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85.……

第八十六章不要對反派BOSS的RP抱希望

山雞精的威信果然是十分之不夠用。

在行宮範圍內,流言還是:“原來墨大人是魔修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好可怕。”等出了行宮門,敢說心裏話的妖怪們就開始嘀咕:為了奪權已經不要臉,居然造修魔的謠言嚇妖,祁大大真是好不要臉。

當然,應該也有許多謹慎有實力的妖族早就對那門功法存疑,如今流言四起也只是懷疑被證實。但是他們大部分都選擇不吱聲,聰明妖,總要觀望一下最後誰佔優勢再站隊。

反正對妖族而言,成為魔修的爪牙是自取滅亡,但做天庭的走狗也可能會落得兔死狗烹,兩邊半斤八兩,不如選個至少能風光一時的。

所以也有衝動易怒的傻X的想法太一時了點,覺得自己橫豎都沒救了,不如直接放縱慾|望死前盡情爽一把。

這樣的自然盡數被天帝斬於劍下。

然而被他們殘害啃食的人類卻也回不來了。

眼看着混亂和恐慌就要從妖族這裏擴散到人類那邊,杜陵覺得不能這麼繼續拖下去了,不管是不是陷阱,他們必須得儘快和墨炆天開始談判。

“這是逼我們不得不和姓墨的會面啊!我簡直要懷疑是他自己推動這些流言擴散了。”杜陵沒好氣的鼓着腮幫子嘟囔。

果然魔頭就是魔頭,心思詭譎陰險狡詐,令他這樣清純不做作(?)的正派人士防不勝防。

虧他之前看那封求和信時,還小小的動搖了一下,果然是太甜!

墨炆天在那封信開頭提到自己得到魔修傳承時靈智初開,什麼也不懂,才會誤入魔途。而且作為沒有根基的野生妖族,建國前生存環境極端險惡,為了自保根本身不由己。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一直克制着吞噬本能,不願意失去自我。所以懇求天帝陛下看在他雖然野心勃勃,但一直努力維護世界和平,不曾危害蒼生的份上給他一次機會。

雖然有賣慘嫌疑,但言辭間也沒有把自己洗成纖塵不染的白蓮花,反而特別理性的一番剖析:他的野心是千秋萬代一統江湖,對做一團糊嘎巴的組成部分完全不感興趣,並且暗示他現在光靠自己都管得住魔修本能,那如果有寶物輔助壓制的話……

誰說魔修不能安安生生過日子呢?

你看現如今不幸修魔的也不止我一個,大家也不是故意如此,既然你們有能力幹嘛不給我們一個重新做人(妖)的機會,妖魔道三足鼎立也大有可為嘛。

再者現在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為什麼不統一戰線非要先拼個你死我活,內部消耗?

Balabala說了一堆,頗有點強買強賣的意思,但的確戳中杜陵的一樁心事:那些已經修魔或者墮魔的妖族和人類,他們還沒找到完全的解決之策,但如果魔修可以自我控制而不是喪心病狂危害四方,那的確是不必視為洪水猛獸。

杜陵其實挺心動的,但是又擔心自己被墨炆天帶溝里去,所以一直拖着沒和蕭離商量——正好天帝出門巡視邊境,驗證妖族是否如他們所說的那樣不曾吃人,還積極主動驅逐魔物去了。

緊接着又因為他自己疏忽大意被人聽了壁角,為了鎮壓心思浮動的妖族又鬧了個焦頭爛額,結果就是杜陵直到現在才有機會和蕭離研究墨炆天的真意,可是這會兒他們好像已經沒什麼選擇餘地。

不但不能繼續對他視而不見,甚至為了穩住那些誤練魔功的妖族,還不能將他直接打殺。

投鼠忌器的滋味,真是酸爽的令人牙根發癢。

偏偏蕭離讀完信沉吟過後,十分平淡的火上澆油:“你怎麼知道,這不會是他做的?”

