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節 勾心鬥角
比起陵王府一潭死水的安靜，戶部侍郎周文通的府邸已經暗流涌動，時刻會爆發，沸騰。
十家鋪子的地契文書丟失，對於周文通是一件大事情，那可是周府的經濟來源，這麼多年的上下級官員打點，府中開銷，都是那些鋪子的盈利。
周文通也曾懷疑內賊，懷疑兒子，當周公子失口否認那一刻，周文通也相信兒子根本沒有哪個膽量。既然不是兒子，也必定會和與兒子身邊的人有關。暗查了數日，除了和一個姓蘇的江南商人有一點來往，就是天天和孟瞿賭錢的事情，而且孟瞿還借了印子錢。
關於姓蘇的商人，周文通始終沒有線索可查。
可是對於孟瞿的暗訪，因為孟丞相緣故，周文通也不敢深追此事，只是一心調查發印子錢的錢莊，倒是發現一件讓周文通喜出望外事情。
這日，周文通無意抓到一個在賭場發放印子錢的人，名喚胡三，這胡三好吃懶做，專門坑蒙拐騙，細細一查這胡三做過的勾當，這胡三的來歷讓周文通大吃一驚。這胡三居然以前是信王私開的錢莊中人，後來覺得不如單幹賺錢，就離開信王的錢莊，偷雞摸狗弄些銀子，專門守在賭場，對那些急用錢的人落井下石，謀取暴利。從胡三招出信息中，周文通發現孟瞿貸印子錢的錢莊主子居然是也是信王！
得此線索，周文通派人暗中跟蹤了信王數日，順藤摸瓜，不但掌握到信王私開錢莊的證據，又一件事浮出水面，信王去過朴華坊！有這樣重大的發現，周文通已經把他懷疑的江南蘇姓商人拋諸腦後了。
堂堂皇子，居然去那些地方！作為端王的黨派，此時此刻打壓信王，是一個絕佳機會。找到孟丞相密謀一番，一個彈劾信王的摺子就落到慕容靖天面前！
帝都皇宮，正德殿。
啪地一聲，又一封摺子被慕容靖天摔在桌子上，嚇得在正德殿伺候的小太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李長青在皇上身邊兒伺候多年，深知慕容靖天喜怒無常，倒是一臉平靜，只是這會兒卻是不敢多言。
“真是目無王法，鬼迷心竅！”慕容靖天的火氣越來越大，把面前的案幾拍的砰砰直響。
正德殿鴉雀無聲，李長青抬了抬眼皮，旁邊的小太監心領神會，悄悄退了出去。
“啟稟皇上，孟貴妃求見。”一個低聲打破了滿室驚恐的氣氛，眾人都在感謝這個不怕死的小太監這個時候前來稟報，豈不知，這小太監也被嚇得夠嗆。
孟貴妃也不好得罪，現在也只能希望皇上不要隨便遷怒自己才好。
“孟貴妃......不見！”似乎剛剛大發雷霆讓他腦袋微微有些卡殼，慕容靖天稍稍停頓了下由，略一思索道：“讓她進來。”
小太監提到嗓子眼兒的心這才落下來，總算是平安無事。
“皇上，臣妾給您熬了點兒參湯，您可得心疼點兒自個兒的龍體，若是累壞了都是臣妾們的罪過。”孟貴妃知道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大發雷霆，早早備了參湯，這會兒來獻殷勤，故意把氣壞說成了累壞。
“貴妃啊，還是你體貼朕，你看看這群大臣，一大清早，滿朝文武都在彈劾信王的摺子，當朕的兒子當真這麼窮嗎？竟然需要放什麼印子錢。這不是當眾打朕的臉嗎？朕何曾苛待過他們？”想來慕容靖天也是惱得很了，一溜煙兒的話就這麼溜出來了。
“皇上說得是，只是信王還小，可憐木妹妹走得早，皇後娘娘又執掌中宮，難有閑暇，對信王管教未免疏忽了。再者信王已經立府，若是身邊有人蠱惑也不一定，木妹妹是個仁義的，信王也差不到哪裏去。”孟貴妃這話不可謂不狠毒，一句話將皇后和信王身邊兒的人都捎上了。
看似里裡外外都向著信王，實際上在說皇后這個後母督導不嚴，信王身邊恐怕有佞臣作祟。
為人父母的總是最相信自己的孩子，身為帝王的慕容靖天也不例外，經孟貴妃一說，更覺得不是信王的錯了，便言道“不管怎麼說，朝堂官員，皇家子弟，是嚴禁私自經商，信王已經被我禁足三個月，朝臣們的面子終究還是要給一點。”
“皇上這樣也算公允，既維護朝臣，也算是給信王一個教訓，對他終歸是好的。”孟貴妃一臉笑意。
慕容靖天生性多疑，這會兒心情平復下來便又開始懷疑孟貴妃的用心了，孟貴妃與皇后水火不容，這會卻似乎有些偏私信王。猛然間想起來昨日無意聽到皇後宮中的宮女議論端王妃的事情，當下明白了十有八九，這信王的事絕非偶然。
“端王那裏你也上點兒心，璋兒讀書很是上進，朕看着也是欣慰，只是聽說他那王妃不省心了，仗着自己太后賜予身份仗勢欺人，你這當娘的也不好好管教，朕好好的兒子都被你們這群女人都給折騰壞了。朕做主了，你擇日再給璋兒挑一個王妃。”
慕容靖天責備一番到底還是不忍，慕容璋向來待人寬厚，只知讀書，不喜惹事生非，這一點慕容靖天頗為滿意。是以待慕容璋也是格外疼寵些，不忍他受委屈。
孟貴妃聞言大喜，“臣妾代璋兒謝皇上恩典。”
“可以了，你私下幫朕物色一個通情達理的大家閨秀，遇到合適的前來稟報朕。”
其實這孟貴妃也早不滿意自己的兒媳，怎奈太常大人是太後娘家人，當年太后賜婚將侄孫女嫁與端王慕容璋為妃，雖說太后薨了數年，如果不是慕容靖天提出來給端王挑王妃，誰敢提這樣的事。
孟貴妃心中喜悅，越發對慕容靖天溫言和順，慕容靖天心情漸好，當晚去了孟貴妃的金華殿進晚膳，晚上歇息在金華殿。
信王私開錢莊發印子錢的事情一出，皇后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只是沒想到信王竟然如此就慘敗一局。之前，皇后已經傳訊與信王，把慕容靖天有心讓他們皇子自己角逐出一個勝利者來繼承大統的心思，這信王還如此大意。
皇后深知，自己知曉慕容靖天的心思，那孟貴妃豈能不知，只是近年來信王開府以後，脫離自己的視線，玩性大發，自己苛責過信王幾次，沒想到信王居然開始和自己保持距離，出了例常的請安，居然很少說別的話。如此一來，修復她和信王的關係，迫在眉睫，連忙傳了容嬪，二人商議一番，決定給孟貴妃一個反擊，此事乃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