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感謝一周兩次的排練,讓我有個光明正大和蘇孜交際的理由,不用每天胡思亂想的猜着她在做什麼。
畢竟認識了這麼多年,蘇孜也知道我是個沒什麼表現力的人,所以菲利普王子雖然是傳說中的男主,但是戲份卻少得可憐,除了最後一處勇者斗惡龍的戲碼,其他幾乎都是作為背景在打醬油。簡單來說八字真言,動作要快姿勢要帥。
當然,我的關注點依然是片尾的吻戲,預計是睡美人躺在假花圍繞的床板上,王子獻上一個錯位的吻,燈光漸暗大幕拉上。但是想也知道我不是這麼安分守己的一個人,反正要用手捧着公主的臉以擋住台下大眾的視線,我親自己的手和親空氣都沒人分得出來,直接親上躺着裝屍體的某人更是分分鐘得逞的事情。
大概是吻戲有些微妙的尷尬,排練已經進程到一半,誰都沒有提出要將壓軸大戲提前排演的要求。看着劇本日程往後走,我完全沒有壓力的看着其他人演得情真意切,只等最後一幕的出場。
每周兩次的見面,拉近的兩個主角的距離,至少我是這樣認為,有些感覺好像回到從前,又是蘇孜在神采飛揚的說著,我在一旁沒什麼存在感的聽着。偶爾顧一言過來打個岔,暗搓搓回頭就能看到蘇孜黑如鍋底的臉色,雖然她自己並沒有發現異常。
舞台劇的排練順利推進,迎新晚會也穩步提上日程,顧一言真的要唱歌。也不知道是關係做得到位還是噱頭用得好,他的歌曲演唱節目居然一路暢通無阻的保留到了正式演出的節目單里,作為倒數第二個節目壓軸出場,男神的號召力果然不容小覷。
想到五音不全的人要在台上唱歌,我有些幸災樂禍的想笑,又覺得自己是罪魁禍首,這麼笑出來不怎麼道德。
晚會禮堂的佈置和舞台的搭建已經完成,音控和燈光會在晚會當天入場,想像着不算大的禮堂里居然要塞下上千號人,我就覺得計劃生育是個特別重要的東西,二胎政策生得起也不一定養得起。
無論我的少女心如何曲折,迎新晚會還是在某個清涼的晚上來臨了。開場當天下午,禮堂就被前來搶佔前排座位的學生們擠了個滿滿當當,據說隔壁學校的人也來了不少,畢竟我們學校的晚會在整個高校圈子裏是因為質量高而聞名。我被安排在前排中間位置,這是我第一次離各位系主任這麼近,莫名有些小緊張,也不知道演出中途碰到無聊的節目能不能借口上廁所。
節目開場之後我就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多才多藝的藝校生們卯足了勁想在學校舉行的第一台大型晚會上露臉出名,尤其是剛進校的大一新生,各種大型歌舞原創小品做得有模有樣,我開始擔心顧一言的唱歌節目在一群鮮肉裏面會不會顯得很淡薄。
“這個主持人看起來很美味哎,居然不是播音系的學生,是不是有點溜。”宮雨滿臉嚮往的看着轉身下台的男主持的背影。
寢室四個人不用特意趕早到,已經有不知道是哪個社團的席位空給我們,這是刷顧男神的臉偶爾可以得到的福利之一,反正他人脈廣名氣大。
“你以為,那可是我們芳草班的班草,直接把播音主持的臉打得啪啪響。”楚歌驕傲嘚瑟道。
芳草班是楚歌所在班級的名字,學古典藝術的人好像都很有情懷,總是以芳草蒹葭之類的名字命名,不像我們直接就叫一班二班。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學動畫的也用有意義的名字作為稱呼,我們應該自稱為海賊班還是銀魂班,或者神奇寶貝班灌籃高手班?其實我覺得第七班也不錯,可惜我們的班頭沒有卡卡西那麼帥。
“你們也就那麼個人能拿得出手,我們這次的獨唱可沒有看中你們的伴舞。”楚謠抖出事實將楚歌的臉也打得啪啪響。
據說我們這屆的奇葩人才特別多,贏了播音主持兩個班新生的男主持來自古典舞班,而學美聲唱法的那個班出的民歌獨唱節目,居然挑中了來自燈光照明班的伴舞,樂器重奏則出自編導班,聽着都有種他們走錯了門的感覺。
“說得好像你們的重唱沒有被導演班擠掉一樣。”楚歌不甘示弱的回擊。
都是知道□□的人,也不怕透露得太多被滅口,我在心裏吐槽。看着楚氏姐妹又要吵起來,我選擇靜靜看。
“姑娘們,重點是不是錯了,我想問的是男主持的信息!”宮雨提高音量強勢插入,將一場嘴仗的誕生強行扼殺。
“噓!”坐在領導後面的弊端即刻顯現,不知道是哪個系的主任嫌棄回頭,示意後排從開場就一直沒聽過的人們噤聲。
噘着嘴互相看了一眼,三人乾笑着點頭,而後轉戰手機平台,微信信息提示音再次引來前排領導的矚目。尷尬的吐舌頭裝無辜,我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發現一條未讀消息。
