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如果說你去吵架，我比較信。」他微笑地說：「我知道你個性直，有什麼說什麼。」

她沒發現自己露出了微笑，她抱着他，臉頰在他頸上磨蹭着。

「怎麼了？」他柔聲問。

「我今天去找她，想把話講清楚，希望她不要再糾纏下去。」她頓了下。「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還好。」他微笑地親了下她的額頭。

「妍心說我太直了，但是我不想浪費時間跟學姊明裡來暗裏去、不想爾虞我詐地耍心機，我覺得這種事讓人好厭煩，又浪費時間。」她皺眉。「我寧可跟她比賽單挑。」

她的話讓他笑出聲，聽見他的笑聲，她也露出笑容。

「我說得太直了，把學姊惹火了，結果她也說了一些事讓我生氣。」她又嘆口氣。

「她說什麼？」

她沒講話。

「雅嫻。」他抬起她的下巴。

「她問我，你有沒有送我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高興的時候會不會抱着我轉圈，叫我公主……」她停了下來，因為他咒罵了一句。

他的肌肉繃緊，她知道他在生氣，她輕嘆一聲，撫摸他的手臂和胸膛。

「還有呢？」他的聲音緊繃。

「我哭的時候你會不會抱着我，叫我心肝寶貝，還有一些其他的……」

「什麼其他的？」他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床上的一些事。」她含蓄地說。

聽到這兒，他的火整個冒上，她發現他想起身，立刻抱緊他。「你要幹嘛？」

「我去找她把話說清楚。」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不要現在，等我把話說完嘛！」她看着他冒火的眸子。

「她還說了什麼？」他剋制着脾氣。

「沒有，因為我打斷她的話，罵她沒品、下流，結果美芳學姊剛好走進來，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他抱緊她，啞着聲說：「你應該告訴我你要去找她談的，因為這件事是我的工作，我本來想等她出院后……」

「是我太急了，我應該等她身體好了之後再講的。」她不該在這時候跟學姊扯破臉。

「這件事我會處理。」他捧着她的臉。

「我走出病房，要下樓時扭到腳。」她扯開一抹笑。「那時候我心裏好難過，雖然知道你們兩個已經過去了，但是她說的那些話讓我好不舒服……」

「我知道。」他繃著臉。

「我哭得好傷心，把妍心都嚇了一大跳。」

她笑笑地說著，他的臉卻愈來愈嚴肅。

「她說我這是嫉妒、是吃醋……」

「你不需要嫉妒或吃醋。」他吻了下她。「我跟她都過去了，過去的事我無能為力……」

「我知道。」她的額頭靠着他的。「我都知道，我不是怪你，我也討厭自己這樣，都過去的事了，我有什麼好在意的？可是……唉！嫉妒真討厭，談戀愛真麻煩。」

她的話讓他蹙起眉頭。「你休想在這時候退出，我不會答應的。」他抱緊她。

「我沒有說要退出。」她俏皮地說了一句：「我都下場比賽了，哪有中途落跑的道理？雖然對方使出一個拐子讓我不小心扭到腳，不過我還是戰鬥力十足。」

才說完，他就笑了起來，她也跟着笑。

「雖然我今天下午真的好想放棄，不過我還是活過來了。」她撫摸他厚實的背，心慢慢穩定下來。

「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他擔憂地說。

「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哭得浙瀝嘩啦的樣子……」

「我才不管你哭成什麼樣子！」他惱火地打斷她的話。「我希望你哭的時候，我在你的身邊。」

他的話讓她心裏湧起一陣暖意，「好吧！如果有下次，我再通知你。」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她先是微笑，而後才正經說道：「我今天真的想從你跟學姊身邊逃開，真的覺得好煩，妍心說我不能每次都想當逃兵，她的話點醒了我，所以哭完以後，我的戰鬥力又回來了，大學的時候我逃過一次，前一陣子我也想放棄你，我不能每次都這樣，對吧？」

