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84 比誰幼稚
嘉煜拉着欣怡的手往電梯的方向走,他沒怎麼用力,欣怡很輕鬆就掙脫了他。
哼!他好像忘記點什麼事哦?
被她甩開嘉煜倒不介意,他按下向下的按鍵,等待電梯上來時,對欣怡說:“我老爸那人很喜歡惡作劇的,你下次見到他一定要離他3米開外。”
你有臉說你爸,你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好嘛!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她叉腰,兇巴巴地看着他。
嘉煜聞言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嗯?忘了什麼?”
吼!這人年紀不大,忘性不小!“你對我做了什麼事,別告訴我你忘了!”
哦……說那個啊,嘉煜啞然失笑,因為太過順手結果不小心就……
他抱住她討饒:“晚飯想吃什麼?武林廚神還是去你常去的那家館子?”
“放開!”她氣惱地掙脫開,力氣用得大了些,嘉煜一個重心不穩竟然軟軟地撞在了牆壁上。
“嘉煜!沒事吧?”欣怡一驚,趕忙上前扶住他察看。她沒想到她這一推竟然能把他推倒,他看上去很痛苦,她開始惱自己,下手也沒個輕重。
他扶住她站穩,看見她眉毛因內疚擰成了“川”字,輕聲寬慰:“沒事……剛才破除我爸爸設下的靈障時耗費了不少心力,現在有點使不上力氣……”
“對不起,嘉煜,我、我不知道……”現在她心裏哪裏還有氣?只有內疚。
“沒事的,老婆,不怪你……”他無比虛弱地說。
他們在八樓,三樓是賣場所以電梯上來的比較緩慢。她主動摟住他的腰充當他的拐杖支撐着他等在電梯前,嘉煜就軟綿綿地趴過來,全憑她引導,“哎喲哎喲”的在她脖頸上吹着氣。他那灼熱的氣息瘙癢着她的感官,她想躲,但又怕他支撐不住,只好咬牙忍着。
嘉煜眼底滿是戲弄的笑意,他把頭又往裏枕了枕,唇貼在她白皙的脖頸上,還故意用嘴巴喘氣,唇瓣一張一合地碰觸着她,又軟又熱。
“嘉煜……你的頭能不能往那邊挪一挪?”酥酥麻麻的她實在受不了!
“哎喲……老婆我沒力氣動了。”
“那……那算了。”
欣怡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又被他耍了,他根本就沒事!這招“裝虛弱,博同情,才是人間正道理”真是屢試不爽啊!而且經他這麼一鬧,讓欣怡再沒有機會控訴他之前的壞心眼。
電梯門在這時打開,兩個婦女正欲走出,結果看見欣怡和嘉煜的姿勢,楞了一下,然後其中一個女的手指快速點着關門鍵,電梯門關住的那一剎那,欣怡聽見這個女的對同伴說:“唉,你說現在的小年輕……”
電梯上去了。
眼看着電梯門闔上,欣怡一隻手撐着他一隻手伸向電梯門,“回來——!”
整個樓道回蕩着她這聲“回來”,與她淚奔的心情產生着共鳴。
電梯很快又下來。欣怡依稀記得從4層往上數都是寫字樓,而現在又是那些白領下班的時間……
不會逼到她攙着他走樓梯吧?
電梯在八層穩穩地停了下來。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她肩上那位忽然說了一句“我沒事了”直起了身子,然後拉着她的手飛快地擠進了電梯。
這一瞬間,她好像明白過來了。
她狐疑地瞪向他,用眼神指控他的行為。嘉煜感受到她熱辣辣的視線偏低頭與她對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有點嫌棄的口吻說:“你幹嘛老盯着我看?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的聲音高不高低不低,卻偏偏讓電梯裏每個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於是全電梯的視線齊刷刷射向了欣怡,就好像她是多麼沒見過帥哥、多麼花痴的一個女人。
“韓、嘉、煜!”她咬牙切齒。
這時電梯抵達一樓,門剛一開嘉煜便脫兔般竄了出去。
不溜是白痴。
欣怡這才反應過來,氣惱地去追他。
如果他真心想逃以欣怡的腳力是根本追不上他的,他故意配合著她的速度放慢腳步,讓她既抓不到他,又不會完全追不上。結果一樓的漫展廳就上演着這樣一場“你來追我呀!”“別跑!”的白痴戲碼,臨近漫展結束時間,有些漫迷還以為是贊助方加的戲碼,紛紛掏出手機錄像。
“那兩人COSPLAY的是什麼呀?”
