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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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臉呢?!

杜陵又把手頭所有線索理了一遍:墨炆天的優勢就在於比他們先知先覺,劣勢則在於魔修天然比真仙矮一頭,屬性克制硬碰硬只能認慫。

有了這個大前提,再加上對方肯定不是一朵聖母白蓮花的認識,就有了一個挺不講理但肯定準的定論:那就是決不能按照墨炆天的思路走,按照他刻意表現出來的東西思考,那不說100%也是八成要掉溝里的。

所以墨炆天再裝出一副被污衊被迫害,被逼無奈才學壞其實也沒什麼卵用。壞人都是有苦衷的這種論調,杜陵早在和專門給SB織毛衣的聖母癌對罵的時候就聽膩了。

壞人都有理那好人就活該給他糟蹋么,光道歉悔過就有用的話,那要警|察和法律做什麼。

他不會因為墨炆天是被器靈坑上魔修之路而產生丁點同情。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嘛,做壞事的還不是他本人。

就像看到平時逃課打遊戲的學生考試掛零,沒人會內心同情泛濫要求老師給他改分一樣。

所以面對洗地這種智障行為,甭管是聲淚俱下信誓旦旦的誇張作態,還是試圖勾起同情心愧疚感的隱晦暗示,杜陵的內心都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吃瓜看戲。

#嗯,台詞老套演技浮誇眼中沒戲。#

#抱歉這個安利我不吃。#

這樣清醒的撇開感情牌煙|霧彈去思考的話,墨炆天的真實目的其實很容易想到,他把自己包裝得再漂亮也脫離不了兩個主旨:

第一,活下去;

第二,變強。

看起來要求挺低的,但是杜陵並不敢低估一個為了實現野心隱忍多年,不擇手段的傢伙。

他敢用真身出現在蕭離面前,又把器靈的老底掀起,那肯定是有底牌在手,同時也需要爭取天帝的援手。

所以到底為什麼他要扯個那麼不走心的借口,然後被打成狗呢?

杜陵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他總覺得真相好像就在他面前不到半米處蹦躂,但是就是收手撈不到邊角。

而就在杜陵以一隻鳥的形態艱難COS思想者的時候,戰鬥的雙方也終於分出了勝負。

原本就有屬性克制,還總是三心二意礙手礙腳的墨炆天直接被制住了。

不過這個結果對墨炆天而言早在意料之中,只要蕭離沒有下死手,那麼他前期一大堆鋪墊就已經生效。所以即使被貫通仙氣的金精劍抵住脖子,他也依然能夠擺出那張成竹在胸的邪肆笑臉。

嘴裏更是囂張,別說求饒了,甚至還冷笑一聲:“呵,本座是沒料到之前都一副伉儷情深形影不離的樣子,唯獨這回沒把那小傻鳥兒帶在身邊,倒是浪費了本座這一番特意招待。

不過也不差什麼,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您不如猜猜看,那小玩意兒現在究竟是在行宮安坐,還是正和什麼人一起玩耍?”

他說了這麼一堆又是挑撥貶損又是威脅的話,蕭離的劍尖卻連抖都沒抖一下,只是原本就毫無表情的臉看上去更冷了三分。

這就說明還是有反應。

墨炆天因此得意的勾起嘴角,更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他也不是實力就真差蕭離那麼多,但要維持這十里魔障,既不吸收也不驅散很費心力,再加上也顧慮打出真火之後再難利用對方,才寧可折一點面子也要忍耐。

……何況比起一時舒爽,還是通過計謀讓所有人不論情願與否,都得按他的想法行事才更有成就感。

如今就是這樣,他原本就做了兩手準備,如果天帝還帶着他那身負天庭碎片的小情兒,那他所有說辭,包括器靈對碎片的態度都會略作調整,絕對能讓對方不敢再利用這個後路,然後是雙方你來我往討價還價一番,還是他搶到先機將天帝逼到不得不合作的境地,都由自己做主。

而像現在這樣,只是天帝單獨前來則更加理想。

這氣息混亂一團的魔障什麼神識都無法穿過,不管自己安排在外面的手下是否抓到了那隻小鸚鵡,反正一直仰賴強大神識來看護,亦或是監視對方的天帝都無從得知。

反正那隻小鳥妖面對襲擊無非幾個反應,一種是落到他部下手中被控制住,一種是冒險躲到神器碎片里不敢出來,不管哪種兩人都會斷了一切聯繫。

感知不到對方的小天帝能不心慌么?

之後不管是因為那見鬼的真愛,或者為了保住至關重要的天庭鑰匙,天帝都不得不向他妥協。

對這個註定的對手墨炆天也下過不少苦功研究,他很知道此時蕭離再憤怒擔憂,都不會冒險把火氣發泄到自己身上。

於是更加囂張的挑釁道:“要不要賭賭看,他究竟是已經落到我手上,還是成功躲進了碎片里?”

