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別武當
“雲施主，但說無妨，只要貧僧能辦到的，應承你了便是！”方正老和尚仍是不緊不慢，手中轉着念珠，說道。
“好……好，出家……人……人不打誑……誑語，，達摩院……首……首座……更是不會……不……不守承諾。……我雲風，自……自此刻起……凈身……凈身出武當！從此……我雲風所做……一切，皆和武當無關！”雲風運氣全身剩餘力氣，大聲說道。
“風兒，不可！你放心，武當同你共進退！”七師叔見了雲風如此，最是不忍，此刻聽他所言，竟是要訣別武當，將所有事情攬在身上，心中感慨，當即叫了出來。“三哥，快……快喊住風兒！風兒最聽你的話！”
俞岱岩此刻早就六神無主，一來覺得自己不能幫徒弟分憂，害的徒兒自殘，早就於心有愧，二來，此刻也確實不知如何是好。
“七叔，最後……喊次七叔，我……我此刻心意已決，你們……你們就算為了我，請……請……把我逐出武當……笙……笙兒，扶我…快…扶我跪下。”
已經哭的不成樣的水秀二人，依言將雲風扶到地上，這一折騰，雲風又是老大一口血噴出，鐵手上前封住自己師父的幾處大穴，四人一起跪了下來。雲風強忍傷痛，跪地說道。
“各位師叔伯，各位師兄弟們，太師父，雲風我對不起武當，此刻自願別出武當，今後我雲風所作所為和武當無關！”說完，讓水笙扶着叩了八個響頭，起身，朝宋遠橋說道：“宋掌門，還有一事，麻煩將山腰處的前丐幫副幫主夫人康敏送至襄陽，她精心設計了杏子林一事，手上更有丐幫多條命案，煩請交由郭靖夫婦。有勞……”
這“宋掌門”三字稱呼一出，便是鐵板釘釘，米已成炊。氣的莫聲谷直跺腳。一大眾師兄弟見着雲風如此，都是扭過頭，心中酸楚。
雲風當即轉頭，朝方正大師言道：“大師，剛才的話還做不做數？”
“阿彌陀佛，雲施主敢做敢當，不願累及旁人之舉，貧僧着實欽佩，看來貧僧之前也有所誤解，此刻雲施主要交待何事，但說無妨。不過不如先讓貧僧已易筋經之力替施主撫平內傷……”
“……不勞大師了……哼！這批人儼然以你為首，要是沒有你們少林出面，哼，諒這種青城之流怎敢上得紫霄宮來，如今我已不是武當的，丘道長及諸位日後要是尋仇，便請找我雲風一人，此刻我便把我所尋的玉石交給大師你，至於其他十三顆，你們自己找吧，不過，大師，拿了玉石后，請你們立刻離開紫霄宮，不得再打擾武當清修！”
”阿彌陀佛…………”
“毛小子，現在內力全無，還神氣什麼，如今便似螻蟻，殺你何用，快把玉石交給大師，快！”
“就是，別他媽逞能了，瞧你現在那熊樣，街頭混混也能將你揍個稀巴爛！”
“也威風了好一陣子了，活該！”
雲風不去理這些瘋狗言語，由水笙相扶，拿出一顆玉石，丟給了大師，然後帶着鐵手，文秀，頭也不回的走出紫霄大殿。
大殿中立刻傳來一陣歡聲笑語，不久，更是人聲鼎沸。雲風卻也並不在意，只是幾聲嘆息卻深深入耳。
"相由心生，心魔則魔，心佛則佛，男兒當自立於天地，為則為，不為則不為。生之來不能卻，其去不能止，命也。”
這清清楚楚飄來的，久久在雲風耳邊回蕩的，是太師父的聲音…………
漸漸的雲風的身影消失在武當山階的長廊盡頭。
”風兒……”
“師父，大師兄，這…………唉！”
………………
過不多久，武當山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
一連月余，雲風絲毫沒有恢復，想他那至陽的武當九陽功拍在身上那是何等恐怖，此月內，雲風根本動彈不得，水秀二人便在武當山腳一農戶處照顧雲風，鐵手外出去找程靈素救命。這農戶便是當年雲風初出茅廬時在黃河邊救濟之人，安排他們到武當山腳來落戶。此刻一見恩人到來，自是殷切的不得了，不久連着整村都來道謝，衣食住行，到是有人伺候。
雲風先前存了不少上好藥材，可水秀二人忙活了個透，還是不見雲風絲毫好轉。兩人的淚水自也沒有少流。終日以淚洗面，雲風仍是一天天的瘦了下去。
