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幹的?

第4章 誰幹的?

恩怨,這一詞少不了吵吵鬧鬧等詞加以修飾,但對於旁人來說,只是熱鬧罷了。

羅平國,自那晚后再也沒來過宿舍,他的物品被一個聲稱是他表哥的人捲走了,聽說他轉校了,聽說賠給陳志雄好幾萬……傳聞終究是傳聞,這一切與封靖及他的宿友無關。他們只是旁觀者,一群湊熱鬧的人罷了。

三天後陳志雄出院了,出院的那個下午,他面帶笑容站在宿舍門口喊道:“承蒙大家的照顧,今晚請大夥一起去K歌。”話音剛落,摻雜的喝彩喧起,似乎這是理所當然。

“我可不可以帶上我女朋友啊!”金鑫跳下床,輕聲說道,他來自農村,對得香港片K歌間裏的事兒多少有些嚮往。

“ofcourse。”陳志雄放聲道,“大夥聽着,有女朋友的都帶上,沒女朋友的帶上自家妹妹,再不行的就帶上你們班的恐龍,要不哥會瞧不起你。”

志雄說完,場下一片喝彩聲,接着倆倆討論着帶哪個恐龍去撐場面。

“雄哥,K歌在哪啊?”封靖很無知的問道,他也來自農村,“好玩嗎?”

呵呵,陳志雄僵笑着,好一會回答道:“沒去過吧,今天帶你去就知道了,準備跟哪個恐龍一起去啊?”

“恐龍?”封靖措辭了。

“就是長得丑的女的。”身旁的舍長金鑫聞聲道。

“我都不認識,就不帶了。”封靖很難為情的說道。

半個學期下來,封靖還真沒認識幾個女孩。如果說句話算是認識的話,那也只認識一個叫陳研的女孩。

“不是吧。”陳葉軍在旁調戲道,“看過處男,沒見過你這麼處的,哈哈。”

“此處非彼處,不要扯得太近了。”金鑫道。

封靖沒有理睬他們,因為他壓根不知他們嘰嘰喳喳些什麼。

封靖很想去問下陳研,問他有沒有時間陪他去K歌,儘管他不知K歌這詞是不是一個地方的名字。

他來到教室,陳研坐在課桌前埋着頭自習。

他幾次上前欲開口問她能不能陪他去撐場面,而每每來到她課桌旁都開不了口,掉回頭回到自己的座位,向著陳研微咬着唇,瞪着眼。

來到東城中學后,在這漫無目的的日子裏他開始變得自卑,首先自己的能力不能運用,得不到認可。再着就是對於學習,對於這個陌生的世界,覺得自己笨得就像一頭豬。

他來自一座山,無人相聞的高山,他是個不入群的人,被東城一切的事物排擠着。

“封靖,幹嗎呢?”陳研放下手中的筆,柔聲道。

忽然,封靖不由得顫了下,冷汗從額頭逼了出來。

“沒……沒幹嗎,想,想些事情。”封靖語不擇口的應答着,雙眼不敢直視他,漂浮在教室里的各個角處。

“哦,今晚有空嗎?志雄請我去K歌,有請你吧,一起去吧?”陳研遲疑了好一會,見封靖還在傻愣着便說道,話完歪着頭等着封靖的回答。

“嗯……”封靖不知所謂的摁了下頭,說完也沒等陳研答話,屁癲屁癲的走了。他已經不需要任何語言了,沒有愛戀,卻失戀了,世上最悲催的事莫過於此。

那晚,封靖還是跟着金鑫和他的女友趕場了,屁癲屁癲的,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去,或許答應了某個人了吧。

就要出發時,金鑫突然問道:“人呢?”

金鑫的女友四處張望后也作了副疑問態:“人呢?”

封靖同樣也掃了一遭,沒見着人也疑問道:“人呢?”話完,金鑫兩人似明白了什麼,笑了笑,提着包便出發了。

到場后,封靖有些發怔,如同第一次看到東城的高樓大廈一般,有着說不出的感想,但卻不知那感想是怎麼產生的,或許對未知事物有太多好奇了吧。

她,陳研伴在陳志雄身旁坐着。依着他,對,她依着他,封靖對新鮮事物好奇后眼裏僅存這些。

“這是誰帶來的美女啊,別讓我們誤會啊!”陳葉軍剛去完洗手間回到包廂,見封靖三人站着便上前“調戲”道。

還沒等封靖三人回答,笑聲一片。是的,這絕對是一種嘲笑,而非玩笑。金鑫挽着女友昂首向著林飛空出的座位走去,此刻封靖呵呵兩聲屁癲屁癲跟着金鑫屁股走向最左的座位。就在經過陳研身旁的瞬間,封靖忽然有種掉入深淵的錯覺——她依着他,他在嘻嘻哈哈,如同她是蓉兒,他是自己。