其實他私心希望是後者,前者天帝還可能不管不顧的衝出魔障去解救人質,後者卻是真正信息隔絕,找也找不到。沒有絲毫頭緒的兩難選擇題最容易把人逼瘋,這一招說起來還是和器靈學的。

果然蕭離周身的冷氣更盛,一雙墨色雙眸里好像在醞釀著雷暴。

墨炆天內心充滿了得意,雖然被劍指着的人是他,但是真正被扼住咽喉的人反而是對方啊。

不過勝利的滋味可以留着徹底成功后再慢慢回味,他懂得什麼時候該見好就收,得趁着天帝現在關心則亂,提出自己真正的計劃。

計劃進行到這裏,墨炆天也不打算再明着放狠話威脅,反而要先給蕭離吃顆定心丸,好保證自己的計劃能跟着一起被接受:“當然,他的存在十分重要,本座也是……”

可惜他腹稿打了許久的主菜還沒上,就被某人的橫空出世打斷。

“小爺賭兩邊都不是,莊家通吃。”說這話的時候,杜陵簡直覺得自己渾身bilibili的發射着裝逼光線。

他其實是走神走的太遠,等回過神來自家道侶都已經拿住人,只來得及聽到個打賭的尾巴,雖然不知道內有什麼玄機,不過某人大搞空城計,用言語要挾天帝大大這點他肯定是能看懂的。

掂量一下墨炆天除此之外也沒啥逆轉的可能,他就趕快自己跑出來了。不然這地方惡了吧唧也不傳不出去音,小梨子真誤會他沒跟上被抓走就不好玩了。

從隱蔽氣息的“垃圾堆”里蹦出來,杜陵在變成人形的同時,還不忘用靈泉水擦了把臉。

然後光鮮亮麗,和蕭離一樣自帶光環(靈泉水升華中)的並肩站到一起,好整以暇的與墨炆天對視。

嗯,這個表情,足可以回味一生。#記我最成功的一次裝逼。#

要不是氣氛不合適,又擔心對方惱羞成怒憤而自殺,杜陵還真想掏手機給拍下來,發朋友圈第一個就艾特孫小順。

墨炆天是真的懵逼了。

他對自己製造出的這片魔障雖說談不上指使如臂,但分出一部分心神監視其中異常還是做得到的,但他偏偏就是對杜陵的行動毫不知情。

按照他的想法,這些正道人士進入魔障肯定會施用法術護體,只要有一絲靈氣顯現,在一團黑霧中就會如黑夜裏的螢火蟲那樣醒目,誰會想到杜陵在整個追蹤過程中,居然一點法術都沒動用呢?

更離奇的時,不用法術沒有靈氣波動,你作為一個妖族進入這種危險環境,怎麼也會本能的激發妖力抵抗魔氣侵蝕吧,居然也沒有!

倒霉的BOSS並不知道,我們鳥爺這樣的套殼水貨,是並沒有什麼防禦本能的——人類基本上害怕靠抖,緊張靠縮的好嗎!

於是身體和靈魂生產廠家不同的結果就是,杜陵之前潛伏的時候不自覺就開撕屏息,身體散發出的妖力都斷斷續續稀薄得可憐,恰好與周圍難以計數的妖族殘骸渾然一體,能被發現才有鬼。

反正墨炆天是想不到他會以這種方式栽了,徹底失去了這場合作博弈的主動權。他設想中天帝對這個身負秘密的小情|人要不是隨身攜帶,要不就應該是做好萬全準備藏起來,就算假裝分開行動,也該給對方套幾個仙術防護才對。

如今這算啥?

等於新手穿着布衣把BOSS給裸|殺了。

墨炆天死死瞪着面前這兩個人,怎麼也想不懂天帝怎麼就敢不做任何防護措施,放杜陵獨自行動,也想不通杜陵怎麼就那麼傻,居然就這麼毫無防備的直闖入魔障中。

他使出這大招前,可沒給他們做提前準備商量對策的時間啊。

“真沒想到,原來最能算計的人是陛下您,居然捨得讓他冒這種奇險……”最終墨炆天慘笑一聲,似乎是服輸,又似乎是死不瞑目的還想引動下杜陵后怕不滿,也是本性難移。

不過一貫高冷的天帝陛下根本懶得理他,而杜陵則哂笑一聲。

他總覺得好像在自己混混僵僵的時候,蕭離已經暗中和墨炆天交鋒好幾次,如今這個局面可能有點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成分,不過歸根到底在於蕭離有所準備,而墨炆天又不懂兩人間的默契:

他相信蕭離絕不會拿自己的安全冒險,蕭離也相信他的應變能力,才有如今看似無驚無險一血通關的效果。

這種並肩奮鬥的革|命感情,像墨炆天這種標準X點水文模板的套路反派是不會懂的。

所以杜陵也懶得繼續在這裏磨嘰,蕭離之前那麼安排到底是提前看破了敵人的算計,還是瞎貓碰死耗子撞大運他們可以私下討論,現在可不能讓墨炆天繼續廢話,拖太久了又翻盤怎麼辦。

“都這樣了你就少說幾句,老老實實交代到底怎麼對付器靈吧,如果方案靠譜,說不定還能給你判個死緩改造。”他十分爽快的直插主題,語氣誠懇一臉不耐,就差把‘再JJYY直接劍決”寫在臉上。

