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藥酒風波

十二、藥酒風波

大廳里燈火通明,眾人圍桌而坐。

高繼沖似是找李紫木有事要說,卻被後者示意,飯後再談。

酒桌之上,李紫木與李氏兄弟杯來盞去,相處融洽,關係又近了幾分。

聶小倩卻是見人多,早早躲了進去,說是要照看小蕎。

李信兄弟見家中老父要自己稱這眼前同自己年歲相仿的年輕人為叔,心中本就不甚樂意,存了芥蒂,卻見李紫木為人隨和,身為讀書人,卻沒有半點讀書人的倨傲酸腐之氣,心裏不禁芥蒂盡去,好感大生。

酒足飯飽,李氏兄弟記着明日還要點卯,便都告辭離去。

戌時,書房。

李紫木與高繼沖相對而坐,喝着飯後清茶。

“先生,這個,我叔父他,他……唉……。”高繼沖欲言又止,嘆了口氣,臉上還帶有忿忿之色。

李紫木見了,一笑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有什麼為難的,我能幫的上忙的一定會幫。”別人有權有勢,就算是有為難的地方,他也未必幫的上什麼。他這麼一說,不過是想安撫高繼沖的情緒,讓他把事情說清楚。

高繼沖果然鬆了眉頭,臉帶尷尬地說道:“是我叔父,他,他讓我來求先生秘制的藥酒。他願意出金購買。”

李紫木聞言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才知道他說的所謂“秘制的藥酒”,不過是還在壺瓶山時,讓聶紹元的媳婦李氏放在普通劣酒的泡着的那隻虎鞭。高繼沖當然知道內情,也不知他是面嫩,還是真的以為李紫木用秘術炮製過,竟把這虎鞭泡酒,說成什麼“秘製藥酒”。想通此節,李紫木不禁一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何況,這還不是什麼璧。

這虎鞭泡酒,李紫木原本是想拿到江陵城來,準備搞個拍賣會什麼的,造大聲勢製造噱頭,大賣一筆的,沒想到這話還沒放出去,人家便找上了門來。

“我去找他論理,他卻有事在身,我等了幾個時辰,也沒等到他,只得迴轉把這件事讓先生知曉,也好讓先生早拿主意。”高繼沖見李紫木面色不改,替他急道。

原來,剛才高保勖差遣來的那位下人就是來讓高繼沖替他討要藥酒的。只是高繼衝心懷不忿,又要去和他理論。誰知到了高保勖的府邸,正碰上他在忙着招妓,看A片,沒空出來招呼他。而高繼衝到底年少面嫩,沒敢進去,在外面枯等了幾個時辰,待到天黑這才只得迴轉。

李紫木笑道:“你幸虧沒有等到你叔父出來與他理論。要不然他還會以為我為人小氣,捨不得這些東西。他要是想要,你待會兒走的時候就把它帶過去就是了,也不要提錢的事。”

他想的是,自己初到江陵,腳跟還沒站穩,沒必要為了些小節,去得罪人。

“吱呀”的一聲開門聲。

“要帶什麼走?”卻是李誠從外面送了兄長回來,在門外聽到了半句話,於是邊推門進來邊說道:“大哥,你和這小子在聊些什麼呢?”

“哦,也沒什麼大事,我讓繼沖待會走的時候,帶點東西送給他叔父。”李紫木笑道。

李誠信以為真,又對旁邊的高繼沖打趣道:“我說天已經這麼晚了,怎麼你小子還不走,打算在這留宿?你每天這麼晚回家,你爹媽不惦記你,我說你小子也忒不懂事了。”他說著說著,就把他母親陳氏訓他的話給遛了出來,顯然對這些話已是到了倒背如流的境界。

“又要你多管什麼閑事。”高繼沖和李誠鬥起嘴來,立時便恢復了少年的心性,全然沒了剛才的少年老成,只聽他接着譏諷李誠道:“我看你的兩位兄長都長得高大魁梧,你看你卻如皮猴兒一般瘦弱,我懷疑你是不是你爹媽從外面抱回來收養的。”

李誠結舌,怒目而視。其實他也並不瘦弱,只是年歲尚小,身體還未長成罷了。不過,與高繼沖鬥起嘴來,落敗的經常是他罷了。

李紫木原本是在看書的,不過經他兩這麼鬧騰,這書怎麼還看的下去。又見他二人鬧地熱鬧,搖頭一笑,便出了書房,去給高繼沖尋那“秘制的藥酒”。這些東西,一路上原本都是聶小倩在收拾,不過他見聶小倩已經歇了,不好打擾,只得自己來找了。

李紫木剛出了書房,卻在院子裏碰到了聶小倩。

她卻是還沒睡,手裏還捧着裝着吃食的托盤。見了李紫木,未語先羞,臉飛紅霞的說道:“李,李大哥,我見夜深了,給,給大家做了點宵夜。”

