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感謝

第六十八章 感謝

狂熱

是演唱會留給呂言最深刻的印象,他關於舞台的所有的經驗,多是以話劇演員的身份得來的,但縱然年輕人佔了多數的北大專場,除了開場和落幕時的喝彩,並無太多喧囂的雜音,而在演唱會現場,海浪一般的,此起彼伏,尤其“安可”的喧囂,簡直衝破天際。

“好看嗎?”

“還行吧”他察覺出了點不對味的地方,全場氣氛最熱烈的時段應該是中場,就是來來回回重複着“不想長大”那陣子,可在即將謝幕的時候,“安可”不知打哪開始,一點一點的席捲全場,很假,似乎,是演唱會的必然要有的“節目”之一,他說不清好或者壞,但當大家都有“安可”,唯獨你沒有的時候,那將會是種極其尷尬的情形。

倆人都沒了再看下去的打算,因為後半段的觀感並不算好,大概是累了,也可能的設備落後的緣故,聽在耳朵里似乎透着疲憊,再加上周圍此起彼伏的尖叫、呼喊聲,完全失了來的初衷。

“出去吧”

“嗯,好”她點了下頭,其實,她早想離開了,儘管明白他沒那個膽子,可倆眼珠老在人家腿上晃悠讓她沒法不氣悶。

“言哥,我覺得有件事必須得提醒你一下”出了大門,倆人沒立即奔停車場,出來有一陣子了,餓了。

他扭頭瞅了她一眼,出了家門,她極少主動挽他的胳膊,除非在必要的情形下,如若不是兩人中間的空隙幾乎忽略不計,大概看不出兩人戀人的關係,在以前,他也納悶過,會覺的是不是彼此仍未放開完全的信任,到了現在,他稍微明白了,她怕人說閑話,哪怕已然拍過婚紗照。

“什麼事,這麼嚴肅的”

“你能不能別再老看人家的腿?”她鼓了鼓腮幫,只是戴着口罩,只能隱約瞧出口罩的側面動彈了下。

“咳”儘管,於她而言,這件事早就算不上秘密,可被當面揭穿,臉上難免有些不自然,但頃刻間,又化為不怎麼正經的笑:“我當時是在想,她們難道不冷嗎?”

“是嗎,其實我當時也在想,言哥你還挺熱心的啊”

“吃醋啦?”

“吃醋?我有什麼好吃醋的,我跟你說,你這是個相當不好的習慣,萬一哪天被媒體拍到了,到時候丟人的可不是我”

“得得得,以後注意,注意總行了吧”這麼說著,腦子裏不由閃過某些畫面,露臍連袖短衫,黑色齊臀皮褲,高跟長靴,而他所處的位置、角度又是那麼的合適、愜意,不由自主的、情不自禁的,難免要瞟上兩眼。

說來也是奇怪,濤在家也老這麼穿,一開始,他心裏也熱乎,可次數多了,似乎產生了視覺疲勞,完全沒了所謂的新奇與驚艷。

大概那句話是對的,孩子終歸自己的親.....

“口是心非”

“你看你又來了....”

在幾個月之前,他對她的印象仍停留在過去朋友關係相處的維度上,細心、溫柔、大方,但了解的深了,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那的的確確的是她性格的一部分,卻專對朋友,對待戀人,在這些的基礎上,又多了些過去從未展示過的一面,在以前,假如她心裏生了芥蒂,只會用沉默來表達內心的看法,而又在行動上拉開距離,但現在,不高興了,她會選擇毫不猶豫地說出來,生氣了,同樣沉默着一聲不吭,讓他猜,縱然被他哪句話逗樂了,仍儘力地繃著臉,好整以暇地瞧着在一邊瞎着急而找不到方向只得漫無目的道着歉。

“吃什麼?”

“肯德基吧”

“那有什麼可吃的”

看着他的目光順向了不遠處的一家麵食店,她眼睛猛地鼓了下:“那家我去過,可難吃可難吃的,走,去那邊”,她相當深惡痛絕他愛吃面的習慣,並非討厭,只是總覺着,麵食不是正經的飯,不頂飽,過了小半晌,又會餓的咕嚕嚕的難受。

“是嗎”他沒多想,順着她的力氣,往前走,在經過麵館門口時,察覺到她的手又緊了些,道:“你那麼大力氣幹嘛,怕我跑了還是怎麼著........”