比起杜陵後知後覺的炸毛,最該厭惡這局面的蕭離卻冷靜的多。

早在從朱開山等妖口中得知一門魔功心法被改頭換面推廣時,他就已經察覺到這種可能:墨炆天這樣做不光是為控制妖族打下伏筆,還可以用這些妖族做籌碼,逼迫不願意見到生靈塗炭的正道退讓——如果他在乎無辜妖類的性命,拿這些妖族本身就是人質,如果他不在意它們的死活,那麼也無法短時間將數量龐大的墮魔妖孽殺盡,凡人便危在旦夕。

端是進可攻退可守的好算計。

“魔修又不是什麼好名……哦,對,靠!”杜陵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麼遲鈍。

橫豎都到這個地步了,墨炆天還用得着在乎那一點點名聲嗎?不管那些被他陷害而修魔的妖族多恨他,最後還是會因為實力和立場問題,唯他馬首是瞻,畢竟妖族可不講究以德服人那一套,人家就圖跟着拳頭大的有肉吃而已。

“這些算計不值一提。”揉揉杜陵的后心替他順毛,蕭離的語氣依然不疾不徐。

在他看來墨炆天的這些手段只算是自作聰明,在令人厭煩的同時,也讓他們心中的警惕提高,並不會造成實際損失。

“我比較在意的是,他提到的共同的敵人是什麼。”

自然是指末世唄還能有啥,這麼理所當然又欠思量的話,滑到嘴邊又被杜陵咽了進去。

“……難道他也發現了天庭不對頭?!”他略驚悚的瞪大眼睛。

“說不定他知道的比我們更多,還將那些情報作為籌碼運用。”蕭離眼底劃過一絲冷意,畢竟和末世之前修為全失一無所知的他相比,做好萬全準備的妖族,或者說魔頭本尊,明顯知道的更多不是嗎。

就不知道這是憑細枝末節獨自推算出結果的智慧,還是因為與器靈相互勾結才提前得知內幕?

杜陵還是有點回不不過神,他干瞪着蕭離那張看似波瀾不驚的臉,試圖找出一絲一毫開玩笑的痕迹。

可惜嚴肅正直的天帝陛下,金口玉言的每句話都是認真的。

他想反駁說會不會把墨炆天看的太高,但轉念一想,這廝正好在他們來的時候避走,偏偏又在他們抓出白貴人這個深海之後迫不及待的跳出來,說不定他們是傻乎乎的一頭撞進了星官和魔頭的修羅場。

而墨炆天的態度如此有恃無恐,恐怕也是知曉有個世界毀滅級別的更大威脅存在,否則他這個魔修表現得再無害,也不該奢求天帝會手下留情。

果然能做反派BOSS的,都是差不多等級的能算計。

杜陵覺得自己純潔幼小的心靈受到不小打擊,必須吃顆九百年份的仙桃壓壓驚。

然而等正式和墨炆天會面那天,他發覺自己還是吃少了。

墨炆天不僅僅是算計了他們替自己幹掉監視他的星官,還算計了他們發現器靈野心的全過程。

他對蕭離等人一直以來的所有行動都了如指掌,並且完全不介意讓他們自己是如何知曉的。

聽他在那裏洋洋洒洒的吹噓自己的豐功偉績,杜陵是發自內心的想要教導一下這貨,什麼叫反派死於話多。然而這個蹬鼻子上臉的魔頭不過是個分|身,砍了也並沒什麼用。

還會搞死他們被拖欠數個月工資的技術顧問。

雖說胡國道就算死在這裏,也是完全自作自受——還記得當初他見凌天派傾巢出動,就做賊心虛試圖跑路的吃飯睡覺打藏醬的開端嗎?

其實藏狐精再怎麼膽小,好歹也是個理工科雙料博士,並沒有真蠢到直接被黏在防盜門上,所以杜陵一行人興緻勃勃的出山賑災之後,將時間把握的極為精準,又做了萬全準備的他自然成功脫逃。

奔向自由!奔向解放!!奔向墨炆天無處不在的魔種羅網(。

NOZUONODIE,單單知道自己的技術被人再利用改造出了魔種,卻沒想到魔種中還可以寄藏分魂的藏醬,拿自己做了一場血淋淋的試驗。

比普通魔種蘊含了更多污濁的魔魂種子無法靠近凌天派山門,也不敢輕易跑到不知虛實的天帝面前造次,但是單獨對付一個沒啥實戰經驗的妖怪,那還是綽綽有餘。

於是胡國道失去了那晚的一段記憶,再次恢復意識已經是被大壯猛叨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魔頭的一縷分魂寄生。

因為要防備被天帝察覺,墨炆天附身在藏狐身上的分魂極為弱小,只能偶爾影響他的潛意識,但即使如此,也足夠做出稍微弄偏坐標,將天帝一行提前送去魔都目擊吸魔仙陣,或者引導着宿主提出兩個世界構想的大事來。

等到宿主來到帝都之後,分魂與本體間不再隔着灰霧裂隙,墨炆天就能夠直接與自己的分魂聯繫,於是他非常及時的給自己外派了個差事,然後讓白貴人這個監視他許久的老傢伙去堵了槍眼。

“早知道能夠撿到這個便宜,本座也用不着拿蔓娘去試探,弄得如今洞府前光禿禿一片略寡淡。”墨炆天提到自己那至死都忠心耿耿的美女屬下時,臉上顯出似追憶似惋惜的神情。

但杜陵見到,卻只覺得寒意由腳跟上躥,生生打了個寒顫。

試探?

