地裏說不定幹着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夜夜笙歌,天天換男人……”

許婉自嘲般打斷她的話,“連我暗地裏幹什麼勾當都清楚,嚴姨,你是有多關心我啊。難道你每晚都睡在我床底下嗎,否則,怎麼會知道我天天換男人?”

嚴瑜氣極了,嚯的站起來,就是一耳光,“不知廉恥。下賤!”

許婉擋住她的手,而後鬆開,冷笑的看着她,“我是不知廉恥,我就是下賤,可你也奈何不了我,不是嗎?否則,你也不會找我了。”

嚴瑜徹底被激怒了,“許婉!你這個賤人!”她卯足了全力,奮力的抓扯着許婉,“不要臉!敢勾引阿儼,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臉。”

饒是許婉躲着,可啪的一聲,仍舊免不了挨上一耳光。

耳光聲落時,背面卡座上的人突然站起來。一隻有力的手臂擒住嚴瑜的胳膊,將她推開,緊接着,男人頎長的身影擋在許婉面前,目光不善的看着嚴瑜,冷聲喝止:“住手!”

看着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嚴瑜有一瞬間的怔住,她們的爭執,引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一時間,她更惱怒了,“這是我跟她的事,你一個旁觀者有什麼資格過問,滾一邊去。”

烏靖目光冷冷的看着她,沉默之後說道,“女朋友被人欺侮成這樣,我還默不作聲,怎麼配做她男朋友?”

許婉怔住,看着他寬厚結實的背,一時間,腦子有瞬間的空白。甚至,手被他牽起時,她都忘了掙脫。

嚴瑜自然也是吃驚不已,目光微怒的盯着他身後的許婉,轉而移到他身上,面前的男人,俊郎挺拔,儼然就是一個事業有成的精英人士,她心裏,燃燒着憤怒,冷聲揚眉問道:“你真的是她男朋友?”

“是。”烏靖清澈的聲音里透着肯定。

嚴瑜嘲笑道,“那她是什麼樣的人,她做過的那些齷蹉事,你都知道嗎?”

烏靖不急不緩的說,“她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就好,不勞你費心。”

被嗆,嚴瑜自然惱怒不已,“那你知道你女朋友在跟你談戀愛的時候,還勾搭我兒子的事嗎?”

烏靖臉色荏苒,“她不會。”

嚴瑜氣急,看着他,口不擇言的說,“那她不要臉,從小就私生活不檢點。被人強暴的事情你知道嗎?”

這剎那,許婉愣住,她私心想要隱藏的某些事,被人生生的暴露在了烏靖面前,那瞬間,她只覺得腦子像是炸開了一般,混亂,卻又一片空白。

可她分明感覺到手被握緊,他掌心的溫度緊緊包裹着她冰冷的手,她只聽他說,“她的過去,我不會過問。當然,也不會介意。”

嚴瑜被嗆得啞口無言,目光惡狠狠的盯着許婉,“你真是好手段。把男人一個個迷得暈頭轉向的,”她惱怒極了,胡亂說著,“不過你別太囂張,你如果再敢勾引阿儼,我會把你做的那些事情全部放到網上去,讓你身敗名裂!”

“這位女士!”烏靖臉色不大好,冷聲說道,“我是律師,你的言行舉止已經對我女朋友造成了故意傷害和惡意誹謗,我們會保留法律訴訟的權利,請你好自為之。”

嚴瑜一怔,之後怒道,“知道她是怎樣的女人,你竟然還這樣護着她,我就等着看,看你什麼時候被利用完被甩。”

“謝你關心,我會珍惜當下。”烏靖說。

嚴瑜被氣得差點吐血,惡狠狠的盯着他們,然後忿忿然拂袖而去。

*

嚴瑜被嗆,滿腹憤怒無處發泄,回到家,見到歐陽儼正要出門,她冷聲哼着,“如果你是要去找許婉,我勸你就別自討沒趣了,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歐陽儼皺眉,“媽,你找過小婉了?”

嚴瑜冷嘲熱諷的說,“找過又怎麼樣?如果我不找她。還不知道,我兒子竟然給人做備胎!”

“媽!”歐陽儼沉了臉,“你胡說些什麼?你能不能別干涉我交朋友的自由?””

從小到大,他身邊的朋友,嚴瑜都會帶着有色眼鏡審視,如果她不喜歡的,就會直接命令他不能跟對方來往,若他不聽,她則會直接找到對方,讓別人不要再來找他。甚至,當初宋氏出事,輕歌惹上緋聞時,嚴瑜也明令禁止他與輕歌聯繫……這些往事,母親的這些行為,一度讓他極為苦惱。而現在,她又這樣對許婉……

“我胡說?”嚴瑜心裏窩火,“看看,我不過提了她你就跟我凶,阿儼,你這麼護着她,那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嗎?”

