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9 收服掌柜
“好一個盡心儘力的好掌柜，看你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既然你都不要命了，本小姐我也就不攔着了。青燕，我們這就去府衙報案去。”
郝掌柜和沈鋒一下子都被沈玥的氣勢給震蒙了，兩個人張着嘴巴，吃驚的看着沈玥。郝掌柜心中一跳，暗道難道這小丫頭看出什麼了。但是想到剛才小丫頭看賬本的隨意和速度，又覺得這個想法太荒謬了。
這小丫頭，肯定是虛張聲勢，在詐自己！
郝掌柜和沈鋒都冷靜了下來，郝掌柜直接一甩袖子，怒道：“小老兒為富貴酒樓效勞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想到，今日卻是被你一個黃毛丫頭如此侮辱。實在是欺人太甚！去公堂就去公堂，要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小老兒也要你好看。”
那副樣子，不見一點心虛。
沈玥似笑非笑的看了郝掌柜一眼，“掌柜的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好，我沈玥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
郝掌柜半點不懼，梗着脖子，一副傲慢不已的樣子。
而沈鋒又在啃瓜子了，似乎當沈玥的行為在他眼中就跟小女娃在玩耍一般。
沈玥伸手將那本收入的賬本放在手上，“這本賬目，到現在的收入為六千三百二十三兩一錢。”
六千三百二十三兩一錢這個數字一出，郝掌柜整個人就呆住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沈玥。雖然酒樓今年以來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但他還是日日都會做清算，將賬目打理的清清楚楚的。因此對賬目上的數字，都是瞭然於胸的。
而沈玥剛才報的那個數字，竟然絲毫不差。
就算是猜，也不可能猜得這樣准！
沈鋒看到郝掌柜神色有異，也猜測到沈玥剛才報的數目沒錯了。一時間也不嗑瓜子了，目光來回在郝掌柜和沈玥兩人之間轉動着，心中滿是驚訝。
“而支出的這本賬目，購買食材，修繕，以及月銀，共計五千八百七十二兩。”
郝掌柜覺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快到不正常。他此刻都有些站不穩了，忙伸出一隻手撐在桌子上，額頭上的汗珠是一層一層的往外冒，全是冷汗，他卻是沒有那個心思去擦了。
沈鋒已經震驚的站了起來，眼中是驚濤駭浪。
“收入和支出相合，最後盈利四百五十一兩一錢。而每個月父親那裏還有撥過來兩千兩的周轉金，嚴格算來，到如今是四個月，那應該有剩下八千四百五十一兩一錢才對。掌柜的跟我說下，是你這賬記錯了，還是父親每個月不僅沒給周轉金，反而每個月還抽走了盈利，才會造成這樣欠了許多外債的窘境。我年紀小什麼也不懂，郝掌柜可是不要謙虛，定要好好的教教我才是。”
隨着沈玥的最後一個字落下，郝掌柜腦袋裏的最後一根弦也斷裂了，砰的一聲，直接就坐到了地上。
“分毫不差，竟然分毫不差……”郝掌柜失神的念着，面色蒼白，額頭上的汗水不斷的滾落。
沈鋒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個還是那個隨他毒蛇的妹妹嗎？如今這個冷靜理智，算學敏銳到了一種恐怖程度的少女是他的妹妹？
“掌柜的別坐着了，快些起來和我們去公堂吧，我好還你個公道。”沈玥起身，似笑非笑的說著。
郝掌柜頓時一個激靈，他轉頭眼睛發紅的看着沈玥，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像是遭受過巨大打擊一般。
可不就是巨大打擊？本來以為是隨便糊弄的黃毛小丫頭，結果自己幾十年的做賬經驗在人家眼裏，倒像是兒戲一般。
“三小姐大才，小老兒我心服口服。無論三小姐如何發落我，我都毫無怨言。”
沈玥面色一動，這個郝掌柜雖然姦猾，但卻扔留有一份難能可貴的底線。
“如今我想要掌管富貴酒樓的銀錢，郝掌柜可是有異議？”
“以三小姐的才能自然是比小老兒更能勝任。”郝掌柜如今就好像是一隻斗敗的公雞。
沈鋒站在一邊，嘴巴動了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心裏到底是記住了，如今這個妹妹不一樣了。
“就像是郝掌柜你自己剛才說的那般，為富貴酒樓效勞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次的事情我暫且壓着，郝掌柜你繼續在富貴酒樓里做掌柜，算賬收錢，將功補過。郝掌柜以為這般如何？”
沈玥想了想，郝掌柜不失為一個人才。要是真將他送交官府，再去尋一個新的來，也不知道其是好是壞。反而是這個郝掌柜，如今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倒是更好掌控。
聽到這話，郝掌柜震動不已，自然是感激涕零，“蒙三小姐慈悲，我郝正在此立誓，終生效忠三小姐。有違此誓，天地不容！”
古人重誓言！
此番，郝掌柜這般表明心跡的話，讓沈玥和沈鋒都極為震驚。
沈玥震驚，她似乎就此收復了一個衷心的手下呢。
沈鋒震驚，這個妹妹好手段，恩威並施，此番真是牢牢的握住了郝正這個人了。郝正這個人，為人精明算計，用得好，也是非常有利的。
沈鋒突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裏顯得有些多餘了，轉身悄然就離開了。走出富貴酒樓的大門的時候，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其上的牌匾。也許，這個妹妹會讓富貴酒樓再次在盛京聲名鵲起！
沈鋒走後，沈玥也沒多呆，她讓郝掌柜這幾日將富貴酒樓關了，等到她想好了如何經營再重新營業。郝掌柜自然無不應的，拍胸膛說著一定會守好富貴酒樓的。
沈玥心情不錯的離開了富貴酒樓，青燕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真是厲害。”
“那是自然，不然怎麼能當你的小姐呢。”沈玥眉目飛揚，姿容明艷，讓人移不開眼目。
“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迴風之流雪。”對面仙鶴樓三樓窗邊，有讚歎之聲傳出。
“九爺好文采，奴家愧不敢當九爺如此誇讚。”有甜膩的聲音附和而上，幾分恭維，幾分討好，幾分欣喜。
“自然當不得。”蕭九原本溫和含笑的聲音就變得微冷起來。
那一瞥，他似乎丟了什麼。蕭九有些失神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眸中似乎還藏留着那清理絕倫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