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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顧北一直等到半個月後,皇馬客戰瓦倫西亞才逮住了機會報仇。
“我賽前不知道為什麼有人認為這會是一場焦點戰——雖然我是皇馬電視台的人,但我也認為這場比賽實際上實力懸殊,瓦倫西亞並沒什麼機會打敗……哦不,打敗這個要求太高了,逼平皇馬對於他們來說也是難以完成的任務。”
“但現在它也許的確算得上是一場焦點戰了。”
“畢竟,足球是一項3:0都叫做大勝的比賽。我想5:0就可以算是屠殺了……不管怎麼說吧,這場球全隊都表現尚佳,現在球隊在聯賽中的積分稍稍落後巴薩,聯賽冠軍還有一定的可能。但與其等待巴薩犯錯,我認為倒不如期待國王杯和歐冠的雙冠比較現實——是的,一個擁有克里斯蒂亞諾和內馬爾的球隊為什麼不能'好高騖遠'一些呢?”
“我沒有提出三冠王這種期待,已經是尊重現實,和對穆里尼奧先生極大的退讓了——希望穆里尼奧先生這一秒鐘能感受到我對他深沉的愛意。”
“說句老實話,能如此深沉的愛他的人畢竟不太多了——如果有觀眾朋友還不了解我這句話的含義,歡迎大家關注BOOM,看看她最新的一條更新和底下的評論。”
“我想就算是穆里尼奧先生本人看到這個更新和評論之後,也會為我此刻的寬容和愛感到高興。”
BOOM:我覺得這場比賽有沒有教練似乎都沒什麼差別,這是我的錯覺嗎?
'似乎不是錯覺。可能真的有沒有都沒有差別……不過話說回來,作為一個粉絲這麼說自家主教練是不是不太熱愛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直都覺得BOOM是穆里尼奧的黑粉,但今天黑成這樣我也是萬萬沒想到……'
'皇馬的主教練一年只負責巴薩、歐冠,剩下的時候基本工作是背鍋和羅吹。同理類推巴薩,一年只負責皇馬、歐冠,剩下的時候,背鍋、梅吹。'
'換句話說,其實皇馬的主教練在絕大多數時候都不是必需品。'
穆里尼奧看着BOOM的這條更新,臉色不太好看。
“我以為這個時候你應該重點讚美我精妙的戰術,或者哪怕不提我,只是讚美克里斯蒂亞諾今天進了三個球……”穆里尼奧瞥了顧北一眼,“安,我對你太失望了,你對瓜迪奧拉都比對我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的給瓜迪奧拉寫稿子,我都知道!”
顧北看上去對於這種控訴絲毫不以為意,她甚至還振振有詞地反駁了穆里尼奧,“這個博客一開始只是為了克里斯蒂亞諾建的,後來加入了您和伊卡爾,偶爾還有佩佩他們——這些內容都可以被視為一個皇馬球迷的日常。但您也許注意到了,BOOM的重點始終還是克里斯蒂亞諾。”
“畢竟,BOOM的最重要標籤一直都是'一個純粹的朗拿度主義者',而不是'馬德里主義者'。”
穆里尼奧為自己的宣傳助理這種厚顏無恥感到震驚和羞愧,“你難道現在都不掩飾你的……你的鼓吹了嗎?你不為自己的不客觀感到羞恥嗎?”
顧北誠實地搖搖頭,“並不會。說到底,我是一個朗拿度主義者——我再強調一次。而且,冷靜客觀本來也不是粉絲的必修課和必要標籤,所以,不用太把粉絲和一般觀眾混為一談。”
“順便說一句,我還是對您很好的。您要知道,每個人的粉絲都有自己的群體特點——就像每個名人都必須有自己明確的標籤一樣。”顧北也許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太傷害穆里尼奧了,“克里斯蒂亞諾的球迷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群體性格,您的……球迷或者粉絲如果和他的球迷定位重合,就沒意思了……”
門德斯都為顧北這種強詞奪理的吃相感到尷尬。
但克里斯蒂亞諾表揚似的拍拍顧北的腰,又親親熱熱地用她的杯子喝了口水。
“你這杯水顏色為什麼不太一樣?”克里斯蒂亞諾看看杯子裏的水,又仔細品味了一下,“還有點甜?”
“是紅糖水。”顧北簡練的答了一句,不動聲色地把杯子挪回了自己面前。她沒再理會對於'紅糖水'這種神奇事物不太理解的克里斯蒂亞諾,“不過,你們今天來的目的不會就是為了這條更新吧……”
雖然顧北沒明說,但潛台詞就是'有話快說'。
門德斯看了看克里斯蒂亞諾,顧北皺皺眉,但還是替門德斯說出了他想說的話,“克里斯蒂亞諾,你能幫我找一下我那條小天使的項鏈嗎?我記得我放在卧室了。”
克里斯蒂亞諾為這種簡陋的借口感到好笑,說真的,他今天早上起來還看見顧北把那條項鏈收起來呢。
他當時甚至還問了一句,“你不是很喜歡戴這個?幹嘛收起來?”
