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4.在她心裏,你那印象分多半已經是負數了
後座的車窗緩緩打開,她看去,坐在旁側的是剛才那名律師,五官不失俊朗,眼神不似郁連琛那般凌厲,對她也是謙謙君子的禮貌態度,“顧小姐,反正也是順路,比你自己走出去要輕鬆多了是不是?”
他那‘輕鬆’二字說得似乎別有深意,就像洞穿了顧苒心裏的顧慮,她這是不想跟郁連琛共處同一空間。
顧苒越過他的臉看向最裏面,郁連琛閉着眼沉默地靠在車座上,對外面發生的交談不置一詞。她思考了一會兒,車上還有兩個人,郁連琛也不至於會逾規越矩,於是咬咬牙走到了副駕駛,拉開車門坐進去,對齊零說:“把我送到能打車的地方就行,謝謝了。”
齊零,“不客氣,再說也不用謝我。”
顧苒尷尬,差點忘了這是郁連琛的車。
車子發動,旁邊一輛卡宴跟拉貢達相對而行,駛往了停車場,顧苒從對方敞開的車窗看見開車的是個穿着飛行員制服的男人。
坐在後座的容顏嘀咕,“今晚這裏給飛行員開了專場聚會?我看見好幾個了,清一色的開保時捷。”
說完跟齊零一起笑了起來,“據說是有個航空公司的高層跟關係好的飛行員、空姐一起跨年來着。”
顧苒抓着腿上的包,一言不發的聽着兩人的對話,郁連琛像是真正睡過去了一樣,沒發出一點兒聲音,顧苒也不敢去看後視鏡。
容宴笑兩聲,閑談着開口調侃着,“不過我倒是聽說現在這些空姐空少還有飛行員這圈子裏,關係挺複雜的,砸這麼多錢來玩,也是促進員工內部‘和諧’么?”
顧苒想起還在包廂里的裕菲,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烏鴉笑豬黑,自丑不覺。
哪個圈子不是魑魅魍魎並存,要說複雜,誰能複雜得過這些公司的什麼‘總’,情
色交易,錢權勾當?
車廂里兩人閑扯,兩人沉默,漸漸的容宴和齊零也都收了聲攙。
這時候,郁連琛睜開眼睛,窗外燈光斑駁,投下的光參差不齊,他在晦暗中開口,“無論如何,還不是有一大把的女人自稱所謂的‘制服控’,對那些個飛行員機長一味的崇拜,盯着人家肩膀上的那四條杠眼睛都移不開。”
顧苒臉憋得通紅,郁連琛沒指名道姓,她卻知道這話直指向她。
車子駛出近水樓台已經有一段距離,馬路寬敞,四周燈火輝煌,路燈下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顧苒卻見他沒有停車的意思,說:“齊秘書,你把我放在前面路邊就行了。”
齊零搖了搖頭,“還不行啊,這裏不能臨時停車的,佔道罰款扣分。”
顧苒看了看路邊,果然一輛停靠的車輛都沒有,她也不便再說什麼。
知道車子駛進市區,上了高架,齊零說:“顧小姐,要不直接送你回去吧?反正回郁總家要經過華僑灣,也順路。”
顧苒一愣,“你怎麼知道我住華僑灣?”
“上次你不是喝醉了嗎,你自己說你住華僑灣,我跟郁總送你回去,你喝醉睡過去了,叫不醒,所以直接把你送去郁總家裏了。”
顧苒想起那次喝醉的事,就是那晚,郁連琛口口聲聲說她親了他,也沒個人證,她喝斷片兒了,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若真做了,只希望不是當著齊零的面……
後座突然傳來一聲律師先生隱忍的憋笑,顧苒臉皮都有些綳不住了,笑屁啊,笑點在哪裏?
顧苒冷着眼,紅着臉,扭頭看向窗外的街景。
這一路上顧苒就沒有真正的放鬆過,整個人都像是被拉進的弦,渾身都不自在。
車停在了小區大門前,顧苒推開車門,想了想,郁連琛作為車主,她再怎麼也應該跟他道個謝,“郁先生,謝謝。”
顧苒不等他回答,留下‘告辭’二字,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容宴透過車窗看像顧苒的背影,“你剛才哪兒得罪她了?”
“你怎麼就知道是我得罪她了?”郁連琛嗤笑一聲反問。
容宴呵了一聲,“難不成還是我得罪她了?”
