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節 空手套狼
帝都的一間茶樓中，周公子如熱鍋上的螞蟻，來來回回的不停走動。
之前借孟瞿的銀子尚未還清，如今又落下這四千兩印子錢，周公子心急如焚。好在他一再求玄武相助，玄武沒辦法，讓他在此等待蘇公子回來，看是否可以給他想想辦法，因此周公子心中有了一絲期盼，可是天色近晚，仍不見蘇公子露面。
直到夜幕降臨，女扮男裝的瀾姐兒才出現在周公子面前。
周公子看到瀾姐兒如同看到大救星一般，又急急忙忙把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瀾姐兒假裝一副疲憊的樣子，然後一臉歉意的道：“我本是一番好心，沒想到給周公子帶來麻煩，實在過意不去。”
周公子見這瀾姐兒如此客套，倒是覺得不好意思開口提銀子的事情，心裏卻是甚喜，這借銀子的事情有指望了。
瀾姐兒又道：“以後很多事情還要仰仗周公子，公子如今有難處，在下不會袖手旁觀的。公子的處境實在是令人悲憫，只是……”
“只是什麼……？”周公子急切問道。
“今日家中傳來訊息，說是江南近來雨水頻繁，南邊的生意慘淡不說，很多貨物被雨水浸泡，損失嚴重，家父決定放棄帝都的生意，讓我返回江南。我今日便是去把之前看中的鋪子，一一轉出去，所以忙了一天。”
周公子一聽，頓時覺得絕望。
瀾姐兒嘆道：“不是在下不願意幫忙，只是我這一回去，不知道何年何月再來江南。”
周公子的心都要碎了，本想有蘇公子這個救星幫忙，沒想到會這樣，心裏仍是不願意放棄，言道：“蘇公子的難處我也明白，可是帝都畢竟是繁華，在這裏做生意還是比江南好一點。”
“我何嘗不是這樣想？周公子有所不知，家父一向嚴厲，恰巧我在帝都也沒有做出來個樣子，只能聽從家父之命，後日便回去江南。”
“真的沒有其它辦法了嗎？”周公子越發心急如火，這蘇公子一走，自己可是真完了，被父親知道自己借了那麼多錢，非打死自己不可！
“如果我現在手裏有幾個像樣的鋪子，告訴父親，用那些鋪子的盈利把家裏的損失補償回來，父親自然就不會讓我回去。可是現在一時間哪有現成的鋪子讓我經營？何況我父親甚是通曉經營之道，至少讓他看到幾份鋪子的地契文書。”瀾姐故意裝出了對帝都不舍的樣子，“帝都之繁華，才是我願意呆的地方，何況有周公子這樣的朋友！”
“這……”周公子思索半日，心一橫，言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這問題，只是不知道蘇公子願意幫我這一刻。”
瀾姐兒裝出一副對周公子無限崇拜的樣子，卻是已經猜透周公子心裏所思的事情。淡淡一語道：“我們可以相互幫助。”
第二日，不出瀾姐兒所料，周公子居然真的從家中偷出來周文通手下私開的十家鋪子地契和文書，交於瀾姐兒手中，瀾姐兒也大大方方給周公子一筆還清債務的銀票。
皇家驛館中，瀾姐兒感嘆道：“有銀子果然好辦事，這些多虧皇後娘娘賞賜的金銀珠寶，我們才周轉的如此順暢。”
玄武笑道：“小姐這空手套白狼的手段一流，這公子把他父親賣的真徹底，那十個鋪子均是周文通最賺錢的鋪子，沒想到我們這麼容易就得手。”
瀾姐兒笑道：“都靠玄武師傅勞心勞力，鋪子的事情我們暫時拿着地契文書按兵不動，以防惹火燒身。你儘快把那大金牙木頭人和胡三的事情處理了。”
“大金牙和木頭人都是從外地找來的，給了他們足夠的銀票，帝都千里之內找不到他們的。至於胡三，信王的事情怕是還要他捅破。對了，我今日隱約聽到那周孟二人談論一件私事，說是信王最近留戀一個叫朴華坊的煙花場所。”
“傳言信王風雅不羈，果真不假。只是胡三可靠嗎？”
“這廝是出了名的要錢不要命，當時雇傭他做這件事，又不是我親自出面，怎麼也查不到我們身上，也是因為這廝以前在信王的錢莊做過發印子錢的勾當，所以才找的他，下一步用銀錢誘惑他，讓胡三將信王線索引出。”
瀾姐兒道：“如今皇親國戚，王公大臣那個不是中飽私囊。信王私開錢莊，周文通私開鋪子，一旦浮出水面，到時候必將互咬。”
玄武不語，心知瀾姐兒意圖，朝局動蕩，才能有機會復仇，聽那瀾姐兒繼續說道：“周文通發現地契被盜，必然調查，周公子性格必然不會招出我們，朝廷官員私開商鋪是律法不容，到時候周文通必然暗查，我們握着地契文書暫不露面，利用胡三的身份，把線索指向信王，周文通與孟丞相交好，孟丞相作為孟貴妃的哥哥，自然是端王一黨，到時候勢必趁機打壓信王，信王的醜事必定爆出，到時候我們落得全身而退。”
“讓周文通從孟瞿入手調查嗎？這真是好主意。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玄武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瀾姐兒的行動天衣無縫，暫且不提，其它勢力可以不在意這個未來陵王妃的動向，可是陵王府一定會的。
慕容皓聽着華之陽的稟報，心中疑惑不定，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和戶部侍郎家的公子來往？搞的什麼鬼？
華之陽最近視線一直緊盯着皇家驛館，對於瀾姐兒的行事，華之陽也看不出來端倪，只能如實把情況稟報給慕容皓。然後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話，“這個冒牌的明月珠不簡單。”
慕容皓笑道：“管她如何不簡單，應該不會對陵王府有害，只怕她的所作所為是明將軍授意，這個明將軍老奸巨猾，始終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立場。”
華之陽又道：“最近局勢不明朗，屬下一直覺得會有什麼大事情發生，王爺婚期將至，前後事情紛雜多，屬下盡一個人之力怕是難以周全，屬下想請王爺可擬一份請帖，送至洛州，將洛雲飛請來助我一臂之力。”
“洛州洛家？”
慕容皓遠遠望着北方的天空，那片天空下的洛家啊，洛州的洛老爺子可都是他繼續活下去的希望。不知道洛雲飛上次帶回去的病情記錄怎麼樣了。
“還有一件事。”華之陽低低道：“靈妃娘娘生辰快到了。”
“別提那個女人！”慕容皓的話語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可是不管慕容皓如何記恨靈妃娘娘，華之陽心裏始終覺得靈妃娘娘也許沒有錯。“靈妃娘娘今日派人來詢問殿下身體狀況了。”
慕容皓冷冷一笑，再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