K歌對於不會唱歌的人如同一個不會飛的人來到天堂,沒有任何意義,好比楊利偉同志永遠成不了神仙,儘管他上天了。

儘管封靖來到包廂,但這充斥着的歌聲、歡聲與他無關,他不能融入其間。他是特別的一個人,喝着啤酒看着這一出又一出。

陳志雄有意無意的環過陳研的細腰,然而陳研壓根的沒在意這是有意或是無意的“非禮”,陪着大家嘻嘻哈哈,或許這並不是有意與無意的問題,而是習慣了。她習慣了那樣的他,他習慣了“非禮”。只是封靖是個外行生意的主,不知這行生意里混着多少魚目。

一個小時后,封靖實在受不了陳志雄的咸豬蹄,弄出廂間,到外面透氣。或許啤酒喝多了,一看到咸豬蹄便聯想到每個深夜它握着小弟使勁擼的場景,使他作吐,是的,他得離開。

走出包廂,穿過被霓虹燈染紅的走廊,直至走出酒店。就在那刻他有種回到東城高校的錯覺,他的師妹正對着他傻笑,對,是痴痴的笑……

叭——,一聲喇叭的尖叫聲將他拉回了現實。他站在一輛轎車的前端。司機準備再次按響喇叭,卻不見了車前的人。

司機四處張望,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慌亂的踩着油門駛進車流,消失在車流里。

封靖沿着樹陰一直走一直走,越走越黑暗越安靜。當意識到這一切時已過去快一個小時了。是啊,不知不覺踏着步又一個小時了,記得在山上沒有什麼時間觀念,日落而息,日出而作。自從來到東城才知什麼叫光陰似箭,射出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叭,一聲聲響后封靖回過神來,轉身向回走,從寂靜走向喧鬧,從黑暗走向光明。

光明,它的存在必然是由黑暗所襯托,如它象徵著喧鬧。

酒店門口,一堆人圍得水泄不通。喧鬧的人群里封靖聽到陳研的吶喊聲,她喊着放開我。一陣風掃過,封靖已來到人堆圍着的前端,瞄了一眼臉角紅腫的陳志雄幾人,轉向三個健壯的社會青年,沒有斜視,沒有彎腰,盯上扯着陳研脖子有道疤的社會青年。

“小子,盯什麼?”脖子有道疤的男子放開陳研,讓另外兩男子扯着雙手,走向封靖。

封靖沒鳥脖子有疤的男子,直着身子踏着正步與脖子有疤的男子擦肩而過,向陳研的方向走來:“陳研,沒事吧,他們弄疼你了沒?”話音剛落便聽見咯咯兩聲響起,但在這喧鬧的人群里除了陳研封靖及兩個扯着陳研的男子外沒有人能聽到此般音樂,這座城市太吵了。

兩男子鬆開了緊抓陳研的雙手,向後退去,咬着唇,一副死了爹媽的痛苦樣。一手握着另一手,似乎沒抓緊似的,啊——兩人異口同聲響徹天地。

旁觀的一堆人兩兩相互打量,似乎有一個共同的疑問——這兩人是不是中邪了?正在人們納悶之時,只見脖子有疤的男子的拳頭,向封靖的臉蛋揮去,旁人驚訝,同學喊着小心,連同身前的陳研也是一副驚訝的表情。但,卻是一聲虛驚,拳還有一尺之遠停止了前移,接着咯咯兩聲,脖子有疤的男子雙膝跪倒在封靖身下,接着的一聲慘叫驚來了警察。

帶頭的警察一上來見脖子有疤的男子跪在地上立馬上前扶他,細聲道:“偉哥,沒事吧。”見扶着的偉哥不吭聲咬着牙關便沒再詢問,向身後的幾個小弟叫喊道,“站着幹嗎,快送偉哥上醫院啊!”話完,三五個人樣的立體動物上前扶起偉哥和另倆男子,嘲着警車的方向移去。

噓,眾人噓了一聲后便各自離去了,似乎這是一場戲,他們只是看戲的人,不論戲好看與否都要噓一聲對此深感“體會”。留下來的只有一群學生和兩三個穿着制服的人,分別不出身份。

“誰幹的?”帶頭的警察掃了眼臉角紅腫的志雄他們,最後視線落在背對着他的封靖身上。此時,封靖正扶着有些眩暈的陳研,但卻沒表態,也沒回頭。

可能是因為全是學生的原因吧,帶頭的警察也沒怎麼為難他們就將他們帶回了警局。夜深了,再說他自己的孩子都有他們那麼大了。但,怎麼一個四十多歲的人管一個二十多歲的人為哥呢?這不是道德問題,而是社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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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神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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