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畏出擊

第4章 無畏出擊

凌晨二時四十分,一個情況讓蘇泰生臉上有了喜悅。

據報告:“馬仔”羅成志曾出現在大龍賓館。

說也奇怪,羅成志只順着樓梯上下走了走,僅神秘地到茶房、舞廳轉了一圈,隨後就騎着摩托車揚長而去。因為他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到賓館幹什麼?現在又去了何處?無法得知。

指揮部分析,羅成志可能是毒品交易之前被林柬波派往大龍賓館探路的馬前卒。從這一點上說,毒品交易的地點可能就在賓館之內;席澤飛現在沒有出來,說明交易沒有進行;他夜深不去入睡,仍然穩坐房間獨自看電視,說明今天晚上交易已成定局,只是等待着時機罷了。

“咳!頭緒有了!”他禁不住內心的喜悅,“這個狡猾的傢伙,原來與我們在玩‘反常規’戰法呢。”他用兵法思想分析片刻,忽然沖一邊站着的趙春華:“他們‘交易’的時間沒有改變,我們仍然按照剛才修改了的方案立即行動!”當即命令禁毒緝毒支隊全體民警改乘車輛,分散秘密潛入大龍賓館伺機出擊。是不得已的措施。禁毒緝毒支隊的車牌號,嘉陵市的吸販毒人員太熟悉了。

蘇泰生把支隊民警分成兩個小組,一組在10樓控制並伺機抓捕席澤飛,一組在茶房監控交易現場。

他仍然沒有放棄毒犯交易前在茶房秘密驗“貨”的可能性。

凌晨三時三十分,緝毒民警已分頭悄悄進入了大龍賓館各自位置,完成了圍捕林柬波等人的戰前準備。

因為警力不足,經遠在省城的李健全副局長電話協調,刑警支隊趙支隊長也帶領一部分刑警參加了行動,負責控制賓館地下車場和所有通道,伺機切斷酒店與起征歌舞城的一切聯繫,依法搜查歌舞城。

一張天羅地網已先於林柬波之前織成。

凌時五點鐘,九處向蘇泰生通報:一男子乘“摩的”到大龍賓館門前下車后,乘電梯直達9樓。可是,這個人在9樓東張西望轉了一圈后,再乘電梯到了11樓。他在11樓來回走了一圈,看沒有什麼動靜,又返到4樓茶房看了看。奇怪的是,這人卻從4樓棄電梯拾級而上,現已經到了10樓。

通熟情況的蘇泰生馬上意識到毒品交易即將開始,交易地點就是大龍賓館。同時,他們分析,在席澤飛所住的1004號房間交易的可能性增大。

“敵變我變。”蘇泰生立即調整了抓捕方案,通知在茶房的行動小組注意機動,隨時支援10樓的鄒凱華抓捕小組;指示隱蔽在10樓的鄒凱華小組一定要掌握好抓捕時機,不要過早暴露,力爭人贓俱獲。

調整完畢,蘇泰生隨即帶彭小琪乘電梯直達11樓,在服務吧枱前隱蔽起來,既有靠前指揮抓捕行動之意,又有“封頂”企圖,伺機沖向10樓增援。

五時十分,隱蔽在1004號房間對面客房裏的鄒凱華報告:“來人”已進入了1004號房間。

毒品交易已經開始,抓捕行動即刻進行。

蘇泰生長吸一口氣,壓了壓快要蹦出來的激情,拉着小彭輕輕走下吧枱,順着樓梯回到了十樓道口,靜候九處發來的出擊信號。

按約定,在席澤飛和來人毒品交易時候,市局九處將向蘇泰生等負責人手機上發出震動。這個信號,就是出擊命令。

他急不可耐,閉住氣,急巴巴地等待着最後的那一刻。

他揚起手,翻過手腕,不斷看着帶在手上的機械錶。

他感到,時間有意在與他作對。

小彭也等得不耐煩了:“媽的!秒針走的比牛車還要慢。”

面對下級的牢騷,蘇泰生能怎麼樣呢,只能駐足不語。

五時十三分,蘇泰生的手機終於有了強烈地震動。

抓捕行動開始啦!

