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9
澄清嘆氣。看來這次要死在這兒了。
身前，一襲紅黑相間的拖地長裙一步一步走入她的視線，一股沖鼻的香味向她襲來。
“呦，是個小姑娘啊。”
皇后的聲音嬌媚輕佻，又透着一絲目中無人的架勢，“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澄清討厭這個聲音，也討厭這個裝腔作勢的姿態，難得的鐵骨錚錚的了一次，不抬。
“好一個小丫頭。呵呵，來人，”皇後向後退了幾步，“將她的臉給本宮板起來。”
而後立刻上前兩個鼻青臉腫的黑衣人，輕輕捏了捏澄清的胳膊，道了一聲“得罪”，輕輕捏着澄清的下頜，強迫澄清抬起頭來。
再抬起頭來的那一刻，澄清似乎看到了皇后眼中的一抹深沉的凶光！澄清背脊一涼，再細細看去時，那抹凶光又早已消失的無蹤無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皇后迎着澄清的目光，發出一陣柔媚的嬌笑，如同銀鈴作響，夜鶯歌唱。“不錯，不錯，這個小丫頭，我很喜歡呢。太子，”面向肉球，“你可願意將她送給我了？”
澄清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這個皇后從頭到腳都讓她極不舒服，尤其是在看到她的臉時，眼神中透漏着一種極深的兇狠和算計。雖然一瞬而逝，可她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肉球，太子球，現在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請說不！大！聲！說！
“好的，”肉球按住澄清的手，笑道，“母后賞識，是澄清的福氣。”
“……”肉球我×你老母。
“皇後娘娘，雖然奴婢也很崇敬您，可是奴婢畢竟是太尉府中二小姐的婢女，主子那邊不彙報一聲便來到娘娘身邊，豈不是不忠不義？”
“不啊。”身後的黑衣二傻子們一臉蠢相的搖頭。
“……”黑衣人們，我頂你個×！
澄清本以為故事到此就終結了，萬萬沒想到皇后卻無所謂的說道，“你若想回稟一下也並非不可，不如你寫封信，讓太子爺託人給你送去可好？”
“中！”點頭。
研磨，下筆，一行清秀的……狗爬字印在了宣紙之上。
“小姐，見字如見人，天可憐見，得皇後娘娘賞識，留於宮中，特此請辭，願小姐安康如意，勿念。”
寫完后，呈給皇後過目，皇后眯着眼從頭至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才點了頭。
澄清吹乾墨跡，將信紙先橫向折再縱向折了兩次，而後隨意的扔給肉球，“拿走吧。”
肉球略帶擔憂的看了澄清一眼，接過了信紙。
皇后示意澄清跟上自己，宮人推開寢殿大門，慢慢走進宮闈深處。
從此，澄清從婢女升級為了宮女╮(╯▽╰)╭
之後的日子，澄清在皇后之處過得意外的順遂，不，是極其極其的順遂。每日只吃喝便好，不必干宮女需要乾的任何工作，也不用像在惠風身邊一樣，每日清晨都要被迫跟着素素練習拳打腳踢。
皇后真是待她極好，每日雞鴨魚肉輪番塞進她的口中，一日三餐也逐漸成了一日午餐加一頓夜宵。
營養過剩導致清整個人急速橫向發展，衣裳一兩天就得加大一個尺碼，吃飯越來越頻繁，身上的肉越來越多，走路也越來越費勁，臉，也越來越像肉球……
越！來！越！像！肉！球！？