墨炆天噎住了。

他當然能看出對方並非強撐,而是實打實的完全不為所動,作為一個最善勾出別人心底的陰暗面的魔修,過去百試百靈的招數驟然觸礁的感覺並不好,更不好的是他發現自己手中暫時沒有能重新建立優勢的底牌。

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冒險一點趁着鸚鵡落單的時候動手,但總是會顧及天帝無法及時趕上,或者不管器靈威脅,直接對自己痛下殺手。

如今落到這個境地再後悔也無用,橫豎他們還得向自己問計,那就總有機會翻身。

想通之後,墨炆天突然變得配合起來,反正他一個魔道反派,也不用做什麼堅貞不屈有骨氣狀垂死掙扎,遇強則跪變着方牟利才是他的信條。

既然無用,墨炆天也不再費心扯什麼信任或利用的,只很鋪平直述的先解釋了杜陵,或者說那塊被器靈嫌棄的靈源碎片的用處。

簡單來說,它是打開直通天庭的“鑰匙”。

“雖然已經分割成兩個獨立部分,但是你應該也有感覺吧,你身體裏那件寶物,並不是和神器的主體完全沒了聯繫。”墨炆天不故意怪笑玩心術秀邪肆的時候,說起話來倒還能入耳。

“至少它在末世之前,是同樣受到天條壓制的。”所以杜陵也給了他點面子,挺配合的提供了個和蕭離探討之後,認為基本沒爭議的事實——如果不是天道破碎,小空間還繼續傲嬌着不準人進呢。

至於碎片和天庭本體具體還有什麼聯繫,他這個沒本事也沒膽量去真正“煉化”它,覺得有風險之後乾脆將金手指閑置的偽主人,其實壓根沒花什麼心思研究。不過這種事就不用拿出來說了,說了估計墨炆天這種咬住好處不鬆口的“上進”人士也不會信。

“所以?”杜陵很冷靜的追問。

“所以如果它遭受到嚴重攻擊的話,神器本體必然會有反應。”這話卻是對着蕭離說的,墨炆天顯然也知道究竟能不能達成目的,選擇權不在杜陵這個預備受害者,而單看天帝怎麼想。

就是這態度挺噁心人,簡直狗改不了吃屎一樣,弄得蕭離和杜陵眉間愣是凸起一模一樣的小疙瘩。

“而且這必須得由我出手才行,神器很抗拒魔氣的侵襲,當初那位前輩就是這樣被反噬而死,所以你們也不用擔心我趁機下手奪取那塊碎片,我消受不起。”之前一堆鋪墊就用在這裏,只是他原本想出其不意的動手,讓不知真相的天帝不得不跟自己走一趟天庭,如今卻被動多了。

但墨炆天也不是那麼容易死心的人,試探手段層出不窮。

這次丟出最危言聳聽的說法后還沒被喝止,就說明還沒觸及底線,這種讓對手難受又不得不忍耐的踩鋼絲之感,令他漸漸恢復了自信:“說是攻擊,其實也並不非要針對杜道友本身,只要讓大量魔氣接觸神器碎片即可,反正只要心性堅定就不會因此受影響,何況還有天帝陛下保駕護航。”

總之可行性有的,出現風險也是你們自己有問題,他反正是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那之後你還有什麼用?”蕭離沉吟片刻后開口。

如果說墨炆天擅長的是令人吞了蒼蠅般的噁心,那我們直來直往嫉惡如仇的天帝陛下,就是一刀捅穿人肺管子的高手。

#從未見過有人把‘我就是要卸磨殺驢’袒露的如此直白。#

這條內心彈幕是杜陵刷的。

配以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表情,就差鼓掌叫好。

而面臨死亡威脅的墨炆天卻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忍氣吞聲的努力展現自己的價值:“其實嚴格算起來,器靈也算是入魔,進入天庭之後我有辦法引它現身。”所以你們至少要把我留到決戰時。

“事到如今我再多奢望也是空想,只求功成之後陛下能留下我的神識封入神器,成為星官對我而言,也算是脫胎換骨,擺脫魔修既定的命運。”

聞言蕭離和杜陵俱是一愣,兩人都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麼一個合情合理,認真可以考慮接受的要求。

考慮他在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功過相抵命債命償自后,封賞他一個星官位置無可厚非,也不會欠下因果——這是公正嚴明的天帝陛下的第一個反應。

至於杜陵,想的就更直白一點:算起來星官的確不是活人,也斷了更進一步的希望,但是好歹也算是天庭正式員工,這算是申請被招安嗎?

不答應顯得太小氣吝嗇了,但是答應吧,又覺得挺不爽的……所以他只是曖|昧不清的隨口放個嘲諷:“呵,還挺會給自己找位置的。”

墨炆天對此也不在意,知道他們這個反應就是心中已經接受自己的請求,於是臉皮很厚的微笑作揖:“有自知之明一向是我的優點,從此大家也算同事,還請前輩多多關照。”

#好一個見風使舵的老水手。#

#你都直接不要臉了我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杜陵乾脆別過臉去懶得看他,順便很隱蔽的和蕭離對了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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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非法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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