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好消息
程然的話,果然成功讓葉雙雙冷靜下來。
他說地沒錯,現在一定要振作,程墨還在裏面,他出來之後,一定不想看到她這副狼狽模樣。
想到這裏,葉雙雙頗不好意思的拿着至今擦拭臉上的污漬,不動聲色從程然的懷抱里挪出來。程墨頓時覺得前面一空,一種失落感襲來,卻什麼也每說,只是淡淡的收回手臂,端坐着望向了手術室。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但是對於兩人來說,卻是度日如年。每一秒都過得極其痛苦不堪。這種在未知的情況下等待,最是折磨人。
想到程墨就算手術成功,他也無法支撐太久,葉雙雙心裏憂慮,低聲詢問程然:“骨髓的事,還是沒有消息嗎?”
程然眼皮微微抬起,沒什麼精神:“找了很多,並不合適。”想了一會兒,又像是喃喃自語:“連我這個當哥哥的都不適合,要上哪裏去找?”
他的話,令得葉雙雙一震,心裏更加煩悶不安。是啊,連程然都不合適,自從知道程墨的病後,認識的這些親朋好友全部都到醫院裏檢查過了。可就是沒有一個人適合他的身體。為了這件事,不知道愁了多少人。
兩個小時后,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葉雙雙連忙沖了上去,見到主治醫生的微笑點頭后,整個人才像吞了定心丸一樣,終於不再那麼惶恐不安。
那些從國外請來的專家教授,立即對程墨進行了複診和治療,葉雙雙和程然兩人只好繼續在門口站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示意他們兩人可以進去。葉雙雙倏的衝進病房裏。
程墨已經醒來,見到他們兩人,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精神看起來也好了許多:“雙雙,大哥,你們來了。”
葉雙雙眼眶一熱,差點就要掉下眼珠來,又不想讓他擔心,眼珠子硬生生地儲蓄在眼眶裏,看起來很是彆扭。程然則顯得坦然多了,走到他身邊查看了一番,點點頭,笑道:“真是讓我們擔心一場,還好你小子總算出來了。”
嘴上這麼說著,眼睛卻漸漸紅了,可見他的內心並不像表現上這麼坦然平靜。
“大哥,對不起,讓你受驚了。你沒告訴老媽吧?”程墨連忙問道。
“哪裏敢跟她說,你也知道她的情況,告訴她只會讓她的身體更加承受不住。”
程墨總算心安了些,點點頭:“大哥,你千萬兜住,,別讓媽發現了。”
程然哽咽着點點頭,兄弟倆聊了幾句,程然輕咳幾聲,說了句有事要離開小會,將這裏留給他們夫妻倆說話。路過葉雙雙身邊時,拍了拍她的肩膀,給她無言的安慰。
目送他離去,葉雙雙才用手背擦了擦臉頰,確定沒什麼水漬時,才敢面對程墨。兩人互看了一會兒,程墨終於綳不住了,抬手屈指,彈了她的腦門一記,葉雙雙疼得咧嘴,就聽見他聲音溫柔似水,卻蘊含著幾分責怪:“好端端的,哭什麼呢?”
“誰哭了?”葉雙雙沒想到自己掩飾地那麼好,還是被他發現了。
程墨也不拆穿她,只是心裏微澀,自己剛從鬼門關跑出來,又怎麼會不知道之前情況危急,她一定十分擔憂自己。想到此時,他終於露出了笑容,振奮精神:“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別擔心。”
“哼!誰當心你了,我還沒有跟你好好算賬呢。”見他確實比之前好多些,葉雙雙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臉色拉下來,語氣也變得嚴厲:“你還是那樣,什麼都不肯告訴我,明明說過以後再也不許瞞着我任何事,結果呢,你不還是一樣騙我。你這個大騙子!”
這情緒轉變地太快,程墨微訝,正想說我騙你什麼了,轉而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又想起一大早的,醫院吵吵鬧鬧地說來了個什麼自殺的明星,立即聯想到了顧流軒。心裏一震,失口驚叫:“顧流軒自殺了?”
“你昨天晚上,究竟跟他說什麼了?”葉雙雙眯眼,危險地看着他。
程墨心裏一滯,沒想到她連這個都知道了。只好問她:“他沒事吧?”
“小命算是撿回來了,你別顧左右而言他,老實回答我的問題。”葉雙雙是真的怒了,不但程墨騙她,顧流軒騙她,就連蕭瀟等知情者也騙她。她究竟是有多蠢,才會被這麼多人都瞞在鼓裏。
“|雙雙,你別生氣……”眼看她真的要暴走,程墨索性將昨天晚上所發生地事情全部都跟她講一遍。葉雙雙越聽,臉色越黑,直到最後,她一句話都沒有吭聲,就那樣盯着他。
“雙雙。”程墨以為她因顧流軒的背叛而傷感,忍不住叫了她一下。
葉雙雙回過神來:“他要殺你,你居然沒有跟他計較,最後還二話不說放了他?”這可一點都不像他的風格。
“不然,我能怎麼樣?”程墨發明你問她:“畢竟,顧流螢的死,跟我多少有些關係,只是我從前並不認為,她居然會為了一段感情而自尋短見。但顧流軒對我的恨意,卻再一次喚醒我的記憶。印象中,顧流螢確實是個執着的人,她會為情而死,大概,也是因我的關係吧。”
“我記得,顧流螢曾經跟我提到過,她有一個從小相依為命的弟弟,姐弟兩人感情很好。顧流螢死後,她的弟弟跑來找我報仇,也不外乎是因為在乎他姐姐。”
葉雙雙聞言,卻反駁他:“人又不是你殺的,感情的事本來就有合有分,有緣則聚,無緣則散,她自己想不開做傻事,又怎麼能將全部的過錯推到你身上?”
