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傲嬌的學霸03

48.傲嬌的學霸03

馬路上車流滾滾,揚起的塵土煙灰模糊了黑白的城市。

黎初將鑰匙伸入鎖孔,樓道迴響着門鎖打開的清脆聲響,她伸手將門推開,偌大的客廳空無一人,打開牆壁上燈光的開關,餐桌上壓着的玻璃映出天花板上明亮的白熾燈光。

黎初將書包脫下放在沙發上。桌上空無一物,廚房乾淨得與她離開時無二,調料擺放在灶台旁邊,雪白的鹽只缺了一小塊角落,黎初嘆了口氣,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她還沒來得及端着水杯將書包提進書房,客廳的座機鈴聲就倏然響起,在這個寂靜無聲的屋子裏顯得格外刺耳突兀。

黎初匆匆將書包擱在地上,把水杯簡單地往桌上一放就往客廳的茶几那跑去,鈴聲一刻不停地響着,像是用一把尖銳鋒利的刀刺激着耳膜,她心裏莫名有了不好的預感。

黎初拿起聽筒,剛放到耳邊就被裏面焦躁高亢的女聲給嚇得把聽頭往後縮了縮。

“黎初?你快點到市人民醫院來,你姐姐突然發作,我這裏忙不過來了。”不等黎初說話,聽筒那端就一個勁地炸開了鍋,噼里啪啦地說著,從她語氣里隱約聽到了難以復加的焦急和激動。

“媽,可是……”黎初作業還沒來得及做,剛到家拖鞋都沒有捂熱。

黎母粗暴地打斷了她的拒絕,生氣地喊道:“可是什麼可是,你姐姐比其他都要重要!你給我快點趕過來!”

黎初正準備再次開口,電話里已經傳來了一串忙音,未等她解釋,黎母就匆忙掛斷了電話,不準備給她任何拒絕的理由。

那玻璃杯中的水還溫熱着,她抿了一口,就再次提起書包。關閉房門的一瞬間,她看見客廳里簡單素凈的擺設和高高掛於客廳的一副全家福,黎父、黎母和黎願,黎父黎母笑得親和慈愛,黎願笑魘如花,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而黎初……她的一張小小的寒酸的相片單獨擺在全家福旁邊,顯然是後來加上去的,顯得格格不入。

開往市中心的公交車上人並不多,從市中心發出的車與他們在短暫的會面后飛馳而過,與那邊滿車回家的乘客不同,他們這個方向只有零星的幾個乘客。天色已經有些黯淡了,黎初坐在靠窗的位置失神地望着窗外。

黎願比什麼都重要,她這個小女兒就不重要嗎?

她馬不停蹄地從學校趕回家中,又因為一個電話就要重新從家裏出發,不斷有汽車從她旁邊經過,車裏或是結伴而行回家的學生或是有說有笑的親子要趕着回家吃晚飯。她吸了吸鼻子,感覺鼻腔突然開始發酸,手摟着懷中的書包,車裏的冷氣透過指尖逐漸向上蔓延。黎初從書包里拿出英語書,收迴向外的視線挪到課本上。

看來今天的作業要在醫院病房裏趕了。

消毒水氣息充斥着整個雪白的病房,她在普通病房沒有找到黎母和黎願,問了護士站的護士才知道黎願剛從搶救室出來,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觀察。黎初收回附在檯子上的手就尋到重症監護室,她在門口往裏望了望,隔着窗子看見黎母迅速地站了起來,有人替她穿上清潔隔離衣,她套上鞋套走進監護室。

黎願身上插滿了管子,臉上帶着氧氣面罩,眼睛緊緊合起,鴉黑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皮膚蒼白得隱隱透着青色,手指骨節纖細,脆弱得彷彿只要輕輕握住就能捏碎。

“你怎麼這麼慢?不是讓你接了電話馬上就趕過來的嗎?”黎母露在口罩外的眼睛狠狠瞪了黎初一眼,她刻意壓低嗓音,一出口就是毫不掩飾的責怪。黎母伸手推了黎初一把,把她拉到病床前,然後說道,“你在這守着你姐姐,我還要去取報告。”

黎母雖然風風火火地就出了監護室,可在關門的時候還是盡量輕柔不發出任何噪音。

黎初坐在病床旁的小凳子上,脫下背上的書包,從書包里拿出作業。

唉,沒人疼也要自己知道疼自己,不把作業做完明天肯定要完蛋。

黎初寫幾筆作業就抬頭看一眼黎願的情況,她嘴唇青紫被罩在面罩內微微張啟。

伏在柔軟的被褥上寫作業很不方便,黎初索性蹲在地上,將作業擺在凳子上一筆一劃地寫着。凳子前面正對着黎願的手,她的手鬆松地搭在床上,指甲形狀圓潤卻青紫,由於她消瘦的體型,袖管顯得尤其空蕩。

今天的作業比昨晚還要繁瑣,可能是物理作業尤其多的緣故,黎初看着厚厚的幾頁物理作業最終決定放在最後做,畢竟先寫了其他幾門很可能就完不成……索性就讓物理作業成為唯一一門沒有寫完的好了。

門外來來往往的腳步聲由原來的嘈雜漸漸安靜了下來,黎初站起身子活動了一下僵硬發麻的腿和脖子,伸了一個懶腰,在她垂眸的一瞬間注意到黎願的手指動了動,她藏在眼皮下的眼珠彷彿也轉動了幾圈。黎初立馬伸手按響了床頭的鈴。

另一頭黎母在醫院的大樓間往返辦理着各項手續,趕回監護室的時候看見小女兒正在寫作業,而大女兒已經睜開了眼睛安靜地注視着小女兒,她幾乎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去一個巴掌就想打到黎初的臉上。黎初靈敏地反應過來,猛然往後一退,躲開了黎母的手,她睜大眼睛疑惑地問道:“媽,你幹什麼啊?”