“不知道,也許是沒什麼人氣的漫畫。”
……
反正韓先生不覺得丟人就是了。
嘉煜率先一步跑到冰糖那裏。不見葫蘆蹤影,另外三位畫師已經收攤走了,只有冰糖依然守信坐在攤位上手杵着桌子支着臉頰等嘉煜來取畫。
看見嘉煜跑過來,冰糖半調侃半抱怨:“哎喲大爺,您終於來了。我說您二位到底去哪浪了?就算去對面如家開房這也早該完事了吧?讓我等得這個辛苦啊。”
葫蘆給欣怡畫的魔法師也放在冰糖這裏,她一併交給了嘉煜。
嘉煜一邊審着畫稿,一邊回她:“不愧是漫畫家,想像力還真豐富。”
“你是說我的畫還是說如家?”冰糖壞笑。
這女孩性格跟花玲有一拼,都是他不擅長應付的類型,嘉煜選擇沉默是金。
這時欣怡終於追了過來,她沒什麼運動細胞,追這麼幾步道跑得又急,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抓着嘉煜的衣角,本意是要給他一拳,軟綿綿地鑿過來就好像是撒嬌的貓貓拳一樣,毫無威懾力。
冰糖看她面色紅潤、香汗淋漓、嬌喘連連,嬌羞地依偎在男友身後,幡然醒悟。
大爺指的是畫。
“我勸大爺還是適度一點的好。”冰糖嘀咕。
嘉煜看畫沒在聽,而欣怡則是沒聽懂。
《嘉煜騎欣怡》被冰糖描繪的栩栩如生,畫上嘉煜耀武揚威地騎着欣怡一臉春風得意,畫上邪佞的表情雖然跟本人性格有點出入,但是冰糖做了處理有點Q版的意思,倒也別有一番情趣,而欣怡軟趴趴的匍匐在草地上努力前行,小嘴巴抿成了“Λ”形,清純可人的小臉上是“甘願為你做牛做馬”的順服表情,腦袋上梳了兩個好像月野兔一樣的包子頭,散下來的髮絲成了嘉煜手中的韁繩。
總的來說,構思巧妙,結構合理,尤其將嘉煜、欣怡的神態和主僕關係表現的傳神阿堵。
嘉煜頻頻點頭,已示滿意,欣怡瞠目結舌,已示抗議。
抗議當然無效。
“你……我……”已經氣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冰糖好言相勸:“哎呀,靚女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等明年漫展的時候你還來,到時候再畫一張你們兩個人反過來的不就好了嘛!”
“明年再說明年的吧。”明年他不會再給她機會來漫展了,“幫我把這兩幅畫包起來。”
依舊是嘉煜負責開車。一路上,欣怡不發一語,憤慨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捲起來的畫,心中第一千零一次想像着把它揉成紙團再撕個粉碎泄憤。
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讓嘉煜忍俊不禁。
他知道,她是不會做出毀畫的舉動的,這種時候她的原則就都用上了,這畢竟是自己花100個大洋買來的,只能忍了,誰讓她笨,怎麼就沒想到讓葫蘆畫一幅自己奴役嘉煜的畫呢?
小火苗燃燒ing!
嘉煜趕緊在下一個路口拐彎,開往武林廚神。她最愛吃這家店做的冰榴槤,入口即化的滿口榴槤香讓她一直挂念,嘉煜一次就點了三份給她,還有她平素愛吃的鳳爪啊、蝦餃啊,總之能給她整的全給她整上。
當然領不領情就是欣怡的事了。
在餐桌上呢,他們的主僕關係就完全對調了,嘉煜充當專用服務生的角色,一直給她倒茶、夾菜,她餐盤裏扔的殘渣和骨頭只要稍微堆起,嘉煜便主動給她換盤,這般殷勤備至、體貼入微連周圍幾桌都被感動了。
“別以為你現在討好我,我就不生你氣了。晚上你給我蹲馬桶去睡吧!”
嘉煜微笑不說話,旁邊一桌的大嬸聽了覺得過不去了,連連苦勸:“哎,小媳婦,你男人對你這麼好,有啥事過不去的啊?這夫妻吵架呢,就是床頭吵床尾合,這在外頭啊,不能太不給男人面子……”
呱唧呱唧呱唧呱唧。
上了歲數的女人話嘮,話匣子一開就沒完沒了,欣怡這頓晚飯是吃不安穩了,她用紙巾抹抹嘴,喊服務員沒好氣道:“買單!”
回家后依舊是跟他冷戰。當然嘉煜沒有去蹲馬桶睡,她雖嘴上這麼說,但心裏並沒打算執行過,就如嘉煜沒辦法對她說一句重話一樣,她也沒辦法真的去生他的氣。
她多半是在跟自己置氣。
洗漱完她從衣櫃裏抱出一條被子鋪好,又抱來兩個枕頭放在床中間,立好三八線。她鑽入自己那邊的被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閉上眼準備休息。
隔壁書房的燈關了,嘉煜伸着懶腰走進卧室,欣怡立刻警覺地眯着眼縫,偷瞄他的一舉一動。
嘉煜好笑地看着那道三八線,心想到底是誰更幼稚些。他扒拉開礙事的枕頭,掀開她那邊被她焐的暖呼呼的被子,大方地躺在她身旁,將她摟進懷裏。
——不到一秒鐘又被她用腳踹了出去。嘉煜見狀又重新撩開被子鑽進去,宛如一隻夏蟬般緊緊貼住她。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彼此較勁,他一貼過來她就把他踹出去,她踹完他他又馬上頑強地鑽回來。踹着踹着她終於沒了力氣,下午劇烈跑動讓她腿部肌肉酸疼,現在更是痛上加痛。
“你真幼稚。”
嘉煜好笑,“咱倆誰更幼稚?”
“離我遠點!討厭!”她乾脆背過身。
背身就背身,還更方便抱。他先裝老實,等她疲憊的睡着后才偷偷鑽進來摟住她。
她是真的睡著了,不再踹他,他可以安全上壘。
“呵,這回沒招了吧。”嘉煜一聲輕笑,目光戀戀地注視着她的睡顏,良久良久,輕聲呢喃:“說我幼稚也好,說我無聊也罷,欣怡,會這麼逗你,這是因為……”
——我太喜歡你。
他喜歡逗她,他喜歡看她生氣卻又拿他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樣的日子就算重複一個世紀他也不覺得乏味。
如果來世還能在一起,他還會繼續逗着她。
用這樣的方式來傾訴,我有多在乎你。
是那麼的,深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