在呂言的計劃里,一切都是安排妥當的,把該辦的事兒辦了,收拾齊備了,直奔廣東,跟劇組匯合,開始為期兩個月的拍攝,然後回家過年,在正月里,抽個空,把兩方的父母見了。

但某些事又是難以預期的,在趕去機場的路上,陳保國的電話打了過來,一改往日稍微不着調,拿出了老師的做派,要求他務必、一定要出席梅花獎的頒獎典禮。

走到今天的地步,對於圈子裏一些不成文的規定,基本上摸了個大差不差,更相當的明白陳保國此時的叮囑意味着什麼,因為向來,在含金量比較大的頒獎典禮上,不會出現獲獎人沒到場的情形,縱然真的沒法到場,一些能夠使得彼此下的了台階的動作還是要做的。

並非主辦方考慮的周全,能夠協調所有人的時間,而是,多多少少的總會有些暗示,當然,也有臨場換人的,只是那樣的情形畢竟不多。

“怎麼了?”濤見他接過電話便有點神不守舍的,問道:“是不是劇組那邊出了什麼狀況?”

本來,今天這趟該是老黃來的,但她沒什麼緊要的事兒,而又想多呆一會兒,就沒讓他通知老黃過來。

“到前邊下去,掉頭回家”他臉上露出點笑意來,有點不大真實的感覺,在娛樂圈,梅花獎影響力一般,但在戲劇界,這是最高榮譽,當然,還有一種更具影響力的榮譽:戲劇協會舉辦的關於某某某表演藝術的討論會,但那是給半截身子入了土的或者已然下去的人準備的,還活着的並且活躍的,享受了這個殊榮的,他所了解的,只潘紅一個。

更遠的,他想不到,也不敢去想,眼下的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儘管梅花獎的頒獎對象是青年戲劇演員,但明天過後,他頭頂上的“新秀”兩個字就要徹底去了,而大概會被冠上青年表演藝術家或者別的稱呼。

“回去?怎麼了到底?”她本以為出了什麼意外,瞥到他臉上的笑容,隱約地明白自己大概想偏了。

“拿身衣服,去寧波”

梅花獎的頒獎典禮今年在寧波舉行,之前他給李娜說了聲,但現在情況有變,他必須得親自過去了,不然,得罪的人就不是一個兩個了。

來的時候,濤把他的行李箱裝的滿滿當當,但都是相對厚實些的抗寒防凍的衣服,唯獨沒準備出席這樣的場合所需要的正裝。

“剛才陳老師打電話過來,讓我出席梅花獎頒獎典禮,哈,今年總算沒讓空着手過年”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是...得,一起吧”

“你那什麼表情,我為什麼就不能去?”

“見過人家家屬陪同的,就沒見過對象陪同的”

“要死啊你”

但在去之前,他得先跟趙俊凱打個招呼,按原先的計劃,他今晚就能抵達廣州,那邊必然要安排接待,不能放了人鴿子而一聲不吭,好在,從寧波到廣州,並不算遠。

頒獎典禮算不上隆重,尤其比起他所出席的兩場而言,媒體、記者數量以及影響力更沒法跟白玉蘭或者飛天相比,而在出席人員的衣着打扮上,更是彷彿鎮子上的集市似的,各式各樣的隨意。

“感謝評委組...”

“很高興能夠站在..”

在幾位前輩發表了獲獎感言之後,呂言跟旁邊馮遠正客氣好半天,直到主持人喊了他的名字,他才往前走了兩步,扶了下話筒:“各位在場的老師可都看到了,是馮老師謙讓,不是我爭着說的。”

“哈哈”

沒有想像力的激動或者興奮,就跟挺平常的一場演出,哪怕下面坐的都是各省戲劇界有頭有臉的大拿。

“我從來沒想過今天會捧到這個獎盃,真的,熟悉演藝圈的前輩、老師可能都清楚,我今年已經陪跑了好幾次了,對獎盃,真的已經不敢抱任何期望,但現在,評委組把這個獎盃頒給了我,真的要說聲謝謝,因為它給我信心,讓我覺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但另一方面,也是壓力,它既是對我們過去表演工作的嘉獎,同時也是一種鞭策,我挺怕以後拿不出更好的作品來,更怕對不住這個獎盃、對不住觀眾”

“呵,別的沒學會,官腔倒是一套一套的”陳保國咧了咧嘴,嘀咕道。

一邊的趙葵娥呵呵笑了兩聲,白了他一眼,怕他又瞎說些胡話,他倆是專程從片場過來的。

“其實獲獎感言,半年前就寫好了,就是一直沒用的上,今天終於可以背出來了”

“哈哈”

“首先,我想感謝我的老師,也就是台下的陳保國先生,是他把我領進了這個行當的大門,也許,因為坐在台下,他或許會不太開心”

“哈哈哈哈”

隨着笑聲轟響,呂言也笑了,戲劇圈子與演藝圈,界限已經相當的模糊,眼前的場景,三個多月前飛天頒獎典禮上,同樣上演過一次,只是說這話的與所指的對象,掉了個個兒,意氣風發的陳保國,換成了如今的他。

台下的陳保國根本沒預料到他敢在這地兒翻舊賬,瞪了瞪眼,發現鏡頭給了自個兒,也樂了。

“另外,也要感謝劇組的同仁,一場戲,不是一個人就能演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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