他突然想起蔓娘的那門能分株寄生在別人內丹上的妖法,的確是本體一死,留在別處的分|身也會紛紛枯萎。而誰能夠讓有諸多分|身,且不受禁制控制的蔓娘徹底身死魂滅呢,除了天帝修為恢復之外不作他想。

當初他對蔓娘的最後一絲疑惑終於有了答案,但是這答案還不如不知道,那個聰慧隱忍,營造了美好形象欺騙他們,為了魔尊的事業鋌而走險的忠心女妖,不過是墨炆天隨手丟出來試水的棋子……這心腸何其涼薄!

而且不但做了,還要撕扯開來給他們知道,這是想噁心誰啊!!

如果有可能,杜陵真想讓蔓娘見識一下她死心塌地追隨對象的惡毒嘴臉,但是曾經言笑晏晏的吃土少女早已魂飛魄散,什麼也沒留下。

而將她推上絕路的人卻惡毒而得意的笑着,甚至有臉問他們:“怎麼,是不是有些後悔當初自己下手太狠,沒給我那可憐的手下留條活路?”

杜陵用鼻孔噴出的冷氣回答他。

“我只再次感受到,修魔該死一戶|口本。”冤有頭債有主,雖然有些難過,但他可沒聖母到要為了敵人的行為買單的地步。

既然已經瞞不過墨炆天,杜陵也不再繼續裝鵪鶉,比起謹守心中道義的天帝來,他耍起嘴皮子來可就肆意多了:“可少得意兩句吧,就憑你這噁心行徑,有什麼值得我們合作的,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們先把所有沾上魔氣的東西全砍了,再和器靈去拚命。”頭一個就宰了你!

區區一個魔頭,不過佔了幾分先機,還想要壓我家天帝一頭不成?!少得了便宜賣乖!

放完狠話杜陵簡直神清氣爽:“反正與其憋着氣被你算計,我們還不如直接硬碰硬。至於那些不幸失足的人或妖,誰讓他們倒霉呢,末日嘛,本來就是要拿命去填的,把氣息凈化一下,剛好補補大家對這個世界的虧欠。”

杜陵這邊越說越順,而和他心有靈犀的蕭離也一臉沉默的認同,這讓墨炆天多少感覺到有些失算,沒料到那種教育下成長起來的死板天帝,如今也能容忍這樣偏斜狂妄的言論了。

不過魔本來就是鑽營人性陰暗面的好手,眼看這一對共同進退的樣子,他簡直哪裏都不爽,無事也要挑撥一二。

感情是能讓人成長沒錯,但也會讓陰暗滋生呀……

“少拿那種眼神看我——也不用看小梨子,我們是生死相隨的靈魂伴侶,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志,你這種注孤生的單身魔不會懂。”

強硬的給對手塞了一口狗糧,杜陵心中冷笑,你想玩“就喜歡你們看不爽我,卻不得不和我一起對付天庭器靈的樣子”,那也得看我們願不願意配合。

被這麼不要臉的秀了一臉,墨炆天自然不會就此低頭,還變本加厲的挑撥起來:“自己得了天帝庇護,同族的死活就不再放在心上了,閣下的決心也是令人佩服。”

聽見這明晃晃的諷刺,杜陵只是淡定的掏了掏耳朵。

呵呵噠,真不好意思啊,小爺我內芯可不就是人類沒錯。我願意考慮妖族安危那叫聖父光輝照大地,只護着人類也完全挑不出錯的好嗎。

真以為我們就對藏醬那種軟骨頭不設防啊?情報工作不到位,想戳人都戳不點上,渣渣!

