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燒屍詭夜
我那時候五六歲,就想着混個喜糖吃,半夜沒事和大膀子還真趴在洞房窗戶一看究竟。
支書兒子硬生生的把死去的白荷老師折騰了一夜。
從那時候起,我就恨冥婚。
這事眼看着要輪到我了,這可要了命。我就好像夢遊一樣,大腦飄蕩,根本不走心。我竟然去棺材裏,抱起了那具女屍。坐在床沿的死者凌婧看着我抱住她的屍體,竟然口含微笑,眼露陰邪。
我早就看過了凌婧的面相,三庭輕佻,印堂桃色,天性主淫,盪而無求,欲無不滿。特別是嘴角有種欲言又止的樣子,這種老想和別人說話的女子,百分之九十是個多情種子。
我要和她交合了,還不得夜夜纏身,被榨取枯竭乾瘦而死,俗語精盡人亡。
你這淫蕩的女鬼,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眼看着我節操不保的時候,老羅鍋提着小藥包來了。
老羅鍋一看,我在那比比劃划,神神叨叨,眼睛都沒神了,給中邪似得。棺材裏面把屍體抱出來放到床上,正要解開我自己的腰帶。
老羅鍋一看不好,我被鬼上身了。他趕緊取下牆上掛着的荊條鞭子,揮舞兩下子,“啪啪”抽在我的背後,有的鞭稍正好抽在我的天靈蓋,疼得我一下子就驚醒了。
自古以來,荊條鞭子上打妖魔鬼怪,下打人間賊子,專門抽屍除煞。這荊條別看在北方很普通,但這玩意葉枯根不死,個個都有幾百年以上的道行,降鬼的最佳利器。
老羅鍋嘴裏還念叨:“孽障,我抽死你,讓你害人。”
這他嗎老羅鍋這是抽鬼,還他嗎是抽我,我的背後火辣辣的疼。
我疼得喊道:“別抽了,鬼早跑了。你他嗎的就不能輕點。”
老羅鍋不好意思的說:“大侄子,我這還留着手勁,給撓痒痒差不多,要是用力,你天靈蓋都掀飛了。”
說著,老羅鍋手抬鞭子要抽女屍,我趕緊攔住,荊條鞭子的厲害,我可知道。
我說:“既然她沒得逞,也就算了。”
老羅鍋瞥了我一眼:“大侄子你挺心疼她,那你娶她不,這下你可闖禍了。”
我有病娶那玩意,還讓老子和屍體愛愛啊!這不是扯淡嗎。明兒個辦了證明,直接燒屍,看你還作妖。
大膀子這一夜沒少跑路,早上快十點了,才回來。嘴裏還罵罵咧咧:“鑽進老鼠洞也要摳出來,進地縫裏,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來。倆王八羔子,氣死我了。”
我問道:“膀爺,可有收穫。腦袋掉進褲襠里,垂頭喪氣個啥?”
他說:“那倆王八蛋一溜煙鑽進密林,搞不好去了大金溝子。”
怕什麼來什麼。大膀子一路追到林子口,劉癩子和魯管汪翻山越嶺去了東北方向。
膀子只好到了羅把頭那興師問罪,羅把頭臉一紅,連忙道歉。
我們這片有倆伙花子隊,一夥是羅把頭,裝可憐,賣花巷,別看是乞丐,也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還有一夥,乞丐不是乞丐,土匪不是土匪,叫大杆子隊。也是要飯花子的一種。
東北方向就是大興安嶺深處大金溝,產人蔘,能淘金,但深山老林,沒人敢去。
這夥人嘯聚山林,挖參淘金外帶挖墳掘墓,奸屍盜屍。送葬路上,走山道,過林子,難免遇到這夥人,得給他們拜碼頭,送帖錢,否則得罪他們就被挖屍挫骨揚灰。那年頭戶口制度不完善,這些人全是用假名字的黑戶,報警根本沒用。
聽羅把子一說這倆人和大杆子隊還有勾搭,是個眼線。別看羅把子和他們道不同,但都是丐爺,誰也不願意得罪誰,這才照顧他倆。沒想到這倆畜生野性難馴,闖出大禍。
那倆人到了大杆子隊一頓造謠,我算是和他們結上仇了。
膀子順道在派出所開了張允許火化的證明,拿到桌子上,啪一摔說道:“羅老爺子該燒屍啦!”