“她從小就不檢點,十八歲時被人強暴,”嚴瑜口無遮攔的說,“像她這種混跡娛樂圈的女孩,哪有乾淨了的……”

“媽!”歐陽儼臉色陡變。

“她這種不要臉的女人,還來勾引你,還痴心妄想跟你在一起,哼,做夢!”嚴瑜怒着說。

“媽!”歐陽儼正聲說道,“小婉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她自己都沒否認,你還幫着她說話?”嚴瑜極為冒火,直接說出口,“阿儼,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許婉以前喜歡你!”

歐陽儼微怔。

見兒子沒反駁,嚴瑜說得更起勁了,“那個時候,她才十幾歲,竟然就想方設法勾引你,藉著輕歌的名義接近你,又給你送卡片,又是給你做蛋糕,竟然還想入非非,深更半夜在我們家門口徘徊……要不是我突然回來遇見了,真不知道你要被她帶壞到哪種地步!”

歐陽儼臉色微變。

嚴瑜冷笑道,“現在她有男朋友。還在勾引你,這種水性揚花的女人……活該當初被強暴!”

“媽!”歐陽儼怒着打斷她,“你別再說了!”

嚴瑜有些怔住,從小到大,兒子都很乖巧,可現在,竟然這種態度對自己,她更是生氣,“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你忘了,我是你媽!”

“你是我媽,可你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就亂指責小婉,將所有的責任推到她身上,”歐陽儼眉緊皺。

嚴瑜愣住。

他臉色難看。“那時候,是我藉著輕歌的名義接近她,是我先主動給她送卡片,她禮貌性的回贈我;知道她在陪輕歌學家政,我便故意借輕歌的口,讓她給我送蛋糕來;你遇見她到我們家的那天晚上,是我邀請她來的,她原本拒絕,可我卻借口說是要跟她商量怎麼給輕歌過生日……難怪我沒等到她,原來是你把她趕走了。”他的話里,頗多無奈,“由始至終,都是我對她蓄謀已久,而她,卻從未回應過我什麼……”

嚴瑜震驚不已,良久,才回過神來,想到曾經的事,她的手有些顫抖,語氣卻肯定的說,“我不許你跟她在一起!”

“媽,我求你,求你不要再干涉我的私生活,”歐陽儼祈求道。

“你是我兒子,”嚴瑜堅持己見,“沒有我的允許,許婉她休想踏進我們家門。”

“媽,我已經長大了,請你給我必要的尊重,給我交朋友的自由!”歐陽儼又說。

“不可能!”嚴瑜厲聲說。

歐陽儼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站住!”嚴瑜喝斥道,“歐陽儼,你給我站住!”

他沒回頭,打開了大門。

“你要是現在走了,就永遠別再回來!”嚴瑜拿出了殺手鐧。

可歐陽儼由始自終沒有回頭,砰的一聲,大門被關上。

嚴瑜愣在原地。

*

許婉不知道自己怎麼被烏靖帶回車上,直到車子開到她的公寓樓下時,她還坐在副駕駛座上發懵。

這些年,她一個人闖蕩,被人罵,被人唾棄,遇到再苦再難的事,她都是一笑置之。包括當年發生那件事情后,她都可以冷靜的離開。找個角落一個人舔抵傷口。可現在,當她所有不堪的往事被暴露在烏靖面前時,她突然覺得很糟糕很糟糕,整個人都好像亂了。

見她臉色蒼白,從上車開始就一言不發,烏靖不敢輕易開口說話,擰開一瓶水遞給她,許婉沒接,當她看到車上儲物格里的煙時,伸手就拿。

烏靖按住她拿煙的手。

許婉低眸,“你扔了我一盒煙,還我一支,就一支。”

眼前的她,神色微亂,有些無措。再不是那個滿身是刺,伶牙利齒跟他爭鋒相對的女孩了,她的請求,讓烏靖無法再拒絕,他鬆開了手。

許婉拿了煙,放在唇間,她的手在儲物格里翻着,卻遍尋不到打火機,驀的,一簇藍色的火苗遞到她面前,她微怔,看他一眼,然後湊上去,把煙點燃,隨着那煙星沫子一閃一閑的,她微眯着眼,吐出淡淡的煙圈。

烏靖看着她緊鎖的眉間,見她抽煙之後臉色緩和,他便低聲問道,“是因為這些,你才學會抽煙的?”

許婉沒說話,又狠狠抽了幾口,她好看的臉被煙裊繞着,好一會兒,她才開了口,“烏靖,離我遠點兒,我臟。”說話時,她的手很明顯的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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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婚姻,娶一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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