“又買了一條新的。”顧北如此解釋自己的'喜新厭舊'。
但克里斯蒂亞諾並沒拆穿她——他居然真的站起來就去幫她'找項鏈'了。
“我為什麼覺得克里斯蒂亞諾似乎不是很相信你這個借口?”門德斯若有所思地看着克里斯蒂亞諾離去的背影,“不過我覺得更驚訝的是,他居然還是聽你的話了……”
顧北笑了一下並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示意門德斯和穆里尼奧說重點。
“接下來歐冠就要打曼聯了。”門德斯倒是言簡意賅,“曼聯對於克里斯蒂亞諾來說是不同的,弗格森爵士更是如此。所以,我們在面對採訪的時候必須慎重。”
不能過於強硬的聲稱必勝,也不能示弱;不能讓人覺得克里斯蒂亞諾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也不能讓人覺得克里斯蒂亞諾心懷舊主,對皇馬不夠盡心。就如同拿着竹竿走繩索,必須不偏不倚,正好站在中間,否則就是深淵萬丈,眼看着粉身碎骨。
這個要求看起來極高,但實際上已經是這件事裏最簡單的一種處理辦法。因為如果按照弗洛倫蒂諾對門德斯暗示的那樣的話,克里斯蒂亞諾還應該在這次表態中偏向皇馬,但又不至於讓自己的名聲受到污染。
不能不想念對他人生意義重大的爵爺,但又不能過於思念,以至於讓皇馬的球迷擔心他們的頭牌要落跑。
簡而言之,皇馬的頭牌必須是清白的、乾淨的。所以克里斯蒂亞諾最好道德圓滿、熱愛皇馬。或者退一步,道德圓滿、忠於職業性——這就是底線。
“可是眼下更重要的難道不是國王杯的國家德比嗎?”顧北疑惑的問。
穆里尼奧的表情就是在看一個傻子。
其實也很明顯。
穆里尼奧對三冠王這件事十分有癮,無論是在三個賽季中拿夠三冠還是一個賽季幹了三個,他都喜歡。現在國王杯和西甲他都有了,就差一個最重要的歐冠。
所以在眼下這種形式下,一切冠軍都要為歐冠讓路——能拿就拿,但第一位的就是歐冠。
“您的意見呢?”顧北放棄了疑問,直接問穆里尼奧——足球最重要的還是競技,有成績才有熱度,有熱度才談得上商業。
門德斯也理解這一點,所以對於顧北越過他直接問穆里尼奧的意見這件事,他並沒有任何異議。
“我不希望克里斯蒂亞諾在這件事上浪費太多心思,他是球員不是演員,不需要虛情假意裝腔作勢,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就是了。考慮這些對他的競技狀態來說只有壞處。”穆里尼奧耿直地說,“我希望他最近乾脆屏蔽所有的採訪,等比賽結束再說點什麼——或者乾脆等這波新聞過去,直接開始新的生活。”
顧北看看門德斯。
門德斯稍稍偏過頭去,對顧北撇撇嘴一聳肩,然後隨即就又回過頭來,清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我覺得何塞說的非常有道理,但是安,你也知道的,主席先生不是這麼想的——他希望得到一個非常完美的頭牌。”
“所以我早就說過,弗洛倫蒂諾先生是個值得恭維的商人,但作為一個俱樂部的主席,那真是非常不合格了!”穆里尼奧尖刻地說,“我從未見過如此追求商業效果,甚至不惜犧牲掉球隊的利益的主席!”
顧北皺皺眉。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安,你一定認為我說的太過分了,'不,弗洛倫蒂諾先生在俱樂部的商業化之路上走得比任何人都遠——一個現代的職業體育俱樂部都是不可能迴避這件事的,而他恰好在此事上非常成功'。”穆里尼奧諷刺意味十足的學舌。
門德斯的表情告訴顧北,這句話是他說的。
顧北現在知道門德斯為什麼非得把克里斯蒂亞諾支開再跟她說這件事了——畢竟,萬一克里斯蒂亞諾也覺得自己應該對此做出什麼反應的話,他和穆里尼奧大概會直接打一架……
“我們取個中間值吧。”顧北煩惱地用手指攏了一下頭髮。
穆里尼奧發出一聲惡意的冷哼——這件事在他看來根本不存在什麼所謂的中間值,他也不相信顧北在這件事上還能玩弄她最擅長的平衡戲碼。
顧北沒理會他的惡意,“用之前的故事表達對爵爺的敬愛,順便再催弗洛倫蒂諾先生完成續約吧——表達忠誠最好的辦法就是續約,不是嗎?”
門德斯覺得現在別說顧北只是越過他去詢問穆里尼奧的意見了,哪怕她現在要他去下注一百萬歐賭下屆世界盃冠軍是葡萄牙,他都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