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見縫插針

進來之人，便是赫赫有名的‘殺人名醫’平一指。

“藍鳳凰，祖千秋，還有你們這些個人全部出去！”

‘藍鳳凰’便是鐵手的那藍姐姐，現任五毒教教主。祖千秋就是令狐衝口中的‘祖先生’，‘黃河老祖’之一。

這殺人名醫端的目中無人，一來，就把眾人遣散了出去。雲風現在萬事以‘擂鼓山’為重。這邊又是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實在不願意多待，當下便和令狐沖作別。

令狐沖想和雲風多待會，卻不想那平一指甚是倔強，硬是把人趕了個精光。雲風等出了小茅屋，四下一望，尋不着黃伯流，便和那祖千秋交待了一番，問明路途，朝擂鼓山方向去了。

又返回至河南地界，擂鼓山之期已在眼前，雲風每日只是琢磨‘珍瓏’棋局，並不做他想。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雲風一行有雲風的想法，別人當然也有別人的想法。這不，這光天化日的，又遇着了麻煩。

“雲公子的為人我們是欽佩的，那日將自命不凡的嵩山派打的夠嗆，我們聽聞其事，打心眼裏也是很為雲公子叫好的，只是現在江湖上傳聞，雲公子已經武功盡失，我們一來覺得可惜，二來，到想幫雲公子一個忙。”說話的，便是那日五霸崗上見過一面的‘游老闆’，‘油浸泥鰍，滑不溜手‘的游迅。他們一伙人自從在五霸崗上見着雲風，便打起了玉石和鴛鴦寶刀的主意，又經多方打聽，證實了傳言不虛，便壯着膽子，糾集了一伙人，尾隨着雲風一行，到得此刻，終於動手。

“哦？幫我？雲某現在廢人一個，你們幫我做甚？”雲風早知對方來者不善，眼光一一掃了過來。果見那游訊身後幾人已經亮了兵器。

那游訊甚是老奸巨猾，又東拉西扯的閑話一番，最後說到：“我們可真是好心，雲公子切勿會錯了意，與其把玉石和那鴛鴦寶刀交給少林那群老禿驢，還不如順手送給我們這些同道之人呢……當然了，日後我們定承雲公子高義……”他一副商賈模樣，自當是做着買賣，能不動手先不動手，滿臉堆笑，讓人見了生厭。

“呸，誰和你們是同道中人！”果然這游訊話沒說完，早就惹惱了文秀：“諒你們這些貨色，也配來和我們談條件！”

“嘻嘻，小丫頭還自命清高呢，那邊那何大教主的名聲，可不比我好上多少…………”

自從大勝關英雄大會上，鐵手用‘以毒制毒’的手段逼霍都交出解藥救了雲風之後，水秀二人早就去了心中芥蒂，將鐵手當做知心姐妹，一聽有人又拿她‘五毒教’的出身說事，文秀勃然大怒，甩開流星月牙錘，口中喝到：“想要寶刀？那得看你有沒有命來使！”一招‘星垂平野闊’，殺向游訊。

游訊這邊可都是刀口上搏命的料子，一見對方出手，竟是不講江湖道義，一窩蜂的殺了上來，他們人數遠較雲風六人為眾，何況如今雲風和程靈素是沒有戰鬥力的，對方顯是乘此良機，抓緊發難，將六人圍了個住。

此時，胡斐自然不會讓自己‘殘廢’的三弟和眾多妙齡少女出場，把背包往地下一放，抽出單刀，先架住了文秀的鎖鏈，說到：“文秀妹妹，讓哥哥來耍耍，好久沒動了，你去看着三弟……”交待完畢，話鋒一轉:"你們眾位是一起來呢？還是一個個打，把我體力耗盡了，一個個送我們上西天，這樣你們不就安安穩穩的把寶刀和玉石都弄到手了么?"