程墨搖搖頭,目光悲涼:“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說起來,如果我當時換一種方法,或者注意她的情況,也許結果就不會這樣了。”
葉雙雙沒再說話。
程墨以為她生氣了,討好的碰了碰她的胳膊:“不高興了?”
葉雙雙悶悶道:“沒有。”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提起過去的那種後悔和悲哀,而已。
“你放了流軒,是不是因為對顧流螢,心裏還有愧疚?”
程墨定定看了她一會兒,點點頭,也不再隱瞞:“從此之後,我們互不相欠。”
葉雙雙沒好氣地說:“我還以為你怎麼那麼好心呢,原來是還抱着這種心思。”
“有什麼辦法呢?我既不希望他一直抱着仇恨耿耿再壞,也不希望,他老是纏着我的老婆,怪討厭的。”
“去去去,都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說笑。”葉雙雙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想到他剛從手術台出來,不宜太費神,只好勸他休息一下。
“你不要走?”程墨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眼神緊緊盯着她,依依不捨地耍賴:“你要是離開,我就不睡,要牢牢看住你。”
葉雙雙無奈,只好打電話讓Linda過來醫院一趟,順便將她最近的工作都帶過來。然後一邊辦公,一邊督促他休息。程墨哭笑不得,但見她真的沒有離開,放心地闔上了眼睛。
不知不覺就到了隔天,半夜裏葉雙雙終於熬不住,趴在病床邊瞌睡了會兒。再次醒來時,外面已經放亮,而自己的身上,則多了一件厚厚的毛毯,披在身上暖暖的,難怪她一點都不覺得寒冷。
程墨早已醒來,把玩着她的長發,眼睛亮晶晶地,似乎心情很不錯。葉雙雙覺得,在程墨面前,自己真的也別沉不住氣,看看他,無論任何時候,都能保持着淡定沉穩的心態。
“你醒來多久了?”睡意還有些惺忪,葉雙雙打了個呵欠,抬頭問他。
“剛醒來,你再睡會兒,天色還早。”他挪了挪位置,將右邊空出一大片空位,足以一個人躺下去:“來,上來,靠着睡太累,上來擠一擠。”
“不要了。”葉雙雙想也沒想就拒絕,開玩笑,她要是擠上去,等會兒被近來的護士醫生見到,還不得被笑死。
程墨不由分說就將她拉到了床上,葉雙雙一個不慎,跌坐在他身邊,在程墨得逞的笑容下,憤憤地躺在他身邊,程墨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然後擁着她,笑的很欠扁:“沒關係,這麼早沒人會進來。”
他哪裏會猜不到她在想什麼。
葉雙雙俏臉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但隨之而來的溫暖,卻是讓她大大呼出一口氣,感覺十分饜足。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吸了幾口冷氣,兩人擁抱着再次入睡。
兩天後,尋找骨髓的事終於有了一絲消息。牧桐興沖沖地抱着電腦跑過來,告訴了她一個振奮的消息。遠在法國巴黎一個小鎮上,居然有適合程墨的骨髓,已經經過醫學配對,只是對方,似乎不怎麼願意骨髓移植。
葉雙雙心裏大喜,拍拍她的肩膀笑道:“管他願不願意,只要有消息就成,我立即出發去法國,你把他的聯繫方式發給我。”
牧桐點頭。接下來的行程準備地很快。葉雙雙到醫院跟程墨說了一下,程然本來想跟她一起去,葉雙雙讓他留下來照顧程墨,自己一人前往法國。
有了那些專家的治療,程墨的病發次數少了許多,而且,也有原來的半個月,到了現在足可以拖延上一兩個月。
這段時間足夠她用盡一切辦法說服那個法國人了。
飛機在巴黎國際機場下降后,葉雙雙匆匆感到下榻的酒店,然後也不肯休息片刻,就按照牧桐給出的地址,尋找那個小鎮。沿途詢問了不少路人,終於在一個叫做麗雅絲的小鎮上,一戶不顯然的庄園裏,見到了她相見的人。
對方是個純正法國籍的中年男子,留着絡腮鬍子,頭髮微凸,體型較胖。很難想像,他的骨髓,居然是最接近程墨的。葉雙雙友好地說明自己的來意,並且表示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願意,只要他肯答應移植骨髓。
沒想到對方居然一口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