一時間,隱蔽在10樓的警察,有的從廁所里躍出來,有的從天花板上跳下來,有的從客房內跑出來,有的從服務室或吧枱背後魚貫而出……,沖向1004號房間;

隱蔽在賓館茶房的民警,立即放下撲克、麻將、茶杯等玩物,沖向10樓;

隱蔽在各通道和車場上的刑警支隊民警,迅速分兵一部,奔向1004號房間樓下,拉起網繩,隨時準備接受從上面跳下來的人或甩下來的實物。

埋伏在對面房間的鄒凱華突然躍出,一腳蹬開1004號房門,蘇泰生等民警們跟着門聲衝進房間,大喝一聲:“不許動!”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

突如其來的警察,將席澤飛和“來人”全震住了,個個目瞪口呆,半天沒有反應。還是那個“來人”老練,不顧警察們對着的槍口,掙脫民警的抓捕,拚命抓住床上的黑皮包,使出全身的力氣,掄圓胳膊甩出了窗外。正欲跳窗逃跑的時候,被蘇泰生一把拉住左腿,像籠中捕雞一樣把他從窗子上抓了下來,鄒凱華等同志們迅速撲上去,按住手腳,將其銬了個結實。席澤飛剛要反抗,被彭小琪一腳踢倒在地,周克明乘勢撲了上去,給他結結實實地戴上了手銬。

剛縛住罪犯,蘇泰生小靈通竟鈴聲大作。

電話是趙支隊長打來的,說他們在1004號房間樓下接到了一個黑色的皮包,內裝7塊毒品海洛英。

蘇泰生亢奮至極,立即命令葉瑛、趙春華、張蒙等隊員對房間展開搜查。

經清點,又搜出人民幣4萬元,手機3部。

蘇泰生激奮了,喘着激烈運動后從肺里蹦出來的熱氣,又揚起手上的機械錶看了看,滿意地抿笑道:“席澤飛,你們也有今天……”他認真審視了每個犯罪嫌疑人,發現沒有林柬波的影子。略有驚奇,湊近鄒凱華耳根,“沒有林柬波?”

鄒凱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蘇泰生:“我們行動前後沒有超過五分鐘,想必還來得及……”

鄒凱華會意地點了點頭,將手中“54式”手槍往腰間槍套里一插,搶前一步,抓住“來人”衣領,用力一甩,就把犯罪嫌疑人重重地砸在了套間的地板上。

“你叫什麼名字?”蘇泰生問,“來人”卻不作聲,再問,還是不做聲。他急了,單刀直入疾言厲聲:“你帶的毒品雖然被你扔下樓,但是,樓下早有我們民警守候,全被撒開的大網接住了,共有7塊,對嗎?最少也有2公斤多吧?你算算,按刑律你該被依法槍斃幾次?”

“來人”仍不作聲,蠟黃的臉上沒有表情,兩隻淚汪汪的眼睛直視着蘇泰生。

“毒品是誰的?誰讓你來這裏交易的?”

來人沮喪着臉,緊抿着嘴,還是不做聲。

時間已再不允許他們那麼斯文了。

蘇泰生猛然躍前一步,一把抓住“來人”胸前衣服,正要動作,忽然又止,多年修養起來的覺悟立即控制了他那一時衝動而過激的行為,慢慢鬆開“來人”衣領:“你家有老婆、孩子吧?”

“有”!“來人”戰戰慄栗地回答。

“難道你不為他們想想嗎?”

“來人”看着蘇泰生,點了點頭,又默默埋下了頭,痛哭流涕。

蘇泰生沒有催他,更沒有吼他,只是說明利害:“當前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立功贖罪,協助我們把你的後台老板抓住,爭取政府寬大處理;另一條是堅持頑抗到底,失去立功機會,今年‘6#8226;26’禁毒日就是你的死期。”

“警官大哥,我立功,我立功。”當“來人”聽到“6#8226;26”禁毒日是他們的死期時,立即骨軟筋酥,“撲通”一聲跪倒在蘇泰生面前:“我帶你們去抓林柬波,我帶你們去……”

蘇泰生沒有被“來人”急促的請“願”所激動,用手微微抬了抬,示意他站起來:“你叫什麼名字,什麼地方人?”

“我叫肖紅彬,廣南市三匯鎮人。”他喘着氣,一口說出。

“林柬波呢?”

“在他典的那棟房子裏。”

“在什麼地方?”

“老城區的迎恩街。”

蘇泰生不禁緊鎖眉頭:這可是一個複雜地帶啊。他沒敢往下想,也沒有時間往下想。要抓林柬波,唯有一線希望,那就是眼下的肖紅彬。

“你與林柬波是什麼關係,他讓你來幹什麼?”

“我是他的‘舅老倌’,這些毒品是他的,我帶你們去抓。”

“只來你一個人嗎?”

“還有一個開摩托車的,在賓館外邊等着我,二十分鐘不見我出去就跑。”

蘇泰生一怔,連忙瞟了一眼手錶,扳着指頭算了算:“行動所用時間還不足12分鐘。”高興得拍打了一下大腿,“騰”的站起來,向一邊做筆錄的彭小琪使了個眼色,面帶自信地微笑,獨自一人走出客房,迅速與剛跨出電梯的趙支隊長進行了簡短的商量之後,把賓館這攤事兒交由他去處理,手一揮,果斷指揮本隊民警,押着犯罪嫌疑人肖紅彬,赴向毒梟林柬波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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