這日，鐵手終於尋得程胡二人，原來，繞了個圈子，程靈素依着雲風所言，不日便前往武當山，醫治俞岱岩的腿傷。約莫二十來天後，黑玉斷續膏尚有剩餘，俞岱岩卻已近痊癒，程靈素又下了張方子。只要俞岱岩按時服用藥劑，半年後自可獨立行走，加之修練黃藥師的狂風掃葉腿法，便可恢復如初，程靈素和胡斐又住了五日，安排停當后，方才下山。武當眾人因雲風之事，更是沉默寡言，也足不出戶，送了一程，便自離去。程胡二人下得山後，北上行至黃石渡口。正好遇見已找尋二人多時的何鐵手，雙方一交待，程靈素大急，一干三人，快馬加鞭的趕回武當山腳，尋着雲風落腳處，走了進來。
……………………
“程家大妹子，我師父怎麼樣？”鐵手才喝了口水，見程靈素把完脈，急忙插口問道。
程靈素避而不答，反而喚胡斐解開雲風被點穴道，胡斐依言，照做。胸口大穴一解，雲風頓感體內胸骨像斷了一般，痛徹心肺，不自禁的悶哼了起來。
程靈素適時給雲風喂下一顆藥丸，送水吞服，又在胸口一陣推拿后，喊胡斐重新點上穴道，雲風一陣悶哼，竟是昏了過去。
到得傍晚，雲風方才悠悠醒轉。還真奇怪，胸口不痛了，呼吸也順暢了許多。剛想伸一懶腰，卻已經被一人緊緊的抱了個結實。
懷中溫玉，自是水笙。
”笙兒，這幾天可真辛苦你們了……唉！”雲風輕輕的撫着水笙的背，柔聲說道。
“姐夫，你可不知道。這些日子可把姐姐和我累死了，你那份量，哈哈，誰叫你以前老吃那麼多，翻個身都累……”文秀說的是笑話，可是眼中的淚卻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恩，我知道，還有鐵手，還有二哥二妹……都苦了你們……”
一翻寒暄，眾人莞爾一笑，程靈素卻正經的說道：“別樂了，我給你服用的天王保命丸，就這一顆，要想痊癒，尚是不能，要是再無良藥，三月之內，必死無疑！”
剛剛才燃起的喜悅氣氛，因為程靈素的這一句話，一下子又降到了冰點。眾人又是一片沉寂。水笙哇的再次哭了起來，一下緊緊抓住了程靈素的手，說到：“程妹妹，你一定要救風哥，一定要救他，你醫術這麼高明，一定有辦法的，需要什麼良藥，你說，你說……就算要我的命，我也要去換！”
程靈素看着水笙，緩緩的拍了下她的手背，口中淡淡說道：“辦法不是沒有，只是……唉……”
“只是什麼？二妹，你做事向來胸有成竹，不妨說出來，我們大夥合計合計！”胡斐也在一旁追問。
“我聽聞‘閻王敵’薛慕華有種丹藥，喚做‘生生造化丹’端的靈驗無比，實有起死回生之效……”
“那我們問他買不就行了，錢我們有！”文秀的想法還真是天真。
“他不可能要錢的，況且聚賢莊上我們和他幾近翻臉，他怎麼會幫我們？就算拋開這個，他為人也是古怪的很，上次對阿朱姑娘的所作所為，就可見一斑了。又怎麼可能拿出那麼珍貴的靈藥……”
除了鐵手，眾人一想起薛慕華在聚賢莊上的樣子，心都冷了下來。
“軟的不行，來硬的，我們把他綁了，先斬後奏，醫好師父后再和他道歉……”到底是五毒教出身，鐵手可不管什麼些繁文縟節，達到目的最重要。
“那也難度很大，這人一貫行蹤神秘，神出鬼沒，便是好友要去尋他，也是千難萬難……何況雲大哥也就才三個月的命……”
從傍晚研討到深夜，眾人用了點簡餐，又是從深夜探討到晨雞初鳴。實在沒有對策。
實在挨不住了，眾人便在這小屋中打起盹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雲風一骨碌爬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麼，只是這一爬帶動傷勢，疼的他是……眾人經這一響聲，也是睡意全無，卻見雲風臉現喜色，說道：“有轍了！”
眾人聽他將這方法以一說，雖知難度很大，卻是唯一之法，到也一掃昨日鬱悶之情，胡斐更是直接找農家大叔取來了酒，痛飲一番。
事不宜遲，說干便干，第三日一早，胡斐去武當山旁的十堰村找當地地主李虎雇了（說是雇的，誰知道究竟是怎樣來的）兩輛馬車，又在村裡找了兩車夫，村民一聽恩公有事差遣，自是人人奮勇，個個爭先，最後胡斐挑了兩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一干人便風風火火的起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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