“有空擔心我的道德水平是否會影響感情和諧,不如擔心擔心自己還能維持清醒多久吧。”杜陵冷颼颼的回砍一刀,正中命門。

明明是墨炆天主動提出要談合作,結果來了之後卻一個勁顯擺陰謀詭計,那滿滿的黑泥遮都遮不住,要說不是被心魔干擾杜陵都不信。要是這貨心思真一直這麼淺白,他們之前也不至於被他牽着鼻子走了。

當然,入魔的人本身是不會承認自己不對勁的,所以墨炆天的分|身邪魅一笑,還想說點什麼,卻被突然的變故打斷。

知道今天談不出什麼結果的杜陵已經失去了耐心,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水桶,然後嘩啦一聲。

潑了魔頭滿頭滿臉。

有病就吃藥唄。

既然想活,就不要隨便放棄治療。

杜陵看着那個分|身被靈泉“燙”得渾身黑煙大冒,再也端不住架子被打回原形哀嚎,內心終於歸於平靜。

等蕭離抓住時機出手,一劍斬斷那根始終連在藏狐體內的魔絲之後,他長出口氣勾了勾嘴角。

“該!”

被高純度液化仙靈之氣燙成重傷,又被切斷了和宿主的聯繫,墨炆天的那一縷分魂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只剩下模糊一小團,本能的想要逃遁。

而蕭離也並未阻止,直接屈指一探,將它從眼前驅逐。

杜陵更是在它身後揮着小手絹道別:“莎喲哪啦~等掂量清楚自己是個什麼玩意了,再來跪舔不遲喲~”

如果有必要,他的毒舌也是能氣死人不償命的。

和墨炆天的第一輪彼此試探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正義一方徹底了解到魔尊有多心狠手辣不管不顧,而邪惡一方也基本搞明白了天帝所能容忍的底線。

氣氛極為不友好,但既然沒有直接拔劍互砍,合作對付天庭器靈的前途就是光明的。

於是只剩下一點小小收尾問題需要解決——

從魔尊分魂的控制下擺脫出來的藏醬慘白着一張臉,涕淚橫流的求饒:“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換個蘇妲己等級的狐狸精這麼哭也許還能叫梨花帶雨,一隻大餅面三白眼如此作態,那就是辣眼睛了。

杜陵不忍卒睹的扭過頭,但看在對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還是耐心解釋:“沒事,我們知道就行——如果不是察覺到你有些不對頭,也不會特意只帶着你來帝都的。”

其實從坐標錯到魔都去那次開始,他們就有所懷疑,不過那時候只以為藏狐軟骨頭兩面派,沒想到還有分魂魔念寄生這一招。而且擔心觸到禁制就自爆這個設定存在,他們只能先按兵不動,然後來帝都的時候特地帶上胡國道,好讓狐狸尾巴自己露出來。

結果長線也算釣出了大魚吧,杜陵有點心煩的揉了揉太陽穴。

墨炆天這一次也算是變相承認自己此前一直和器靈狼狽為奸,可能白貴人這個附身妖族的星官,就是他們溝通的渠道。

大概意識到自己註定沒好果子吃,這個狠毒自私的魔頭並沒完全遵從天庭的指示,不但沒趁着末世肆意吸收生氣提高修為,反而維持着治下太平,好給自己留條後路,甚至還引着作為天敵的蕭離發現真相,給自己找尋同盟。

雖然態度惡略又囂張,但墨炆天其實不光坦誠了自己的野心,還展示了自己有所求的一面,可以說是故意把自己的弱點露出來取信於人。

但越是這樣,杜陵越覺得不安,總覺得這傢伙不可能心甘情願自我壓制上一輩子,而是必然所圖甚大。

只怕等仙凡世界分離之後,誰佔主導這件事還有得撕。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就擔心這個似乎有點早,但又不得不防啊……

“額……那、那麼還要繼續分開兩個世界嗎?”十分意外的被判了個無罪釋放的藏狐大喜過望,又惦記起自己的事業來。

“分啊。”還沉浸自己思路里的杜陵不假思索的回答。

現在妖怪都有文化了,不分難道要眼睜睜看着凡人掉到生物鏈最底層么?

“哦。那……還算是我的功勞么?”上翻的三白眼裏,閃爍着希冀的光彩。

“………………小梨子。”

“嗯?”突然被道侶點名的天帝,雖然正全神貫注追蹤着魔頭真身所在,還是非常給面子的作出回應。

“你忙你的,劍借我用用。”其實不用蕭離同意,杜陵已經很自然的從他腰間摘下寶劍,也不出鞘,就如同燒火棍般拿在手裏,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才不是非法成精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才不是非法成精
上一章下一章

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