黎母的手順勢落到她擺在凳子上的作業本上,一個橫掃就將所有作業掃落在地,她冷笑一聲,“你問我幹什麼?我讓你看着你姐姐,你在這寫作業,你少寫一會又不會怎麼樣!”

“寫寫寫,就知道寫作業,也不知道多看着點你姐姐!”

“媽。”黎初耷拉下嘴角,語氣委屈,她俯身撿起作業,直視着黎母怒不可遏的眼睛,“我剛剛已經拉鈴了。”她話音剛落,護士和醫生就推開門匆匆地趕了進來,醫生走到床前看見僵持的母女兩人,還疑惑地問了句:“怎麼了?”

黎母乾笑了幾聲,不露聲色地將落在黎初面前的手放到自己的身前搓了搓手,“沒什麼。”

醫生沒有多問,就到床頭查看了一下了黎願的情況,與身旁的護士交代了幾句,最後才對黎母說:“如果今晚沒事,明天就可以回病房了。”

黎母點了點頭,滿臉堆笑着道謝。她身邊的黎初一言不發,低垂着頭,身側是緊緊攥住的作業本,筆蓋已經滾落到床下她卻沒有去撿,黎母也感到愧疚,嘆了口氣,然後彎下腰撿起黎初的筆蓋,黎母知道自己冤枉了黎初,卻還是有些惱火黎初沒有嚴格按照自己的指示,她語氣冰冷地吩咐道:“你坐到邊上去吧。”

黎初提着小板凳走到靠牆的位置,重新擺好作業。

她不用看也知道,黎母肯定在溫柔地照顧着黎願,她自嘲地笑了笑,早就知道的結果,黎父黎母只愛他們的大女兒,這個嫡親小女兒就如同撿來的無關緊要的垃圾一樣。她落筆寫下一個數字,發現無論如何都畫不出黑色的筆跡,只有空白的痕迹留在紙上,剛剛那一摔把筆頭給摔壞了。

黎母捂着黎願的手,那隻手冰冷骨感,握在手裏幾乎感覺不到重量,青色的血管在皮膚下清晰可見,黑紫灰暗的指甲從黎母的虎口露出來,讓她心底被揪得發痛。她的大女兒是多麼不幸,沒有一個健全的身體,不能和其他孩子一樣活蹦亂跳的,這是他們虧欠了她的。

她將黎願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閉上眼睛像以往無數次那樣做的一樣,祈禱女兒能夠多活幾年。在她的體溫下,黎願的手逐漸有了溫度,黎願泛着微弱光亮的眼睛看了眼門口的動靜,又再次合上眼皮,呼吸歸於綿長。

黎母悄無聲息地將黎願的手重新放到床上,細心地替她將被子蓋住裸/露的手背,一點一點地往門口挪去。

門外的椅子上蜷縮着一個瘦弱的人影,她在狹小的座椅上不得不曲着腿,破舊的書包擱在了椅子下方,還有一本書倒扣在肚子上。初秋還余留着夏日的熱度,而夜晚的醫院過道還是在冷氣的作用下滲透着寒意,女孩身上只穿着單薄的夏季校服短袖,環抱着雙臂微不可辨地抖了幾下。

看到小女兒這樣,黎母最後還是忍不住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她身上。以往小女兒對自己總是頗有怨言,甚至不止一次在醫院與自己大吵起來,今天卻格外的乖順安靜,聽話地守在醫院都沒有埋怨過一句話,這反而讓她生出了幾分愧對。

第二天早上黎初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一件黑色外套就從她身上滑落到了地上,她撿起來一看,回憶起這是黎母昨天穿的。黎初搓了搓發冷的手臂,意識到自己昨天睡在監護室外最為明顯的地方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將昨晚忘記收起來的作業本放回書包。那是物理作業,她在醫院裏作業做起來不方便,最後卻還是強忍着睡意寫完了作業,睡得晚,加上位置的尷尬,現在睡眠嚴重不足,頭腦還在發昏。坐上公交車上后黎初連打了幾個哈欠,就靠在前排的靠背上眯了眯。她因為沒有鬧鐘,起晚了幾分鐘,連早飯都來不及吃,到了學校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食堂買了個包子,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在家吃早飯的,稀粥加上榨菜就是她的早飯,這是因為學校食堂的伙食實在不便宜,一個包子就黑心的要兩塊。

“走吧,送作業。”楚墨捧着一沓作業到黎初桌邊,瞥見她低頭將最後一口包子塞到嘴裏。

黎初聞聲抬起頭,包子還鼓在腮幫子裏沒有完全咽下去,她把膠袋草草塞到課桌里就起身捧起自己桌上的兩組作業,含糊不清地回應,“走。”

楚墨抿了抿唇,看清她眼下的黑眼圈,試探性地詢問,“如果你不方便,我一個人也行。你可以趁早讀沒開始休息一會。”

“哦,我沒事的。還是一起去吧。”黎初輕描淡寫地走下座位,跟在楚墨身後,促狹地調侃他,“楚墨你這是關心你的搭檔?”話說完,黎初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眶裏漫上一層生理性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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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反花式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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