澄清意識到這一點時，只覺晴天霹靂，連忙扔下手中的雞腿，捧起銅鏡來猛勁兒照着，她的大眼睛呢？怎麼擠成了一條縫？她的細胳膊呢？怎麼變成了一條火腿？她的小蠻腰呢？怎麼變成了大水缸？她的下巴呢？怎麼……消失了？！
現在的她，除了身高略微差點兒外，整個人跟肉球像是從模子裏刻出的一般。
她真像肉球……啊呸！她現在簡直就是肉球啊卧槽！
驚慌失措的衝出宮殿，“你好，”隨意揪住一個小宮女，懇求，“請帶我見皇后！”
宮女看到澄清，立刻向後退了一步避開她的胖嘟嘟的爪子，行禮，道，“咦？太子殿下？您這個時辰不應該隨着太傅做功課嗎？怎的跑來了這兒？”
“！！！”誰是你家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面色發黑啊，哎怎麼又發白了，殿下可是不舒服，可要奴婢傳御醫？哎，殿下您怎麼喘的這麼厲害？您醒醒，您醒醒，殿下，太子殿下……”
再無意識。
再醒來，是幾日未曾聞見的撲鼻的香氣。
依舊是嬌媚軟糯的令人不舒服的聲音，“可算是睜眼了，我方才還琢磨着，若你再不行，我是不是該用鐵烙將你燙醒了？”
澄清倏然睜大眼睛，一個肥魚打挺的……滾到了地上。
手忙腳亂的爬起身來，“皇後娘娘……”抬眸，偌大的寢宮內只有她們兩個人，透着昏黃的蠟燭光芒，皇後用她那雙精緻的鳳眼將她打量着，眼底深處，是令澄清毛骨悚然的陰險歹毒。
澄清搖了搖頭，阿彌陀佛但願只是自己想多了罷。
一直帶着香氣的纖細的手指將澄清的面頰輕輕抬起，澄清被迫與皇后對視。
“小丫頭，我養你這麼久，好吃好喝的款待着你，你是否也應報答我一下了？”
澄清咽了一口口水，暗自思忖。
報答？以身相許嗎？這幅神膘你都看得上你是不是變態？
“皇後娘娘，我還小……”能不能讓我安安靜靜過個童年求你了。
“小，才是我正需要的。”皇后勾起唇角，眼神微冷，“此事若成，我保你後半生榮華富貴，此事若泄露半點風聲讓人聽了去，我便將你做成人彘，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澄清腿一軟，癱坐在地上，皇後娘娘，你就算得不到她，也不至於這麼歹毒罷！
人彘，斷其手腳，挖去雙目，以銅注耳，以刀割舌，再置於茅廁，任其腐爛。
“小、小的……定然管住自己的舌頭，定然、定然不會張揚出去。”為了活命，她還是決定義無反顧的出賣自己的靈魂。
“很好，很好。”皇后笑意加深，“這大晉朝，虧得當今聖上是個傻子，我賈南風才能把持朝政，讓我賈家操控半壁江山。可太子非我親生，雖表面上對我恭敬，其實暗中也有了主意，又總有些所謂的忠良暗中攛掇太子……呵，與其等太子羽翼豐滿與我作對，倒不如趁着他還年幼斬草除根。”
皇后眼中凶光畢露，噙着笑，又摸了摸澄清的胖臉，“這世間竟有如此奇妙的事，兩個年歲、性別、身份地位皆不相同的人，竟能生得一模一樣，就連這個都……”摸向澄清眼角的小黑痣，“哈哈，小丫頭，你說，這是不是上天賜給我的一個絕佳的機會？”
瘋婆子，上天是賜給你機會了，可是上天直接把她賜死了(ㄒoㄒ)，現在再不清楚這個陰陽怪氣的瘋女人想什麼她真的可以跟金毛一樣吃翔了！
她想扶持傀儡帝王啊她想□□啊她想造反啊卧槽！！
而她，就是吃了狗×運因為和太子肉球撞臉所以被她威脅利用，□□成功她會被一尺白綾賜死，□□失敗她會被做成人彘呵呵噠。
皇后賈南風見澄清嚇得面色蒼白，似是很滿意，勾住澄清的脖頸，強行拖拽到自己身前，紅唇貼在澄清的耳畔，氣若遊絲，“狸貓換太子這個遊戲，你可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