我在文學社活動室,有事找你。短訊來自蘇孜,發信時間是二十分鐘前。
難得她主動聯繫我,卻偏偏是在這樣的時間點。禮堂靠近生活區位置,而文學社的活動室在學校正門那邊,跑着去也要花費二十分鐘以上,隨便說幾句話再回到禮堂,等着我的估計只有難忘今宵了。
怎麼了?我簡短回復。答應了顧一言看他第一次登台,我不想做個食言而肥的胖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回復的反射軸有點長,蘇孜的信息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過來。在我盯着手機等了快五分鐘,報幕的男主持再一次上場引發宮雨輕聲歡呼時,信息才慢悠悠的出現。
活動室的門被鎖住了,我在裏面。蘇孜如是回復。
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半,按理來說沒熄燈前是不會鎖門才對。離教學樓熄燈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差不多正好夠我過去找教學樓附近的管理員要鑰匙開門,可問題在於,如果我過去了那邊,顧一言的節目我就真的只能看手機里的錄播了。
只有一個小時時間,如果我能找到文學社的人過去開門也行,然而我並沒有這樣的能力。
蘇孜還是顧一言,這根本是道送分題,尤其是在我想起來某人怕黑怕鬼又有宇宙一樣無邊無際的腦洞之後,我果斷選擇離座走人,往文學社的活動室跑去。
“上廁所嘛?一起啊。”宮雨對於廁所有着一般人難以理解的狂熱,因為可以補妝可以調整各種想或者不想讓人看到東西的位置。
“臨時有事,晚點聯繫。”耐心缺乏的撥開宮雨挽着我的手,不顧前排系主任頻繁的回眸一瞪,一溜小跑至禮堂外。
“早點回來,男神就要上場了!”宮雨不放心的在我身後補充,音量大到可以引起公憤。
跑到教學樓區域,發現平時一堆人上晚自習的地方今天居然黑漆漆一片,寂寥得不成樣子,教學樓居然停電了。蘇孜會不會害怕得抱着頭躲在某張桌子角落,一邊碎碎念的眯着眼睛四處張望,一邊腦補出無數妖魔鬼怪嚇尿自己。
拿出手機撥下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得到的卻是對方已經關機的語音提示。停電加手機沒電,我已經可以想像出蘇孜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態了。根本來不及去找管理員,我只想第一時間出現在她面前。
到達位於頂樓的活動室,透過玻璃看到裏面果然黑漆漆一片,大門從外面落了鎖,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心少肺的智障就這麼活生生的把人鎖在裏面自己走了。
“你在裏面嘛?”我輕輕敲了敲活動室的門,走廊上空蕩蕩的只留下一片回聲。
“在。”先是一陣跌跌撞撞的聲響,然後一個細若蚊足的聲音從門縫裏傳出來。
“你等一會兒,我去找管理員過來開門啊。”我打了個招呼,想安慰裏面的人。
“不要!”這次幾乎是秒回復,拔尖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不安的情緒。
“那怎麼辦,難不成又這樣等到天亮。”我回憶起小時候在鄉下那段美好的時光,也是因為半夜突然的停電。只是那時候的我們比起現在,那個紅着臉說著要對我負責任的人,用時過境遷大概也很難形容,“或者你還記得社團誰的號碼嘛?”
“過一會兒應該還能開幾秒鐘手機,我再打電話找人。”蘇孜異想天開的說,又用不仔細聽很容易忽略的聲音補充道,“我看到數字就頭暈,號碼大概只能記住你的。”
深更半夜跑來撩我是幾個意思,記住號碼有什麼用,我也記住了她的號碼,我們的距離卻不只是隔着一道門。
沒電自動關機的手機還能給機會開幾秒鐘,她真以為這還是諾基亞磚頭機的時代嘛,我忍不住在心裏吐了個槽,卻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能在心裏默默對顧一言說著抱歉,改天請他吃飯應該能將友誼的小船撈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