“她今晚的相親對象就是一機長,你說人對象壞話,她心裏能痛快?”郁連琛說著,伸手拿了支煙出來點燃,吸了一口,降下一半車窗,將煙捲遞了一截出去,煙灰隨風飄散。
容宴盯着他,“她相親?”
郁連琛沒答。
“老郁,你真會玩,”容宴搖了搖頭笑,人家今晚相親呢,他就明目張胆的跟人親嘴,“我說照你這樣下去,是想等到人家結了婚,你再去勾
引人家出軌嗎?”
“我看這姑娘挺不錯的,上次任由霍驍誠為難她,在她心裏,你那印象分多半已經是負數了。”
郁連琛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容宴講話,半晌,將煙頭捻滅在了煙灰缸里,突然開腔,“你有沒有認識的神經科醫學博士?”
容宴在轉接經濟案之前,打過不少刑事案件的官司,自然接觸過各行各業的人。
他開玩笑的問道:“怎麼?你得神經病了?”
郁連琛橫了他一眼,“說正經的。”
“醫學博士我倒是接觸過不少,神經科的較少,我以前給一個當事人做鑒定,跟一位國外神經科的博士打過交道,只是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聯繫上。”
“嗯,你幫忙聯繫一下,聯繫上了把他的名片給我。”
容宴好奇得很,郁連琛一眼看去不像是有病,相處下來,可以肯定他真的沒病,那這是為何?
“你到底什麼事?”
郁連琛一雙幽深的鳳眼窺視不出任何信息,半晌后闔上眼,“有人腦子壞了,我得幫忙修一下。”
容宴弄不懂這人盤算着什麼,只說盡量試試,畢竟他不接刑事案件,跟這些人許久未聯繫。
“對了,你明天晚上去香港,要我跟你一起嗎?要是跟余尚聰意見達成,合同方面可以當面談。”
“嗯,一起去吧,”郁連琛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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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苒回了家脫下靴子,將後跟的創可貼撕下,她出門時腳後跟磨破皮的傷口滲出的血已經結痂,不能穿高跟鞋她才換的平底靴,這時竟然有些化膿了。
她換上拖鞋,洗漱了過後,自己拿醫藥箱消毒處理了之後才睡下。
顧苒不知道裕菲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時候,裕菲的房門緊閉,直到中午才睡眼惺忪的起床,下午接到爸媽電話又急匆匆的回了家。
顧苒工作這幾天累得夠嗆,趁着假期準備休養生息,卻不想在晚上接到了向蘇的電話。
電話那頭噪音很大,充斥着各種細碎的爭論聲。
“顧苒,你準備一下,明天晚上的飛機,跟我一起飛香港。”
“香港?”顧苒詫異,三天的假期又縮水了,還要出差。
“嗯,跟我去見個客戶,飛機起飛時間我等會兒發給你,客戶資料和注意事項我已經發給你郵箱了,就這樣,我還有事。”
向蘇想來雷厲風行,說話簡單利落,絲毫沒有給顧苒提問的時間。
顧苒打開郵箱看了看向蘇發來的客戶資料,心情瞬間有些複雜沉重,想了想,又給冷靜打了個電話,問她知不知道香港出差的事,冷靜答,“當然知道了,我今天還加了一天的班!”
顧苒如此才放心一點,對方客戶是HK尚宏投資的老總余尚聰,主要是談珠寶轉售的事,公司覺得在內地拿不到貨,經過在世鼎碰壁一事後,不想將消息再過多透露出去,於是把目標轉向港澳。
顧苒是怕這麼重要的客戶,她應付不來,得知冷靜也要去之後才稍稍放心了一點。
第二天晚上十點,上城飛香港的飛機在HK國際機場着陸,顧苒隨向蘇和冷靜到達酒店的時候已經快凌晨。
顧苒和冷靜住一間房,兩人正在收拾行李時,向蘇來敲門,遞給二人各一張精緻的鍍金邊請柬。冷靜看了一眼,收好。
向蘇沉聲交代,“明晚把這東西帶在身上,明天白天先各自去換一身行頭。”
冷靜哦了一聲,送走向蘇后關上了門,把玩着手中的請柬,問顧苒,“維港郵輪聚會?得穿禮服去,忘記問向總禮服可不可以報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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