“賊泥鰍，這人我們兄弟兩要了，那‘五虎門’的鳳天南可是出了一千兩銀子呢！”

“兩個瞎佬，這一仟兩的事，我們也聽說了，要分上一份！”

“哦？照這麼說，此人就是那胡斐？”

“那還等什麼，上！”

那兩個當先認出胡斐身份的是人稱‘桐柏雙奇’的周孤桐，吳柏英。一個瞎了左眼，一個瞎了有眼，正是：“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隻沒有左眼，一隻沒有右眼，真奇怪，真奇怪……”都用黃金拐杖；那兩個要分上一份的，卻是橫行漠北塞外的‘黑白雙熊’，傳聞更是以人為食物，端的殘暴無比。發問的是一頭陀，叫做仇松年，兵器是一對彎成半月形的虎頭戒刀。最後喊上的，卻是一中年婦人，身披孝服，一般人喚她做張夫人，手執一柄兩尺來長的短刀。這些個人都是黑道中鼎鼎有名的人物，雲風曾聽莫七俠說過，臭名昭著，見錢眼開，喪盡天良。

卻不想，這‘鳳天南’三字，可不是輕易提得的，胡斐本打算教訓教訓這幫人渣，趕他們走也就是了，沒想到此伙人竟然還和鳳天南有所關係，當真是眼睛中冒出火來，這下殺性大起。使開胡家刀法，以一敵五，鬥了開去。

雲風內力雖失，臨戰經驗和眼光仍是獨到。胡斐此刻功成，而且專攻一項，不似雲風般雜駁，專精一道，優勢更甚，此刻遊刃有餘，占凈了上風。反到是看文秀和那游訊相鬥，雲風心中頗似揣着惴惴的小鹿。

文秀使長兵刃，此刻卻是吃虧，那游訊果然不負‘油浸泥鰍’的綽號。輕功有一定的底子，為人又是狡獪的很，引着文秀在幾株大樹旁游斗，充分利用地形。以短而攻，以快突破。文秀有些吃力。

不巧的是，斗到酣處，文秀的殺招‘月涌大江流’，用力過猛，鐵鏈帶頭的月牙錘重重的砸進了樹榦，一時拔不出來。那游訊見有機可乘，反手鐵摺扇一打，便要去封文秀的‘天台穴’，眼看李文秀避無可避，要麼棄了武器，要麼肩頭吃這一扇，正覺得意，不想右斜方，有數道黑影射向自己。

游迅知是暗器，他生平謹慎，也不管有毒沒毒，一個鐵板橋，急速下沉，避了開去。如此一緩，只見李文秀，棄了流星錘，手執兩柄金銀小劍，殺了上來。

那暗器是雲風所打出的飛蝗石，雖然內力已失，勁力客觀，可是準頭絲毫不差，這一來，到解了文秀的圍，那游迅失了先手，改了手勢，一味的閃躲。口中卻是罵道：“廢了武功，還他媽不讓人安穩，和尚，乞丐，還不快上！”

那圍住雲風的一干人中，有一個和尚模樣，一個道士打扮，還有一花子。聽了游迅所說，都覺臉上無光，都沒怎麼看清雲風出手，此刻面現怖色，凶神惡煞的殺將上來。

這下，鐵手一個戰兩，左鞭右鉤，分敵兩個‘出家人’；水笙卻是很累，又要護着雲風和程靈素，又要擋着花子，偏生還有那麼多小嘍啰上來砍個一下，刺個一劍，極為討厭。胡斐想要分身，卻是不能，那雙熊雙奇和那老女人看出便宜，都是採取游斗的方式，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氣的胡斐心中大怒，這一毛躁，顯些中了一拐。

雲風看出此中奧妙，怕水笙撐不了許久，急忙大喝一聲：“鐵手，用毒！”

這一喊，鐵手如夢初醒。

（哎呀，你這孩子，雖說你離了五毒教，可你師父——雲風他老人家從來沒有喊你不要用毒啊，對付這種人，不毒點，成嗎？你這孩子……）

鐵手剛伸手入懷，想要拷貝高昌大漠那‘飛蟾毒砂浪滾滾’的一幕，卻聞‘嗖’的一聲，一隻金箭破風直下，直接射中了和水笙纏鬥的乞丐額頭。勁透箭至，那乞丐只悶哼一聲，便到了下去，不動了。

這突如其來之事，令雙方盡皆愕然。雙方也就停手，都退向一旁。

那游迅明知來人是向著雲風這邊的，只是不想到嘴的肥鴨，突然屍變，重新飛走。壯着膽，向前兩步，拱了拱手，說道：“不知是哪位高人，還請現身。”

一連三問，卻無人回答，不久，林中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而當曲聲驟止時，卻聽一秀聲說道：“高人自不敢當，在下余魚同，余者，人未之餘。魚者，混水摸魚之魚也。同者，君子和而不同之同，非破銅爛鐵之銅也。你想見我，便見見吧！”

“紅花會十四當家！”

“不錯，正是區區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