「對。」他啞聲地說，雙手有些顫抖。

「所以我就回來了。」她露出大大的笑容。

……

她軟癱在他懷中，全身虛軟無力，腦袋也隨之掏空，只是靜靜感受這狂烈的喜悅。

他的手在她光滑的背上輕撫着，呼吸依舊急促而沉重，但體內的壓力已經開始消失。

剛剛他們兩人都有些激狂，他從沒有這麼想將一個人融到自己的骨血里，緊緊地抱着她，永遠都不想放開。

等到恢復了一些氣力，他抬起她的下巴，給她一個濕潤熱烈的吻。

「可芙的事我會處理，以後你別煩惱她的事。」他低聲說道。

「可是……」

「就算她來找你，也不需要跟她說什麼。」他撫摸她的臉。「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些事。」

「什麼？」

「我喜歡她跟喜歡你是不一樣的。」他認真地看着她。「她是一個……怎麼說……很能挑逗男人的女人，只要男人在身邊，她就會忍不住開始想展現她的魅力，她的聲音會比平常溫柔，眼神也會特別曖昧，我很難講清楚那種感覺……」

「我知道。」她點頭。

「男人與女人都是這樣互相吸引對方，所以一開始我也不覺得有什麼，但她不一樣，不管她有沒有男朋友，她都是這樣，她不會因為已經有了一個喜歡的人，就不對其他男人放電。」

他皺了下眉頭。「我們曾經為了這件事吵過好幾次，每次她都說是我醋勁太強，她只是很平常地跟那些男人講話，沒有散發什麼挑逗訊息，是我誣賴她；一開始我也以為是自己佔有欲太強，可是後來……

「我發現她真的有這樣的習慣，就連跟我弟弟說話，她的手都會不知不覺地就放到他手臂上，眼神也變得很嬌媚，雖然在我們交往期間，她沒有背叛過我，但是有好幾次我看到她跟別的男人調情，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是沒辦法這樣走一輩子的。」

見她要說話，他親了下她的嘴，繼續說道：「我不能說我不曾喜歡過她，但是那種喜歡跟你是不一樣的，喜歡她的時候我才二十歲，那時候喜歡她是因為她的外貌、她柔弱的樣子，就像你說的那種毛頭小子，對她升起的是保護欲……

「但這種喜歡是沒辦法長久的，人跟人能不能相處，最主要還是個性跟價值觀，等到我退後一步看着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才發現我自己的愛很膚淺，我只是被表面的東西迷惑了……

「當時我跟她提過分手，但她不答應，碰巧那時候我跟你走得比較近，她就以為我是因為你才要跟她分手，不管我怎麼說，她就是固執己見地不肯分手，後來我家裏出了狀況，她知道我不可能跟她出國后，才決定分手的。」

她靜靜地聽着，心裏那份酸意慢慢地化去。

「畢業后我忙着清償家裏的債務，沒有時間去想男女之間的事，直到我在球場上看到你爽朗地大笑，帥氣地揮杆，我心裏才又有了感覺。大學的時候我就很欣賞你的個性，但那時候我跟可芙在交往，所以我也沒有多想，只覺得跟你很合得來，跟你相處的時候很愉快。

「當我在球場上重新注意到你的時候，我家裏的狀況讓我沒辦法分心去談兒女私情，所以我一直等着，雖然我知道你對談戀愛沒興趣，但你不知道這幾年我多怕你會被人追走，連晚上睡覺時都會作惡夢。」

她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真的嗎？」

他露齒而笑。「當然是真的，不然我為什麼每隔一陣子都要約你出來吃吃飯、敘敘舊，一方面是看看你，跟你說說話，另一方面是要探聽有沒有人在追你，如果有的話，我就打算立刻採取行動。」

「好奸詐！」她大笑着，內心因為他的話而泛着甜蜜。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快就吃掉你了吧？」他咬她的嘴。「因為我忍了這麼多年。」

她笑着回吻他，感覺他的欲/望再度硬挺起來，她誘惑地扭動臀部，聽見他沙啞的低吟。

他愛撫她渾圓高聳的雙乳。「不要跟她吃醋，我跟她真的已經過去了。」

「嗯！」她認真地點頭。「她不放棄是因為她覺得可以再把你搶回去，我想她還是弄不清楚你跟她分手的真正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