李紫木本來奇怪這晚飯剛吃了多久,她怎麼就做了夜宵,又想起她剛才並沒同大家一起吃飯,心裏就釋然,見她羞澀的可人,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是你肚子餓了想吃吧,卻是好心腸,給我們幾個也都做了一份。”

聶小倩聽了羞澀更勝,臻首低埋。

李紫木一笑,見這小姑娘如此面嫩,也不好再打趣,問了那“秘制的藥酒”的放置處,留了句“把我那份給留着,莫讓那倆小子給吞了”,便逕自去尋了。

李紫木尋來藥酒,幾人用過宵夜,天色已經很晚,高繼衝起身就要告辭。

李紫木喊住他,看了眼聶小倩,說道:“你看能不能把院子裏的下人給辭了,把這個月的工錢發給他們,讓他們走吧。”

高繼沖雖然心裏奇怪,卻也沒有問為什麼,說道:“他們已經是先生的僕人,去留自然有先生決定。”

李紫木一笑,說道:“繼沖,如果你不介意我託大,以後就跟小倩、李誠他們一樣稱呼我一聲‘李大哥’就是了,不要再先生先生叫了。”他雖然臉皮也不薄,但是被人左一句“先生”,右一句“先生”的叫喚,也會不好意思的。

高繼沖應了聲“嗯”,便轉身出了院門。

李紫木看着他的背影,搖頭一笑。

次日清晨。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天氣很好。

李紫木幾日來騎馬趕路實在是累的不行,這日日上三竿,卻還睡在床上未醒。

“叔叔,真是個大懶蟲。快起來吃早飯了,吃完飯好去街上看雜耍玩兒。”卻是小蕎,也不管李紫木醒沒醒,一個勁兒的隔着被子推搡。

李紫木無奈,睡眼惺忪,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拿過衣裳穿了,捏捏小蕎精緻的小鼻子,笑道:“你個小傢伙,膩是調皮,覺也不讓叔叔好好睡睡。”

小巧“嘻嘻”一笑,搖着頭躲開李紫木的手,頭上的小辮扎的甚是可愛。

李紫木這邊才剛起身穿好衣衫,聶小倩便進了來,手裏端着青鹽柳枝清水等洗漱之物,顯然是在門外等着小蕎將李紫木鬧醒了,這才進來。

“李大哥,漱口洗臉了。”聶小倩臉帶紅霞,嫣然一笑。

李紫木卻沒有那麼多講究,也着實不習慣被人伺候,於是笑道:“小倩,這些事我以後自己來就行了。”見她一臉不解,又接著說道:“我們都是一家人,不存在誰伺候誰。以後不論是誰,自己的事情自己動手。小蕎,你也一樣,明白嗎?”

聶小倩“嗯”了聲,表示記着了。

小蕎也小嘴微張,睜大着眼睛,說道:“小蕎知道了,以後自己的是自己做,自己的牙自己刷,再也不讓小倩姐姐給我刷了。”她說到最後聲音見底,臉上還露出一副難為情的樣子。不過,她立刻又高興了起來,笑着說道:“叔叔,這裏的人好奇怪哦,他們刷牙不用牙刷,用的都是樹枝。他們很窮,買不起牙刷嗎?”

李紫木見她問的天真,哈哈一笑,笑着說道:“是啊,這裏的人都窮的不得了,買不起牙刷,只得用樹枝。”他也不跟她解釋,主要是這事和她一個小孩子,也沒法解釋的清楚。

小蕎聽他一說,臉上馬上露出明白了的表情。又一臉同情,低聲說道:“好可憐。”

“好了,小蕎先跟小倩姐姐出處,等叔叔梳洗完了,出來和小蕎吃了飯,就去逛街,看雜耍,好不好?”李紫木見她信以為真,趕緊扯開話題。

李紫木洗漱完畢,出了門,卻正好碰見見李誠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踏出了房門,又見他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不覺莞爾。

早餐過後,李紫木遣散了下人,就要領着小蕎他們出門逛街,高繼沖這個時候卻正好來了。他身後還跟着位僕人。這僕人卻是昨日高保勖府上來的那位,手上還捧着個看似挺有分量的木盒。

“李,李大哥,我今日早上把那藥酒給我叔父送了過去,”高繼沖面帶喜色,說道:“他一高興給開了個好價錢,讓下人帶來了十幾錠金子。”高繼沖邊說還便從那下人手裏接過木盒子,一把打開,露出裏面十幾錠黃燦燦的金錠。

旁邊的李誠和聶小倩見了這麼多金子,臉露喜色。李誠還從盒子裏拿出一錠金子,在手中拋了拋,笑道:“你的這個叔父倒是有錢,為人也是大方,就那麼灌東西,出手就這麼闊綽。”

高繼沖和聶小倩神色各異,卻都是點頭附和。

一旁的李紫木卻是面露苦色,搖頭一笑,顯然是不同意李誠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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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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