老羅鍋不慌不忙,瞅了我們一眼說:“對不起二位,這不燒無主之屍。”
這裏的無主,不是說沒有主家的屍體。而是專指怨氣未消的屍體。這種屍體就是燒了,死者也走得不安寧,留戀陽間,還得在火葬場亂轉悠。
我們在河流邊,池塘邊行走,總是會聽到“撲通”有東西掉進水裏的聲音。其實這是有人曾經在這條河流或者池塘溺水而死過。溺水的人,往往臨死掙扎十分痛苦,冤魂不散,陰氣不離,從而那種“撲通”的聲音,是有人跳水,這種瞬間場景的重演。千萬不要以為是水獺什麼動物乾的。
或者在山林中有時候老看到一個人彎腰躬着身子,好像在找什麼東西。那可要小心了,這是弔死鬼在找自己的頭哪?老山林歪脖樹上弔死的人,時間久了頭都被繩子勒掉了,能不找頭嗎?所以千萬不要好心去上前幫助他,否則你會看到一個無頭的人再問你:“看見我的頭了嗎?”
類似這兩種情況的都是無主之屍。死者凌婧小腹硬而厚實,砰砰一敲,還有彈性,肚子裏的怨氣還在,就是火化了她的屍體,怨氣還在,早晚留在火葬場作妖作孽。她多情再世,連個男人毛都沒碰到,肯定不甘心到地下。老羅鍋肯定不會為我們在這燒屍。
我和大膀子還就不信這邪門歪道,燒了又能咋滴。這都新時代了,少拿那些老禮嚇唬我們。
老子長在紅旗下,生在黨的懷抱里,腦子裏全是無神論豈能被你這老封建欲孽嚇唬倒了。邊說我還邊給大膀子打氣:“膀爺,別害怕,哥哥看你這面相,上輩子是壽星老的精子轉世投胎,大富大貴,活的比王八還長。”
膀子哭笑道:“哥哥啊!您這陳世美都忍心把嫂子燒成灰了,我這當兄弟的,得成全你的奸計。”
靠!這小子又拿女屍勾引我,說事損我。
我倆抬着紙棺(紙棺是專門火化用的,裏面是死者凌婧。)晃晃悠悠走向焚屍房。老羅鍋攔不住我們,氣的哆嗦着說道:“你倆後生,不知道輕重。我老頭不問了,出啥事別找我。”
混了這麼多年的喪事,耳濡目染,那一套我也懂。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十二個生肖爐,一打開,屍體塞進去,灑點水,加火加炭,一會就成灰燼了。
膀子看我不在乎的樣子有點發虛的說:“本事你除了看風水相面還能燒屍,行啊!趕明讓婦聯主任給你評個三八紅旗全能手。”
我瞅了他一眼:“老子要是婦聯主任,第一個就結紮你。”
我和膀子到了焚屍房的爐子旁,我打開爐蓋。正等着膀子往裏面塞屍體。我幻想着凌婧灰飛煙滅的樣子,不僅竊喜。
誰知道膀子給他嗎吃錯藥似得,竟然把我抱起來了。倆大肌肉胳膊把我箍起來。就我瘦身板哪能掙脫開。
大膀子抱着我就像旱地拔蔥。往前一用力,就想我把塞進焚屍爐的爐洞。
我偷眼看到紙棺的凌婧又沖我來個一百三十度的小微笑。我的媽呀!不玩死我,你誓不罷休是吧!
爐洞裏面鋼刀翻轉,鋸齒鋒利,好似漩渦,我的頭要是插裏面,還不得攪成漿糊。但值得慶幸的是鼓風機沒有開,鋼刀只是隨風自然轉動,速度很慢。
我一直盤算着膀子最近流年不吉,沒想到輪到我頭上了。現在大膀子白眼珠子上翻,瞳孔無神,邪風侵腦,把我當成了女屍。
我倆腳使勁刨蹬,身子晃動,使勁掙扎,嘴裏還罵道:“膀子你個王八日的,要謀害親兄弟,這可是要遭雷劈的呀!”
【作者題外話】:首先我要給大家道歉因為我前幾天有事斷更十分抱歉今天四更補償以後每天準時每天兩更早晚各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